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莫雲琛走近，許夫人和許真收到他冷冷的視線，嘴裡的話瞬間逼了回去。她們的身子因爲莫雲琛冷意的視線發顫着。
莫雲琛的眼神冷得將她們活剮着，太過可怕。
“私生子是說沒有爸爸的孩子，十一，你是嗎？”莫雲琛對着十一，微微地笑起牙。
十一聰慧，接過莫雲琛的話，說道，“十一有琛琛。酢”
私生子，多難聽的三個字！莫雲琛怎許別人這般詆譭自己的兒子，他缺失在十一五年的生活裡，在未來的生活還怎可以取其他人傷害着十一。
“所以，這是個壞阿姨。”莫雲琛順着十一的話，教道。
十一同意地點點頭，他轉念一想，又問着莫雲琛。
“琛琛，你不會要和壞阿姨結婚吧。”
沒有半點的猶豫和遲疑，莫雲琛直接回道，“十一，冉冉纔是我的妻子。”
他說着時，將着十一放在顧安冉面前。他轉過身，面容上的笑意一點點地淡去，眼底的冷意聚集在一出，盯着許真母女。
“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
“你們是聽不明白嗎？”
莫雲琛心底惱怒，他對許真說過，自己不會娶她。話已經說得明白，和顧安冉的結婚證也領了。他不明白地是許真有什麼理由相信自己會娶她？老爺子的一句話嗎？
“或者，許真你覺得我爺爺的話很管用，既是這樣，我不介意你做我的長輩。”
嘴角掛着嘲意，這許真如此地貪圖富貴，嫁了莫老爺子不是更好。
許真會嫁給莫雲琛，一是因爲莫家的財富，二是莫雲琛的本身。
莫雲琛就如一個散發着光芒的鑽石，走到哪裡惹人的注意。
他舉手投足間，霸氣，高貴，沒有幾個女人看着不心動。
許真和許夫人聽着莫雲琛的話，慌得說不好這樣。
“這婚事已經取消！”莫雲琛跟着冷聲又道。
和許真的婚事，他根本未當一回事，或者可以說，從沒有想過和許真結婚。
“這是老爺子說的。”許夫人輕聲提醒道。
在莫雲琛前面，就是莫雲琛身上的氣息都讓她慌亂，別說他那冷冷的眼神。
莫雲琛勾起冷意，也不想同她們母女多說什麼。接下來，他該給她們點顏色。
“滾！”不願多說，只一個“滾”字。
許夫人和許真互看着，許夫人還欲再說，被許真扯着離開。
除了第一次見到莫雲琛，許真癡迷他的外貌，之後的幾次見面讓許真對莫雲琛心裡起了懼意。若不是莫家的背景和財富，許真怕不再想着嫁給莫雲琛。
許夫人和許真母女走後，莫雲琛回頭溫柔地看着顧安冉。
“沒事吧。”他自然地牽起顧安冉的手，關心道。
這會眼裡沒了十一，更別說在旁的沈明珠。
“沒事。”顧安冉搖搖頭，“這點事，我能解決。”
許真母女，她還能應付，不需要莫雲琛時時刻刻保護着。不過話說回來，許真母女不對莫雲琛放手，老纏着她和莫雲琛，真是麻煩。
“雲琛，老爺子有沒說，解除你和許真的婚事。”
莫雲琛未回答顧安冉的話，旁邊的沈明珠不屑地接過顧安冉的話。
“老頭子固執得很！”
莫老爺子的固執，沈明珠可是知道得很。
“要他解除婚約，你真是癡心妄想。”沈明珠說道，她不由地多看顧安冉一眼。
顧安冉和莫雲琛這會的處境不是同她和阿臻的很像。
當初她和阿臻的婚事也是強烈地受到老爺子的反對，阿臻堅決和她一起，以斷絕父子關係逼得莫老爺子鬆口。以後之後便是幸福，誰知道？
沈明珠想到此，面容上浮現譏諷的笑意，她看着顧安冉，冷笑道，“便是你們領了證又如何？他不喜歡你，有的是法子拆散你們。顧安冉，你若是想自己過得舒坦，現在就去和莫雲琛離了婚，省得日後痛不欲生。”
沈明珠說得是心底話，莫雲琛從莫老爺子口中知道她和莫臻的事，沒說什麼。
但是，他不認爲自己和顧安冉就是第二個沈明珠和莫臻。
