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嗤笑了一聲,就帶着喬夏走進了法院。
喬夏低聲問道:“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麼,把她嚇成那樣?”
她是真的很好奇,自己的威脅,唐玉兒好像不是很在意,但是對於葉清的威脅她卻放在了心上。
葉清故意低下頭,示意她靠近一點,喬夏貼耳湊了上去。
聽見葉清淡笑的聲音:“不告訴你。”
喬夏回過神來,對他好一頓瞪眼,葉清彷彿覺得逗她很好笑,臉上的表情也輕快了很多。
“喬夏。”有人叫她。
聲音不大,只兩個字她卻一下子反應過來。
葉清轉頭,看向了他:“嚴辰冽。”
與唐玉兒的張揚相反,嚴辰冽顯得沉穩的多,他本來便是冷冷清清的氣質。
一種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卻總是不自覺的就吸引着各方面人。
嚴辰冽彷彿看不見其他人的存在一樣,全世界只剩下一個人。
“喬夏,你來了。”他走到了喬夏的面前,低語道。
他的表情太過專注,喬夏想忽視都難,她皺眉剛想說話。
“啪嗒啪嗒”的高跟鞋聲音在這個空曠的安靜的走廊裡是那麼突兀。
“辰冽!”唐玉兒油膩膩的聲音響起,喬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顧嚴辰冽的反應,唐玉兒挎住了他的手臂,誇張的仰着身子看他,笑容滿面:“你來了,我就在門口,你沒看見我麼?”
嚴辰冽好不容易忍住了想抽出手臂的衝動,他看着唐玉兒一身的紅裙,皺了皺眉:“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
“怎麼樣,這件衣服是剛從米蘭秀場上下來的,被我好不容易搶到了,好看麼?”唐玉兒轉了一圈。
“要秀回家去,也不看看是什麼地方,讓人噁心。”葉清冷哼道。
他圈住了喬夏的肩膀:“我們進去吧,快到開庭的時間了,別陪着這種人浪費時間。”
喬夏也懶得看見唐玉兒假裝天真的模樣,受不了的轉身離開。
“喬夏,安安呢?”嚴辰冽叫住了她。
喬夏沒有回頭:“難道還要孩子看到這麼噁心的一幕麼。”
她走的毫不猶豫,看不見背後人的樣子。
“瞧她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唐玉兒不服氣的說道:“辰冽,你怎麼來的這麼晚啊。”
嚴辰冽沒有回答她的話。
唐玉兒只覺得手上一空,嚴辰冽抽出了他的手臂。
他看也不看她,往開庭的房間走去,唐玉兒面色陰沉了下來,卻還勉強在後面笑到:“辰冽,你等等我呀。”
嚴辰冽進屋的時候,法官已經正襟危坐的坐在了屋子正前方那張高大的椅子上。
因爲是家庭糾紛,不會公開審理,所以開庭的房間很小,旁聽席上只有事務所的工作人員,沒有其他人。
葉清和喬夏在被告席上坐了下來,唐玉兒和嚴辰冽在原告席上坐了下來。
一進入房間,即使是唐玉兒也乖乖的閉上了嘴巴,彷彿屋子裡面的高臺上有一種莊嚴的氣場,
壓迫着她的神經。
法官是個女人,一身保守的法院服,戴着金絲的眼鏡,表情嚴肅,一絲不苟的看着手上的文件。
整個法庭顯得寂靜而沉默,唐玉兒幾次想說話,都到了嘴邊就憋了回去。
良久,法官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她摘下了眼鏡,掃視了一週。
幾個當事人都是x市數一數二的人物,這個案子誰也不願意接手。
即使是在法院這種奇怪又神聖的地方,她也算得上是一個異類。人
情世故懂一些,人際交往也懂一些,但總是融不進羣體內,顯出那麼一些特立獨行。
她想了一想說道:“雙方當事人,今天並不是真正的開庭,而是開庭審查,我認真的看了你們的案子,是一個簡單的兒童撫養權案,說實在的我不建議雙方當事人進行開庭審理,請你們認真考慮達成和解協議。這樣對雙方都有利,你們覺得呢?”
喬夏和嚴辰冽都沒有請律師,葉清說要找全市最好的律師,喬夏雖然同意了,但是由於今天是開庭前的審查,所以都沒有叫律師。
喬夏沒有說話,葉清問道:“不如說說你到底有什麼要求吧?嚴先生。”
嚴辰冽聽到葉清的聲音,眼神冰冷的撇了他一眼,不致一詞。
唐玉兒冷笑道:“我們的要求很簡單,辰冽是孩子的親生父親,難道還沒有見自己嚴安的權利麼?喬夏仗着自己母親的身份,阻止孩子和自己的爸爸見面,難道法律不該維護我們的權利麼?”
