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的人羣漸漸散去,安安和殷律師也從退堂走出了大門,當她們從左邊退出後,正迎面遇上從右邊退出來的廖振飛和韓律師,雙方的腳步都緩緩地慢了下來。
四目相視,廖振飛狹長的眸深邃如海,凝視着安安,而左安安叛逆的秀眉微微揚起,倔強的眼底藏着恨意,對駁公堂雖是意料之中,但是當在庭上見到他胸有成竹的那副表情時,安安就忍不住的恨他,或許是因爲他的表情令她不安,她害怕失去女兒。
“鳳儀,你今天的表現很棒!”低沉穩重的男聲突然間響起,正對着她們的方向。
安安詫異的望着說話的韓律師,他的眼睛正直直的注視着殷律師的方向,而安安這才注意到,殷律師的表情看上去極其的不自然。
“韓澤明,你的評價對我而言沒有任何意義,等打贏了這場官司,你就會明白我的實力。”殷律師的態度突然變得漠然起來,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表情。
韓律師怔了一怔,下一刻臉上去泛起幾分笑意,溫文儒雅的姿態,衝着殷律師點了點頭,殷律師則是截然不同的兩張面孔,一臉冷然的面孔,就好像韓律師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就在兩名律師對視之際,左安安和廖振飛之間的眸光亦是如此,廖振飛不動聲色,看似漫不經心,犀利的眸光裡似乎又帶着一絲耐人尋味的東西。
左安安勇敢的對視上他的眸子,無絲毫退縮的怯意,半響,安安才輕沉的對着殷律師道了句:“殷律師,我們走!”
殷律師點了點頭,凌厲的冷芒再一次射向韓律師的方向,安安心裡隱隱感覺,這兩個人之間遠遠不是那麼簡單。
安安和殷律師走在前面,可是卻能夠感覺到背後後兩道灼熱的鋒芒,危險的感覺再度襲來,這個男人身上散發的獨有氣息她太熟悉不過了。
“左小姐,我們找個地方坐坐,我想……案情的有些地方,我們還得再研究一下。”殷律師突然開口了,她看上去似乎有些憂心忡忡,不似她一慣自信的作風,令左安安有些不安。
“好……”帶着幾分忐忑,安安輕應了聲。
安安先打電話拜託Mike幫忙接女兒回去,家裡有月嫂照料,她也不至於太擔心,她想和殷律師好好研究一下案情,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能夠一帆風順。
“殷律師,你想去哪兒……”安安徵求殷律師的意見,柔聲的問道。
“去酒吧!陪我喝兩杯……”殷律師此刻的眸光,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堅韌,此刻她給左安安的感覺就像個情感失意的普通女人。
似乎感覺到了左安安的詫異,殷律師突然回過頭來:“左小姐,你……不會介意吧?”
“不,不會。”安安連連擺頭,淡淡的微笑將臉上的詫異之色取而代之。
“謝謝!”殷律師莞爾一笑,臉上流露出少見的溫柔。
*****
“真愛”酒吧,這家酒吧安安印象很深,多年前在酒吧跳舞的時候,曾經也去這家客串過,這家酒吧的氛圍很好,與夜巴黎不同的是,這裡盛行‘一夜情’。
看見殷律師將車依靠在‘真愛’門前的車位,安安的心裡蹭的一下跳到了嗓子眼,殷律師是她的辯護律師,可是她對殷律師卻甚不瞭解,甚至連完整的姓名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打贏了不少官司。
安安想說什麼,可是在看見殷律師迷惘的眸子那一刻,她選擇了沉默,她能夠感覺到,殷律師有心事,和韓律師有關嗎?他們倆人有什麼關係?
不知爲什麼,安安心裡隱隱覺得,殷律師和韓律師之間似乎有些無法說清的東西,看殷律師看韓律師的那種眼神,讓她感覺那是一種由愛延生出的東西,或許是恨,但卻也不是普通的恨,或許他們之間真的有不爲她知的過去。
現在還是下午,酒吧應該纔剛剛開始營業,裡面幾乎還沒有客人,看見有人進來,侍應生似乎也感到有些詫異,但下一刻便已迎上前來。
“兩位小姐,這邊請。”侍應生特別爲她們挑了處僻靜的位置:“不好意思,我們纔剛剛開始營業,娛樂節目要等到七點纔開始,不如兩位先些酒,慢慢飲着。”
“先給我來兩瓶藍黛。”殷鳳儀直截了當的說道。
安安看得出來,她應該是這裡的常客,而且貌似酒量還不小,洋酒一點就是兩瓶,安安心一下子就懸起來了:“殷律師,我……我不會喝酒的。”
“沒關係,你不能喝就不要喝,喝果汁就好了。”殷鳳儀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瀟灑的聳了聳肩膀:“我自己喝,邊喝邊聊!”
安安怔了一怔,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兩瓶洋酒?看來殷律師的酒量還真不賴,若是換作她,恐怕只需要兩杯下肚,就已經暈暈乎乎了。
沒一會兒,侍應生便將酒端上來了:“兩位需要蘇打水,或者是綠茶和冰塊嗎?”
“不用了,再給我們來兩杯果汁。”殷鳳儀一口回絕了侍應生的好意,隨便也替左安安做了安排,她沒有勉強安安陪她一起飲酒。
安安似乎也有些習慣了,看來殷律師的酒量確實不錯,如果換作是她,肯定是要加些蘇打水配着洋酒喝,否則會感覺太過於刺喉。
“殷律師,我……我想問問,您認爲……廖振飛他爲什麼要拖延七天的時間?”左安安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問出聲來,她擔心一會兒殷律師喝醉了,她再想問也是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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