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龍從司機口中得知,這個蔣萬國是市區的一個大老闆,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混子,靠着在火車站給人扛包生存,也和一些賣.淫的婦女玩一下仙人跳的把戲,專坑外地人。
後來不知怎麼搭上了市裡的關係,接了幾個修路修橋的小活,完成了原始的資本積累。
隨着蔣萬國和市裡的關係越來越近,他接的活越來越多,身價也隨之水漲船高,身價過億,搖身一變成了明星企業家,市協委員,納稅大戶,甚至在一些本市的主流媒體上,都可以看到的他的身影。
現在更是接了一個歐洲花園的大工程,據說這是省裡批下來的,旨在打造江城市標誌性旅遊勝地。
於猛只是他衆多兄弟其中之一,而大軍則是於猛手下的蝦兵蟹將。
聽到這裡,馬龍心中已經有了分寸,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幹了大軍,找了於猛,還會有其他人冒出來,直接找蔣萬國,就可以一步到位了。
醫院,外科走廊。
馬龍腦袋上纏了一層紗布往外走,張小東跟在後面:“龍,你真的要去找蔣萬國啊?”
“啊!我去找他,不然這事沒完沒了了。”
“可是……”張小東欲言又止。
“放心好了。”
馬龍回過頭拍拍他的肩膀:“晚上你要是沒事,就過來給我幫幫忙。”
“行!晚上我肯定到!”張小東愣了一下,隨即堅定的點點頭。
兩人在醫院門口分開,張小東去幫馬龍把三輪車放回店裡,而馬龍則是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歐洲花園工地而去。
時近中午,驕陽似火,火辣辣的太陽掛着空中蒸烤着大地,歐洲花園外面的土路上,一輛輛歐曼大卡拉着滿滿一車沙子或者水泥進入工地。
馬龍下了出租,跟着卡車就要往裡面闖。
“哎,你幹嘛的?”保安室站起一人,透過窗戶對馬龍喊道。
“哥,我找一下蔣萬國,行了方便。”馬龍順着窗口扔進去一根香菸。
香菸落在辦公桌上,保安搭眼一下,是五塊錢一盒的軟包紅梅,隨即嘴角露出一絲鄙夷:“就你還找我們老闆吶?趕緊滾吧,操!”
說完保安關了窗戶,扭過頭去看電視,不再搭理馬龍了。
馬龍直接進入工地,站在了保安室門口,那保安見馬龍私自闖了進來,頓時大怒,從牆上取下警棍指着馬龍威脅道:“沒有經過領導允許,誰讓你進來的,給我出去,不然我報警了!”
“你報吧,把我關進看守所,就沒人還蔣萬國的錢了。”馬龍滿嘴胡話道。
“你欠我們老闆錢啊?”
“廢話,那你說我大熱天不在家裡呆着吹空調,跑到這裡幹什麼?”
馬龍沒好氣的說道:“趕緊告訴我蔣萬國在哪?我跟他打電話,沒有打通!”
“我不是那意思,你看你也沒給我說明白。我也不知道我們老闆去哪裡,兩個小時之前,他和一羣人離開這裡,估摸着是出去吃飯了吧!”
保安說完,隨後伸手指了指正指揮卡車卸車,帶着安全帽的中年:“你問經理吧,他肯定知道。”
“謝了。”
邁步走到經理跟前,馬龍說明了來意,很快便得知蔣萬國和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吃飯去了,地點就在市區的一家酒店內。
馬龍走了以後,經理一陣嘀咕,他跟在老闆身邊已經很多了年了,從來沒有見過這人,他想了一下,還是摸出手機給老闆打了一個電話,不過那邊卻提示已經關機。
又過了三十分鐘,馬龍到達蔣萬國吃飯的酒店,他問門口的迎賓蔣萬國在不在裡面,迎賓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說你想幹什麼。
馬龍笑了笑,回答說我不想幹什麼,我是蔣哥的朋友,過來給他送點東西。
疑惑的看着馬龍腦袋上纏着的紗布,門童說蔣總就在裡面,不過你這副打扮不能進去,裡面有領導正在吃飯。
馬龍表示明白,又問那輛車是蔣總的,我在旁邊等着他好了。
門童指了指一輛黑色的奧迪A8,車牌號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這一等就等了兩個多小時,期間門童還對馬龍抱有疑心,當看到他老老實實的坐在石墩上玩手機時,這才放下心來。
飯局還沒有結束,蔣萬國買了單提前出來,除此之外還放在桌上兩張銀行卡,至於裡面有多少錢就不知道了。
他今天宴請的是管理城建,消防部門的一些人。
雖說市裡關係過硬,蔣萬國沒有必要搭理他們,但他心中明白一個道理,一定要讓周圍的人嚐到甜頭,不然會引起某些人的眼紅。如果某個部門給他搞些小動作,耽誤工程自己損失的將會更多。
喂他們花出去的錢,對於蔣萬國來說也只是鳳毛麟角而已。
蔣萬國今年五十出頭的年紀,有錢了就比較注重保養,滿腦袋沒有一絲白髮,皮膚看起來也比較年輕。
其實蔣萬國患有嚴重的胃病,這是年輕時落下的毛病,主治醫生多次告誡他不能抽菸喝酒,每次應酬,蔣萬國也都是儘量少喝。
另外他的穿着打扮也十分的低調,一身普通的休閒裝,腳上瞪着利索輕便的老北京布鞋,屬於那種扔到人羣裡就普通到找不到的那種人。
“滴!”蔣萬國摸出車鑰匙按動解鎖鍵,奧迪車發出清脆的響聲,他拽開車門上車,準備回家睡一會兒。
一條腿剛邁上去,就在這時,蔣萬國就感覺一個堅硬的物體抵住了自己的後腰。
緊着一個青年的聲音傳來:“上車,副駕駛。”
“行!”蔣萬國沒有絲毫的慌亂,不足十米遠就有酒店的保安,不過他並沒有呼救,想都未想便乾脆的上了副駕駛。
一個腦袋上纏着紗布的青年緊跟着上車,坐在駕駛室發動了車子。
車子上了主道,蔣萬國將座椅調低,後背躺上去,雙臂枕於腦下,閉着眼睛率先開口問青年:“缺錢啊?”
“我不吃訛人這口飯,蔣哥,我在鳳凰山市場那邊支了個燒烤攤子,有個叫大軍的找我麻煩,我支攤子的錢都是借來的,所以就來找你了。”
青年雙手掌握着方向盤,直接拐彎上了東外環。
“大軍找你的麻煩,你找我幹啥?”
“呵呵。”青年笑了一下,解釋道:“蔣哥,我都聽說了,大軍是跟着於猛玩的,而於猛又是您的小兄弟。大軍在市場的所作所爲,這麼多年了,於猛肯定知道,但他並沒有制止,我找他不一定管用,整不好他還會幫着大軍幹我,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自始至終,青年跟蔣萬國說話都很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