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王府的喜訊是大郎二郎三郎幾個回去報的,這三個郎今年滿十六歲,宮裡的書可以暫不必去讀了,暫時在朝站班,具體差使尚無。現下跟着叔伯們實習打雜階段,大郎在禮部,二郎去了內務司,三郎在兵部,平日裡煩得大皇子要命,偏生大皇子要個面兒,還不好表現出來。三人剛剛當差,每天早朝也是很積極的,都是一大早的跟了父親去早朝,早朝後各去衙門幹活。今日早朝聽到皇祖父要立祖母爲皇后的消息,三人哪裡還急着去衙門,一道騎馬回家報喜。
謝莫如也沒料到穆元帝般俐落,她以爲穆元帝還要再斟酌幾天呢。聽聞此等喜事,謝莫如也不禁喜笑顏開,道,“果然大喜事。”
侍女們都在紫藤的帶領下上前給主子們賀喜,謝莫如笑,“府中既有喜事,每人多發倆月月錢。對內對外,當更加謹言慎行,莫露驕衿之態,不然,我再不能容的。”
諸人先謝過賞,再垂手齊聲應是。
謝莫如又叮囑了大郎幾個一番,“你們現下當差,咱家有了喜事,少不得有恭賀之人。以前什麼樣,現下還什麼樣,莫因你們祖母被立後位便趾高氣昂、耀武揚威起來,反叫人笑話。”
謝莫如向來要求孩子們喜怒皆作平常心,哪怕三人的確因此喜動顏色,到底不是那等沒分寸的孩子,均正色應了。三郎笑道,“我乍聽到皇祖父說要立祖母,都以爲聽差了呢。母親不曉得,朝上的大臣們都是一幅目瞪口呆的樣子。就是兒子,先時也以爲是要立趙娘娘呢。”
大郎二郎沒說話,聽三郎這話也紛紛點頭,確是如此呢。皇祖父突然立了祖母,的確叫人驚訝。謝莫如笑,“陛下先前又未說要立趙娘娘,陛下只是說要議立後位,並未指定就是誰了。便是修鳳儀宮,也是爲立後做準備的。立誰做皇后,陛下心下有數,趙娘娘也是伴駕多年,德行皆備,不過,在陛下心中,你們祖母更爲合適呢。”
大郎道,“兒子也覺着祖母更好。”
三郎吐槽,“大哥,你要覺着別個娘娘比祖母好才奇怪哩。”
謝莫如笑聽孩子們說着話,道,“大郎去同長史們把這事說一聲,也叫他們一道樂一樂。”
大郎便去了。
一時,四個側妃也聞信過來給謝莫如道喜,這種上下同喜的事,自然是大家都歡喜的。側妃們也不例外啊,想一想吧,倘五皇子是藩王,日後王爵只能傳與一人,至於傳給哪個兒子,估計她們也說不上話,全得看五皇子與謝莫如的意思。可如果五皇子能更進一步,得登大寶,以後帝位當然也只傳一人,可餘下的兒子都是藩王,女兒便是公主。不爲自己,就是爲兒子們考慮,側妃們也齊心的很,除了凌霄這沒孃家的,蘇側妃這孃家衰敗的,於李二人皆心裡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孃家管好,能不能幫上殿下的忙兩家,切不能給扯了後腿去。
大家一時說笑,待大郎回來,謝莫如便命三個兒子回衙門當差去了,三郎還問,“母親,咱們府裡要不要擺兩席樂一樂。”
謝莫如道,“擺酒也就咱們府裡擺酒,待你們有空吧,倒不必大操大辦。”
大郎幾個便去衙門當差了。
待大郎幾個走後,謝莫如也換了大衣裳,重梳了髮髻,裝飾的華麗一新後,去宮裡給婆婆賀喜。正在淑仁宮遇上五皇子,蘇皇后極是歡喜。
謝莫如笑,“大郎幾個回去同我說了,給母后道喜了。”說着輕施一禮。
蘇皇后笑着讓謝莫如坐她身畔,道,“咱們娘們兒,不必如此。”
謝莫如道,“說來也該給陛下道一聲喜的,只是我做兒媳的不好去,殿下可別忘了賀陛下一回。”
五皇子道,“父皇有什麼好賀的?”
