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依然只靜靜的聽着，聽着藍雅說着歐塵的過去。
笑笑，手上百無聊賴的擺弄着腕上的翠玉手鐲，祖母綠的顏色，襯着她的手臂更加潔白。
“歐塵這個人其實跟小孩子脾氣的，你平時一定很能包容他，是我的話，反正是覺得他這個人有時候挺難搞的。”藍雅說。
莫依然忽然擡起頭來，說，“沒有，我覺得他很有才華。秈”
“呃，哈哈，是嗎。”藍雅愣了愣，看着莫依然璀璨如星的眼眸，一時竟然不敢直視一般。
莫依然看着人的時候，眼神太凌厲，讓人多少會有些發憷的感覺。
莫依然淡淡道，“是的，他很有才華，而且，其實我真的很瞭解他，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的他，所以你沒必要這樣提醒我。”
藍雅神色動了動，看着她，笑笑。
莫依然語速平緩，卻讓人沒法插進去一句話，她靜靜的說，“喜歡吃甜，不喜歡吃辣，喜歡聽風閣的外賣，喜歡漢默爾的咖啡，喜歡芝華士的威士忌，加冰，冷飲，喜歡godfther的雞尾酒，襯衫的牌子必須是意大利的品牌，剃鬚刀必須是德國的品牌，洗髮水必須是法國的牌子，男士用品必須是日本的牌子，洗澡喜歡用溫水泡沫，泡澡的時候喜歡喝點紅酒，每天回家必須換鞋子，炒菜要葷素相當。”
這樣平緩的敘述着，不帶一點猶豫，她緩緩的站起來，“水果愛吃蘋果和紅心柚子，飲料喜歡碳酸的，討厭喝果汁，運動後要喝蔬菜汁，哦，當然，還有，喜歡微胖有肉的女孩，甜美可愛，長髮，最好是微棕色的頭髮，大眼睛，穿裙子，絲襪，不喜歡女人穿高跟鞋，喜歡送女人髮帶，鑽石，耳釘，從不送女人項鍊，喜歡送女人藍色妖姬，喜歡帶女人去名門酒店吃飯，在海城，他定下了m\k－lan，名門，盛世，擎宇，四間酒店的套房，可以隨時過去，房卡都在前臺放着，想去的話，報上歐塵的名字就好。”
藍雅臉色有點暗了下去，一時有些接不上話來。
莫依然說，“當然，他過去的那些事，我也早就知道，四次戀愛，追求過藍雅你，只有你拒絕了他，其餘的幾次，玩玩而已，女生都是像我說的那種模樣，甜美可愛，乖巧懂事，在國外他還曾經有過幾個情人，沒什麼名分的，也稱不上戀愛，金髮女郎，只是他一時好奇，但是他並不喜歡外國女人的熱情奔放，所以並沒有戀愛。”
藍雅啞然的笑了笑，說，“這些……作爲歐塵的妻子，你知道也是應該的，看來你們瞭解的很深入了。”
“也不算，但是，怎麼我也嫁給他三年，幫他處理了三年的雜事，可能你也知道，過去的三年，他並沒有出來工作，只是到處風流瀟灑，留下那一屁股的債，肯定是我要來還，久而久之，我也就調查了不少他的事，瞭解了整整三年，這些過往我還不知道的話，那我也枉爲evd總裁了。”
藍雅只是抓起了東西來，看到裡面工程師已經將電腦送了出來，她說，“哦，電腦好了。”
莫依然看着她過去，沒有再說話。
藍雅再三道謝，莫依然送她出去後，便回了辦公室。
莫依然其實是個蠻愛計較的女人，她更習慣主動出擊，而不是做一個待宰羔羊，所以，聽她在那邊一直說，她一句也不反駁，並不是她的習慣。
而最大的反駁，應該就是用事實說話。
晚上，歐塵回來了道，“我聽藍雅說了。”
莫依然問，“什麼？”
“你幫她的事啊，她說讓我再跟你說聲謝謝。”
莫依然笑笑，說，“沒什麼，一點小事，讓工程師做個恢復硬盤的事，本來就沒什麼。”
歐塵挑挑眉，說，“這次新品發佈折騰了快一個月了，終於有了眉目，之後好好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慶祝一下。”
“嗯，我也跟副總說呢，等忙完了幾天，可以請公司各部門的人去旅行。”
“嗯，這事你來安排一下。”
本來公司福利一欄裡就有，每年一次公款旅遊，旅遊的地方，公司會選定大家一起去。
