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來參加宴會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心裡都有數,明面上笑呵呵的說一通奉承的話,差不多都說有事情離開。
也沒有人深究蘇安話裡的錯處,跑都來不及。
趙思悅加快腳步跟着周璟年到了停車場,見周璟年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就要上車,焦急的開口說道,“璟年,等等我。”
“你自己找車回去。”周璟年厭煩的皺眉,冷聲說道。
趙思悅愣了一下,沒想到周璟年會這麼說,結結巴巴的問道,“璟年,我,我是跟你出來,沒有讓司機過來接我。”
璟年是讓她一個人回去?怎麼可以,她爲了今晚宴會結束後的發展,特意屏退了所有人,就是想跟他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
她急需他的撫慰沖淡沈飛留在她身上的氣味。
“開車。”周璟年冷漠的對着前面的司機說道。
“是,boss。”司機恭敬的應了一聲,發動車子,緩緩離開車位。
趙思悅傻傻的看着周璟年的車子離開,一陣冷風颳過,涼的身體一抖,不敢相信璟年就這麼把她丟下離開。
好一會兒她纔回過神來,用着十釐米的高跟憤憤的在地上跺了好幾下,趙思悅不是生氣周璟年把自己丟下,而是生氣江晨壞她好事,要不是她橫插一杆,她早就跟璟年回到周家。
趙思悅怨毒的在心裡暗暗說道,“江晨你這個賤人,敢壞我好事,別怪我心狠手辣。”
唐子皓在酒店的一間總統套房內,看着屏幕上好幾個監控畫面,不僅包括了宴會中央,還有很多偏角,他雖然沒有出現,同樣也看了一場好戲。
看着沙發上那一抹背影似笑非笑的說道,“南宮,還在生氣呢。”
南宮律根本沒有走,而是跟着唐子皓回了套房,聽到南宮律調侃的話,握着酒杯的手一頓,快的讓人感覺不到那一瞬間的停頓,溫潤的聲音平淡的說道,“子皓,你要是捨不得這點酒就直說。”
“怎麼會,這一點酒我還是捨得。”唐子皓替自己也倒了一杯,踱步走向南宮律對面的位置,慵懶的坐下。
“只是酒的味道不是很好。”南宮律也瞭解自己這個好友的性格,不喜享樂,不喜花錢,只要是花錢的地方,他都不會喜歡。
能準備這幾瓶酒,估計都看在他們幾年交情的份上準備的。
“在好的酒,要是喝不出滋味,也是浪費。”唐子皓倒不是吝嗇,只是現在南宮的心情不佳,在好的酒,南宮也品味不出好來。
反而還糟踐了他的酒,他從不會做這麼賠本的買賣。
“明天我讓人給你送幾瓶過來。”南宮律也沒有理會他話中的戲虐,語氣平平的說道。
唐子皓也沒有拒絕,挑了挑眉回答,“有人願意送,哪有不收的道理。”
俗話說有便宜不佔就是王八蛋。
南宮律沒有再開口,端着酒杯沉默的喝着酒,口感不佳的酒味讓他品嚐出一絲苦澀的滋味,溫潤的眸色不由沉了幾分。
江晨你到底還是放不下週璟年……。
唐子皓看着南宮一杯接一杯的倒酒,不是他小氣,而是他覺得南宮律這樣喝下去,第二天肯定是要頭痛,南宮作爲他鳳毛麟角中的的摯友,他還是比較珍惜的。
爲了不讓他這麼糟踐他的酒,唐子皓還是開口說道,“南宮,在這麼喝下去,你今晚是決定睡在這裡了?”
“子皓,我沒發現你也這麼多話。”南宮律靠在沙發上,透過晃動的酒杯好像是在看某一個人,眼神有溫柔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傷痛。
“我也是爲了你好,周璟年跟趙思悅的婚事已經鐵板釘釘,你又何須煩惱呢,江晨遲早會被你感動下來的,二十四孝男友。”
唐子皓說道江晨會被好友感動的時候,心裡深處莫名的一陣不舒服,他很快調整了心態微笑的說道,“而且你們不是馬上要訂婚了,還比周璟年的時間早。”
“她下午已經跟我說了,取消訂婚。”南宮律沒有擡頭,沉悶的聲音說道。
唐子皓語氣停頓了一下,“爲什麼?”
