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讓一個狼性的男人收斂獠牙,那除了征服這頭狼之外,也無其他方法。
討好是沒用的。
那就讓他有危機感吧。
唐玉兒聯繫了嚴醇風。
一傢俬人咖啡廳,唐玉兒戴着墨鏡,走到了靠在沙發上,眸子半瞌的男人面前。
男人的脣角微微勾着,哪怕是閉着眼睛,也是一臉風,流,似笑非笑的模樣。
“你來晚了十分鐘。”嚴醇風睜開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唐玉兒。
他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瞳孔奇清,深邃的滲人。
唐玉兒安然的坐下,“十分鐘考驗了你作爲紳士的風度,你應該不會介意的。”
嚴醇風敲擊着桌面,玩味的站起身,雙手撐在大理石桌面上,“不好意思,我介意。”
唐玉兒猛的擡頭看他,就見這討厭的男人一邊看着手錶,一邊還嘖嘖有聲,“沒見過你這樣不要臉的,遲到了還給人發好人卡,以爲自己是仙女呢?長的這麼醜。”
唐玉兒:“……”
簡直火爆三丈!
可是一想到,自己約他出來的目的,唐玉兒咬着牙,“嚴先生,對於遲到這件事,我道歉,很抱歉耽誤了你的時間!”
“哦,能屈能伸,也不是那麼無可救藥。”嚴醇風笑彎了眉眼,“那麼現在開始,可以說正事了。”
他還是這樣,對於不喜歡的人,一點便宜都不會給對方佔。
唐玉兒磨牙,“電話裡說的一樣,找你合作,你不是因爲老爺子把不少公司都直接交給了嚴辰冽而跟老爺子在鬧嗎?也是,他壓根就不是你們嚴家的種,憑什麼能分到你們家的財產。”
唐玉兒說着,看了嚴醇風一眼,果然見到,他玩世不恭的面色已經沉下去了。
目光對視,她從嚴醇風的眼神裡看到了冷。
這很好,很符合她的意。
她喝了口送上來的拿鐵,“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是在猜測,我作爲嚴辰冽的女人,怎麼會說這樣的話,你不用好奇,我告訴你也無妨,我想要抓住那個男人,就得對他有用,可他事業一步一步穩固向前,我這個人對他來說除了家世,已經沒什麼其他利用價值了。”
唐玉兒的眼裡閃過一抹無奈,“我只是想抓住他罷了。讓他跌倒,讓他知道他身邊只有我是對他好的。”
嚴醇風卻笑了,揚了揚眉,“我來見你,本身是在想你這女人還能玩什麼花樣,然而我倒是詫異了。我憑什麼相信你?你這個女人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心跟臉一樣醜,不說壞人家庭,做出調換卵子的勾當,當年爲了搶你姐姐的男人……”
唐玉兒手中的咖啡一晃,猛的有幾滴晃到了自己手背上。
她眼神犀利,豁然的看向了嚴醇風。
對面那個男人,依舊在笑,看起來那樣無害,可是看多了,在她看來,就像是一隻惡魔。
當年的唐雪兒……
他怎麼會知道?
“別這樣看着我,那麼醜,我擔心我晚上會做噩夢!”
嚴醇風站起身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奉勸你一句,不要把所有人都當傻子,你做的那些事兒,不要以爲真的已經瞞天過海。”
他走了幾步,回過頭來,恰好就看到了唐玉兒驚怒的神色,嚴醇風不屑一笑,“說不定,那個野種也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說不定,嚴辰冽也早就知道那件事了?
唐玉兒被嚴醇風一句話弄的,心下難安。
嚴醇風拒絕了她的合作,已經走了,她揪緊了自己的手,過了一會兒,也是面色難堪的出了門。
如果嚴辰冽知道……如果他知道……
唐玉兒還記得當初她去歐陽康健家搶嚴安的時候,她是怎麼讓嚴辰冽去向喬夏開口要嚴安的撫養權的。
她是用唐雪兒的死因做威脅,然後,他妥協了。
由此可見,唐雪兒在嚴辰冽心裡,同樣是一個坎兒。
而且,還是一個深坎兒,深的讓嚴辰冽願意爲她去傷害喬夏。
所以,嚴辰冽應該是不知道那件事的吧,不然,他怎麼可能一點異樣都不在她面前顯露?
可是嚴醇風說的也沒錯,他都能查到知道的事情,如果嚴辰冽要查,怎麼會不知道?
只是,那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事情,究竟又是被誰給翻出來的?
