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卿?”沈夏有些詫異,怔怔地站在哪裡。
她看着陸雲卿,黑夜中他的眼眸漆黑,就像兩顆烏黑烏黑的珠子,看她的時候,眼神是那麼地專注。
“我是你前夫,你未來的丈夫。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陸雲卿說得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樣子,隨即一把將人攬入了懷中。
厚實的胸膛,枕上去的時候,能清楚地聽到來自男人強有力的心跳,‘撲通’‘撲通’。
他是那樣有血有肉地活着。
沈夏的臉蛋在他胸膛來回蹭了蹭,將頭擡起,“你比什麼事都重要,我只是怕失去你,我怕你的身體扛不住,我怕我剛找回你,又丟了。”
“我知道。”陸雲卿輕聲道,以吻封緘。
兩人緊緊地相擁在一起,互相摟着對方,似要將自己融入對方的身體裡一般。
吻*……沈夏的一滴清淚從眼眶裡落下,沿着臉蛋滑落下來。
不遠古堡別墅的二樓,一個黑暗地影子站在那裡,她神情冷漠,由於黑夜的關係,她看不清那個和沈夏擁吻的男人究竟是誰,但是她氣憤地捏緊了拳頭,狠狠地咬着牙關。
“沈夏,他才走多久?連屍體都沒涼透,你就這麼急着在外面找男人了?”
一陣冷風吹過,將黑影額前地頭髮撩起,在它額頭的最右上角,有一道凹下去的疤痕,在月光下忽然變得十分清晰。
它撫上自己的額頭,整個人上的五官被黑夜吞噬不清。
樓下院子裡擁吻地兩個人鬆開,陸雲卿這才幫沈夏拉開車門,“你開車,我們一起去找。”
“恩。”沈夏點着頭,就像個小女人一般。
她可以在無數人面前逞強,但唯獨在這個男人面前,她甘願做一個小女人。
兩人雙雙上了車,車子打開車燈,消失在了古堡別墅前。
“其實我也不知道去哪裡找,我不知道你媽還有什麼地方能去。打她電話一直打不通。”車子開了一段路程後,沈夏扶着方向盤開始皺着眉頭,心情失落地垂下臉,有些彷徨。
陸雲卿的一隻肩膀伸了過來,攬上她,“先把車停一停吧,你得整理好情緒,不然怎麼找人?”
“我知道,我就是着急。”沈夏略帶沙啞的聲音道。
陸雲卿像哄孩子一般揉着她的劉海,唸唸有詞,“要說我媽能去哪裡,倒是有一處去處。”
“哪裡?”沈夏驚喜地擡頭看陸雲卿。
整個車子裡昏暗地,連同外面的環境也是一片昏暗,沈夏看不清楚陸雲卿的表情,他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回憶。
“雲耳島。”陸雲卿淡聲道:“咱們或許可以去哪裡找找,不過那裡是一個還沒怎麼開發過的小島,我爸當年就是帶我媽到那裡去求的婚,聽說我爸很年輕的時候在那座島上工作過幾年。”
“恩,我們就去那。”沈夏像得了救贖般,擦了擦眼角的淚。
“成,我這就去安排。咱們直接把車開到碼頭去。”陸雲卿說畢,拿出手機打出去一通電話。
“對,我們現在就要出海。”
沈夏不知道,去雲耳島的船每天只有四班,早上兩班,晚上兩班,現在時間這麼晚,根本沒有再去雲耳島的船隻了。
車子開到了碼頭,由於整個碼頭的船舶都歇息了,所以碼頭略顯昏暗,只有棧橋一路上的昏黃路燈。
“雲卿,咱們這怎麼過去?”
“來了。”陸雲卿走下車,將車門緊緊關上,擡手一指。
黑色的江面上,一陣水浪滾滾的聲音傳來,那是快艇的聲音。
快艇的甲板上站着一個男人,甲板周圍亮着燈,這艘快艇一出現,立刻成爲江面上的亮點。
沈夏捂着嘴驚喜,回頭看着被江邊海風吹地有些瑟瑟發抖的男人,衝過去抱住了他,“幸好有你。”
陸雲卿笑了笑,捏住她鼻子揪了揪,“你啊,遇到什麼事都淡定,一遇到孩子的事就亂了方寸。不要慌,一定能找到他們的。”
“恩。”沈夏這才心安了許多,將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到陸雲卿的肩膀上,“不準不穿,你不能生病。”
“好吧。”陸雲卿有些不情願地抖了抖身上的外套,有些小,沒辦法穿上,只能披在肩膀上。
這麼一身女王範的衣服,套在陸雲卿身上,略微顯得有些奇怪。
充滿女性味道的衣服,在一個雖然不能說很精壯但卻還是充滿陽剛之氣的男人身上,讓人看了發笑。
看着這樣的陸雲卿,沈夏終於忍不住‘噗呲’笑出了聲。
見沈夏終於臉上有了笑容,陸雲卿拉上了她的手,“走,咱們上游艇。”
“恩。”
遊艇開得很快,迎着風更是冷。
陸雲卿坐在遊艇裡一動不敢動,抱着自己像個球。
沈夏想哭又想笑,撫了撫自己有點動的雙臂,問着開快艇的人,“咱們多久能到?”