顧安冉不解沈明珠的勸說，她肯定地說道，“我會越過越好的。”
怕了日後怎樣怎樣，就把手中的幸福不要了。這不是顧安冉的風格。
他們越是反對，她越要過得幸福。
顧安冉的回答，對過來人的沈明珠來說是場笑話。
沈明珠見顧安冉也聽不見，轉身走向莫老爺子的病房。
她來此的目的不是顧安冉，而是莫老爺子。莫老爺子病了，作爲前兒媳婦的她，怎麼不來看看他。
顧安冉突地覺得不對勁，沈明珠不是莫雲琛的親生母親嗎，爲什麼，她感覺到莫雲琛和沈明珠之間很是疏離。莫雲琛過來到此時都未同沈明珠打招呼，喚一聲“媽媽”。顧安冉記得，莫雲琛曾拉着她去看瘋了的沈明珠，那時候的莫雲琛很是在意關心沈明珠，絕不是像現在這般冷漠。
顧安冉奇怪着，不由地問莫雲琛，“你和她怎麼了？”
莫雲琛愣了愣，跟着明白過來顧安冉說的“她”是指沈明珠。
他都差點忘了，自己的身世顧安冉還未知道。他記着沈明珠並非自己的母親，所以，疏離冷淡，以往那聲“媽媽”怎麼都說不出口。
可是，顧安冉仍然以爲他是沈明珠的兒子。
他看着顧安冉，欲言又止，有些事情是不是該和安冉說清楚。
“雲琛，真的吵架了。”顧安冉問道。
“她是長輩，你可不能氣她。”
“沒有。”莫雲琛搖頭，沈明珠非他的親生母親，這些年他的付出全是一場笑話，將着別的女人當作自己的媽媽，而間接逼死親生母親。想到這些，莫雲琛的眼神黯淡。
“冉冉，她是誰？”小傢伙插嘴問道。
顧安冉蹲下身，她微笑着看着十一，“她是十一的奶奶。”
“哦。”十一聽懂了，剛纔幫他說話的是美女奶奶。
“奶奶是琛琛的媽媽，對嗎？”十一跟着又問道。
顧安冉點頭，十一卻納悶了，“可是我爲什麼覺得奶奶和冉冉你長得一樣。”
冉冉和奶奶的眼睛長得好像，不是琛琛應該像奶奶嗎？
十一不明白，顧安冉和莫雲琛對視一笑。
十一的話，他們都沒有當真。而莫雲琛心裡更想着是如何和顧安冉說顧敏的事。
—
沈明珠走到病房門口，莫沁正站在門口，看到沈明珠，淡淡地說道，“你來做什麼。”
知道沈明珠不是莫雲琛的親生母親，莫沁對沈明珠的態度差了很多。
“看老爺子。”沈明珠一笑，徑直進到病房裡。
莫老爺子看到沈明珠，冷沉着臉。
“爸爸看起來，氣色不錯。”沈明珠笑着說道，猶如她還是莫家的兒媳婦，和莫老爺子的關係好得很。
莫老爺子聽着這話，面色更冷。
沈明珠是來看他死了沒有？
“你還是喚我‘老爺子’好。”莫老爺子冷聲說道，“這聲‘爸爸’我受不起。”
“你怎受不起！我怎麼說都做過你的兒媳婦。”沈明珠微笑道，“我一聽你住院連着過來，還以爲你這要下地獄了。”
沈明珠微笑着說完，見着莫老爺子的怒火染上面容，她臉上的笑意更濃。
“明珠！”莫沁聽得惱怒，冷聲喝道。
沈明珠這是在詛咒莫老爺子，不僅要莫老爺子去死，還咒莫老爺子下地獄。
“怎麼我說錯了。”沈明珠故作詫異地說道，“老爺子你壞事做盡，連着自己的兒子都逼得成了植物人，還能不下地獄。”
“你胡說什麼，沈明珠。”莫沁急了。
她這段時間發現，莫老爺子瞞了莫臻和沈明珠的不少事情於她，比如莫雲琛的身世，比如沈明珠的那個孩子，現在還有莫臻的昏迷真
相。
“老爺子你還沒有和沁兒說，是你拆散我和阿臻的。”沈明珠一笑，說道。
和莫臻走到這個地步，沈明珠最恨的是莫老爺子。
當知道莫臻做了她對不起自己的事，她和莫臻大鬧一場，可是阿臻寵着她，由着她，任她打罵。
莫雲琛的存在，莫臻的背叛侮辱了她的愛情。從那時候起，不肯原諒莫臻。
在後頭，她才明白過來，不該責怪着阿臻。
阿臻也是被莫老爺子害慘了。
“你對阿臻下藥，讓他和顧敏有了孩子。”沈明珠看着莫老爺子沉着面容，慢聲說道。
若不是阿臻和顧敏有了孩子，她後頭不會鬱鬱寡歡，不會回沈家去，更不會被人.......