“看這話說的,虧得殿下平日裡事事想着陛下,可怎麼只在小事上孝順,大事就忘了。陛下鰥居多年,如今有龍鳳之喜,豈不該賀一賀。”意思就是,老光棍娶媳婦,當然要賀了。
五皇子:……他媳婦這玩笑開的……
謝莫如也不理五皇子,轉而同蘇皇后道,“後位空懸,事事不便。像先前咱們女人家籌些銀子施粥舍米的做善事,後宮沒有皇后,太后娘娘又年老,可跟誰商量去呢?只得勞煩長公主罷了。今後有了母后,這些事,也有個可商量的人了。”
五皇子忙道,“母后身子不好,後宮之事還是要勞趙娘娘和謝娘娘操心呢。”
“那是後宮的事,我說的可不是後宮事。”謝莫如道,“母后只管安享尊榮,既趙娘娘謝娘娘得力,委任她們也無妨的。只是,到底是有了母后,這後宮,纔算有了主人。”管不管事的,皇后這個身份本身就代表了巨大的政治利益。
母子媳三人正在說話,不斷的有後宮妃嬪過來相賀,蘇皇后交待大宮人道,“與諸位妹妹說,陛下並未下旨,且我身子不大好,不便待客,奉過茶後,就請她們回去安歇。”
妃嬪可以不見,太子妃是不能不見的,五皇子做小叔子的,自當迴避,起身道,“父皇交待我去欽天監擇吉日,我這就去吧,中午再過來,陪母后用膳。”又同妻子說一聲,“王妃多陪陪母后。”
謝莫如送他出去,正迎了太子妃進來,太子妃見謝莫如都到了,心知自己是來得晚了,主要是乍聽此事頗覺驚心動魄,太子回東宮後又臉色不好,太子妃恢復心情後安排了一番又換衣裳過來便耽擱了時辰。不過,她到底是個玲瓏人物,笑道,“我聞了信兒,頓時喜的了不得,連忙換了大衣裳去皇祖母那裡先報了喜,又過來母后這裡,還討了個好差使,將皇祖母給母后的賞賜一併帶了來,不想就晚了五弟妹一步。”
謝莫如笑笑,“我並未去慈恩宮,自然較太子妃快些的。”
蘇皇后起身接了胡太后的賞賜,同太子妃道,“我這裡一向清靜,還是趙貴妃謝貴妃過來,我方知曉此事。只是,到底陛下未陛聖旨,不敢輕狂,且臥病在身,不敢去慈恩宮,倘過了病氣,就是我的不孝了。如今太后娘娘記掛着我,賞下這許多東西,我心下感激不盡。”與謝莫如道,“一會兒你替我去慈恩宮謝恩吧。”
謝莫如應了,外頭自有宮人招待慈恩宮過來賞東西的內侍宮人。
太子妃笑道,“母后這事,是父皇親口在朝上說的,太子一回宮就叫我着緊的過來給母后賀喜呢,再錯不了的。想來,聖旨一會兒就到了。”
蘇皇后依舊道,“一日不見聖諭,一日不敢以皇后自居。”
蘇皇后雖無甚帝寵,在後宮亦沒什麼權勢,但這謹慎小心的本事,也沒誰了。太子妃心下歎服,很是親熱的陪着蘇妃說了一番話,接着來宮裡請安的長公主、公主們便過來了。蘇妃於後宮一向低調,同公主們交情不深,不過,現下公主們也都要客客氣氣的稱一聲“母后”了,文康長公主見蘇皇后面色依舊蒼白,坐了一刻便道,“皇后好生靜養,待你大安了,我們再過來說話。”
文康長公主親自過來,如今人家要走,蘇皇后欲起身相送,文康長公主攔了她道,“你莫出來吹風,叫莫如送我們便是。”
謝莫如便一併去慈恩宮替蘇皇后謝了太后賞賜,胡太后擺擺手,“哀家也沒料到是她,還以爲是趙貴妃呢,早備好的東西了。”
趙貴妃超強的心理素質在此刻表現的淋漓盡致,趙貴妃面色不變,言笑晏晏,“娘娘說笑了,自先皇后過身,後宮中這些姐妹,要說誰配做皇后,也就是皇后娘娘了。臣妾德行,哪及皇后娘娘十之一二。”
謝貴妃也說了一通蘇皇后的好處,胡太后有些沒精神,甭管兒子封誰,反正不是胡家人。哎。胡太后頗覺可惜。
蘇皇后的立後聖旨在中午便頒賜了下來,蘇皇后接了聖旨,便正式有了皇后的名分,此方穿戴了,過去慈恩宮拜見胡太后。胡太后溫言說了幾句中聽的話,“你這身子骨兒,好生將養呢,還有立後大典呢,那可得熱鬧一整天。”
蘇皇后柔聲應了,坐下首陪胡太后說了幾句話,便告辭回了淑仁宮。
胡太后私下同閨女道,“看蘇氏這身子骨兒,總是這麼一陣風就能吹倒的樣兒,委實叫人不放心。”
文康長公主笑,“皇后一向柔弱,小時候也是這般,每冬都要病一病的,那會兒母后就說她身子骨兒不好,一晃這些年,她也是要做曾祖母的人了。”
“哎,這也是。”胡太后頜首,“破藥罐子熬千年,你別說,越是這樣的,越是命長。”
文康長公主哭笑不得,“母后就不會把話往好裡說。要我說,皇后還真是個有後福的。”
“那是,沒後福能做得了皇后麼?”胡太后不自覺的將嘴一撇,“你說,憑聖寵,她年輕時就不如趙貴妃和謝貴妃,老了更不必說。憑功績,沒管過後宮一日。結果,這皇后怎麼就輪得到她了呢。”
文康長公主道,“五皇子於江南有大功,母以子貴。倒是母后,日後對皇后還需溫和客氣些。”
“哀家還不夠溫和客氣?”