“大概半個小時就能到,晚上視線不太好,所以我也不敢開太快。幸好這雲耳島距離陸面近。”舵手看了眼冷地發抖的陸雲卿,單手脫下自己的外衣,“給陸總披上吧。”
沈夏道了聲謝,將舵手的外套拿過去披在陸雲卿身上。
“你從哪裡找來的快艇和舵手啊?”
“我小時候和我爸也來過這,開快艇的叫阿方,家裡就住在這雲耳島上,他家靠打魚賺了不少錢,這快艇也是他家買的,平常也做一點旅遊的兼職。”陸雲卿解釋着,握上了沈夏的手。
“冷,你給我取暖。貼緊我一點。”陸雲卿說畢,將沈夏拉到了自己面前。
沈夏臉頓時一紅,掙扎着想要出來,“還有人在呢。”
“他開快艇呢,沒心思看咱們,我真的好冷。”陸雲卿耍無賴道。
沈夏無奈,只能湊過去,躲進了陸雲卿的懷裡。
也不知道,究竟是沈夏在給陸雲卿取暖,還是陸雲卿在給她擋風。
但是沈夏覺得自己真的不冷了,他的懷裡很溫暖。
兩個人就這樣抱着,由於太累的緣故,沈夏就在這樣的懷抱裡,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耳邊是海浪的滾滾聲,白色的海浪把黑色的夜撕裂開一條道路……
“夏夏,醒一醒,咱們到了。”
沈夏還在昏睡中時,聽到有人喊她。
她微微睜了睜眼,發現有一片昏黃的燈光找來,刺地她眼睛痛,立刻揮手擋住這光。
“陸總,我陪你們過去看看吧。”
“你回去吧,你家不是從這裡搬出去,住到市區去了麼?”陸雲卿對阿方道。
阿方爽朗地笑着,“沒事,我可以在我爹那住一晚,不過他腿不方便,不然可以幫你找一找楊夫人了,也不用你們親自跑一趟。”
“那就麻煩你了。”陸雲卿沒有再客氣,而是拉住沈夏的手,又問了阿方一句,“先去我爸當年住的小房子那看看吧?”
“那裡早拆了,如果楊夫人來了雲耳島,我建議還是先去幾家旅館找找。”阿方提議道。
“行,那咱們分頭找。”陸雲卿點頭同意。
兩人於是分向兩頭而去。
“陸雲卿,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你媽是八點多把思思送回來的,這雲耳島還有船麼?她不會根本就沒來雲耳島吧。”沈夏忽然停住了腳步,方纔在碼頭的時候她就應該想到,既然來雲耳島的船一天只有四趟,那麼很可能楊徽敏帶着念念來的時候,也沒辦法趕上船。
陸雲卿也頓時愣在了原地,“咱們先去各家旅館問問,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去找這裡的船伕,再等明天一天,或許我媽她今晚帶着孩子沒坐上船,明天會坐早班的船過來。她沒有別的去處,這裡是唯一有她和我爸回憶的地方。之前她也念叨過很多回,說希望老的時候,能和我爸一起回到這裡來生活。”
“恩,也只能這樣了。那我們在等一天。”
這一天就像打仗一般,直到凌晨三點,陸雲卿和沈夏才找了一家旅館住下。翌日天剛亮不久,陸雲卿放在*頭的手機便響了。
昨晚他特地問阿方要了這裡四位船伕的聯繫方式,並告訴他們,如果看到照片上的這個婦女和孩子,立馬聯繫他們,有獎金一萬塊。
他給四位船伕分別發了楊徽敏和念念的合照。
沒想到這個辦法特別奏效,這天才亮,就接到了電話。
“行,我們馬上準備,在這邊岸上等。”
陸雲卿掛斷了電話。
“來了?”沈夏也趕緊坐起穿衣服。
“恩,估計一個小時後到,他們那個是小船,每回只能坐二十幾個人,所以來的誰都看的清清楚楚。咱們趕緊洗漱,去這邊碼頭等他們。”
聽到很快就可以見到自己兒子,沈夏的心這才平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