想起往事，沈明珠只有一個恨字。
她也不怕莫老爺子一怒之下，殺了她。她早就不想活了，孩子沒了，阿臻也昏迷着，不知道他何時會醒來。
她是真的瘋，清醒過來，痛意和恨意讓她想着法子對付莫家和莫老爺子。
沈明珠的話不輕，欲要推門進來的顧安冉和莫雲琛聽了見。
莫雲琛一慌，緊緊地盯着顧安冉，生怕顧安冉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顧安冉卻是平靜如常，“我們回去了。”
她說完，讓着十一和老爺子道別。
老爺子這會沒有什麼心思和十一說話，莫雲琛牽着顧安冉的手，帶着她離開。
他有些怕，顧安冉若是知道他瞞着她，自己是顧敏的兒子，她會不會生他的氣，離她而去。
—
在莫雲琛和顧安冉離去後，莫老爺子的臉上突地沒了怒氣，嘴角處反而勾起了笑意。
“沈明珠是我對不起你和阿臻。”
“可就是如此，你又怎對得起阿臻。”莫老爺子冷嘲地反應道。
阿臻在外頭有了女人有了孩子那又如何，阿臻不都一直順着她，沒有再讓她受委屈。
可是，她竟是在外頭找了男人，有了別人的孩子。
真是諷刺，她嫁給阿臻六年多，都沒有懷過身孕，卻跟着別的男人有了孩子。
沈明珠知道莫老爺子說得是那件事。她是懷了別人的孩子，可是若不是莫老爺子，她怎麼會？
“沈明珠，再重來一次，我絕不允許你進莫家的門。”莫老爺子厲聲說道。
他這麼說，也確實這麼做。
顧安冉便是第二個沈明珠，便是莫雲琛多愛着顧安冉，便是十一是顧安冉的孩子，他也不想鬆口。
有阿臻的例子，他真的很怕。
“若是有第二次機會，我不會勸阿臻回莫家來。”沈明珠一笑，眼底起了痛意。
她放棄父母，與阿臻私奔。卻是爲了阿臻和莫老爺子，勸阿臻回莫家。
如果知道結果，她該和着阿臻逃得莫家遠遠的，那樣他們會幸福點，就算沒有自己的孩子，他們也會很開心，也或是，過個幾年她會有他的孩子。
聽到沈明珠的話，莫老爺子冷着臉哼了聲。
“不過老爺子你向來就是個不通情理的人，莫雲琛和顧安冉多麼地相配，你竟是反對，還瞎了眼挑了許家小姐做莫雲琛的妻子。”
“這外人都奇怪着莫老爺子怎麼看上許家小姐，莫不是這不是替莫雲琛看的，而是替自己。”
沈明珠笑着接道，對顧安冉和莫雲琛，她沒多少看法，莫老爺子反對的事情，她就拍手贊成。
就是不太明白，莫老爺子如此強烈地反對莫雲琛和顧安冉，一點都不輸給當年他反對阿臻和她。
“老爺子，你該去看看心理醫生。”沈明珠冷笑着又道。
莫老爺子被她的話氣得滿臉通紅，“沈明珠。”
他冷喝了一聲，之後迅速地冷靜下來。
對付沈明珠，他知道有個很好的籌碼。
“記得你那個一出生就死掉的女嬰嗎？”莫老爺子說時，嘴角
處勾起陰冷的笑意。
沈明珠怎麼會不記得，她就是因爲失去自己的孩子而瘋了。
那個孩子，她盼了那麼多年，雖然那不是阿臻的孩子，可也是她的。
阿臻說，他不介意她懷了別人的孩子。
孩子出世後，也是他的。
然而沒想到，孩子死了。她是難產，她聽到阿臻說保大人，當知道孩子沒了，那時候恨着阿臻，以爲阿臻是虛情假意。
事實是阿臻愛她，愛慘了她。
“若是我說，她沒有死，你信嗎？”莫老爺子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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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活着的話，算算年紀二十三歲了吧。”
