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情想要最終解決,付出的不僅僅只有時間,還有大量的金錢。首先要把這個部隊保下來,這樣保住自己的勢力,然後就是花費大量精力打通關係。整整半個月的時間都在處理這個事情,這個交易是在官面上的,暗地裡的交易當然更多了。首先剩下的糧食通通賣掉,最後一個法幣十塊錢的代價賣掉,被充作軍糧。
當然了,這些個交易的最終目的就是爲了讓軍法處掙錢,現在來說韓城已經賠了很大的一筆錢了。現在雙方已經是死仇,如果弄不死他們韓城怕不是也要出兵直接攻打了,但是明面上不能這麼做。
“現在這個事情已經打點好了,但是關於越南共產黨這個事情太牽強,最終只能報告說是軍火庫炸了。”
陳麗娜無奈的說道,雖然說西南挨着越南,但是軍政部和軍法處不信啊。不管怎麼說,事情已經結束,剩下來就是怎麼跟那十幾家拼個你死我活了。他們的行動弄得自己很被動,要想報復他們,還得從長計議。
“了結了就行了,這一次咱們的損失都要算到他們的頭上。我要針對他們加稅!”
韓城現在氣的都想捶桌子,但是他必須忍住怒火。土地改革真是太難,自己不過動了一下糧價,他們就這樣報復,真不知道分他們土地,報復行動會不會更大呢?
“加稅未必對他們有效。”
“可是不加稅動不了他們的利益,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陳麗娜欲言又止,因爲她覺得這樣做不妥,國內說到底,有錢的還是這些人。但是我們就是一幫窮當兵的,當地的官員都和這幫人攪在一起,萬一這個事情捅到上面,肯定是要落一個槍斃。
“我覺得咱們應該慎重考慮一下,賺錢的方式有很多,順着他們的意思賺錢。”
但是這個不是韓城的意思,順着他們賺錢的話,誰還種糧食?所有人的糧食生產出來都是他們的,當地糧價他們說了算,自己這些兵吃糧還需要向他們購買。這已經不是什麼賺錢不賺錢,是自己的命脈,不能受制於人。如果國民政府來發軍糧的話,韓城也就不至於這樣。
“順他們的意思,我就不應該建這個碼頭,也不應該去從越南搞糧食。他們就徹底掌握當地的糧食命脈,我當然可以抽身事外,直接向軍需處買糧食,但是你考慮過下面的民衆嗎?他們是經歷過抗戰的,一場抗戰下來,把國民財富給徹底的消耗一空。以前拿金銀,現在拿煙土換糧食,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了當地的財富已經沒有了,要創造財富,首先就是要把土地給解放出來。首先要讓人吃飽飯,人都吃不飽飯了,你從哪裡創造?
“你去過重慶,你應該知道除了法幣之外,有的其它幾種的私鑄幣,這些都是當地軍閥製造的。要是想掙錢,我完全可以做這個東西,但是這是不義之財。從戰前流通到戰後,現在的物價漲了多少倍,你也知道,甚至現在大清的龍幣都出來了。”
“你覺得這是什麼情況?這是國民政府經濟已經崩盤了,身爲一地官員,首先要做的就是平穩物價。但是這麼長時間了,物價平穩了嗎?沒有,戰爭都結束了,物價還在高漲。”
這是現在面臨的困難,至於解決辦法是一點都沒有。國內的大環境就是如此,現在物價高漲得已經不知道多少倍。至於未來的戰爭,更難以爲繼。抗戰結束以後,委員長並沒有發出明確恢復民生的演講,反而在不斷地誇耀自己的領導。全國人民都知道,是你在領導,但是生活更重要。
“諸位,根據消息,江邊碼頭的糧倉已經空了。姓韓的還真狠,找了大量的關係和金錢,把這個事情給糊弄過去。”
“這麼說咱們還要在跟他再鬥一鬥嗎?”
幾大家的管家在一起商量事情,重要的就是一旦韓團長被撤職或者調走,部分地區的歸屬問題。但是今天隨着這個消息的傳來,議題已經變了,怎麼解決韓團長這個事情?打蛇不死,恐怕深受其害。
“重慶方面的關係,我們已經找了,但是畢竟是軍方,效果不是很大。因爲這個軍隊就不受軍需方面的節制,很難對它進行有效的手段。”
吳大管家把自己這邊遇到的困難說了一下。
“南京方面,我們也找了,但是南京方面對於西南管控不是很嚴格。這個事情他們並沒有放在心上,所以我們也就無可奈何了,因爲一支地方部隊已經從戰鬥序列中排除。南京方面的人告訴我,這支部隊已經沒有明確的上級,唯一的上級是龍雲龍主席。但是,龍主席已經被嚴格地看管起來,根本接觸不到,也沒有辦法明確的拿到他的命令。”
此時雖然還在雲南,但是盧漢也已經到了,就等待合適的時機接替龍雲。現在的雲南政府,沒有一個實權的管控人員,雲南政府是龍雲的老部下負責,頂頭上司又是重慶方面派來。很難界定這道命令是不是有效,能不能被如期的執行下去?
可以說現在,韓城的部隊是一支三不管的部隊,重慶方面沒辦法命令,南京方面沒辦法指揮。你說龍雲龍主席,現在龍主席自身都難保。
“那你說咱們是不是對他就沒有什麼辦法了。”
“也不能這麼說,說到底這個地方還是歸蔣委員長管理,雖然小的地方他不會過問,有些事情鬧大了,他也會過問的。”
這句話說的等於沒有說,什麼叫鬧大?沒有明確的概念。但是這十幾家,聚起來的家兵,也不過幾千而已,戰鬥力也不是很強。鬧大了無非是一個清剿,中央政府一向如此,更何況現在注意力並不在這裡,而是在陝北。
“那這麼說咱們最好的辦法就是妥協?在糧食價格上和姓韓的商量一個比較平均的價格,再這麼下去,咱們不一定乾的過這幫不要命的傢伙。”
妥協是一個很好的辦法,問題是韓城會不會給他們機會。特別是雙方都已經結下死仇了,這一次的損失,放在任何一家裡,都是一個傷筋動骨的損失。
“我們的財力也比不上他,他今天已經開始修復江邊碼頭了,要是這麼大的損失放在我們任何一家,那個地方至少要荒廢三年才能再修復。”
冤家易結不易結,這個話看起來並不是那麼通用,至少在眼下這個局面上。想要求和,真是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