今年的還沒開始，這次的新品，整個董事會都很重視，所以拖到了現在，初秋已經到了，再不出去，到了冬天，可就是旅遊淡季了。
莫依然是個說做就做的性子，沒幾天，安排出了公司旅遊路線。
這次旅遊選定了臨近點的日本，高管們是分批次的去，都是同一個檔次的去日本，旅遊經費每人五萬塊的預算，還有一部分有特殊貢獻的員工，也會被拉入這一批的旅遊中來。
之後，是已經進入公司六個月以上的員工，根據部門評定的員工的表現，貢獻不同，旅遊經費和地點也就不同，最普特的是國內周邊旅遊，兩天遊，經費在一千以內一個人，再高一點的是周邊城市三天遊，經費是每人三千元，再高等的是高級職工，是去周邊國家旅遊，每人經費五千元的一週遊。
因爲每年的旅遊是公司固定福利，所以很快便評定好了。
莫依然跟歐塵跟隨高層一起去日本遊玩，本來歐塵和莫依然並不想去，或者，莫依然先去，歐塵後去，但是，爺爺聽說後，一定要讓兩個人一起，是夫妻，怎麼能不一起去呢，爺爺這樣表示。
無奈，兩個人只好打包好行李，跟隨公司員工，往日本飛去。
公司高層加上特殊貢獻的員工，一行三十七人，酒店房間已經預定好，路線也已經選好，上飛機前，莫依然才赫然看到，藍雅也在其中。
看向歐塵，歐塵道，“藍雅是跟公司代言人一起來的，她一向負責他的形象，兩個人關係不錯，怎麼？”
莫依然笑笑，聲音很平常，“沒事，之前我並沒有看名單，所以不知道。”
說着，莫依然跟藍雅笑笑，“又見面了，玩的開心點。”
“嗯啊，我最喜歡旅行了，歐塵知道。”
“嗯，我也有聽說。”莫依然打過了招呼，上了飛機。
她跟歐塵一起坐的是頭等艙，其餘的人卻坐的經濟艙，因爲是大飛機，所以頭等艙跟經濟艙隔的還遠，莫依然徑直進了頭等艙，藍雅在後面看着，歐塵回頭道，“我也要過去了。”
藍雅說，“去吧去吧，別讓你老婆等久了。”
歐塵臉上黑了黑，道，“等什麼等。”
然後轉身，跟在莫依然後面進了頭等艙裡。
藍雅笑了笑，往經濟艙走去。
莫依然見歐塵進來了，將安全手冊放下了，說，“我不知道藍雅也有參與，不然，應該給她定好頭等艙的，要不，你去幫她升個艙吧。”
歐塵是不是該謝謝她的大方？
坐下了，歐塵道，“沒必要，三個小時而已，她不是那麼矯情的人。”
莫依然便繼續翻看着安全手冊，說，“哦，那就好。”
坐下來，一會兒，藍雅卻叫空姐給他送來了一盒藍莓，上面帶着紙條，說，“記得你愛吃。”
空姐送過來，歐塵接過了，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莫依然。
莫依然掃了一眼，沒說話，戴着耳機在看節目，似乎根本就沒注意到一般。
但是，歐塵卻莫名心虛了。
該死的，他心虛個什麼，清清白白的，朋友間的互動而已。
跟莫依然，有什麼好心虛的！
這時，卻見莫依然忽然站了起來，歐塵以爲她要去廁所，便縮回了腳看她出去了。
一會兒，莫依然出現在了經濟艙。
藍雅正戴着耳機聽歌，看見莫依然摘下了耳機，有些驚訝，“依然你……”
大家都紛紛起來，說，莫總好。
莫依然笑着對大家擺擺手，然後對藍雅道，“沒有，想跟藍雅換個座位，這邊都是我的老部下了，我想跟他們聊一聊，但是秘書擅自給我定了頭等艙，也沒辦法降艙了，麻煩藍雅了。”
藍雅看着她，卻是一時有些搞不懂她的意思似的，坐在那裡，便沒有動。
“我……這樣不好吧，我怎麼能跟莫總換位置呢。”
“沒關係，反正你跟歐總也是好友，過去應該沒問題的。”
藍雅見大家都看着她，而莫依然還站在旁邊，一時沒辦法，被逼迫着，只好站了起來，往頭等艙走去。
莫依然便大方的坐下了，看着衆人，笑了笑。
藍雅一步一步往頭等艙的方向走着，心裡卻並不舒服，有一種被施捨了的感覺。
而周圍人的目光，帶着猜疑跟鄙視，更是好像眼神都能吃人一般。
藍雅一向受歡迎，被人喜歡，何時嘗過這種感覺。
然而，一切雖然緣起莫依然，卻又沒辦法說莫依然什麼，畢竟，她是資源降了座位，把頭等艙讓給了藍雅。
頭等艙裡，歐塵看到藍雅竟然過來了，回頭一看，卻不見莫依然。
