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沁過窗簾,柔美的月光散落在側躺牀榻上的左安安,像是一抹淒涼又唯美的幽魂一樣,悄聲無息的躺在那裡。
想要睡,可是……卻怎麼也睡不着,胸口處的窒悶久久不肯散去,逼迫着她無心入眠。
如今angel的傷勢已經完全康復了,他們只能再次回到廖府別墅,安安知道這是必然的結果,因爲廖擎南夫婦對angel的寵愛完全不亞於她,他們這麼久沒有見到孫女,想必心裡也是抱怨的。
安安回想起今天下午她牽着angel踏進大門的時候,倪潔看她的目光相當的犀利,就好像她搶走了她的心愛之物似的,下一刻,她便以帶angel去南瓜城堡玩樂爲由,將孩子領走了。
在這個家裡,安安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一個多餘的個體,被完全的排擠在外,或許只是她個人的感覺而已吧,反正很難受就是了。
熟悉的腳步聲驟然響起,從走廊漸漸走近臥室,而且越來越近,安安倏地睜開眼睛,美眸中流露出一絲惶恐不安卻又複雜無比的神色。
廖振飛站在牀邊,眉心深深地打着褶皺,看着月光下的柔美的身體,微顫的睫毛,心中不禁涌上一股疼惜。
他不難看出她的糾結,她的無奈,還有她內心的恐懼,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甚至開始後悔所有的一切……從一開始就應該瞞着她。
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女人很容易挑起他的怒火,他也已經適應了習慣被她牽扯動着所有的情緒,只是……他將一切都很好很深的掩飾在了心底和眼底。
他承認,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時候確實令她無法忍受,想到mike,想到李荀立,他狹長的雙眸微微的眯起,那是危險的前兆,他總是不能控制自己。
目光再度移向牀上,他看得出來,她沒有想要理會他的意思,心頭竟泛起微微的酸與痛,一想到她竟然想要離開自己,他就忍不住的暴怒,控制不住騰騰上漲的怒氣。
廖振飛順着牀邊緩緩地躺了下去,心中連連暗歎了幾下,什麼時候開始,他也會在乎女人了?
左安安還在緊張與惶恐之間掙扎的時候,一雙健碩的手臂自她的身後探了過來,將她摟緊在那溫熱的男性胸膛,能感覺到身後男人呼吸的不穩和沉重,似乎想要將她緊緊的永駐,卻又小心翼翼的,似乎怕一個不注意就會弄痛了她。
這樣溫柔即小心翼翼的動作,讓她不由的紅了眼眶,將臉埋在枕頭裡,鼻頭陣陣泛酸。
如果換作六年前,該是多好,如今,一切都變了味道,她不再敢相信他的真心……
“安安……”低沉醇厚的嗓音低低的喚了一聲,半拄着身體傾向她,在她的耳邊吹指着炙熱的溫柔氣息。
“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待你,我保證……”低沉的語氣充滿着心疼和討好的味道,修長的手指穿插在她的捲髮間,狹長的雙眸裡有着不易察覺的情愫。
看着她的小臉依舊埋在枕頭裡,廖振飛嘆了一口氣,將她的小臉輕柔的扳了過來,面對着自己,他這纔看見,她精緻的小臉上有着明顯的淚痕,瞬間,一絲痛夾雜着不知名的情緒,緊緊的纏繞在心尖。
“你……太可怕了。”安安的淚水就像是一把尖銳又鋒利的刀,輕輕的,卻又極其折磨的紮在廖振飛的心頭。
左安安看着他鐫刻般的俊容,上面的心疼和愛戀不像是假的,她沒想到,他竟然會討好似的對她說出那句話,就像是在懺悔……
“你那樣對曹旻琴,還有喬可亞,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太可怕了……”安安的聲音因爲廖振飛的動情,一下子變得哽咽起來,哀怨的眼波水靈靈的轉着,淚水簌簌地流下,就像是對他行爲的一種控制,委屈的哭出聲來。
“不……不會,永遠不會,你和她們不一樣。”廖振飛無比溫柔的捧起她的臉,用微涼的薄脣吻幹了她的眼淚,聲音裡帶着無奈的嘆息。
安安臉上的淚水很快便融化在他的熱吻中,淡淡卻又柔美的月光下,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具有着極其蠱惑人心的雕塑美,安安的心一陣陣的輕顫,像是被人輕輕的撞了一下,留有着餘顫在輕輕的晃動着她的心。
“我同她們不一樣?”眸子裡還悸動着迷惘,未能回過心神似的,左安安不解的望着廖振飛,傻傻模樣的伸出小手,輕撫上他的額頭,像是要證實什麼似的。
廖振飛薄脣一勾,揚起三分戲謔的笑意,她的舉動令他忍不住想吻她:“你以爲……我發燒了麼?”
安安沒有說話,她確實是這樣想的,像他這個一個倨傲又冷硬的男人,怎麼可能會跑來她的身邊費心的解釋和討好的做出保證?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發燒了!
此刻,寒透的心湖雖有着一絲絲的暖流,不停的悄悄滲入,但是左安安努力的告誡自己,不許想太多,否則會傷得更深。
廖振飛看着她明豔的雙眸,微波浮動,從她紅脣間發出的輕柔話語,讓他的俊容上流露着一抹不自然。
此時安安的柔美與嬌弱強烈的撞擊着他的內心,尤其是她秀眉間不解和不敢相信的那副模樣,低沉的笑聲在結實的胸膛漾開。
“女人,你應該相信自己是幸運的!”廖振飛嘴角的笑痕更加深了一些,充滿着濃濃的寵溺之情。
心毫無預兆的偷漏掉一拍,左安安窘迫的看了一眼廖振飛,卻在無意識間羞紅了臉,趕緊的低垂下眼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