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在城南往城東的那條靠海灣商城的路上,跟着我的那輛車是輛有些陳舊的黃色小轎車,車牌和車窗都被遮了起來,看不清裡面人的臉,不過看樣子應該有四五個人,他們有沒有槍我不知道,但是就剛剛撞我們的那一下看應該是想對我們下狠手。”
趙侑琳說着,車身又猛烈的晃動了一下。
猝不及防之下車身歪了一下,發出一陣可怕的嘶鳴聲。
蕭敬堯聽到這個動靜,心下一咯噔,衝着手機便是一陣大喊:“怎麼回事?總經理,回我一聲回我一聲。”
趙侑琳好不容易抓着車門穩住身形,便聽到了手機內傳來的大喊:“沒事,又被撞了一下,車子不太穩。”
手機那頭的蕭敬堯輕舒了口氣,沉聲道:“我現在就讓人趕過去你那裡,這些人既然想要撞你們,那就讓司機儘量往海灣邊上的那條公路開,找準時機下車躲起來拖延時間。對方的手裡極有可能有槍,你要保護好自己。記住,儘量拖延時間,還有保持聯繫,我們的人馬上過去。”
“嗯,我知道了。”趙侑琳掛了電話,轉頭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跟蹤車輛,閉了閉眼,低聲道,“大叔,把車子往海灣邊上的那條公路上開。”
“大小姐,那條道上一般沒什麼人,萬一……”
“那邊沒人,可是有海!”還沒等司機大叔說完,趙侑琳便快速的打斷了他。
司機大叔一愣:“大小姐您的意思是……”
趙侑琳抿了抿脣,嘆息道:“真要到那個份上,也不得不拼一拼了。”
司機大叔沒有說話,腳下的油門開始死命的踩,車子直接朝着趙侑琳所說的那條路衝了過去。
趙侑琳同司機大叔交代完,轉而回頭歉疚的看了蘇芮欣一眼:“這一次,恐怕要連累伯母跟我們一起逃亡了。”
“啊,哦!”蘇芮欣愣愣的看着趙侑琳一臉鎮定的通完電話,和司機交代完便坐回了原位,那冷靜的模樣實在讓人看不出半點生死關頭的緊張感。
這個女孩子怎麼回事?!看上去真的……太違和了!
饒是蘇芮欣這樣大家族裡面出來的,之前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綁架勒索,耍狠陷害的名門千金,豪門主母,在遇到這樣的事情也會忍不住緊張顫抖,心懷惴惴,更別說這麼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了。
一般人,尤其是女孩子遇到這種事情,這時候不都該嚇得臉色蒼白,失聲尖叫嗎?
這孩子究竟是真的如她家那個面癱兒子一樣,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呢?還是說這丫頭的腦袋裡面本就斷了那麼幾根筋,初生牛犢不怕虎?
蘇芮欣不知道的是,趙侑琳那不動聲色的外表之下並不是一點也不緊張,而是因爲她很清楚這種時候緊張也沒用,而且要是因爲緊張而失去了冷靜,那才真是會要了她們的命!
在特警部隊的那幾年,趙侑琳幾乎每次出任務都是從鬼門關門前逛一趟回來,很多事情雖然不可能做着做着就習慣,卻到底還是給了她應對這種突發狀況的經驗與面對這種情況時得以保持清醒的頭腦。
所以,趙侑琳並非如蘇芮欣所言的腦袋缺了根筋,相反,她的腦袋從未像現在這般動得飛快。
誠如司機大叔所言,海灣那地方這個時段基本上沒什麼人,可那個地方有海,路邊還有一片異常茂密的樹林,到時候如果能夠順利躲進樹林,拖延時間便不成問題,只是這世上並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如人所設想的那般發展。
許是因爲第一次撞上這種事情,太過緊張的緣故,一貫開車很是平穩的司機大叔,因爲一心關注着後面的車子是否跟上,而沒有注意前面。
終於,在一個拐彎的地方,被突然竄出來的另外一輛車給嚇了一大跳,方向盤迅速往邊上一打。
車子就這麼直接的脫離了公路,不受控制的朝着路邊的那片小樹林橫衝直撞的駛了進去。
趙侑琳聽得一陣輪胎與地面摩擦的刺耳聲響,隨後整輛車子都像是飛了起來一般,從公路直接衝進了樹林。
樹枝劃在車身上的沙沙聲、咧咧風聲混雜着車內之人惶恐的驚呼聲劃過耳際。
趙侑琳只覺得眼前一片光芒閃爍,樹影婆娑間,伴隨着一聲沉重的悶響,一道人影快速的朝着自己撲了過來,旋即趙侑琳的腦中便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趙侑琳在睜開眼睛之時,只覺得身上有一些的沉重,像是被什麼壓住了一般,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有些痛苦的呻吟。
記憶在一瞬之間回籠,趙侑琳渾身一震,瞪大了眼睛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蘇芮欣:“穆夫人……”
蘇芮欣也在這個時候甦醒了過來,摸着自己磕疼的腦袋迷迷糊糊的直起了身體。
蘇芮欣的額頭上被磕出了一道口子,殷紅的血液順着額角流到了眼角邊緣,看上去有些觸目驚心。
趙侑琳臉色微變,手忙腳亂的從已經被撞得有些變形的車內爬了起來,伸手去扶蘇芮欣的頭。
好在傷口看上去並不太深,也沒有傷到動脈,就是看着有點嚇人而已。
趙侑琳微鬆了口氣,又看了一眼蘇芮欣的其他地方,發現除了手臂的一些地方有點小擦傷以外,倒是沒有太大的傷。
“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頭暈不暈,身上哪裡疼?”
蘇芮欣扶着還有些昏沉的頭,聽到趙侑琳急切的問話,如實的回了一句:“沒事,就是頭有點暈。”
“頭暈嗎?是不是有點腦震盪?會不會想吐?”蘇芮欣一說頭暈,趙侑琳越發緊張了起來。
“那倒不會,應該只是剛剛那一下磕得猛了,緩一緩就好了。”蘇芮欣說着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一擡頭,看向趙侑琳問道,“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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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侑琳怔了怔,看向蘇芮欣的眼神也越發的複雜了起來,緊咬着雙脣,半晌纔有些艱難道:“我沒事,倒是穆夫人……剛剛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