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聽聽這傻逼說了什麼?他說他和笙簫睡過。滾犢子吧!”白衣橫條幅男的說畢,舉起手一巴掌便打在成雨的臉上。
成雨只覺得臉火辣辣的,當場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他覺得無地自容。
“小子唉,你要真有種把笙簫上了,我認你做哥,從此我不再招惹笙簫,今兒個我就當着這麼多兄弟的面跟你打賭,用我的女人打賭,看你敢不敢!”白衣橫條幅男的囂張地衝着身旁圍了一圈的小弟道。
那羣小弟紛紛哈哈大笑,朝成雨投去鄙夷的目光,並指指點點,“這慫貨哪敢啊?還敢跟我們老大搶女人,簡直是瘋了!”
“就一孬種!”
……
議論聲越來越難聽,直到成雨忍不住爆發。
“賭,我就跟你賭。”
“成啊,哈哈哈。”
——
那一晚,成雨大半夜的來找我,一樓的門被敲得咚咚作響,傭人從被窩裡爬了起來,從視頻裡看到是滿身狼狽的成雨嚇了一跳。
我剛睡下不久,還處於淺睡狀態,忽然房門被人一陣敲響。
我家的傭人,那都是很懂規矩的,我知道,之所以有人敢這樣無禮地在大半夜敲門,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我披衣而起,打開門,沒想到竟是成雨,他見到我,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我看了眼傭人,她臉色煞白,嘴巴哆嗦着想要問我怎麼辦。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對傭人淡淡吩咐道,一把抓起了成雨,但是這孩子執拗,跪在地上就是不肯起來。
“有話屋裡說,你跪在這裡,不怕人笑話?”
成雨聽了我的話,這才跪着進來。
我看他這樣,嘆了口氣,把房門關上。
“說吧,什麼事?”我大概猜到成雨無非是有事求我,或者是爲了之前和我吵架的事道歉。
誰知道我這話剛說完,他簌簌地低頭便哭了起來。
我也不打算安慰,就等他哭完。
他果真跪在地上哭了半晌,這才雙手抱着我的腿。
“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腦子是不是進水了,這事我做完就後悔了。”成雨擡起滿是淚水的臉,一雙眼睛溼漉漉地看着我。
從小到大,我很少看見他哭,這個孩子性格一直很倔,不會輕易示弱。
所以見他哭得沒玩沒了,我知道,可能是出大事了。
我將他攙扶起來,並低聲吼道:“你要不站起來說話,你的事我就不過問了。”
成雨這才站了起來,就那麼立在我面前一動都不動,低着頭,像個被審訊的犯人。
“說吧,到底什麼事,別勁哭。”我揉了揉太陽穴道,這個點還着實有些犯困了。
“哥,我把……我把陌笙簫給……給……給……”後面的內容他怎麼都說不出口。
我的心裡咯噔了一下,把她給打了,還是把她怎麼了?
“你深呼吸,慢慢說。”我安撫着他,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已經不像最開始那般不在意了。說這話的時候,我很認真。
“我把她給強,殲,了。”成雨一個字一個字道,說完這句話,他整個人都彎下身子,捂着臉痛哭起來。
“什麼。”我驚訝地呆在原地。雖然我心裡想過很多種可能,但卻沒有做好這種可能。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很平靜地問道,其實我心裡知道自己有多緊張,發生這麼大的事,如果我還亂了方寸,成雨一定會崩潰。
成雨不說話,還一個勁地在那哭。
我怒了,抓着他的雙肩怒吼着,“現在哭還有什麼用,你不把事情的原委告訴我,我怎麼幫你?”