胡太后對於蘇皇后登頂後位雖小有不爽,但皇帝兒子旨意已下,此事便已板上釘釘,再更改不得。她在後宮一輩子,雖看蘇皇后不大順眼,有閨女勸着,倒也曉得待皇后不能如妃嬪一般,儘管不情願,也點頭應了。
好在蘇皇后做妃子時深居簡出,做了皇后亦是如此,她身子不好,將妃嬪的每日請安也改爲了初一、十五,便是宮務,依舊令趙謝二人同掌,就是待受寵的新人,也極是和氣,時常賞賜些珠寶衣料。大家都覺着,有了皇后,大家日子反是更好過了嘛。
晚間,五皇子與妻子道,“我讓欽天監算了,下月十六便是遷居的吉日。父皇也同意了,就四月十六搬入鳳儀宮。冊立大典的吉日還要晚些,最近的也要到五月了。五月初一就是好日子。”
謝莫如道,“卻也不算晚,立後大典要準備的東西多,且鳳印是早就有的,但金冊得現造。還有皇后有大禮服,一應用具,皆要新做,便是定在五月初一,內務司也要趕一趕了。”
五皇子還有一事要與妻子說,只是事關自家,有些不好意思,道,“母后既爲後宮之主,咱們便是嫡出了,你知道嫡皇子的待遇也有所不同呢。”
謝莫如笑,“這事兒說來話長,當初咱們剛剛大婚,那時是殿下領着禮部的差使,若沒記錯,還是殿下上書陛下明嫡庶之別的。”
“是啊,那還是你給我提的醒。”五皇子悄與妻子道,“禮部秦尚書說明兒就上書,要給咱家爭取嫡皇子待遇。”
謝莫如一幅理所當然的神色,“這本就是應該的。倘禮部不能上書,便是禮部失職。殿下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非但你我,便是側室與孩子們,每月也要多些俸米的。”當年謝莫如就看不慣皇室那一窩瘋的亂哪,當時正是五皇子掌禮部,謝莫如便攛掇着五皇子上書,明嫡庶,正規矩。自此,嫡皇子待遇便有別於庶皇子,此中,非但是嫡皇子一人的供俸與庶皇子不同,這裡面還包括嫡皇子妃,嫡皇子府中子女的一應供俸。皇室規矩向來繁瑣,就拿先時說,大郎幾人都是親王府庶子,他們一應供俸,便比不得別家親王府的嫡子。今五皇子升了嫡皇子,雖親王爵不便,但嫡出親王的待遇與庶出親王的待遇亦有所不同,像大郎幾人的待遇,今沾親爹的光,便可與其他府中嫡子比肩了。
五皇子見妻子一幅天經地義的口氣,心下也便安然了幾分。這乍升了嫡皇子,五皇子頗有幾分不適應。
嫡皇子的待遇,自有禮部去說,穆元帝剛封了皇后,自然不會在這些小事上薄待了五兒子。何況五兒子這正風風火火的給刑部收拾爛攤子呢,五皇子先帶着林凡將軍與鍾大人找了處五進大宅,地段兒不錯,宅子保護的也不錯。林凡與五皇子打交道的時候不多,他是降將,五皇子是鋒頭更盛的皇子親王,兩者一爲雲一爲泥,今五皇子相邀,林凡自然不能不去。待到了這宅子,五皇子帶着他們一進一進的瞧了,問他們,“二位覺着如何?”
