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秦御史中丞李柔劾秦:“長樂公丕等擁衆十萬,攻圍小城,日費萬金,久而無效,請微下廷尉。”秦王堅曰:“丕等廣費無成,實宜貶戮;但師已淹時,不可虛返,其特原之,令以成功贖罪。”使黃門侍郎韋華持節切讓丕等,賜丕劍曰:“來春不捷,汝可自裁,勿復持面見吾也!”
————《資治通鑑?晉紀二十六》
且說苻丕大軍,自從春四月開始進攻襄陽,如今已經到了臘月,時間過去半年多,襄陽依然沒有攻下,這可惱怒了朝中的一些大臣。
未央宮太極殿。
“陛下!臣李柔有本啓奏!”一個年紀五十多歲,一臉正氣的長鬚男子說道。
“李卿說吧。”苻堅仔細一看,原來是御史中丞李柔。
“長樂公皇室貴胄,得陛下器重,總戎南征之事。今日擁衆十餘萬,攻圍襄陽小城將且期年,日費萬金,久而沒有進展,請撤回大軍,將長樂公下於廷尉以治其罪。”李柔說着跪了下去。
“請陛下治長樂公湮師之罪!”聽到李柔的話,好多大臣也跪了下來,沒一會兒,就跪下了一片。
苻堅將跪在殿下的大臣掃視了一遍,都是春天反對南征的衆臣。看着這麼多跪着的大臣,苻堅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這些人是對自己南征不滿,又不敢提出異議,所以藉着丕兒和自己叫板,希望自己聽從他們而罷師。真的是一羣老狐狸。難道自己爲統一天下,南征真的就錯了麼?
“陛下,請治長樂公湮師之罪!”李柔看苻堅半天沒有說話,再次出聲。
苻堅心下這麼、怎麼不知道李柔的意思,只是不想點破罷了。想到這裡,略作思考後朗聲說道:“長樂公丕等南征曠師日久,空耗錢糧,實宜貶黜。但師出已久不可虛返,可令其剋日攻佔襄陽,如若成功可以將功贖罪。”
“這......”李柔聽到苻堅的話,很不贊同,剛想提出反對意見就被打斷了。
“黃門侍郎韋華!”苻堅掃視着衆臣。
“臣在!”一個年紀有三十出頭的男子,跪在了殿下。
苻堅看了韋華一眼,示意韓意將自己的佩劍拿來後,用威儀十足的語氣說道:“卿可帶着朕的劍前去襄陽,告誡長樂公,如若來春不捷,他就用這把劍了結了自己,不用恬着臉來見朕!”
韋華接從韓意手裡接過佩劍後,磕頭說道:“臣定當不辱使命!”
“都散了吧。”苻堅吩咐完事情,淡淡的說了聲就退到了殿後。
樊城苻丕營帳。
苻丕坐在案几旁邊,一臉愁容的看着案几上面的寶劍發呆。這把寶劍不是別人的,就是苻堅讓韋華送來警示自己的。
這朱序是個將才自己是知道的,沒想到他母親韓氏也十分了得,幾次識破自己的計策。這半年來,自己與朱序對仗,除過剛開始朱序大意讓自己攻佔襄陽外城後,再就沒有討過便宜。自己爲攻襄陽可算是鞠躬盡瘁,沒成想卻得到自裁的結果,真是有苦說不出。想到這裡,苻丕不由得苦笑起來。
“長樂公,射聲校尉趙將軍求見!”這個時候,侍從進來稟報。
“趙希?”苻丕一聽趙希來了,連忙對侍從說道,“有請!”幾個月相處下來,苻丕發現趙希的確是個將才,打仗時不時會想出許多奇異的戰術,讓自己耳目一新。除此之外,他對自己也不想別人那麼唯唯諾諾,和他相處讓自己感覺到,他是一個可以真正可以相交的朋友。
片刻之後,一身戎裝的趙希走進苻丕的大帳,看看周圍沒人,笑呵呵的拍拍苻丕的肩膀說道:“永叔可好?”
“有什麼好的。”苻丕看了看趙希,背手站在案几旁看着佩劍嘆氣。
“永叔可是因爲陛下的詔書發愁?”趙希對於苻堅下詔的事情,已經瞭解了大概,看苻丕的樣子,八成是因爲此事發愁。
“朱序並非等閒之輩,我等要攻破襄陽絕非易事。”苻丕嘆息道,“只怕我的性命要交代在這裡了。”
“我到想到一些東西說不定對有攻城有作用。”趙希和苻丕心裡想的一樣,在自己心中,已經將苻丕當做自己的朋友了。現在朋友有難處,當然要儘可能的幫助他。
“哦?是什麼東西,快快說來?”苻丕一聽有辦法,原來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嗯”趙希點頭,想了想對苻丕說,“你讓人弄些硝石、硫磺、粘土和木炭來。”
按照歷史來說,苻丕不會因此丟掉性命。因爲這次攻佔襄陽,會有一個李伯護的人作內應的。可是不知道那裡出了錯,這個人前不久因爲違反軍令,竟然讓朱序斬殺了。現在看來,一些事情已經偏離歷史軌跡,要解救苻丕還得靠自己。在現代自己可是化學系的高才生,弄點什麼東西還不是什麼難事。
“要這些做什麼?難道你要煉丹藥不成?現在都什麼時候了!”苻丕一聽心裡來氣,現在仗打得不可開交,趙希竟然要這些東西。
“別憑意向亂猜好不好?”趙希對苻丕不知道亂猜很是惱火,不由得送了他白眼。
“那你要這些做什麼?”苻丕依舊不依不饒的問道。
“好吧,我告訴你。”趙希被苻丕不過,只好耐心的解釋道,“我要這些製作一種叫□□的東西,到時候想用這個將襄陽城牆轟倒。”
“你該不是瘋了吧,那些東西可是將城牆轟開?”苻丕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趙希。
“永叔真的不相信我?”趙希故作失望的看着苻丕。
“別誤會,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而已。”苻丕連忙解釋着,將侍從叫了進來吩咐道,“去找些硝石、硫磺、粘土和木炭,送到趙將軍營帳。”
苻丕看侍從聽完吩咐後,退了出去後,又滿是期待的問道:“那些東西真的可以嗎?”
“永叔到時候就知道了,我先回去了。”趙希故作神秘的笑笑,拍拍苻丕的肩膀,出了營帳。
看着趙希遠去的背影,苻丕有些不解,自己該不是瘋了,竟然相信趙希用那些東西可以將城牆轟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趙希的爲人自己清楚,苻丕相信趙希既然那樣說,就應該有把握,自己想那麼多幹什麼。這樣一想,苻丕心安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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