“藍雅，你……莫總呢？”
藍雅聳聳肩，說，“莫總忽然說，過去跟員工一起坐，敘敘舊，跟我換了座位。”
歐塵一時有些沒想到，此時卻是無言以對。
跟藍雅一起，本來是沒什麼的，兩個人一向有話題聊，但是，此時，看着藍雅坐下了，心裡卻隱隱有些不高興。
藍雅坐了一會兒，擡起頭問歐塵，“你沒吃藍莓啊。”
歐塵嗯了聲，說，“有點酸，放一放再吃。”
藍雅聽了，想了一下，說，“哎，歐塵，剛剛你老婆是不是生氣了，因爲我給你送了藍莓。”
歐塵當即道，“不可能。”
莫依然不是這種因爲這點事生氣的人，事實上，她大方的很，大方的不像是一個妻子對丈夫的感覺。
歐塵說着不可能這三個字的時候，意外的堅定，毫不猶豫的。
藍雅仍舊只是點點頭，有點擔憂的道，“現在你跟你老婆一起工作，害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對你了，就怕你老婆會生氣。”
歐塵說，“放心，莫總不是這種人。”
藍雅歪着頭看着歐塵，“你現在倒是蠻瞭解你老婆的樣子啊。”
歐塵赫然頓了頓。
是嗎？他了解莫依然？
不，他一向不瞭解，只是，在這方面，他信任莫依然，潛意識裡覺得，莫依然冷血，高傲，工作拼命，缺點比優點多，但是，她卻不會是個小人。
她只是個大女人而已。
飛機落地，札幌新千歲機場，人來人往。
一行人坐大巴往酒店開去。
到了裡面，大家早分好了房間，兩人一間，藍雅也跟一個女高管分到了一間，而莫依然，自然是跟歐塵一個房間，對此，沒有人有異議。
衆人在酒店休整了一下，三點，酒店大廳集合。
隨即，到札幌某酒店，吃日式小餐桌。
每個人一個小餐桌，上面擺放着自己的飯菜，都是自己叫的飯菜，各自盤腿坐着，吃着聊着。
歐塵跟莫依然坐鄰座，那邊是藍雅。
他看了莫依然一眼，她桌子上綠色的小酒盅裡是清酒。
“別喝太多酒，莫總。”他說。
莫依然轉頭道，“是清酒，跟啤酒一個度數。”
“一會兒我不想揹着你回房間，也不想聞到你身上有酒味！”
“那你也喝點，就聞不到我身上有味道了。”她拿了酒盅，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他說，“有什麼好喝的。”
“你嚐嚐，味道不錯的。”她乾脆舉起了酒盅給他。
他喝了一口。
那是她用過了的酒盅，上面還有她口紅的味道。
舔了一下嘴脣，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笑道，“丁香味。”
她愣了愣，赫然想到，她的口紅……
她抽了塊溼巾擦了擦嘴脣，回頭對他瞪了一下眼睛。
他笑了起來，有一種得逞了的感覺。
他夾了桌子上的菜，給她，“吃點這個，解酒。”
“不好吃。”她吃了口說。
“浪費！你這人就沒點好的品味。”
“歐總最有品味，好了吧？”
“是啊，除了你是我的妻子這件事以外，別的事我做的都很有品味。”
“呵，歐總這是對我不滿意？”
“莫總哪裡做到讓我滿意了？”
“我哪裡讓你不滿意了？”
“喂，歐總，莫總，你們也不跟大家說幾句，出來了還說什麼悄悄話，有悄悄話回房間慢慢自己說嗎。”那邊，一個高管笑着調侃。
歐塵一愣，臉上炸了炸，不覺看向一邊的莫依然，她表情沒變，笑着迴應，“出來玩就是玩的，你們就當我不在，好好玩就行了，說什麼。”
另外一個人聽了，仗着喝了點酒，笑道，“是呢，回房間哪有時間說話了。回房間該做房間裡做的事了。”
鬨堂大笑。
莫依然縱然是再如何的鐵石心腸，此時臉頰也有些燙了。
歐塵更是，在一邊，攥着拳頭放在脣邊，乾咳了聲。
第二天，在導遊的帶領下，一行人在札幌轉了一圈。
遵照旅遊傳統，觀光，拍照，購物。
有員工第一次來日本的，不忘記帶着大箱子，到處轉着，而莫依然只是到處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