林凡道,“挺好的宅院。”
鍾大人自也說好。
五皇子道,“這是父皇吩咐我找給安郡王住的,安郡王年少,你們二位與安郡王的祖上有交情,若覺着還好,我就讓工部出人修繕出郡王規制,好讓安郡王入住。”
二人一聽不由既驚且喜,鍾大人尤其感激,起身一揖到底,“有勞殿下記掛着他們,只要能平安過活,就是大恩,再不敢肖想郡王之位。”
五皇子雙手扶起鍾大人,嘆道,“先前刑部的事,我實在插不進手去,哎。今事既已過去,我也不說別個話了。爵位自然是有的,姜安本就是世子嫡脈,當年世子來帝都,我與他頗是談得來。說來,靖江王也是聽信寵妾小人挑撥,方走了歪道,連累於子孫。今父皇既將安置他們的事交到我手裡,你們二人怕是沒與我打過交道,以後便知道了。戰事既已結束,先時的恩怨便都罷了,你們只管在朝中安心當差,安郡王日後如何,由你們看着,再無人慢怠了他去的。”
二人連忙又謝了五皇子一遭。
此二人也皆是人老成精,焉能看不出五皇子這是有意示好,他們在朝廷這些日子,縱只是閒職,也聽到不少消息。五皇子親孃都封皇后了,要說五皇子對東宮沒有想法,那就是笑話了。東宮做了初一,五皇子這是來做十五的。五皇子願意照顧安郡王,二人也鬆了口氣。降臣自是不好當的,若非刑部做得太過,他們也不會出聲。只是,刑部行事毒辣,他們這些降臣難免生出脣亡齒寒之意。五皇子能過來說幾句軟話,他二人見狀,自是樂得攀上五皇子這棵大樹,言語間不由更親近了幾分。
五皇子這裡安排着安郡王的居所,穆元帝也沒在爵位上小氣,便將不滿八歲的姜安立爲了郡王,賜府邸一座,還指派了兩個先生過府教姜安功課。
五皇子還親去瞧了一回姜安,吩咐其母好生照看。
五皇子回家後有些不好受,同妻子道,“幸而當初咱們勝了,不然,若爲降俘,若看着子孫過這樣的日子,真是不若當初便殉了城呢。”
謝莫如道,“殿下素來心軟,殿下想一想,自來亡國之君,有哪個能有好日子過的。江南之亂,死於戰亂的軍民有數十萬之衆,這些人,一樣的親眷,有朋友,有父母有妻兒。今日靖江後裔看着慘,也是往日的因果。刑部之事,不過是李相坐蠟,可這裡頭,怕是推動的人多了去,那些被靖江幾近滅族的江南豪族,但有一□□氣還能在朝說上話的,難免沒在裡頭插上一手。”
五皇子感慨,“所以說,越處高位,行事越發要慎重,不然,將來報應到了,真真是兒孫遭秧啊。”
五皇子發了一回感嘆,決定要在兒子教育上加把勁兒。還有一事要與妻子商議,道,“大郎幾個也到了年歲,靖江王還有幾個適齡的重孫女,我跟父皇說,不若聯姻,我親提的這事兒,你看……”這事兒是五皇子提的,可叫他兒子娶,他還有幾分不樂意。
謝莫如思量一二,道,“只要不是正妻,側室倒也未爲不可。只是,也別都往咱們府上送,別個皇子府上也不是沒有適齡皇孫。”
“我曉得。”五皇子道,“你只管放心。”
謝莫如道,“大郎他們成親的院子我都準備出來了,我想着,陛下怕也要給他們指婚了,先打掃出來,看哪裡要修繕整理的,提前收拾好,該糊的糊的,該裱的裱了,傢俱不用咱們費心,自有兒媳婦陪嫁。”
五皇子聽得直樂,“這個先不急,就是今年指婚,成親也得明年去了,我不預他們太早大婚。待大婚的日子定了,提前半年收拾總來得急。”
謝莫如也應了。
五皇子做事向來有條不紊,既把安郡王等靖江後裔安排好了,也就把與靖江聯姻的事同他皇爹說了,“大郎幾個也到了成親的年紀,側室是無妨的。”
穆元帝道,“此事朕自有分寸。”靖江王孫女重孫女的不少,他老人家接嫡庶給兒孫們分了分,庶出的做侍妾,嫡出的做側室,自己挑了個不錯的往後宮一塞,封了個嬪位。再有,就是江南有功的將領們,說是聯姻,更似賞賜。屈不屈辱,既要活命,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五皇子得的是大頭,他爹偏心於大郎幾個,沒給侍妾,給的都是側室……關鍵是,這正室還沒影兒呢,側室先進門。五皇子很得了謝莫如一番抱怨,“你這叫辦的什麼事兒,我是說待大郎幾個大婚後,再叫她們進門兒。”
五皇子道,“父皇這一併賞的,能如何?莫叫圓房就是,大郎幾個剛剛十六,還有些個小。”
謝莫如嗔丈夫一眼,道,“你與大郎二郎三郎講一講這裡頭的原由,幾位姜姑娘入府,我先命人收拾院子住着就是。必得正妻進門,側室方可圓房。”
五皇子都應了。
穆元帝果然也惦記着大郎幾個的親事,他老人家都想好了,根本沒叫五皇子謝莫如操半點兒心,他便把人選給定了。大郎定的是永福公主家的長女,二郎定的是趙國公家的重孫女,三郎定的是褚國公家的姑娘,就是給昕姐兒做伴讀的那位。你說這婚指的喲,三郎的親事,謝莫如便不說什麼了。但大郎二郎的親事,直叫謝莫如堵心堵的食慾大減。這可真是親祖父給指的親呢!