唐玉兒咬着脣,看着人來人往的車輛,想了想,轉而叫助手,訂了去Z市的機票。
她至少是要確定的,絕對不能貿然就衝嚴辰冽開刀。
……
接到嚴醇風的電話的時候,喬夏剛下班。
嚴醇風說他出差回來,太久沒見了,想她,讓她出來見見。
對於嚴醇風,喬夏是感激的。
當初溫子衿那事兒,還是麻煩的他。
地點是在X市的海邊。
十月的天,秋高氣爽,傍晚的海風卻也帶着些涼意。
嚴醇風站在沙灘上,笑着看她一步步走過來。
“怎麼約在這裡?好久不見,應該約個吃飯的地方,一邊吃一邊聊。”
“太俗氣了,不適合我。”嚴醇風抓了把沙子在手心裡把玩,不置可否的說道。
喬夏微微一笑,嚴醇風擡頭看她,順口誇了一句,“更加有味道了,幸好你是已婚婦女,不然我得撲你。”
言語風,流,頗有幾分肆無忌憚。
不過那都不過是笑言,喬夏知道,自然不會當真。
她看着他頗有幾分疲憊的神色,以及眼底下的一片淤青,想說什麼,終歸沒說,只是在他身旁坐下了。
嚴家最近的事兒,她聽到了一些傳聞的。
嚴辰冽不是嚴家人這事兒,前段時間也是傳的沸沸揚揚,在嚴家家宴的時候,還被人電話了嚴老爺子,似乎還拿出了證據,可是嚴老爺子不在意,當初就說了一句,嚴辰冽是我的兒子!
一句定結果。
也是,就算嚴辰冽血緣上不是嚴行書的兒子,可是被嚴行書承認,被嚴家承認,那他到底是誰的種,又有何妨。
再之後,就是嚴行書公佈給予,竟然把嚴家三分之一
的旗下公司,直接分給了嚴辰冽,反而是嚴醇風這個親兒子,只是得到了一些公司的股份。
這待遇,簡直天差地別。
嚴醇風現在都沒當醫生了,他的私人診所依舊開着,可是已經不管事兒了,他也成了商場上進擊的一人,爲了公司前程的發展奔赴每個合作。
兩人都沒有說話,並肩而坐,男人玩着沙子,呼吸也是清淺。
過了一會兒,嚴醇風纔開口,“你現在過的幸福嗎?”
喬夏一愣,她倒是沒想到嚴醇風還會問她這種問題。
“還好。”葉清和她相愛,生活無憂,工作踏實,想一想,似乎都挺好的,喬夏這樣想着,補了一句,“都挺好的。”
“是麼。我上次參加一個酒會,看到嚴辰冽帶了個長的跟你很像的女人。”嚴醇風斂眉,“他沒有再找你吧?”
喬夏側頭,若有所思的看着嚴醇風,“你想說什麼?”
嚴醇風聳肩,看向她,神情還是那般輕慢的,“算了,不跟你繞彎子了,他想要安安,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知道。”說到安安,喬夏就深吸了一口氣。
安安變了,變得沉默寡言,別說看到葉清冷臉,看到他的時候,也不會再像從前那樣笑了。
幼兒園的老師都說,安安沒以前活潑了,也不再和小朋友一起玩,他經常一個人坐着發呆,有誰打擾他,他還會很生氣。
就在前天,安安還把同班的一個喊他出去課間活動的同學打了,直接打掉了那孩子的門牙,喬夏頭一次被喊到學校做家長教育。
如果是以前,她也會好好跟安安說的,可是現在,不是她不跟安安說道理,而是安安不再聽,她一說他就一言不發的冷臉看她。
對上那張冷冰冰的酷似嚴辰冽的臉,她是如何都教育不下去。
這兩天,愁。
不過……
“你怎麼知道他想要安安?”她詫異的問道,她可不相信嚴辰冽那樣的人會把自己的心思告訴誰,尤其是告訴嚴醇風。
嚴醇風看向她,“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我跟你說這個話,也就是說說,沒有什麼別的意思。”
“哦?”
嚴醇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不必這樣看着我,我是懷着某種目的來的,可是見到你之後,我改變想法了,喬夏,我提醒你一句吧,你這個女人,看似倔強,做派也是堅定,可是事實上,你這個女人非常被動,你不會主動傷人,就算被人傷了,也只會把受到的傷害適量的換回去,你是一個好人。”
嚴醇風的聲音沉沉的,和着海風,卻有了一些涼意,“有時候,人想要守護什麼人和物,是需要站在主動的方位的,一而再再二三的被動,只會讓你在堅守的過程裡展不開手腳。話我就說這麼多了,你是要等着嚴辰冽布好局的時候再反擊,還是先自行解決問題,讓嚴辰冽無力再爭奪什麼,就看你自己的選擇。”
“所以你起先找我來,是想要合作的?”男人的話音落下之後,喬夏望着遠處的海平面,沉默了許久,這般問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