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婧和馬龍分開以後,就去了一趟化驗科,果然有了新發現,三根注射器和一個藥瓶,經過化驗科的同志化驗,藥瓶裡面就是一般的感冒藥物。其中一根注射器斷定是從醫院裡面流出來的,上面殘留的物質就是醫院常見的青黴素,而另外兩根注射器,一個上面是僞君子注射的***,而另外一個則是乙酰亞砷酸銅。
案子已經很清晰了,武婧的猜測沒有錯,而且她也已經詢問了化驗科的同志,這種乙酰亞砷酸銅的化學品常態是一種固態,遇到水可以溶解。
而且這種化學物質含有劇毒,一旦碰觸到人的皮膚,勢必會引起大創傷的皮膚損害,若是注射到人體內,那這個人基本上算是沒救了。
從化驗科出來,武婧給那個環衛工的女兒打了一個電話,先是客套了幾句,然後又問她,環衛大爺是從哪個垃圾桶旁邊暈倒的。
環衛大爺只是碰觸到了注射過乙酰亞砷酸銅的注射器,中毒不是太深,這會兒環衛大爺已經清醒過來,他接過電話告訴武婧,自己是從醫藥大廈馬路對面的垃圾桶旁邊暈倒的,武婧又問是什麼時間暈倒的,環衛大爺告訴他說,是在早晨八點半左右,武婧道謝之後掛了電話,隨後往交通局過去。
剛剛和那邊的人打過交道,所以武婧很是順利拿到了那天早上八點半左右,醫藥大廈附近的交通監控視頻,果然,他在視頻中看到了環衛大爺暈倒的狀況,隨後被一個出租車司機救了,基本上跟環衛大爺他兒女描述的基本一致。
再把視頻往前推,經過一個多小時的篩選之後,一輛灰色的悍馬越野引起了武婧的注意。
這輛悍馬很明顯的在垃圾桶的位置停頓了數秒,然後右前窗探出來一隻胳膊,一個很小的白色物體被扔到了垃圾桶。
視頻中的畫面被定格,武婧把圖片放大,但由於是晚上,坐在車上的人往垃圾桶裡面扔了什麼東西根本看不清,車牌號是本地的,後面的幾位數字也看不清楚。
武婧眉頭緊鎖,交通局的錢隊長獻殷勤的一拍大腿,說這事好辦啊,他立馬在交通內網尋找擁有悍馬越野的車主,結果找出來幾位,而這輛車是灰色的,經過簡單的排除,還剩下三位。
而在這三位擁有悍馬越野車的戶主當中,其中就有一個叫孫二林的。
武婧讓錢隊長調出了孫二林的戶籍信息。
孫二林,男,三十八歲,初中文化,漢,籍貫是江東省江城市呼蘭縣蓮水溝三組。
再往前查,這輛悍馬越野是從醫院開出的,在醫院停車場停留了大概能有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
武婧得到這個信息之後變得興奮起來,看來自己的猜測的沒錯。
他從交通局出來以後,驅車直奔江城邊界的一處農村而去。
之前他從公安內網早就查詢到了何濤的家庭住址。
一路疾馳,半個小時之後,武婧到達一個名爲宋家莊的村子。
村頭的老槐樹底下,幾個老頭老太太正在聊天,武婧將車停在路邊,隨後走過去很有禮貌的問道:“大爺,請問一下,你們村裡有沒有一個叫何濤的?”
“何濤?你是什麼人?”大爺警惕的看着武婧。
“我是他朋友,聽說他出事了,特地來看看他。”
樸實的農村大爺輕而易舉的相信了武婧的話,順手一指西面:“你順着這條路往西走,走到一個十字路口再往北面拐,再走到盡頭就可以了,紅色大門,很好認的。”
“謝謝你了大爺。”
武婧道謝之後轉身就要離開,可這個時候卻是聽到幾人小聲談論,說何濤死的太慘了太冤了。
聽到這話的武婧,眉頭緊接着就是一皺,他猶豫了片刻,回過身來,裝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大爺,您剛纔說什麼,我朋友何濤他,他死了……”
“哎,不提了,不提了。”農村大爺連連擺手,雙眼裡面喊着淚水,也不知是被旱菸嗆的,還是因爲何濤的死。
“大爺,到底怎麼了,上個月我還和何濤還在一起吃飯呢!”武婧緊緊抓着大爺的手,着急忙慌的說道。
“哎,三天前,一輛車把小濤這孩子送回家來了,用白布裹着,人早就斷氣了,身上都是傷,是他的同事把他送回來的,說是遇到搶劫的了,小濤身上沒錢,被壞人打死扔到淮江裡面,被在江裡打漁的漁民看見。”
漁民大爺裹了一口嘴上的香菸,繼續說道:“要說人家小濤的老闆也真夠意思的,看小濤跟着他幹活,還給了他十萬塊錢安家費。我早就跟小濤說過,不要跟社會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可這孩子就是不聽。你看現在出事了吧!”
聽到這話的武婧,很快便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看來這個孫二林還不算是個混蛋。
跟大爺道別以後,武婧上車,按照大爺說的,村子盡頭一處紅色大門停下。
這是一棟挺氣派的二層小樓,屋頂是用琉璃瓦鋪的,四個角落裡還有四大神獸,外牆一水的方形馬賽克瓷磚,這種房子放在農村,絕對屬於豪宅了。看的出來,何濤的家境不錯。
只是在那紅色的大門上,還各貼着白色的宣紙,這是江城市的風俗,如果哪家出了喪事,就要在大門上貼上這種宣紙。
武婧下車,邁步走進院內,眼前的一幕讓她忍不住有些心酸。
客廳的地板上鋪滿了雜草,一張木牀擺放在中間,何濤就躺在上面,身上蓋着白布。
這也是江城市農村的習一些俗,人死了三天之後才能夠去火化,要在家中擺上三天供親朋好友前來拜祭,家屬會在死者身上撒着一種特製的灰草粉,防止死者的身體被蚊蟲叮咬,或者腐爛。
在木牀前面的位置,有個燒紙的瓷盆,一張張黃色的紙錢被仍在裡面,有個披着白布,帶着白帽的女子正掩面痛哭,哭自己的丈夫。
而在女孩的身旁還有一個約莫三歲的小女孩,同樣是披着白布帶着白帽,她手中擺弄着一個洋娃娃,她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爲何哭泣,更不知道自己的父親躺在那裡,永遠都不會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