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R？”
見到傑萊爾德用異樣的目光看着自己也不說話，李凡愚輕輕提醒了一聲：“用這種方式與你會面，是不是我唐突了？”
“啊、不。不，咳咳。李先生，抱歉。我實在是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的年輕。”
傑萊爾德回過神來，忙道。
事實上剛纔在人羣之中他是見到了李凡愚的，但是當時李凡愚和程珂站在一起，他還以爲這就是一對前來車展遊玩參觀的小情侶。
李凡愚身上的年輕，以及正信集團這幾年在汽車領域的蓬勃發展，讓他立刻有一種被“青春撞了老腰”的感覺。
正是這，讓他失態了。
“你知道，在工業領域很少見到你這樣的人。恕我直言，對於一個跨國集團的領導者，你太年輕了些。”
“哈、如果這是您對我的恭維，那麼我很樂意接受。”李凡愚打了個哈哈，不過看到傑萊爾德臉上的疑惑，他馬上道：“剛纔你說的那番話我聽到了，謝謝你爲我們所做的。”
“孩子，如果你是因爲這些事情專門追上來，那麼我得說你想多了。不可否認你們一些方面做的不錯，不過對於正信也好紅旗也罷，我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剛纔我也不過是對莫泊先生的人品不屑罷了。
實事求是的講，他說的很多話雖有所偏頗，但很多內容還算是中肯。
紅旗的兩款車型我瞭解了一些，確實如他所說，你們太激進。激進的……如同恨不得馬上讓人們知道，你們在汽車領域已經無人能敵。
你們在那兩款車上所運用的東西，在我看來都是建立在炫技的基礎上，而不是真正的爲給用戶提供最棒的乘坐感受和豪華。
我羨慕你的年輕和朝氣，但是作爲競爭對手，在我看來你們距離頂級、呵呵.....還差得遠！”
看着傑萊爾德臉上的傲慢，李凡愚一陣惡寒。
這什麼人啊這是？
自打剛纔到現在，跟丫一共發生交際的三個人，這老傢伙也懟了三個人、
特麼、
你丫有朋友嗎你！
盯着一腦袋的瀑布汗，李凡愚道：“傑萊爾德爵士，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喝杯下午茶。當然，如果你有時間的話。”
老頭有點兒各色，但是他並不反感這樣當面鑼對面鼓，不在背後搞事情的傢伙。
正信這一次前來日內瓦參展，更多的是想看一看國際市場對於紅旗這個品牌和兩款車型的態度。而想要了解這，無疑眼前的傑萊爾德是一個捷徑。
沒有什麼比諮詢一個正直，而且毫不留情的競爭對手，更能瞭解自身的優缺點的途徑了。
更何況，這個競爭對手還是業內目前爲止做的最好的那個。
“謝謝你的邀請，不過瑞士的下午茶是給驢子喝的，我實在不敢嘗試。另外，我也沒時間。”
老頭想也沒想，直接甩了一句。然後就拎起那似乎是長在身上的褐色雨傘，往外走去。
“……”
從老頭身邊走過的一些瑞士人，直翻白眼兒。
李凡愚也一陣無語。
這老頭要是在中華，恐怕靠着醫藥費就能生活的很滋潤。
實在太他媽欠揍了！
“傑萊爾德爵士，謝謝你的傲慢和偏執，讓我終於知道找到了答案。”
“什麼答案？”傑萊爾德停住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李凡愚。
“曾經的工業帝國，敗落至此的答案。雖然正信在發展過程之中，遇到了數不清的競爭對手，但是我一直認爲合作和交流纔是發展的前提，而不是閉塞和目中無人。”
李凡愚也有學有樣，說完就轉身離開。
他不知道，這句話真真兒的刺痛了傑萊爾德。
“你怎敢說英國是落敗？究竟是誰給了你這樣的信心？！太無禮了，實在是太無禮了！”
李凡愚剛走出兩步，就聽見背後一陣咆哮。
他嘴角微微一挑，慢下了腳步。
………
可能日內瓦是最豪華的酒店裡。
李凡愚看着胳膊上搭着潔白毛巾的侍者，將各種銀器變戲法一樣的放在自己面前，傻了眼。
貧窮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看到傑萊爾德從英國專程帶來的那些廚師忙活着，做出各式各樣的茶點，他才明白剛纔老頭確實不是毒舌、
人家確實有這個資格，說瑞士的下午茶是給驢喝的。
媽了個巴子！腐敗啊！
“現在，年輕而且無禮的先生，我給你時間，你要跟我說什麼就說好了。不過，我要事先提醒你。我從來不和沒有價值的人，談論沒有價值的話題。”
李凡愚呵呵一笑，把手裡的紅茶放在桌子上，“就當是技術交流，我想聽聽您對紅旗這個品牌的感想，以及，在你這個資深人士看來紅旗在這一次車展上會不會得到認可。”
“作爲信息交換，你可以詢問任何你正信或中華汽車工業感興趣的問題，只要我知道的，不會隱瞞你。”見到傑萊爾德臉上的滿不在乎，李凡愚補了一句。
“既然你想知道，那麼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的紅旗，在這次車展上，沒戲！”
老頭嘬了口紅茶，直接開啓了毒舌模式。
“之說以這麼說，是因爲你們缺少的不是品牌底蘊；事實上，就連現在的勞斯萊斯也很少再提起皇室的榮光。你們也不缺少技術和工藝；看在上帝的份兒上，你們的全息投影，磁懸浮懸架，還有在那個W12發動機與12AT變速箱的動力組合讓人羨慕的發狂。
但是你們仍然不可能通過日內瓦車展，得到你們想要的東西。除了技術之外，你們在頂級豪華車的服務項上蒼白的可憐，幼稚的就像是一個五歲的孩子。
哦，就和你現在貿然來找我這個競爭對手，希望得到中肯的建議一樣。”
“不過我還是可以告訴你，你們欠缺的，是對客戶除了汽車本身的服務需求。我們英國，之所以可以把頂級豪華汽車做到全世界最好，是因爲我們擁有全世界最好的管家羣體，和皇室服務體系。
我們知道如何不卑不亢的，體面的，滿足客戶的任何需求。這些東西，就算是告訴了你們，你們也學不會。”
“任何需求？”李凡愚眉頭一皺。
見他臉上的疑惑，傑萊爾德得意的一笑，“如果，現在有一個身份尊貴的女士，訂購了你們的一臺紅旗。但是她需求車內有一個女士化妝室，你們怎麼辦？”
看到李凡愚臉上的茫然，傑萊爾德臉上的得意之色更甚，“如果勞斯萊斯的客戶有這樣的需求，那麼立刻就會有18種化妝室的方案，36種材質方案，68種基本顏色和45種外部組合色供她選擇。
另外，如果是這樣的用戶，我們還會爲她推薦從勞斯萊斯專職司機培訓機構而來的，更爲貼心的，不至於讓女士用戶感到有困惑的大齡男士司機，或女士司機。
而你們呢？哈哈，你們只有那些看起來蠢蠢的刺繡！”
聽到傑萊爾德的諷刺，李凡愚的心裡翻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