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喬席兒很想落荒而逃。當然她也那麼做了。
可是她剛退了兩步。胳膊就被小馬抓住了,“cassie。一會兒配合我……”
啊……配合什麼?
還沒等喬席兒反應過來,小馬就將手裡的一瓶高級紅酒塞進了喬席兒手裡,而她自己則拿着一瓶比喬席兒手中的紅酒價格稍微低一點的酒。
“各位先生,今天是七月十四號銀色-情人節,我們會所所有的紅酒都打8.8折。還贈送果盤,飲料。小吃……我們手中的這兩款紅酒來源於chateau-ming-alcool(法語)酩醇酒莊,採用的都是最新鮮最飽滿的葡萄釀造而成的。在酒窖裡發酵了……”
“等等等等,說一大堆有的沒的不就是想讓我們買你的紅酒嗎?”
“我們的紅酒最配這位先生的品味,先生要不要嘗一嘗?”小馬笑着說着,一邊還悄悄地用胳膊肘搗了一旁一直低着頭不說話的喬席兒。示意她趕緊拿出看家本領。
喬席兒只想離開,可是她又不能把小馬一個人丟在這兒,更何況這是她第一天工作。萬一就這麼走了,就意味着這份工作也丟了。
想到自己進來之前已經化了濃濃的妝。再加上這個包間裡的燈光特別昏暗,他們也不一定認得出她,喬席兒這才咬着牙擡起了頭。硬生生地扯出了一個自認爲很漂亮的笑容。“幾位先生一看就品味不凡,質量上乘,口感醇香的紅酒跟你們更搭哦……”
說着,喬席兒還故意炸了眨眼睛,這樣賣萌應該沒錯吧?
小馬對喬席兒的表現特別滿意,喬席兒的聲音是那種很乾淨很清脆的聲音,一張花的妖嬈的臉加上這種聲音,既撫媚又清純,別說那些男人了,就是她看到喬席兒賣萌的樣子都要醉了。
看到那些男人都盯着喬席兒看,小馬立刻附和道:“幾位先生要不要來幾瓶啊?”
其中一個男人朝喬席兒走了過來,那一刻,喬席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顧擎天的一個發小叫皇甫輕揚,也是跟顧擎天關係最鐵的一個人。
喬席兒跟顧擎天在一起的時候,經常跟皇甫輕揚混在一起,所以她很怕皇甫輕揚認出自己。
皇甫輕揚輕輕地挑起了喬席兒的下巴,“你叫什麼名字?”
“cassie……”
“呵……長得跟一個我討厭的人挺像的!尤其是這雙眼睛……”
喬席兒心裡一慌,趕緊垂下了眼睛,緊捏着拳頭佯裝淡定道:“是嗎?呵呵……那挺不湊巧的……”
以前喬席兒就覺得這個皇甫輕揚特別的陰險,他雖然長了一張和藹可親的娃娃臉,可是整起人來一點都不手軟。不過喬席兒倒是沒在皇甫輕揚手中吃過虧,因爲那個時候,顧擎天很寵她,不允許任何人給她一點臉色看。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皇甫輕揚說討厭她,大概是因爲她拋棄了顧擎天的事兒,所以絕對不能讓他認出來,否則這傢伙還不知道用怎樣的手段整她呢!
剛想不着痕跡地推開他,可皇甫輕揚突然開了口,“兄弟們,你們過來看看這個女人是不是很像喬席兒啊!”
喬席兒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這時,不知道是誰在後面疑惑地問了一句,“喬席兒?哪個喬席兒?”
“還能是哪個喬席兒,不就是背叛擎天逃了婚的那個喬席兒嘛……”
“臥槽,原來是哪個賤人!”
一說喬席兒,這個圈子的人都知道是顧擎天曾經捧在心尖尖上的女人,可是那個女人不識好歹,竟然在婚禮的那天拋棄了顧擎天。
於是跟顧擎天玩的好的幾個兄弟都特別仇視她。因爲他們都清楚顧擎天在喬席兒離開的頭一個月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見那幾張熟悉的面孔都冷冷地朝自己走過來,喬席兒緊緊地捏着拳頭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皇甫輕揚,與其讓人牽着鼻子走不如先下手爲強,“這位先生,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喬席兒,我是cassie……請問這些紅酒你們還要不要,不要的話我們先走了。”
“喲,這就着急了……別急啊,這紅酒我們沒說不要,只是讓我們買你的紅酒可以……”
說着,皇甫輕揚走過去拿了一杯白酒過來,“你把這杯白酒喝了,我就買了你們手中的紅酒。”
說話間,皇甫輕揚還邪邪地瞥了一眼隱藏在昏暗中的男人。
喬席兒看着高架杯裡的白酒,緊張的吞了吞口水,這杯酒下去,還不得要了她的命啊!
“怎麼?不敢喝嗎?還是你跟喬席兒一樣酒精過敏啊!”