就算南宮同意,江振國估計也不會同意吧。
“因爲我不想逼她。”南宮律說着仰頭將酒杯中剩餘的酒水喝光,沒有再繼續倒酒,在多的酒精也麻痹不了他的神經,反而將那一絲痛意不斷的擴大。
“南宮,你還是太心軟了。”唐子皓並不認同南宮律的做法,心軟的男人註定成不了大事,特別還是有了軟肋的男人。
他不相信昔日意氣風發的好友,會真的爲一個女人止步不前,甘於現狀。
“周璟年把開庭的時間設在那一天。”
想到周璟年挑釁的眼神,南宮律深深將手中的玻璃杯捏碎,‘啪’的一聲碎成好多片,全都散落在地上,他的虎口也被颳了一道血痕,血絲很快滴落在地上,開出一朵朵妖豔的紅梅。
唐子皓看到南宮律的表現,收起了臉上的漫不經心,正色的說道,“南宮,周璟年這麼做就是故意逼你妥協,你又何必拿自己開玩笑。”
“我讓人進來給你包紮一下吧。”
“不用了,不過是小傷。”南宮律不在意的放下手,任由鮮紅的血液順着手指往下滑落。
“南宮,你真是陷進去了,還好我有先見之明把郭奕送出去,不然他要是跟你一般,遲早會出事。”唐子皓毫不避諱的說出自己的顧慮,怎麼一個個跟江晨接觸的過男人都魔怔了一般。
他們真是看不透,女人怎麼能比手上握着的權勢重要。
南宮律沒有否認,別有深意的說了一句,“子皓,你太小看自己這個弟弟了。”
“莫非你還有其他不一樣的見解。”唐子皓知道郭奕有幾斤幾兩,聰明有餘就是太優柔寡斷,當然也正是因爲這樣,他容忍他的胡作非爲。
“郭奕比你想象的聰明。”南宮律沒有多做評價。
唐子皓也不在意,“我們現在說的是你的事情,南宮你有什麼打算。”
“周璟年想要怎麼玩,我奉陪到底。”南宮律眼中閃過一抹幽光,周璟年玩陰的,那他也不會坐以待斃。
“看來有好戲可以看了。”
唐子皓搖晃了幾下酒杯,放在鼻尖聞了聞,手微微傾斜,酒水全部倒在了柔軟的地毯上,一股濃烈的酒味在房間瀰漫開來,“這酒確實不好。”
“不好的酒,也是你選的。”走什麼樣的路,做什麼樣的事情,從來不是別人勉強,都是自己的選擇,南宮律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不想在隱藏下去。
“便宜。”唐子皓理所應當的吐出兩個字,他又不喜歡喝酒,只是喜歡那種味道,買那麼貴了,不是要讓他心疼。
“我很好奇,是誰把你教成這樣。”南宮律記得唐子皓小時候不是這樣,等他從國外讀書回來,發現好友突然變得這麼摳門,後來就一直保持這個性子沒有改,做事反而越來越果決狠辣了。
唐子皓平凡的眸中迸射出濃厚的殺意還有一絲道不清說不明的恨意,平靜的語調說道,“南宮,我希望你還是不要好奇的好。”
南宮律很少看到唐子皓露出這種眼神,看來這件事的轉變對他影響很大,識趣的沒有多問。
房門被人敲響,蘇安恭敬的聲音傳了進來,“大少爺,客人都散了。”
唐子皓平淡的說道,“知道了。”
“時間也不早了,我先走了。”南宮律看着時間也差不多了,胃裡的酒意也開始揮發,再不走,真的要留下來過夜了。
唐子皓站起來說道,“我讓人送你。”
“不用了,阿淵在樓下等我。”南宮律還沒有逞強到自己開車。
“好。”唐子皓見南宮律怎麼說,也沒有在多說什麼。
南宮律離開後,唐子皓重新坐回沙發內,低沉的聲音淡淡說道,“蘇安進來。”
“是,大少爺。”蘇安推開門進去,反手輕輕的將門關上,走到唐子皓旁邊。
“都把話說透了吧。”唐子皓指的是樓下那些人嘴巴不會在到處亂說。
“大少爺,都按照您的吩咐做了。”蘇安點頭,恭敬的回答。
唐子皓靠在柔軟的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有規律的敲擊這膝蓋,淡淡說道,“安排人去監視趙思悅的人有什麼新情況。”
蘇安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趙思悅前幾天,突然蒙面引開所有人的視線,去了酒店,我們的人進去就找不到了。”
“酒店。”唐子皓琢磨這趙思悅馬上要跟周璟年結婚了,不可能還蒙面去酒店,除非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會是誰約了趙思悅。
唐子皓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交代下去,我要知道趙思悅那天見了誰,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情,記得一定要事無鉅細。”
他總感覺這件事會是一個突破口。
“是,大少爺。”蘇安以爲唐子皓會責怪,聽到他這個命令,他只感覺逃過一劫。
“下次在發生這種事情,你也不用回來見我了。”唐子皓聲音驀然一冷。
“大少爺,屬下知錯。”蘇安放鬆的神經再一次繃緊。
“下去做事吧,讓人把地毯換了。”唐子皓捨不得換房間的錢,只能讓人換了地毯。
蘇安點點頭,轉身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