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勳,怎麼會受重傷?”她緊張問道。
“暫時還不清楚,但聽肖煙說,似乎有專業的殺手潛入勳的家裡,對勳下手,我現在必須馬上趕過去看看。”
“我也跟你一塊去。”
“不行,你在家休息。”
“在這時候你就別婆媽了,勳一直幫助着我,他現在出事了,我能不去看嗎?”她一臉堅決。
歐陽垚見狀,也不再多說,便叮囑一聲。
“你穿多點好衣服,外邊冷。”話落,他從藏上起來,也開始穿衣服。
兩人快速穿好衣服後,出了家門,往勳的家開車急馳而去。
車速如電掣般,一路上,兩人無話,那是一種緊張到極致,生怕開口心則會跳出來,唯有沉默,才能壓住那股緊張。十幾分鍾,車子已到達了邵正勳的別墅,只見啊東的醫車也已停在這兒了。
兩人快速下車,往客廳步去,中途,見傭人們一臉緊張,見到兩人,朝兩人點頭,兩人來到客廳,只見肖煙一臉蒼白的坐在那兒,並不見其他人。
“肖小姐,勳現在呢?”唐汐媛步到她身邊,輕聲問道。
肖煙擡起蒼白的臉兒,失神的眸子凝望着唐汐媛:“他在裡頭。”
話剛落,只見啊東神色緊張走了出來,手上沾着鮮紅血跡。
“東,勳怎麼樣?”
“現在必須送他去醫院,他需要做手術,胸口的子彈必須取出來,不然的話他會沒命的。”
“現在送他去醫院。”歐陽垚急喊。
這時,有幾個人擡着擔架快速步了進來,啊東帶着人走進房間,歐陽垚跟隨進去,唐汐媛則在大廳裡陪着肖煙。
看的出來,肖煙是受到驚嚇了,渾身發抖着,唐汐媛於是輕聲問。
“肖小姐,你能告訴我,剛纔發生了什麼事嗎?”
肖煙頓了頓,似乎在回想,穩了穩情緒,幽幽道:“我們準備休息,突然,有兩條黑暗從窗外破窗而進,對着我們便開槍掃射,他敏銳的發現,跳開的同時,推開了我。我沒受傷,他也沒受傷,但是那兩人緊追着他,他與兩人展開激戰,剛開始,他擊傷了其中一人,另一人見狀,將矛頭對向我,他爲了救我,不幸手臂上中了一槍,但也沒有停止與那兩人博擊,他打死了其中一人,但是他也受了兩處的傷,最後他爲了將另一個人擊倒,用他自已做引誘,他將對方打死的同時,他胸口也中了一槍。我趕緊跑到他身邊,他讓我打電話給歐陽總裁,然後就昏迷了。”
肖煙剛說完,在安置在擔架上的邵正勳擡了出來,唐汐媛將視線移了過去,只見他帶着氧氣口罩,渾身是血,奄奄一息,好似沒了生命。她心如被針刺的生疼,趕緊用手捂住嘴,掩蓋住咽喉底部散發出的嗚咽,眸底盡是淚珠。
她站起身,步到跟前,喊着:“勳。”擡擔架的人快速離開她的身旁,歐陽垚走到她跟前。
“別擔心,有啊東在。”
她點了點頭,其實與邵正勳相處這麼一段時間,她感覺到與他就像親人般的感覺。
邵正勳被擡離兩人了,肖煙也跟了上去,這時,從樓上走下一個人,神色肅穆,對着歐陽垚道。
“門主,房間發現兩具屍體。”
“擡回去,檢查兩人的身份。”歐陽垚一臉陰冷。
“是。”那人領命後,便往樓上步去。
歐陽垚拉着唐汐媛往大門口走去,跟着邵正勳而去,醫車在寒冬的街頭急馳而過,如十萬火急的軍情,讓衆人讓路。
車子到達醫院後,立即擡下車,快速手術室走去,而歐陽垚,唐汐媛,肖煙則是留在手術室門口等待。
望着那亮着燈的手術室三字,三人的心如同被一根繩揪住,懸在半空。
歐陽垚靠在牆壁上一臉沉着,眸子深沉如晦,卻掩飾不住從裡頭透出來的緊張。
唐汐媛則是與肖煙坐在醫院走廊的鐵椅上,她黛眉緊蹙,小臉悲傷,眸子流露出濃濃的擔憂。
一旁的肖煙顫抖,雙手合併支在雙膝上,臉靠着雙手,眼裡噙着淚花,似乎在禱告。
三人無話,靜靜的等候着,此時深夜,過道死寂的靜,光亮的地板上反射着冷光,將今晚的寒冷拉伸沉重,似乎死神就在一旁,讓人寒粟而顫。
二十分鐘後,有護士步了出來,額間沁着密密的汗水,正要往一邊跑去,歐陽垚急急扯住她。
“護士,裡頭的病人現在怎麼樣?”聲音透着急促。
“手術還在進行,現在病人流血太多,需要輸血,我現在要去血庫找血。”護士的語氣亦也非常焦急。
話落,護士就往一旁跑去,而坐着的唐汐媛及肖煙,都已站起身,望着護士的身影離去。
三人的心更爲懸緊,歐陽垚則是來回走動,唐汐媛只好坐回已冰冷的椅子上,肖煙也跟隨着坐了下去。
十分鐘後,護士一臉焦急的跑了回來,歐陽垚再次扯住她:“找到血液了嗎?”
