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尚賢來了後,先打發了那些看戲的外人,便臉色陰沉的看向了韓氏,韓氏沒有做聲,她只希望事情不要敗露,不然到時老爺還不知道會怎麼罵她,更甚至不要她掌權。
都怪杜染音!!在心中憤恨的想着,她就看到季初凝滿臉淚水的撲向季尚賢,哭得人心都碎了。
“爹爹會爲你做主的,凝兒不用擔心。”安撫着季初凝,季尚賢聲音溫和。看向一大家子,他倏爾語氣變得陰沉:“梅宴繼續,你們這些人不去招呼客人,都愣在這裡做什麼?!”
一大家子趕緊都出門,徒留韓氏,季初涵,還有季初琳等人。杜染音始終在旁邊扶着夏至,氣氛陰沉得可怕。
“看你掌的家!!梅宴這麼大的事情,居然還出現這樣的紕漏!!”
在屋子裡只有幾個人後,季尚賢便對着韓氏大發雷霆。韓氏委屈的站在一邊,低着頭,眼眶有些紅。
季初涵仗勢季尚賢疼愛她,看到他苛責自己的母親,便站出來不滿的道:“爹爹,孃親已經盡力了,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啊?要不是二姐姐自己本身有問題,怎麼會身邊總是出這種事情呢!”
季尚賢聞言,立即瞪向她,臉上滿是怒意:“你要知道你二姐姐現在的身份!整日裡因爲之前那些事情說三道四!你娘怎麼教你的?!回去罰抄女戒五遍,面壁半個月不準出門,不然我不打斷你的腿!”
本來是個大日子,結果卻鬧出這麼一個醜劇來,過幾天還不知道外面怎麼傳他們太師府!季初凝上次去寺廟祈福,回來的路上遇到刺客,若不是杜染音,她可能就死於非命了。這次梅宴,她又差點失貞,這不是有人故意在後面搗鬼,是什麼?!
季初涵被季尚賢吼得眼眶通紅,還要說什麼,季尚賢眼神卻更加可怕了。韓氏趕緊將季初涵拉到一邊,對着她搖了搖頭。
“爹爹,大娘沒功勞也有苦勞的,這事兒不怪她……怪我自己……”季初凝嘴角一抹笑意一閃而過之後,便柔柔弱弱的安撫着季尚賢。
季尚賢心中感嘆了一下,方纔壓下怒氣,柔聲道:“還是你懂事,今天這事兒先到此爲止了,爹爹會爲你做主的,你也累了,染音,送二小姐回去休息。”
季初凝聞言,略微一愣之後,便順從的點了點頭,輕聲道:“是,爹爹。”低頭的那一瞬間,杜染音分明看見了她眸子裡冷意。
看樣子,季尚賢也不是個糊塗人,想必,他已經知道了誰是幕後黑手了。只是他不可能爲了季初凝對自己的結髮妻子做出處罰,而且更不能讓此事張揚出去。
杜染音扶着季初凝剛出去,就迎來了竇姨娘與季初銘。季初銘看起來有些急切,但是看到季初凝好好的,他終是鬆了一口氣。
“二妹妹,你沒事吧?”迎上來,他雙手握住季初凝的肩膀,語氣關切的問道。季初凝搖了搖頭,輕聲道:“多虧了染音,不然我就完了。”
季初銘聞言,不自覺的看向了站在季初凝身邊的杜染音。杜染音低着頭,沒有看他。季初凝看向了身邊的夏至,讓她先回去。夏至看了他們一眼,便悽然的先行離開了。
竇姨娘已經進去了,她心中總覺得這件事情處理得似乎不太妙,因爲季初凝看起來並不開心。
“哥,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季初凝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結果,心中更多的是失望。季尚賢肯定是想把這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讓季初凝回來,目的很明顯了。
季初銘來不及回答,季初凝便繞過他就往四季閣裡走。杜染音扶着她,始終都沒看季初銘。
“染音!”就在兩人才走出幾步,季初銘忽然喊道。季初凝有些不快了起來,微微蹙起眉頭,她轉身語氣不大好的道:“哥,你要想染音好,就別再任性了。”
季初銘聞言,微微嘆息一聲,方纔開口道:“我只想問問染音前因後果,如果真是韓氏所爲,我與爹爹說說,即使爹爹不會對韓氏做什麼,她自己也知曉安分一些了。”
杜染音看向了季初凝,用眼神告訴他,可以一試。季初凝最終點了點頭:“等回去之後,我會讓染音過來找你的。”
剋制住心中的激動,季初銘表面平靜的應了季初凝,便不再做任何逗留,轉身就離開了。
……
與季初凝走在回四季閣的路上,季初凝一直都很陰鬱。因爲季尚賢的做法,真的令她太失望了!
“染音,從你不願意去幫我拿衣服的時候,你就知道大夫人的計劃是麼?”兩人行了一路,季初凝忽然問道。杜染音低着頭,語氣不卑不亢:“也不全是,奴婢當時只是猜測,並不敢確定。”
杜染音當然不會說,自己從夏至有問題開始,就已經在懷疑了,那樣季初凝到時候還會怪罪自己不安好心。的確,她跟在季初凝身邊,是不安好心的。
可是就目前而言,她會幫季初凝,就算是拼出自己所有,除了命,她都季初凝,爲的只是讓她信任自己。
“染音你很懂藥麼?怎麼會隨身攜帶防寒的藥呢?”對於季初凝來說,杜染音有時候真的是太過於敏銳了,而且懂得太多,留在身邊固然是好,但是如果她有二心,那麼自己一定會非常危險。
但是……如果這樣一個人纔不留着,對自己的損失太大了。在心中思慮着,季初凝覺得自己得儘快找個方法,既能留住杜染音,又能讓她忠心耿耿的。
“奴婢在宮外的時候,有在醫館裡當過煮藥的丫頭,後來醫館倒閉了,奴婢就流落街頭了,今日梅宴,我看天氣冷,就帶了一瓶。”幸好當年自己流落街頭的時候,她去了醫館,跟着醫館的老大夫學了很多年的醫,還算懂一點醫術。
季初凝點了點頭,忽然想起自己這麼一身衣服是從哪裡來的,她立即皺眉道:“霜降呢?”
“奴婢不知。”杜染音老老實實的回答,季初凝微微一愣,隨後便扭頭看向了她:“那這身衣服你哪裡來的?”
“是一個陌生的丫頭送來的,我不認識她,當時以爲她就是霜降。”杜染音低着頭,表情恭敬。即使是撒謊,杜染音也沒有絲毫的擔憂。
以鳳逝川的手段,能拿到這套衣服,絕對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只是……他爲什麼會幫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