成雨像是被罵醒了一般,用淚眼朦朧的眼睛看着我,“哥,我現在只有你能幫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我把成雨扶到了沙發上,安慰着他,並給他倒了一杯溫開水,遞給他安慰道:“順口氣,慢慢說。”
長達一個小時的陳述,中間我沒有插一句,只聽着成雨給我講述他的犯罪經過。
他在那一幫小混混的慫恿下,來到陌笙簫家裡的樓下,在她家偏僻的巷子裡,把她給強了。
成雨說,當時陌笙簫喊地厲害,他也有所後悔,可是回看了眼躲在暗處的那幫混混,加上他剛剛喝了點酒壯膽,現在即便是後悔,也不想鬆手了。
他說他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女孩,可是這個女孩正眼都不瞧他。甚至那天在家裡開派對,也只是爲了能讓她來,因爲單獨請她她是不會來的。
那時的成雨學着片子裡的男人,強行進入陌笙簫的時候,他的嘴上竟有一絲笑容。
那個讓人云中修仙的滋味,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只是後來被陌笙簫的反抗,被她撓,被她打,直到他酒醒,他纔開始害怕起來。
尤其是當陌笙簫用一臉仇恨的目光看着他,指着他鼻子罵他這是強j的時候,他全身都開始哆嗦起來。
成雨說,那幫混混給提了個主意,說回來拿些錢,像他這樣的有錢家庭,拿個幾十萬準能打發陌笙簫。
“幾十萬?”我淡淡地問着,一提到錢,我反而平靜了些。
“恩,他們說幾十萬能打發,說笙簫是他的女人,就聽他的話。”成雨哆哆嗦嗦地看我。
我一聽,頓時呵呵笑了起來。
“難道你沒看出這就是個騙局麼?那男的是故意想訛詐你吧?”我像瞭解事情的全部真相般道:“興許那個陌笙簫也早就知情,只是在配合。”
我不知道,整個真相我猜對了八成,但那時的成雨卻一點兒都不相信,他已經被矇蔽了雙眼。
“不,笙簫肯定不知情,她肯定不知情,是我逼她的,是我逼她的。”
成雨的情緒有些激動,我只能安撫他,“你別擔心了,這事我來處理,明天我就去找她談談。”
“好,謝謝哥,哥,之前我那樣頂撞你,對不起,對不起。”成雨抱着我的手,臉貼在我的手臂上便痛哭了起來。
我拍着他的後背,哄着他入睡。
那一晚,我睡得很不踏實。我不想成雨出事,他從小就努力讀書,現在又考上了研究生,我不想因爲一個女人,毀了他的前程。
但說到底,是他的錯。
我不知道那個叫陌笙簫的女孩子,是不是受害者,如果是,我該怎麼償還她?
怎樣償還,才能讓這件事從未發生過?
我知道這不可能。
第二天大早,我和父親請了個假,隨便胡謅個理由,說是哪個朋友家裡弄到了塊好料子,讓我去鑑定一下。
我掛斷電話,成雨就坐在我的*頭緊巴巴地盯着我。
我微微一笑,走了過去,“你今天不想去學校就呆在家裡,我現在就出門,找找哪個陌笙簫。”
“哥。”成雨二話不說,抱着我哭了起來。
出門前我管雲月要了陌笙簫的聯繫方式,並給她打電話,但是她的手機一直是打不通的狀態。
無奈,我只好吩咐司機隨我去一趟學校,親自找她。
只是跑了一大早上,我都沒有找到陌笙簫,她的同學告訴我,她請假了。
我看了看手錶,已經中午了。
“少爺,要不要先去吃個飯再找?”
“不用了,先去她家。”我將一張字條遞給了司機,那是陌笙簫的家庭住址。
一條破舊古老的小巷,在上面走着,青石板都會跟着鬆動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我走得很輕,唯恐把這路踩壞了。
當走到成雨口述的那條把陌笙簫強了的巷子時,我別開了視線,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支菸抽。
我的助理先去打了頭陣,詢問了街坊那確實是陌笙簫的家,我這才上了樓。
按了按門鈴,裡面很快有人來開門,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見到我之後滿臉帶笑,“請問你是?”
我聽到屋子裡傳來陌笙簫的聲音。
我僵持在門口,不知道怎麼回答陌母。
此時陌笙簫走了出來,略顯疲憊的樣子,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卡通睡衣,看上去就是個小女孩。
任誰看了這樣的小女孩,都不會把她和滿腹心機掛上鉤吧?
我當時也有所動搖,覺得可能是我誤會她了。
“媽,她是我朋友。”陌笙簫淡淡道。
“朋友?”陌母有些不相信,因爲我看上去明顯就比她女兒大了一大截,這一大截可不是幾歲那樣,大概有大了七八歲的感覺。
“男女朋友?”陌母嘀咕着,我卻聽得清楚。
“不是。”陌笙簫和陌母解釋着,但是陌母已經笑嘻嘻地打量起我來。
“來來來,進屋坐啊。”陌母盛情地邀請我。
我看了看陌笙簫,爲難道:“伯母,我能帶笙簫出去吃個飯麼?車子在外面等着了。”
“喲,有車啊,好好好,你們年輕人出去吃,我這個老太婆就不當電燈泡了。”
我知道,這個陌母已經誤會我是陌笙簫的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