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並不亮堂的燈光,投了進來,慘兮兮地打在蘇小希以及正要撲向她的張甲!
“操!蘇小希是本少的妻子,你他媽吃了什麼膽子敢動我的人!”
張甲的動作頓時一滯,不過是因爲門被人突然打開後的滯澀。他現在酒勁兒上頭,哪有什麼可得罪的不可得罪的人物。
只見張甲嘿嘿一笑,因爲醉酒而燒起來的臉扭了一半過來,不僅沒有任何羞恥,反而洋洋得意。
“看什麼看,沒見過還是沒用過?老子和女朋友的做事兒,管你們什麼破事兒。吃飽了瞎扯淡,都他媽給老子滾。”
平日裡張甲總是以溫文爾雅的表象展示給客戶以及周邊人,其實不過是掩藏內心的變態,不然也不會屢次頂風作案、知法犯法。
因此,當事情暴漏,醉酒的張甲第一反應竟然不是逃離,而是先聲奪人去恐嚇那些自認爲伸張正義的勇敢人士。
可惜,張甲喝醉了,醉到了自己編織的網羅蘇小希的美夢中。
所以,當張甲的話剛落下,迎接他的就是從未有過的痛。
從後背脊椎骨傳入所有的神經,四肢麻痹在痛覺中,毫無反擊之力,連說話反詰的力氣都沒有!
慕少冷這一腳踢的正是人體最脆弱的脊椎骨,張甲也毫無意外地倒在了地上,不過仍舊一副理所應當的怒氣衝衝。
“眼瞎就把眼剜出來,心瞎就給剖了!”慕少冷氣怒不堪,眼前的景象是任何男人都無法容忍的!
自己的妻子,哪怕不是很喜歡,那也不容許別的男人覬覦,更不容許侵犯!
慕少冷快速上前將瑟瑟發抖已然陷入自己思緒的蘇小希抱入懷中,用自己的體溫去暖和這個早已絕望的小女人。
“蘇小希,你給我醒過來,好好看看我是誰!”
即便是這種處境,慕少冷安慰的話語依然帶着狂躁的命令,獨具特色,卻不容忽視。
蘇小希顫抖着,雙眸無處落焦,若非被慕少冷抱起,此時一定滑在了地上,徹底癱倒。
這次事件,是對她所有自信和驕傲的毀滅性打擊。
“少冷,救我。”
慕少冷取出蘇小希口中的破布,聽到的她本能的呼救,求助的竟然是自己。
一瞬間,百感交集,慕少冷不知道爲什麼,心忽然揪了一下,痛地連帶着他的後腦都像是忽然被滾燙的事物突然灼燒了一下。
彷彿,讓蘇小希受這麼大的災難和委屈,是自己最不能忍受的,是絕對的底線!
怎麼可能?
慕少冷自嘲,什麼時候他也有了這種莫須有的憐憫心態,看來蘇小希平日裡楚楚可憐又強勢干涉他生活的形象,終於在他的腦海中印下了印記。
扯淡!
慕少冷有些不耐煩,可是當下的景象,並不能允許他逃避。
而且,慕少冷是個男人,又是個成功的,有着驕傲和絕對自尊的男人,也絕對不會退縮。
慕少冷用高大的身軀裹住纖瘦的蘇小希,同時伸出一腳狠狠踩在掙扎着要站起來的張甲。
“誰給你的膽子動我的女人?”高高在上的俯視,是藐視塵埃的高傲,這是慕少冷的資本!
就在慕少冷又要再次踹擊張甲時,一個人突然闖了進來。
“住手!”
漂亮的波浪卷,嫵媚的雙眼,一邊散發着沁人心扉的清純,一邊又招致着致命的誘惑。
李玫用盡所有的焦慮和擔心去制止慕少冷對張甲的報復。
不過,慕少冷是誰,怎麼會給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人情。
可能嗎?
所以,又慘遭一腳的張甲,終於吐了出來,不僅是因爲胃部收到擠壓嘔出來的污穢,還有因爲疼痛、肺腑受傷而吐出的鮮血。
慕少冷練過,不說平時,但是今日的憤怒,也足夠張甲喝一壺的。
“我說話你沒聽到嗎?你這是故意傷害,我要控告你!”
李玫衝到慘痛打滾的張甲身邊,心疼的不知道該怎麼幫他。
最後,李玫擡起頭,平素嫵媚的雙眸此刻只有狠戾和憤怒,還有隱藏身後的無盡悲傷,襯得一張本就紅脣白膚的面容此刻更是面無血色。
口不擇言,也是理智最大化下的辯解與維護。
她的張甲此刻是弱勢,是被人故意傷害,她要救他,幫他,一如既往,一如這些年。
李玫是愛張甲的,這份愛不是淺顯的喜歡,而是能包容一切甚至於混淆自己所有黑白認知,最終能用不擇手段來爲虎作倀。以這份包容無盡的愛,去助長張甲這份毫無底線的黑心!
以愛之名行傷害之事,這份傷害不僅僅是對無辜的他人,還有對她自己以及她所愛之人的傷害。
慕少冷怎麼可能在意李玫。
什麼東西!