說實話,唐玉兒這個人雖然許多時候十分不靠譜,但是很多時候說的話卻說的合情合理,法官點點頭,看向喬夏和葉清:“嚴辰冽,嚴先生確實是孩子的親生父親,他對孩子的合理合法監護人,想照顧,看孩子也是無可厚非的。我看見你們的離婚協議裡面並沒有關於孩子的撫養權問題協定,那麼喬小姐!孩子的撫養權到底屬於誰,現在還沒有定論。”
喬夏皺了皺眉,她也沒什麼不好說的,即然嚴辰冽法院都告上了,就是擺明了不想讓她好過,她又何必留下絲毫餘地:“協議上說明了,公司是有我的股權的,但是嚴辰冽趁着我入獄的關頭,提出要我轉讓股權,交換條件就是孩子的撫養權,我們已經簽字協約了。法官,如果他不是用孩子的撫養權與我交換的話,我怎麼可能同意將自己所有的股權一分不留的全部轉讓給他呢?”
法官點了點頭,喬夏說的確實有道理,她看向了嚴辰冽。
嚴辰冽的表情晦澀,看不清到底是什麼情緒,只有一雙眼睛深深的看着喬夏。
喬夏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尖刀插進了他的心裡,讓他疼的都有些不真實感。
那些事情都是他做的麼?是他麼?
他想回答不是,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無法否認。
唐玉兒一旁看他走神,有點着急,碰了碰他的手臂。
嚴辰冽回過神來,微微的垂下眼眸。
“你既然說我用安安的撫養權和你交換股權,那麼,請問你的協議在哪裡?”
喬夏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她
知道嚴辰冽是個渣男,知道他是個混蛋,但從來沒想過他竟然是個敢做不敢爲的男人。
她一字一句的問道:“你問我要協議?當初你們逼着我簽字的時候怎麼沒考慮別人的感受?”
唐玉兒高擡着下巴,像一隻驕傲的公雞:“那也就是沒有協議了?說什麼不是全憑你一張嘴,我們也說,當初你轉讓股權的時候是心存愧疚,所以無償自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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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夏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認識唐玉兒不是一天兩天了,但她的一次次的無底線還是觸碰了刷新了喬夏的世界觀。
法官問道:“那麼被告,你到底有沒有簽訂協議?”
有!她有的!
喬夏想開口肯定,但是……事實上:“我們是口頭協議。”
口頭協議,那就是沒發證明了?
“那請問,是否有證人?”法官再一次問道,說實在的,她還是傾向於喬夏這一邊的。
但是她不得不公正判決,從法律的角度上看問題。
喬夏艱難的搖了搖頭。
沒有證人,誰能證明這個問題呢?她當時孤苦無依,彷彿在與全世界爲敵。
她在警局裡被人陷害,父親生死未卜,她除了答應嚴辰冽的要求還能有什麼辦法。
喬夏垂下了頭,髮絲擋住了她的半邊臉頰,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葉清握了握她的手,喬夏的手掌有些冰涼,他心疼,冷眼看着嚴辰冽和唐玉兒。
“法官大人,據我所知,口頭協議也是有效的,再說即使沒有人證,但其中的蹊蹺任誰都能看的出來。安安是喬夏的兒子,我將他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我們愛他,我們一定不會放棄他。”
我們一定不會放棄他,葉清的話彷彿說到了喬夏的心裡,是的,她是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但是安安是她的孩子,不管多麼艱難,她都不會放棄他!
喬夏的傷心難過是那麼的明顯,稍微注意到她的人都不會忽略掉她眼神裡的不安和堅定。
是的,喬夏愛安安。嚴辰冽很早就知道這一點。
在喬夏不確定安安是她的親生孩子,安安與唐玉兒親近,甚至討厭喬夏的時候,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安安的撫養權。
那是從靈魂裡面帶來的感情,她的孩子完整了她的人生。
如果還有其他的選擇,嚴辰冽一定不會再做一次傷害喬夏的事情,但是……
他看向了葉清,葉清的眸子毫不退避,就直視的看着他。
安安叫着另外一個男人爸爸,這個男人和喬夏,嚴安走在一起儼然就是幸福的一家人。
幼兒園前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嚴辰冽絕對,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要奪回孩子的撫養權,不管付出怎麼樣的代價。
法官揉了揉眉心。
她做了好幾年的民事法庭法官,每個家庭只要上了法庭都是各自有各自的道理,法院從來的政策都是以調解爲主。
她想了想說到:“你們還是再考慮一下,要不要和解吧,這樣對大人,孩子都是最好的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