“血庫裡沒有這種血型,我現在讓醫院血庫值班的同事去查了,看其他醫院有沒有這種血型的血。”
“是什麼血型?”歐陽垚眉宇緊蹙。
“是一種罕見的RH陰性O型,在中國是很少見的,除非在他的親屬之間尋找,否則找到相同血型的機率幾乎0。”護士應道。
歐陽垚打了個冽超,這種血型真的很少,國外可能多些這種血型,如果找不到血液,那勳是
不是就不能……
肖煙即時問道:“護士,那找不到血液,會怎麼樣?”
“現在病人是缺血,而且還在手術中,如果沒有血液的話,很可能就救不了。”
肖煙晃了一下身子,然後跌坐回椅子中,一臉蒼白。
“你們從他的家屬裡找,家屬一定有相同的血液的。”護士道。
“他沒有親人。”歐陽垚嘆道。
護士便嘆道:“那隻能看他的命了。”話落,正要踏進手術室,一直沉默的唐汐媛喊了一聲。
“等等。”
衆人將視線停在了她身上,只見她一臉複雜之色,不僅有悲傷,還有喜悅,更有擔憂,這樣的表情,讓衆人不太明白。
她望着護士緩道:“我是RH陰性O型血。”
護士臉上見笑:“那真是太好了,我帶你去先做個簡單的測檢,沒問題的話,就可以輸血。”
她點了點頭:“好。”
話落,護士朝她走了過來,一旁的歐陽垚眉宇深蹙,急道:“你現在懷着身孕,不適合輸血,我現在馬上打電話讓人去查找。”
護士一聽:“你懷孕了?”
“沒事的,我身體好着呢?”她望了一眼歐陽垚及護士。
“這個得先問過醫生。”護士顯的爲難。
“我說行就行,你們這是在救人嗎?”她急了。
“老婆,先問一下啊東。”歐陽垚道。
“這個時候哪還問東問西的?”她不悅迴應了一聲。
歐陽垚看着她的臉色,不由的深思片刻,接着應道:“護士你帶她先去檢查一下吧!”
護士只好迴應:“小姐,請你跟我來吧!”
唐汐媛與護士離去,歐陽垚望着她們的背影不由深思,一旁的肖煙則是問道:“唐小姐的血型怎麼與他的血型是相同的?”
歐陽垚則是幽幽道:“他們有可能是兄妹。”
肖煙怔了一跳,眸光望着她的背影深思着……
十分鐘後,兩人回到手術室門口,歐陽垚問了一聲護士:“檢查怎麼樣?”