看不到是張甲對蘇小希圖謀不軌,是看不到口裡的破布,還是看不到被綁到淤青的手腕。
一個瞎子招來另一個瞎子,噁心!
“去啊,張甲律師事務所是吧,呵呵,一會兒慕氏的律師團隊自然會好好跟你、以及你旁邊的罪犯好好說說什麼叫故意傷害!媽的,看不到留着眼做什麼,早點兒自己戳瞎!”
本來不用搭理這個女人。
可是,慕少冷氣啊,尤其是懷裡女人抓他就像救命稻草一般,他就冷靜不下來。
平日裡,蘇小希多堅強一個人啊,慕少冷找過多少女人,蘇小希都能生機活力十足的來破壞,就差把小紅本兒甩對方一臉。讓那些個慕少冷已經記不住臉的女人們好好看看,她蘇小希是慕少冷的正牌妻子,抓各種三也是理直氣壯、有理有據。
不過這會兒呢?
脆弱的連句話都說不完整,可憐的只會在他的懷中戰慄,逃避的連那雙總是含着笑意的新月眼都不肯睜開。
他的人,即便是不怎麼喜歡的人,也絕對不允許別人欺負!
欺負蘇小希,就是打他慕少冷的臉。
李玫聽到慕少冷的話,先是一怔,又是一驚,繼而後怕。
哪怕她在律師界混的也算是風生水起,可是也知道哪些人能惹,哪些人絕對不能得罪。
顯然,慕氏律師團絕對在這不能得罪的行列裡,且位居第一!
慕氏能多年屹立不倒,且不斷高升,最終坐上第一的位置,又沒有任何負面新聞,絕對跟它那堅不可摧、金剛鑽牙的律師團隊有不容忽
視地關係。
張甲的律師事務所是不錯,那也僅僅是在C市某區某片兒地裡只處理簡單民事糾紛有那麼小丁點兒的名氣。
至於能無堅不摧、無所不攻的慕氏律師團,那可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根本沒法比。
“不,你不能這麼做,爲了一個小三,你怎麼可以動用慕氏律師團?”
驚訝呆滯下的李玫,低聲喃喃道。
對於慕少冷,她並不認識,不過是剛纔這個俊美無儔的氣質男人突然闖到她們餐桌,打聽蘇小希去處時才推測出來的。
而正好,李玫發現不僅蘇小希離開很久,連張甲也早就不見蹤跡。
那麼,她就不能不去尋找,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以及自己也無法掩蓋的醜陋企盼。一邊行動語言上助長張甲,一方面又希望這一切不過是個夢,張甲是個正直可靠、表裡如一的君子。
因此,前腳慕少冷大步流星地走向衛生間,後腳李玫就找了個藉口也來了此處。
當然,眼下的場景並未讓她失望,也並沒有讓她欣喜。
就像之前的無數次,張甲得逞之後心滿意足得衣冠楚楚地走出,毫無違和地同她稍稍點頭,心照不宣的警告。
不過,這次,他陰溝翻船,被慕少冷幾腳便踹地倒地不起。
慕少冷本不想做過多糾纏,可是聽到李玫的話,氣極反笑。
森冷的笑容從脣角扯向兩頰,漆黑的眸中是冰冷地沉寂,死氣沉沉地令人不敢對視。
這幅皮笑肉不笑又極具殺傷力的神情,令本來還妄圖麻痹自己神經,告訴自己絕對正義的李玫不自覺地退縮,連眼神都不敢給慕少冷一絲一毫。
“瞎子就算了,還是個聾子。你他媽沒聽到我說,這是我的妻子!我雖然不打女人,但,不代表不打賤人!”
說完,再也不想在這噁心人的地方呆一分鐘。
慕少冷把蘇小希扣在自己的胸口,用公主抱將她掩蓋在自己的陰影中,使她遠離此時的傷害。
“不……怎麼可能,不,不是的。”李玫痛聲掩面,淚水從發抖地指縫中擠出,沿着精緻的妝容,滑下一道道露出本色的水跡。
蘇小希怎麼會是慕少冷的妻子?
那她的張甲該怎麼辦?
慕氏集團的大少夫人,天啊,他們到底招惹了什麼人!
這時,張甲痛呼,後背早就麻木,他伸出手不知道在抓什麼。
李玫注意到張甲的舉動,不敢多思多想。
哽咽着,李玫的聲音依舊是化不開的柔情:“師兄,你找什麼?”
聽到聲音,張甲睜開雙眼,在眼縫中辨別着亮光,搶下來的一條命活過來了。
張甲強撐着,一如既往的溫笑,笑得溫文爾雅:“小玫來了呀,給哥找下手機。”
陰狠的目光在李玫起身找手機的時候迸發而出,邪惡又報復,黑暗中侵吞所有光芒。
蘇小希,你還有把柄在我手裡,你逃不掉!
此時的蘇小希和慕少冷根本不知道,方纔張甲是裝醉甚至於裝死,而在這之後,還會引起更大的波瀾。
剛出了酒店門,慕少冷就嫌棄地把蘇小希扔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