幾個男人都嗤笑了一聲。
喬席兒的臉色更是白了一分,這皇甫輕揚明顯是在試探她啊,難道她已經認出她了嗎?該死……
一旁的小馬有些雲裡霧裡,一開始她以爲這些公子哥只是認錯了人,可要是認錯了人,那cassie和他們口中的那個喬席兒爲什麼同樣的酒精過敏,只是巧合嗎?還是……
此時小馬也顧不了那麼多,她只知道不能讓cassie喝酒,便笑意盈盈地湊了上去,“這位先生,我這姐們兒是今天才來會所的,她不怎麼會喝酒,不如這杯酒我代她喝了吧。”
說着,小馬笑嘻嘻地去拿酒杯,可被皇甫輕揚一把推開了,“滾一邊去,我今天就想讓這位cassie小姐喝了這杯酒,如果她不喝,我不但不會買你們的紅酒,你們兩個也別想在這家會所待了。”
喬席兒咬了咬牙,她雖然不知道這皇甫輕揚具體是幹什麼,但她偶爾從他們的聊天內容中聽的出來這皇甫輕揚背景很強悍,好像還是道上混的。
這傢伙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她倒是無所謂,可她不想連累了小馬。
喬席兒知道自己酒精過敏並不是因爲她喝過酒發現的,而是她小時候感冒發燒,杜月蘭就用土方法給她治療,說是用酒精擦拭身體就會降溫,可沒想到那個土方法差點要了喬席兒的命,她呼吸不暢,身上也出了很多疹子……
杜月蘭和喬勝凱趕緊將喬席兒送到了醫院,一檢查才知道她酒精過敏,爲此杜月暗還自責了幾天。
喬席兒不知道這杯酒下肚她會怎麼樣,但她不能丟了這份工作也不能連累小馬,如果她就這麼離開,那皇甫輕揚肯定會認出她,到時候無論她去哪裡工作都不會有好下場。
但如果她喝了這杯酒,萬一她只是皮膚酒精過敏,喝酒沒事,那不但打消了皇甫輕揚的疑慮,也能保住她和小馬的工作還能賺一筆錢。
衡量之下,喬席兒選擇了後者。
她伸手就將皇甫輕揚手中的白酒接了過來,“好,救我喝,但先生別忘了自己的承諾,買下這兩瓶紅酒。”
皇甫輕揚聳了聳肩,“ok,喝吧!”
喬席兒咬了咬牙,剛將杯子舉到嘴邊打算眼一閉直接幹了,可她的手突然被一隻大手按住了,喬席兒還沒看到來人,就先聞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身子頓時一僵,她手中的杯子就被奪走了。
心中無比慌亂,喬席兒怎麼也沒想到顧擎天會在這裡,那她剛剛爲了賣酒做出的那些動作和說的那些話……
察覺到頭頂有一道冰冷銳利的視線,喬席兒連擡頭看他的勇氣都沒有。
包間裡的氣氛瞬間變得無比寂靜,連小馬都看出了不對勁兒。
顧擎天抿了抿杯中的白酒,隨後朝皇甫輕揚淡笑了一聲,“這麼好的酒何必讓一個小姐浪費了!”
小姐!?
在他眼裡她只是個小姐!?
不,她不是小姐,她不賣身,她只賣酒,她很想解釋,可是他們現在都這樣了,還有必要解釋嗎?
“還不快滾,還想杵出在這裡倒人胃口嗎?”
聽到他冰冷到毫無溫度的聲音,喬席兒下意識地擡眸看了一眼,卻撞進了他不耐又厭惡的幽瞳裡。
原來他這麼恨她……
“別讓我說第二遍,滾出去!”
被顧擎天這麼一吼,喬席兒嚇得抖了一下,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喬席兒強忍着沒流淚,直接抱着紅酒朝門外跑,可下一秒又聽到了他的聲音,“把紅酒放下!”
喬席兒咬着脣將紅酒朝桌子上放去,可腳下不知道被誰絆了一下,她整個人毫無防備之下直接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時候,喬席兒下意識護住了紅酒,她的想法很簡單,這瓶紅酒要是沒了,別說掙錢了,她連賠都賠不起。
可紅酒是護住了,她的額頭卻一下子磕在了桌子上,疼痛來襲,腦袋一陣眩暈。
周圍發出了一陣鬨笑聲,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活該”,衆人又笑了起來。
喬席兒強忍着起身,發現懷裡的紅酒安然無恙時,這才鬆了一口氣,放下酒瓶後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包間。
好像有什麼東西從頭上流了下來,喬席兒下意識地伸手一摸一看,發現手上都是鮮血。
原來頭被磕破了,怪不得那麼疼呢!
剛好這個時候,小馬跑了出來,看到喬席兒額頭上流了血,立刻跟經理彙報了一聲後,拉着喬席兒去了會所隔壁的一間藥店……
還好傷口不深不大,買了消毒水和創可貼之後小馬細心地爲喬席兒弄上了,“cassie,怎麼樣了?還疼嗎?”
喬席兒搖了搖頭,“早就不疼了,只是血流的比較多,其實沒什麼事兒!”
“哎……做我們這一行的就這樣,想要銷售好就得能忍……”
“我知道!”
“對了,你不是酒精過敏嗎?怎麼還敢端起那杯白酒啊!”
喬席兒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只是皮膚酒精過敏,至於喝酒過不過敏還不知道,所以也想試一試!”
“天吶,這種事情你可千萬別試,會出人命啊。對了,我剛剛聽說你和那個叫喬席兒的人長得很像,你們……”
喬席兒的身子微微一僵,隨後乾笑了一聲,“傻呀你,我要是真是那個喬席兒怎麼可能淪落到來賣酒啊!”
小馬毫不懷疑地點了點頭,“也對,聽說那個喬席兒拋棄了擎天科技的顧總,就是剛剛喝了你的酒還叫你滾的那個人,喬席兒連顧總都敢甩,怎麼可能會淪落到你這種田地呢,嘿嘿……”
是啊,怎麼會淪落到這種田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