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念喬料定了王戴文收到那支錄音筆定然不會善罷甘休,會和趙琳鬧出矛盾。
而她的預料一點都沒錯,當天唐雲禮就把那支錄音筆讓人快遞到了王戴文的辦公室。雖然趙琳也想過從中阻攔,先是給王戴文打電話,讓他今天不要見任何人。然後又跟他說,千萬不要收任何東西,可是她沒辦法說出口到底是爲了什麼,所以王戴文只當她是莫名其妙,也沒當回事。
後來趙琳看這個方法不行,乾脆又趕到王戴文的公司門口,看看能不能碰到送快遞的人,或者是什麼可疑的人。然後,將那人攔下來。
但是,卻終究晚了一步。
等她過去的時候,那人剛好已經進了公司。並且,將那支錄音筆交給了王戴文。
“……可是你早產,你撞到桌子,即便是當時的報紙登出去,你作爲小三也成了弱勢的那一方,所以,記者是你提前就叫過去的,報紙也是你找人刊登的對不對……?”
“……阿喬,你變聰明瞭……。”
王戴文拿着那支錄音筆怔怔地聽着裡面的錄音,一張臉氣得鐵青。
他真沒想到,在他眼中那個溫柔如水,又體貼入微的女人,背地裡居然有這麼多算計。孩子……孩子早產居然是她自己撞上去的,難道她就不怕那個孩子有什麼閃失?
“趙琳,你現在回家,現在就回家,我有事找你說。”王戴文顫抖着手指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趙琳的電話。
這次,他沒有再親密寵愛地叫她琳琳,而是提名帶姓地叫她趙琳。
其實此刻的趙琳正在他公司外面呢,聽到他給自己打的這通電話。不禁心裡咯噔一聲,心裡暗想,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
王戴文將公司裡的事情交代了一下,便開車回家了。
其實,他到家的時候,趙琳也剛剛回來。渾渾噩噩地開車回家,回到家裡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王戴文推開門進去,趙琳正在皺着眉頭想什麼呢。聽到門口的聲音,立刻扭過頭,臉色慌張地看着王戴文。
王戴文看到她的衣着,臉色頓時就冷下來了。他其實在路上的時候,也想了很多。甚至在想,那支錄音筆裡的聲音並不是趙琳的,連長得相似的人都有,更何況是聲音。
也許,這是鄭念喬和唐雲禮故意讓他不痛快。然後找了這麼一個聲音相似的人來挑撥離間,來欺騙他。
但是,當他看到趙琳的衣着時,他就相信了。衣服穿得都是出門要穿的衣服,也就是說她今天出過門,也的確是和鄭念喬見過。
“戴文,戴文你回來了。”趙琳看到王戴文進來,先是愣了愣,隨後又連忙驚慌地站起來,臉色慌張地說。
王戴文走進來,順便將門關上。
“砰”地一聲關門聲驚得趙琳又是一顫,她從回來到現在,都沒想好該怎麼跟王戴文解釋呢。
“趙琳,這裡面所說的一切,是不是都是真的?”王戴文將那支錄音筆拿出來,在趙琳眼前晃了晃,神色冷厲地問。
趙琳看到那支錄音筆,不禁一張臉更加蒼白起來。
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看到王戴文的臉色,心裡面更加恐慌。連忙就上前抱住王戴文,驚慌失措地說:“戴文,戴文,你聽我說。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還說你不是故意的?你是自己撞上去的?趙琳,你太狠心了。那可是你的孩子,我們的孩子呀。他還不足月,你就將他給生出來了。你知不知道,也有可能你那麼一撞,會讓我們失去他。”王戴文氣得將趙琳猛地一推,憤怒地指着道。
其實那支錄音筆裡也沒有太多的內容,但是光是這一條,就足以讓王戴文發狂。
他對這個孩子簡直傾注了所有的愛,不止是因爲這個孩子是他的兒子。更是他尊嚴的象徵,以前幫別人養兒子的痛苦,全都在這個孩子的身上解脫出來。
現在他知道這個女人差一點就殺了他的兒子,他怎麼能不憤怒。雖然,孩子並沒有問題,可是一想到孩子本來應該足月生出來的,卻因爲這個女人的狠心而提前出來,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因爲早產而身體弱,抵抗力差,他就憤恨的不得了。
直到這一刻,他纔有些隱隱地明白,其實他對這個女人也並沒有多愛。之所以跟她在一起,完全是因爲她的溫柔體貼,和她爲自己孕育了一個兒子。
“戴文,我也是沒有辦法。如果你肯答應我,如果你肯答應我給我一個未來的話,我也不會這麼鋌而走險的。”趙琳沒想到王戴文會因爲這件事,而這麼大動肝火。
第一次對她發火,猙獰的面容令她心驚。