謝莫如還真不是挑門第,趙家雖是大皇子的母族,只要姑娘好,謝莫如也認了的。可就永福公主那脾氣,謝莫如真擔心她閨女的教養。
謝莫如私下與五皇子道,“褚國公府有姑娘我是常見的,時常伴着昕姐兒讀書,在咱們府上亦是常來常往,挺機伶的丫頭,同三郎也相配。趙國公府的小姐見的少些,倘能有趙貴妃的性子,也是二郎的福氣。我就是擔心永福公主的女兒,別個不說,性子千萬別像了公主,不然,以後大郎的日子可怎麼過?”
事已至此,五皇子只得勸媳婦,“將來兒媳婦進門,還不是你說了算。她縱哪裡不合適,人只管教導就是。再說,永福皇姐這些年,性子也好了許多。吳家的閨女,你跟阿芝媳婦不是處的不錯麼。”
謝莫如道,“就看大郎妻運如何了。”
五皇子又安慰了妻子一回,“我給你出個招,你同阿芝媳婦打聽一二,再叫吳國公夫人過來說說話,也便知道了。”
總之,謝莫如是不大喜歡這樁親事。
其實不喜歡的不只謝莫如,永福公主當天接到賜婚,擔心的三天三宿沒闔眼,直與駙馬道,“也不曉得咱們大姐兒怎生這般命苦。那姓謝的,我自小就知道她,世間再沒有這般潑婦。修來這樣的婆婆,又不能分府單過,以後咱大姐兒可要如何過日子喲。”
吳駙馬寬慰妻子,道,“大姐兒又不是沒有父母,再說,我瞧五殿下也還和氣,不是那等刻薄人。”
“五弟自是個端厚的,可哪個做兒媳不是在婆婆手邊兒過日子,與公公是不相干的。”永福公主頗是後悔,“早知今日,當年我就不與姓謝的拌嘴了。讓她一二又何妨,只當是爲了咱們大姐兒罷了。”說着心疼的眼圈兒都紅了,彷彿已可預見自家閨女日後的苦瓜日子。
倆親家母都不甚歡喜,倒是五皇子與吳駙馬多了一二親近,五皇子還與吳駙馬私下說了回吳家爵位的事,五皇子道,“姐夫若是信得過我,趁着咱們兩家的喜事,我同父皇提一提。只是,到底如何,我也不好跟姐夫說大話。”
吳駙馬道,“吳家原是待罪之身,焉敢再想襲爵之事。殿下能幫着問一問,感激不盡。”李尚書刑部審案說是吳國公誤信離間之事,這帽子扣頭上,吳駙馬對爵位早死了心。
五皇子是先把醜話說前頭,見吳駙馬心中有數,五皇子心下一寬,又勸了吳駙馬一回,“姐夫寬心,總要有個說法的。”
五皇子正得聖心的時候,悄與他皇爹提了,道,“江南之事,既然三司有了結論,吳家也不好這樣懸着。不爲別個,單爲永福皇姐想一想,她這幾年,爲此憔悴不少。”
翌日,穆元帝令吳駙馬襲子爵位。
吳駙馬很是謝了親家五皇子一回。
東宮瞧着五皇子府這些來來往往,與李相道,“我們上了老五的當啊!”
作者有話要說: PS:自從有了防盜章,很能促進石頭提前更新~~~昨晚夢一晚上高考,受此摧殘,今天寫得特順特爽,一不小心碼了7000,贈500字~~~~~~~~話說,大郎的賜婚大家都沒想到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