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警官，這小子打我！”大軍惡人先告狀。
“你吃東西不給錢，不然我能打你嗎？”馬龍走過去將張小東攙扶起來，輕聲問道：“沒事吧？”
張小東捂着腦袋，搖搖頭。
“我吃個烤腸咋了？這特麼一塊錢還能把你吃破產啊！”大軍罵罵咧咧的甩了甩手上的鮮血，咬牙瞪着馬龍，好像很佔理似的。
“我的攤子是不是你踹翻的？”
“我就踹了，你能咋地吧！”
“行了！”武婧皺眉打斷了兩人的爭吵，隨即衝身後的片警一擺手：“都給我帶到所裡去！”
不遠處，鳳凰山市場管理部門口，一個胳膊上戴着紅袖章，寫着市場管理的青年看到這一幕，隨即扭頭跑到屋裡，興奮的喊道：“八哥，大軍和昨天租房的那小子幹起來了！”
“幹起來了？誰幹過誰了？”一個留着八字鬍的男子坐在辦公桌前，玩着手機。
“大軍吃烤腸不給錢，還把人家爐子給踹翻了，那小子挺生猛，把大軍鼻子都幹出血了！”
“活該！大軍就是欠揍，這回算是碰上硬茬子了，我給你說，這種事你就當沒看見。”
“我懂！”
青年想了想，又問道：“八哥，大軍不是跟着於猛玩的嗎？我看這小子有麻煩了。”
“你懂個屁，昨天我就注意到，這小子擦汗的時候，露出滿背的傷痕，看吧，這小子肯定不怵老於。”
……
十分鐘以後，鳳凰山派出所。
武婧帶着兩人到了審訊室，隨後將兩人銬在牆邊的暖氣管道上。
“都給我老實的昂！”武婧對着兩人說了一句，眼睛卻是盯着馬龍，隨後走了出去。
大軍的鼻孔還在流血，他一雙陰霾的眼神瞪着馬龍：“你他麼給我等着！”
馬龍扭過頭去，根本不願搭理他。
武婧找到了值班民警，將兩人的情況告訴了他，隨後便忙去了，武婧前腳剛走，值班民警手上端着一個搪瓷缸子，走到審訊室，問兩人怎麼着？是經官啊還是私下調解？
“我要告他故意傷害！”
大軍猛的站起身來，卻忘了自己還被手銬拴着，很快，他甩甩生疼的胳膊再次蹲下，繼續說道：“經官，我腦袋疼，我要求去醫院進行一次全方位檢查。”
“哦，行，你等我給張小東打個電話，你不是也踹了他一腳嗎？我送你倆一起去醫院。”
大軍愣了一下，隨即又道：“那算了，既然我倆都受傷，這事就算了，我們私下解決好了。”
“嗯？”民警皺了皺眉頭。
“哦，不，我們私下調解，保證不給你們添麻煩。”
大軍意識的自己說話有問題，訕笑一聲，很快又改正過來。
但說完看向馬龍的那一瞬間，臉上立馬又帶着冷笑，那意思就好像再說你他麼等着，這事沒完！
“那你呢？”民警又問馬龍。
“我也私下調解。”
“這就對了，你說你倆做小生意的，都不容易，爲了一點小事吵起來，至於嗎？行了，籤個字走吧！別再幹架了昂！”
“謝謝領導！”大軍嘿嘿一笑，對着民警做了個不倫不類的敬禮。
……
市場上，馬龍面無表情的收拾着自己的破攤子。
張小東站在他的旁邊，右手摸着腦袋上還未消散的腫苞：“龍，你得罪了大軍，他不會放過你的。”
“我壓根就不怕他。”馬龍將烤爐收起來放到屋裡，隨後又把地上散落的烤串烤餅等食物一股腦的扔進垃圾桶。
“我知道你能打過他，但大軍這人在鳳凰山市場這一帶極其霸道，仗着收了幾個小弟，專門欺壓我們這些平頭百姓，而且他跟着老於玩挺長時間了。”
“老於是誰？”馬龍張嘴問道。
“市區的大混子，具體幹啥我也不知道，反正人家名頭挺響。”
馬龍饒有興致的看着張小東：“既然你知道他這麼厲害，爲啥還幫我說話啊？”
“咱倆不是鄰居嗎？”
張小樂看似非常認真的說道：“你看咱倆歲數差不多大，早晨我吃了你倆烤餅，五個肉串，我不給你錢，你也不朝我開口。我覺的，這事也只有朋友之間能做的出來！”
“操！別說了！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馬龍有點崩潰：“你趕緊走吧，一會兒那孫子該來了。”
“那你呢？”
馬龍伸手一指地上的塑料桌子碎屑：“我要去再買一個，晚上繼續出攤！”
“行，那我走了。”說完張小樂跟馬龍打了個招呼，隨後騎着三輪離開。
馬龍收拾好了以後，騎着三輪也離開了。
不久後，張小東從市場邊上的公共廁所出來，還沒來得及提上褲子，就被一雙強勁有力的大手抓住。
“軍，軍哥。”張小東腿肚子發抖，囁嚅道。
“那逼崽子呢？”
“我，我不知道啊！”
“曹尼瑪，你倆不是朋友嗎？”大軍單手抓着張小東，另隻手從兜裡摸出一把摺疊匕首，直接抵在張小東的小腹上：“說不說？”
“我真不知道，他說他要去買新桌子。”
大軍點點頭，一把將張小東推搡開，隨即罵道：“你要是敢騙我，我就讓你在這個市場呆不下去！”
“不敢不敢！”
大軍冷哼一聲，摸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喂，我已經摸到人了，你帶人過來吧，這孫子買桌子去了，你帶人到二號路堵他，去貿易市場就那一條路。”
掛了電話以後，大軍揮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然後離開。
張小東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
……
去往貿易市場的路上，馬龍雙腿蹬着三輪費力的在上坡路上前行。
車斗裡面，放着一根不知從哪弄來的鋼管。
“就是他！”
前面突然傳來一聲喊，馬龍擡頭往去，就看見一輛即將報廢的手扶拖拉機，冒着黑煙吭哧吭哧的朝自己行駛過來。
站在司機旁邊的，就是那個滿臉疙瘩的大軍。
而最雷人的是，不大的車斗裡面，黑壓壓的一片人頭，除了幾個成年人以外，居然還有穿着校服的學生。
這些人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片刀，甩棍，鐮刀，可能是來的匆忙，幾個學生拿着磚頭就上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