同時,更令她難過。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前夫來,那個男人也是如此。沒有追到她時,對她百依百順。等到她爲他生兒育女後,便非打即罵。態度永遠都是那麼惡劣,惡劣的她想要殺死他。
她以爲王戴文不同的,他對她那麼溫柔,那麼呵護。
沒想到,所有的男人都是一個樣子。只能接受你的好,卻不能接受你一點點的瑕疵。
趙琳心裡難過,面對王戴文的指責,她也只能哭着反指過去。如果他當時能許給她一個未來的話,她就不會做這麼鋌而走險的事。
“可是,你明明說過,你什麼都不要的。”王戴文不禁下意識地說。
他的臉色更加難看,想到和趙琳曾經的甜言蜜語。此刻,在互相指責的時候,全變成了一個個的笑話。
“呵,”趙琳苦笑,看着王戴文痛心疾首地說:“我是說過什麼都不要,可是女人向來口是心非,難道你都不知道嗎?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高尚,可以忍受做你一輩子的情人。還有,你以爲你跟我生了兒子,這件事被鄭念媛知道了,她還依然會跟你保持婚姻?不會的,她和她的妹妹一樣,都是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人。她知道了早晚會跟你離婚,如果我那天不那麼做,到時候,你就更加成了千夫所指的人。而你離婚所得到的這些,還要再分出去一半給那個女人。”
“戴文,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你。都是爲了我們,爲了我們的孩子。你以爲我走而挺險我不心痛嗎?我不害怕嗎?生孩子的人是我,弄不好,我會和孩子一起沒了,落個一屍兩命的下場。可是我別無選擇,要麼永遠都只是個小三情人的身份,讓我的兒子做個私生子。要麼,就是和你落得一無所有。我不怕自己的身份永遠見不得光,我只是害怕我的孩子以後會問我,爲什麼不能和爸爸生活在一起。我也不怕和你一樣一無所有,我只是怕,我們沒有能力讓孩子有更好的生活。我是個母親,我不得不爲我的兒子考慮。而你,又憑什麼來怪我。”
趙琳說着說着,忍不住捂着臉嚎啕大哭起來。
趙琳哭的十分傷心,情深意切地樣子,坐在牀上哭了好久好久都沒有停歇。
王戴文怔怔地看着她,面對她的強詞奪理竟無言以對。其實她說的也沒錯,她所做的一切,也不過都是在賭注而已。
就像是當年的自己,不顧一切地衝上去。衝開自己內心裡的束縛,將鄭念媛救下來。然後一飛沖天,賭約成功。
王戴文沒有任何立場指責她,再繼續責怪她。但是,卻也不想再看到她。
邁出去的腳步甩門而去,王戴文一出門,趙琳就立刻止住哭聲。
看着緊閉地房門不禁露出憤憤地表情,果然,男人都是一個德行。
小雅今天放學回家,一進門就感受到了家裡的異樣氣氛。
吃飯的時候,更是看到爸爸和那個女人都默不吭聲,臉上各自帶着冰霜般的表情。
小雅不禁笑了,之前捱打的那半張臉還有點疼。不過此刻,她覺得心裡很高興,有種心花怒放地感覺。
一高興就忍不住輕哼起歌來,稚嫩的年紀,哪怕是唱的跑掉了也是十分動聽的。不過這份動聽,在心情本就不好的趙琳耳朵裡,就變成了難以忍受的噪音。
“吃飯呢,你就不能安靜些嗎?”趙琳終究忍受不住,不禁暴躁地將筷子啪的一聲放到桌子上,對小雅吼道。
小雅愣了一下,不過還沒等她叫嚷呢,王戴文就開口了。
臉色陰沉地看着趙琳說:“小孩子唱唱歌怎麼了,至於你發這麼大的火。這是自己家裡,難道她連唱歌的權利都沒有嗎?”
“可是現在是在吃飯,”趙琳不禁氣結,沒想到王戴文會幫着小雅。
王戴文不悅地說:“吃飯怎麼了,她是我女兒,想唱歌就唱歌。難道因爲吃飯就不唱歌?這在家裡還有沒有一點自由了。這個家我當家作主,我女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好,好,你們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趙琳氣得臉色發白。
她沒想到王戴文會居然這麼無視她,在他女兒面前個自己難堪。看着那個小丫頭一臉得逞地笑意,她恨不得將桌子給掀了。
當然,她現在還不能掀桌子。
她所有的存款幾乎都被秦天給拿走了,她手裡沒有錢。只能依附着王戴文過日子,忍受着現在的生活。
不過,她沒想到,這些都只是剛剛開始。王戴文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是個氣量大的人,否則也不會一邊幫着別人養兒子,一邊又耿耿於懷。
他可以理解趙琳當時的決定,但是卻不能原諒和接受。再加上公司裡事情也越來越多,對於趙琳,便越發的看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