楚靜知可以聽到耳邊霍邵宸平穩的呼吸聲,那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頭頂,每一次都令她忍不住的顫慄了起來——她纖長的睫毛在他的胸膛之上輕刷着,巴掌大的精緻小臉上卻難以忍耐着厭惡的情緒。
這個男人憑什麼可以這樣若無其事的將她留在這裡?霍邵宸憑什麼將他禁錮在自己的懷中?現在他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昱昱是他們的孩子!通通都錯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從一開始就錯了,她不應該對這個男人抱有期望——而他也不應該在打破自己早已經平靜的生活!
楚靜知試圖可以掙扎開閻蒼穆的胸膛,可是不論嘗試了多少次這個看起來早已經熟睡的男人都沒有鬆開分毫的手臂!
“霍邵宸你沒睡對不對?”楚靜知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着,原本還算是平靜的臉上此時看起來早已經被陰雲所密佈着!而原本霍邵宸緊閉着的眼睛倏然的睜開,宛如獵豹一般的眼眸緊緊的盯着楚靜知的臉。
兩個人一時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互相的看着對方!
“你覺得這樣的遊戲很有意思麼?我從來都不知道你還是這樣幼稚的男人!”楚靜知清澈的眼眸絲毫沒有任何懼意的看着霍邵宸,他俊逸的臉部線條比記憶當中的柔和了許多,只不過卻還是不改冷硬的本質。這五年來——看來變了的只有自己與晴綰!
✿тт κan✿¢o
“楚靜知,你既然活着爲什麼不回來找我!”霍邵宸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的起伏變化,彷彿就好象是單純爲了問問題一樣的對她說着。楚靜知眼神當中的波光流轉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的變爲諷刺!
“回來找你?我爲什麼要回來找你?”楚靜知擡起頭來看着霍邵宸漆黑的瞳仁,她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一如五年前她看不懂這個男人一樣。
“你應該回來找我的不是麼?你那麼恨我——”
“你說錯了,我一點都不恨你!”楚靜知甚至不想要聽到霍邵宸接下來的話語,她擡起頭來,那張雪白的小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她的愛恨早在五年前就早已經耗費完了!因爲眼前的這個男人,她甚至連愛人的勇氣都消失的乾淨了!
“你不恨我?”霍邵宸如是的重複着她的話語,冷酷的臉上似乎一閃而過了一抹痛苦的神情,只不過楚靜知只當那是自己看錯了!霍邵宸是誰?就算是當年他那麼愛的曦夏死的時候他的臉上都沒有那樣痛苦的表情!自己又何必認爲自己有那麼的重要?
“我不恨你!霍邵宸——因爲你一點都不值得我恨不是麼?”楚靜知粉嫩的櫻脣微微的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甚至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可以這麼平靜的說出這些話語!
早在當初在精神病院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心裡的感情早已經和五年前不一樣了!或許再次見到童雪的時候她會恨,只不過那是因爲當年她差一點就要害死自己和腹中的昱昱!可是這個男人——自己愛也愛過了,恨也恨過了!她人生當中最寶貴的七年時間都浪費在了他的身上,楚靜知還有什麼氣力去恨這個男人呢?
“你爲什麼不恨我?”霍邵宸蒼勁有力的大掌將她曾經受傷的手擡起,那上邊可怕恐怖的疤痕每每被別人看到的時候總是會引起一陣的驚呼聲音,楚靜知早已經習慣了!可是當霍邵宸冰涼的大掌再次擡起她的手時,五年前的那一天她經歷的所有事情都歷歷在目!
原本以爲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次見到的人現在就躺在自己的身邊,意識到這一點——楚靜知的眼神恍惚了起來!
“霍邵宸,我恨你或是我不恨你對你來說都沒有影響的不是麼?你依舊可以過你的生活——你和童雪連孩子都有了不是麼?這五年裡有沒有我的存在對你來說其實一點影響都沒有!”楚靜知嘴角譏諷的笑容越發的擴大了起來,他當初恨自己恨的甚至想要將自己殺死!既然當初那麼的絕情——現在又何必做出這副情聖的表情?
她不稀罕,也希望霍邵宸可以好自爲之!
霍邵宸許久都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楚靜知怎麼都琢磨不透的眼神望着她,他的瞳仁太過於漆黑,令就這樣被這個男人看着的楚靜知心裡忍不住的有一種蒼涼的感覺。
“我很累了,想要睡一下!”霍邵宸依舊是這一句話,面無表情的臉上甚至連一絲表情變化的波動趨向都沒有。楚靜知卻偏偏不想要從他的心願,只見她在霍邵宸的身下不停的扭動着,試圖想要掙脫開他對自己的鉗制!
沒有過多久,楚靜知很快便感覺到自己的身下有一根熾熱的堅硬抵在了她小腹的位置!原本就很難堪的臉色此時看起來更是難看到了極點。霍邵宸只是用冷漠的眼神注視着她的每一個動作,待到楚靜知不動了之後——他猶如是鋼鐵一般的手臂將她重新的撈入到自己的懷中。
霍邵宸並沒有在繼續下去自己的動作,就連眼皮都沒有睜開,彷彿真的就這樣的睡着了一般。可是就連楚靜知都不明白自己爲何就清楚這個男人一定沒有睡——似乎只要自己稍稍的一動他便可以將自己重新撈回到懷中。
楚靜知的眼神當中遍佈着挫敗,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爲何執拗着自己!再加上今天晚會上她是被霍邵宸強制帶回到這裡來的,端木景行和昱昱一定會很擔心!
她璀璨的眸子在黑暗當中睜的大大的,纖長的睫毛隨着她的動作而一次次的扇動着,楚靜知不知道霍邵宸明天到底會不會放自己回去,其實這個問題在她的心裡早已經有了答案!只是,楚靜知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爲什麼要將自己關在這間房間裡!
她根本就不指望這個男人會對之前的那些事情產生愧疚的情緒,只要他願意放了自己——她便再也不會跟他有任何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