“她沒有死？”沈明珠難以置信地說問道，她的聲音跟着顫抖起。
那個孩子，她面都沒有見到，就被莫家抱走埋了。
莫老爺子笑笑，不回答。
“你告訴我，她是不是沒有死。”沈明珠激動起，跑到莫老爺子牀前，抓住莫老爺子的肩頭，厲聲質問道。
莫沁連着上前，拉開沈明珠。
雖然莫老爺子和沈明珠的對話，她不想再聽。她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爲了拆散哥哥和沈明珠做了那麼多事。
“明珠，你冷靜點。”莫沁說道。
莫沁疼惜起沈明珠，她記得哥哥是如何地寵着明珠，對明珠很好很好。爲了明珠和父親決裂，爲了明珠搬出了莫家，在明珠面前，她那哥哥永遠是一臉笑意。
和明珠結婚那幾年，是他笑得最多的時候。
再後頭，和沈明珠離婚，再娶了顧敏，她很少看到哥哥的笑容。
不管任何原因是哥哥和顧敏有了莫雲琛在先，沈明珠爲了報復才和別人有了孩子，女人背叛了男人便是下jian。男的在外頭養了那麼多的情人，是風流。
莫沁不禁想到自己，她苦守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守着一段無果的婚姻。
“爸爸，明珠的孩子是不是還活着。”莫沁出聲幫沈明珠問道。
她不覺得莫老爺子爲了氣沈明珠而這麼說的。
沈明珠雙目發紅地盯着莫老爺子，她想從莫老爺子眼裡看到真話。
“沈明珠，就是活着，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莫老爺子淡聲回道。
莫老爺子說話，閉上了雙目，不想再和沈明珠說下去。
沈明珠知道，莫老爺子不會再說了，但是她起碼知道了她的孩子還活着。
莫沁送沈明珠回去，說道，“我再問問爸爸孩子的事。”
沈明珠感激地看着莫沁，她對莫沁沒有那麼多的恨，她只是恨着莫老爺子和顧敏。
是莫老爺子拆散他和莫臻，是顧敏破壞她和阿臻的關係。
“謝謝。”沈明珠淡笑着說道，她背過身去，眼淚滑過眼角，落下。
莫沁看着沈明珠削瘦的背影，記得哥哥在的時候，最是見不得沈明珠落淚，也看不得沈明珠瘦了。
這麼多年過去，沈明珠瘦了，也老了很多，而莫臻躺在病房上，隨着時間的流逝也是老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沒有改變了。那些隔閡，那些懷疑，那些爭執隨着時間和人的生老病死慢慢地離去。
沈明珠活着，只是在期盼着哪日莫臻醒了。
她想有生之年，再看到他笑着在自己的面前。
沈明珠走後，莫沁走回房間，莫老爺子已經睜開雙目。
“爸，你到底想幹嘛？”莫沁氣惱地質問道。
“以前不同意哥和明珠，現在反對雲琛和顧安冉。這事情怎麼都能順你的意，你一把年紀了不要再折騰了，行嗎？”
今天聽了莫雲琛和沈明珠的話，瞭解了過去沈明珠和莫臻的話，說實話莫沁很氣惱。
“你看看，你給雲琛找的女人，今天在走廊裡要對十一動手。是不沒我們這些大人在，她就打了十一。”
“罵十一‘私生子’，我看她嫁給雲琛後，十一絕對沒有好日子過。”莫沁氣氛地說道，“你到底想怎樣，直接說清楚，我好和雲琛說。”
“你再是這樣，雲琛和當初哥一樣，莫家的東西都不要了，直接
走人。”
莫老爺子愣愣地看着前方，他淡淡地說道，“婚事取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