“與病人的血型吻合,可以輸血。”護士答。
他的眸子即時一緊,唐汐媛則是說了一句:“老公,沒事的,勳不管是誰,我都一定要救的。”
他深望她,那一眼別有深意,最終嘆了一聲:“如果感到不妥,就告訴啊東。”因爲剛纔他讓人查,查不到有相同血型的人,現在只有讓她去輸血。
“我會的,別擔心。”
她深看他一眼,然後轉向肖煙:“肖小姐,勳不會有事的。”
肖煙的目光頓時覆上感激,隨後點了點頭:“嗯。”
接着她隨着護士走進手術室,走進手術室後,她先換了無菌衣服,才真正走進手術室裡頭。
她剛走進去,便聽見啊東的聲音:“用電擊。”
接着,就聽到了電擊的聲音,她的心又提到嗓子口,啊東急促的轉問護士:“找到匹配的血液了沒?”
同時也看到了唐汐媛,不由詫異,護士即時道:“這位小姐的血型與病人相符。”
啊東皺了皺眉,唐汐媛不容他說話,急促道:“快點輸我的血。”
啊東才鬆開眉梢:“你先躺在那邊的藏上去。”
護士帶着唐汐媛走到另一邊的病牀,她躺了下去,接着護士走到另一邊拿起一輸血管,來到她身邊,捋起她的衣袖到手臂上,擦了擦消毒水,再將冰冷的針頭插進她白晰的皮膚內,片刻就能看到鮮紅的血液隨着管子流出來。一直流到另一端。
護士則對她說了一聲:“你好好躺着,如果感到不適,就說一聲。”
“嗯。”她點了點頭。護士離開她所能見到的範圍,同時她聽到手術儀器在肉上走的聲音,那是由白布隔着的另一端傳來的聲音,那聲音猶如聲聲的裂肺聲,心驚肉跳。
她擔憂的同時,心底聲聲納喊:“邵正勳,你一定要撐過來,不管你是誰,你都不許有事,你已經是我的親人了,從我的血液已經注入你的身體裡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親人,是我的哥哥,你一定要堅持挺過來。”
在這間充滿着緊張,充滿血腥的手術室裡,這道強烈的納喊聲,透過一條輸血管傳達到命在旦夕的邵正勳心裡、腦裡,化成巨強的動力,支撐着他。
……
等待的煎熬只有親身經歷才清楚其中的滋味,唐汐媛在這頭,邵正勳在那頭,她時刻聽着那頭髮出來的聲音,只要啊東的聲音稍些緊張,她亦也跟着緊張,直聽到子彈落在器皿上的聲音傳進她耳膜,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啊東似乎知道唐汐媛的心情,在子彈落盤後,他說了一聲:“汐媛,勳的胸口的子彈取了出來,心跳也正常,不用擔心。”
“嗯。”她回了一聲。
接着是一陣無聲,片刻,又傳來刀劃在肉上的微弱之聲,應該是以取別處的子彈。唐汐媛於是輸血,有點暈暈欲睡,不久,她也合上了眼,但在閤眼那一刻,心裡還在納喊着。
“邵正勳,你一定要挺過來。”
待她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早上九點了,張開眸子,映入眼內的是她的養母紅珍。
“媽,你怎麼來了。”她喊了一聲。
“我早上接到啊垚的電話,就過來看你,你現在有感到哪兒不舒服嗎?”紅珍關切問道。
“沒有,只是有點累。”她扯了扯嘴脣。
但她想到邵正勳的情況不知如何了,於是急問:“媽,啊垚哪兒去了?”
“他早上就回公司了,讓劉嫂過來照顧你,我也是剛到。”
“對了,昨晚上我輸血給的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沒事了,手術成功,渡過危險期了。”紅珍笑應。
聽到這一聲,她鬆了一口氣,終於沒事了,她安心了。這時紅珍又道:“你現在喝點補血的湯。”
“嗯,我先起來漱口先。”她說罷,正要起來,紅珍急道。
“你先別起來,你輸了血,得好好在藏上躺幾天,要漱口,我去拿水給你漱口。”
話落,人朝衛生間走去。這時,劉嫂從門外走了進來。
“少奶奶,你醒了。”劉嫂一臉喜氣道。
“嗯,劉嫂,你去哪兒了?”她問。
“我給隔壁的肖小姐送了點早餐。”
“哦。”
這時紅珍從衛生間走了出來,拿着水給唐汐媛漱口,漱口後,唐汐媛才喝了些補血的湯。
她醒後不久,歐陽垚打來電話。
電話那端傳來低沉有魔力的聲音。
“老婆,你醒了?有感覺哪兒不舒服嗎?”
