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別讓我遇見你 逼供 都市言情 大衆 網
在我清醒過來的不久之後,兩名道貌岸然的警方人員推門而入。果然我的猜測沒有錯,他們若沒監視着我的一舉一動時機不會把握得如此準確。
兩名警察在我對面冷漠的落座,年齡稍顯年輕的警察甲開口就命令,酒醒了?來老實交待交待你賣搖頭丸的吧!
酒?……我冷冷的微蹙下眉,因爲吸入過迷藥仍不太靈敏的嗅覺,努力之下才發現自己的薄棉外套上正散發着酒氣,也許還很濃烈。
——他們帶我來這裡的時候,我正處於神智不清的狀態。有人在我衣服上灑上酒,我神智不清的原因不言而喻。即使有局外人問起,給個“沒醒酒”的應對也在情裡之中……看來,陷害我的步驟考慮得處心積慮。
“我要見律師。”
這是我對他們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在那個可怕的審訊室裡唯一要說的話。之後我又說了二次,都被他們置若罔聞。我要見的其實不律師,而是于靖陽。我很清楚目前唯一的自救方式就是設法和外界接通聯絡,否則只能任他們宰割。
兩名警察飛快對視一眼,臉上的肌肉微妙的抖了抖,沒做任何迴應。“啪!”,其中一人重重打開記錄本,氣勢洶洶地開發始了審訊。
“姓名?年齡?職業?……”
任由他們一連串的盤問厲斥,我堅持默然不語。在他們出現之前,我已經打定主意保持沉默到底,除非能見到于靖陽或者于靖陽派來的律師。
在這一年,國家法律對刑事案件還沒有出臺“零口供”的法律規定,要給嫌疑人定罪,必須得嫌疑人親口認罪伏法。我在學校兼修法律專業,雖然主攻經濟法領域,對刑法的粗線條規定也並非一無所知。
“……你以爲什麼都不交待,警方就拿你沒辦法嗎?告訴你,沒有確實的人證、物證,我們也不會把你‘請’來!”
我在冷靜漠然中一字不漏地竭力捕捉着他們話語中所有信息。說不心驚肉跳是假的,甚至可以說內心已經完全陷入到暗無天日的境地。在他們的口中,我就是個泯滅人性、販毒謀生、禍害人間、死不足惜的可恥毒販——整個世界的黑白徹底被一隻無形的手盡情顛倒。
兩個警察冰冷的面孔越發陰沉狠絕,態度和語氣越發強硬威壓,字字犀利,恐嚇中帶着“假如不及早認罪你只有死路一條”的強烈暗示。
“砰!”面前的桌子被重重一拍,他們儼然被我完全不配合的漠然態度激怒,從露面後就沒怎麼說話的警察乙衝身邊暴跳的同夥使個眼色,把他們進屋時拎的口袋打開,將裡面的東西往桌面一倒。
“看看吧,這些都是我們從你身上搜出來的東西——想抵賴?可能嗎?”
擡眼看看那幾樣東西,手機、鑰匙、錢包和……我從未見過的三包小藥片。死死盯着那三包他們口中的“物證”,我的腦海中驀然閃過一些模糊的記憶片段,我記得有人推我的身體。
——原來……在我神智不清的時候,那人不是在推我,而是把事先準備好的搖頭丸往我的口袋裡面塞,好讓警方人員到場後人髒並獲。
我驚駭的愣怔表情讓他們以爲找到了突破口,一唱一和地對我開始新一輪的威逼誘供,聽起來已發生的事件天衣無縫,我的清白如同墨汁裡的煤球,再怎麼否認辯解都無濟於事。所以當我開口再次要求見律師時,漠視之餘他們只發出得意的無聲冷笑。
“你心裡很清楚這三包搖頭丸有多少份量吧?170克!哼哼!再不老實認罪,你連無期徒刑都爭取不到!年紀輕輕,就活得這麼不耐煩?”
170克!!!……陷害我的人真下足血本啊!既然他能把我推進這種絕境,那我認不認罪他都不會放過我。借刀殺人的毒辣詭計,用得如此機關算盡的人會是誰,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剛纔清醒過來之後,我一直在努力回想那個蒙面人的眼睛。儘管只是在酒吧包房裡意識僅存下的一瞥,可憑着那兩道惡毒狠絕的視線,我還認出了他——張任!他對我的仇恨只怕深如刻骨,即使事情過去了好幾年,他依然非報不可!
“告訴你,酒吧那地方人多眼雜,別以爲自己足夠小心只有天知地知!哼哼,早有人親眼看到你拿着這東西,鬼鬼崇崇向其他客人兜售。如果不是他及時舉報,我們能把你當場人髒並獲嗎?”
有人舉報?……我的腦海裡閃過帶我進門的那個服務生的平淡面容,當時他的緊繃現在想來是大有原故的。他知道我要去哪間包房,把我扔在包房門外拔腿就走……多半他就是那個警方的“人證”了。
警方對我的審問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毫無結果,除去開口提出要見律師,我始終不回答他們的任何提問,甚至表面上的情緒波動都不多。兩個警察都變得急躁起來,他們一定沒有料到,我個年紀輕輕的小毛孩子頭回進局子,竟會如久經沙場的老油條般倔強緘默。
我不知道他們是完全被買通還是不明底細地受人指使,但他們急於逼迫我承認販毒罪行的立場非常明顯。假如我始終堅持不開口,案件的波及面勢必會擴大,這一定是陷害我的人最忌諱的結果。
在我的強硬沉默中,兩名警察悄悄遞個眼色,警察甲狠狠瞪我一眼起身離開,片刻返回時,手裡拿着一本厚厚的B市電話簿,制服的袖子奇怪地隆起着,裡面似乎藏匿着什麼長條狀物——而後我很快就知道它可能是斧子或者錘子。
他們要做什麼?肯定不是讓我看上面的電話號碼。
費解警覺地想着,兩名警察已經一左一右兇惡地逼近我的身邊,不容分說按住我的脖頸把我制服在桌面上,然後厚實的電話簿重重砸上我的背心,接着,更沉重的力量從後面向我體內的五臟六腑兇狠地連續襲來,隨着“咚!咚!咚!……”的聲聲悶響,怪異可怕的痛感從我的胸腔內火速漫延開來。
在劇烈的痛楚與暈眩中我失去了掙扎的力量,彷彿過了漫長的一個世紀,背後重量驟然消失,被人揪着頭髮勉強地直立起上身,粗暴的動作之下,我的胸口在劇痛中血流奔涌,當警察乙強迫我把頭轉向他時,猝不及防我被噴得鮮血滿襟。
“靠!你TM下手有準沒有!?”
怒懟地把我一推,警察乙衝同夥破口大罵,“咱的活兒是讓這小子招了就行!判無期或者吃槍子是你的活兒嗎? TM的鬧出人命來誰兜着!笨蛋!這吐我一身血別人看見我怎麼解釋!”
“……”
“成事不足!哼,還愣着幹什麼,趕快把審訊記錄拿過來讓他簽名按手印!TNN的,個小毛孩子竟這麼難搞,再拖下去會壞事的……”
簽名?按手印?在一輪接一輪的劇痛與暈眩中,我竭力辨識着他們的對話,朦朧的視線裡看到一道影子很快向我逼過來,然後自己的右手被牢牢抓住,指間被迫握着管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