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霍邵宸來說,自己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那個人,只因爲——
那個人已經死了!
這樣的想着,不知不覺之間,楚靜知的鼻頭感覺到一陣酸澀,一滴晶瑩的淚水順着她的眼角滑下,直至沒落進脖頸優美的弧線當中。
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奢華的黑色流線型賓利跑車緩緩的駛入一條幽靜的上山通道,霍邵宸沉默的緊握着方向盤,而楚靜知將視線落在車窗外。
兩個人之間保持着一種和諧的沉默,互不干涉對方的同時卻能保有自己的空間。
又過了一會兒,車子穿過幾道雕花的大鐵門,最終到達了目的地。
當楚靜知從車子上下來的時候,忍不住的被眼前富麗堂皇的宏大建築所吸引,而當她置身其中的時候更顯得自己越發的渺小起來。
茂密的森林,清澈的淡水湖泊,甚至還有豪宅自身配備的私人機場與飛機降落坪,室外偌大的游泳池此時泛着波光粼粼的光芒。
就在楚靜知還四下打量的時候,白色的歐式大門從裡面被打開,一羣身穿黑衣的保鏢恭敬的從門裡走了出來,他們非常默契的依次站開成兩排。
將車鑰匙交給一旁走過來的黑衣保鏢,霍邵宸冷着一張臉走了過來。
“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楚靜知環顧四周,這麼奢侈的建築恐怕全市也惟獨只有霍家纔有這樣的財力!
“霍先生,私人飛機已經準備好了。”管家打扮的男人緩步的走到霍邵宸的身後,畢恭畢敬的彎下腰行了一個九十度的大禮,隨後才說。
私人飛機?楚靜知更是蹙着眉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男子,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霍邵宸的腳步沉穩而又緩慢的邁起,楚靜知亦步亦趨的緊跟在他的身後,生怕在這走丟。
“霍先生——”管家像是想起什麼一般的出聲。
霍邵宸的身形一頓,腳步停了下來。
”童家派人送來的請帖,誠邀霍先生參加明晚的宴會。”管家恭敬的再次行禮,而反觀霍邵宸卻忍不住嘲諷的嗤笑出來。
“宴會?我倒是想要看看他們還能玩出什麼手段!給她設計一套禮服,明天等我們回來之前就要準備好!”
楚靜知一怔,剛纔霍邵宸說了什麼?明天我們回來?
他們要去什麼地方?
“霍邵宸,我可不可以——”不去?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卻已經被霍邵宸一個冷冽的眼神掃了回來,硬生生的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語吞了回去。
楚靜知在心裡苦笑着,在霍邵宸的面前哪裡有自己說不的權利?
“楚靜知,你不是一直想要嫁給我麼?今天晚上我讓你如願!”霍邵宸的脣邊勾起一抹猶如修羅一般的笑容,只是那笑意卻並沒有傳達進他的眼中。
他這麼說到底是什麼意思?楚靜知的臉上一閃而過疑惑的表情,只是很快的便又淹沒在平靜當中。
只要霍邵宸玩的起,那麼自己當然也會奉陪到底!
楚靜知跟在霍邵宸的身後向着別墅的蜿蜒的鵝卵石路走去,路兩旁茂密的竹林被風吹的刷刷作響。
此時楚靜知的身上還穿着在向晚那裡拿來的禮服,略帶着冷意的風讓她下意識的環繞着手臂,望着距離自己不遠處的霍邵宸,那英挺健碩的身軀被包裹在神色的商務西裝當中,從這個角度看去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臉。
雖然早就知道霍家很有錢,但是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有錢到這個地步。
似乎是意識到身後的女人過了很久都沒有跟上來,霍邵宸不悅的蹙起眉頭轉過身來看着她,楚靜知的羽睫微斂,美眸被掩住。
心不在焉的提起腳步跟在霍邵宸的身後,面無表情的臉上有些淡得猜不透的情緒。
很快,一股強勁的風力讓楚靜知根本來不及在思考其他,擡起頭望着停在不遠處的那架私人飛機,光亮的機身在路燈的照耀下閃爍着耀眼的尊貴光芒。
艙門口打開的位置還站着兩名黑衣保鏢,霍邵宸邁開矯健的步子走上階梯,楚靜知隨後反應過來跟在她的身後。
就在她走進艙門裡之後,位於她身後的艙門緩緩的關閉,這一瞬間飛機裡面與外界完全的隔絕,寂靜的空間裡彷彿就只剩下自己與霍邵宸兩個人一般。
楚靜知自嘲的笑了笑,怎麼可能——一切都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冷氣絲絲的在寬敞的空間裡遊走着,楚靜知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而坐在豪華座椅上的那個男人冷眼的看着她。
從他們上來的那一刻,體態優美的空姐便緩步的從服務室走了出來,手中端着浸泡在冰桶當中的紅酒來到了霍邵宸的身邊。
楚靜知挑選了一個距離霍邵宸最遠的位置坐了下來,而這一舉動卻又惹得霍邵宸不滿起來,肆意的冷氣卻抵不過霍邵宸幾乎結霜的神情!
“我是洪水猛獸麼?坐我那麼遠做什麼?”
楚靜知的動作一頓,擡起頭來看着霍邵宸的臉,不知道如果此時說他比洪水猛獸還要可怕,他會不會暴跳如雷?
“坐到我身邊來。”見她遲遲沒有動作,霍邵宸的臉色更是沉冷了起來。
“霍邵宸,你不覺得這樣纔是我們的安全距離麼?”
楚靜知不明白他爲什麼非要讓自己坐到他身邊去,既然他們兩個人看着彼此都那麼的難受,何苦還要礙對方的眼!
“怎麼?現在都學會爲端木景行守身如玉了麼?”
霍邵宸手中的高腳杯被他緊緊的捏在手心當中,強勁的大手手背青筋都暴起,只不過這一切跟他有短距離的楚靜知並不能看到。
“霍邵宸,看來我們兩個人之間,是永遠都不可能有平靜的時刻。”楚靜知在心裡暗暗的嘆了一口氣,站起身子走到了霍邵宸剛纔指的那個位置坐下。
他們兩個人的身子靠的很近,只要楚靜知擡起頭來就可以看到霍邵宸的臉,只不過意識到她下意識的迴避着跟霍邵宸照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