“沒事,勳沒事了吧!”
“沒事,幸好你的血救了他。”
“確實幸好。”
“老婆,你與勳的血型相同,應該不是巧合。”歐陽垚低沉的聲音依舊迷人。
“是呀,我想着應該不是巧合,或許,他有可能是我的雙胞胎哥哥。”唐汐媛幽幽道。
“這事等勳恢復後就能確認了!”
“嗯,不過那些殺手是什麼身份?”她又問道。
“那些殺手是美國人。”
“美國人?”她蹙眉。
“對,是美國情報局派出來的殺手。”
“他們爲什麼要對勳下手?”唐汐媛急問。
歐陽垚頓住,接着道:“暫時還沒查出來。”
“那他們如果發現勳沒事,會不會再對他下手。”
“這個我會派人加強醫院的安全,你不要擔心,你現在好好休息,我在公司處理些事,完事後再過去看你。”
“嗯,你忙你的。”
掛完電話,唐汐媛躺在藏上,望着天花板,腦中盡是邵正勳的事,她不明白他爲什麼會惹上美國情報局?如果他真的是她的哥哥,那他怎麼會在美國,媽媽又哪兒去了?
一連串的事,在她腦海中來回揮之不去,最後,她對養母紅珍道。
“媽,劉嫂,我過去看看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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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珍及劉嫂一聽,劉嫂急道:“這可不行,你現在輸了血,虛弱許多,暫時還是別下牀。”
“那我不下牀,你們去找個輪椅過來,我坐在輪椅上看他。”
兩人面面相覷,正在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接着啊東走了進來,看見啊東,唐汐媛道。
“啊東,你來的正好,我要過去看一下勳,我媽及劉嫂說我不能下牀,我真有那麼嬌弱嗎?”
啊東帶着金邊鏡框的臉,露出一抹笑意:“在人的扶持下,你可以下牀走走,但不要讓自已累就行。”
“媽,劉嫂,聽到了吧!”
兩人不好再說,而啊東問了一些情況就離開了,而唐汐媛則是在紅珍的扶持下走出房門,看勳去了。
來到邵正勳的房病,只見肖煙在一旁呆坐着,聽見聲響,才擡首,望見唐汐媛,她站起身,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唐小姐,你醒了。”
“嗯,勳現在怎麼樣了?”她邊走邊問。
“過了危險期,但是還沒醒過來。”她走過去,扶着唐汐媛來到病牀前坐下。
“希望他能快些醒來。”唐汐媛望着邵正勳,眼睛突然酸澀,語氣有些哽咽。
肖煙淡淡道:“會的,醫生說他的意志力很強。”
“嗯。”
唐汐媛平息心緒,凝望着沉睡的面容,越看越覺的親切,同時她可以篤定,他就是哥哥,找到哥哥,是否就很快找到媽媽了,爸爸知道了該多開心。
想到這兒,她的臉上露出微笑。肖煙遞了一杯水到唐汐媛跟前:“唐小姐,喝點水。”
她收回眸光,轉對肖煙道:“以後勳就麻煩你照顧了。”
肖煙嗡嗡嘴,神情淡漠:“他救了我一命,我當然會照顧他。”
唐汐媛知道她是被肖長風賣給了邵正勳,換來她母親的安身,心裡不由同情她,拍了拍她的手道:“其實勳寧願自已受傷也要救你,就代表他把你看的很重。”
話不需要點在太破,只消這一句,就能讓肖煙知道,邵正勳對她不只是交易的感情。
果然,肖煙的臉上怔了怔,但片刻就隱了下去。
其實從勳在手術室中時,她的神情,舉動都透出她是在乎勳的,不然她不會緊張,只是她不想表現出來。
見狀,唐汐媛喝了一口水,腦中想着要不要試探一下肖煙是不是尚芙俏,但轉想,現在勳還未醒來,她不能操之過急,等勳醒來後再商定。
想到這,她便笑道:“你昨晚應該驚嚇到了,也要好好休息,現在勳沒事了,你就在這旁邊的藏上休息一會吧,我先回病房去。”
話落,她站起身,紅珍立即上前來將她手中的水杯放到桌子上,然後扶着她,往門口走去,肖煙看着唐汐媛的背影,眸光變的複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