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搞不明白!我們怎麼就傾銷了?現在的五款產品,百分之六十的部位都是在印竺國內生產的!怎麼就單單國內生產的動力總成成了罪過?”
李凡愚不明白。
人一旦想不明白一件事情,並且束手無策,就會憤怒。
闞成功明白,但是他也同樣憤怒:“我日他孃的反傾銷!咱們的光伏產業不是也因爲銷量大市場佔有率高,部分進口的組件被定成傾銷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恁孃的!”
李凡愚生氣,但是生氣解決不了問題。
跟闞成功將事情全部反應了一遍,李凡愚略微冷靜了下來,“二哥,現在怎麼辦?發動機總成加上了重稅,五款車型都受到影響,全線產品的成本都被拉高了!這樣下去,我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市場優勢和競爭力,可就都沒了。”
闞成功非常理解李凡愚此時的心情,“李老師,爲今之計是要儘快將有傾銷爭議的發動機部分儘快本地化生產。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咱們只能儘量的讓他們挑不出毛病。你這邊爭議部件本地化生產完畢,我這邊會馬上與大使館進行溝通,讓他們與商業部那邊交涉,將這個臨時反傾銷稅擺脫掉!”
李凡愚犯了難,“我何嘗不知道這個!之前爲了儘可量的讓關鍵部件通用,我們現在上市的五款產品都採用的是一套動力總成。現在的五款商品加在一起,動力總成的需求量達到了每星期一萬七千多套,單憑起亞的那條生產線根本滿足不了。
不然誰會費勁從國內發組件?這件事情我不用想都知道是鈴木搞的鬼,我現在不用想都知道,目前印竺國內有條件可以生產的汽車發動機的廠子,都不會賣給我們正信。
你要讓我怎麼儘快本地化生產?從國內把生產線調過來?拆下來,運過來,裝起來,這個過程沒有三個月下不來。
三個月啊二哥!市場瞬息萬變,我們取得了現在的成績只用了一個月。三個月過後,足夠鈴木方面重整市場,並針對我們做出部署了!”
李凡愚一口氣,將自己的所有怨憤說了出來。
闞成功沉默了。
一股腦將話說出來,李凡愚心中的煩悶感略微消散。但是他也意識到,自己在跟一個一心一意爲自己想辦法的朋友發火兒。
“二哥……對不起,我……”他有點不好意思。
闞成功一拍大腿,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擺了擺手,肅然道:“李老師,咱們一家人。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請你記住,咱們從中華總出來了,雖然是離鄉遊子,但絕對不是孤魂野鬼!咱們的背後還有國家,還有政府,還有有十四億同胞!這件事情交給我,二哥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幫你把這道坎兒度過去!”
……
正信目前的情況確實很難,或者說鈴木這一刀,扎的太狠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正信的產品大部分都是在印竺當地生產,但是唯一需要大量從國內動力公司調配的1.2l三缸發動機和手動變速箱總成,卻被田中敏銳的盯上了。
一個星期近兩萬套的總成,從某種意義上已經成爲了大宗進口品。雖然有些牽強,但是鑑於正信旗下汽車的低價,反傾銷申請也確實不是無的放矢。
正信,很傷。
之前,一套總成的國內生產成本大約在一千二百塊錢左右,算上裝車海運等運輸成本,到達印竺這邊每套約合一千三百五十塊錢。
現在,加上了百分之四十二的重稅,每套成本將近兩千塊錢。
如果是這六百多塊錢的成本增加,雖然可以讓正信難受,但是卻不是不能接受。
畢竟目前正信旗下的五款商品,純利潤都在百分之十五左右。就算是拋去反傾銷稅部分,仍然可以剩下近百分之十的利潤。
但是,要知道反傾銷調查可是一件相當影響企業生產效率的事情!
伴隨着這種雞蛋裡挑骨頭的調查,就算是認栽交稅,那麼動力總成的進關檢查週期也會大大延長。
這種情況,對於產能造成的影響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而生產線慢下來,就意味着工時延長,人工成本增加,也勢必會造成整車成本大大增加的連鎖反應!
這,纔是正信真正的痛點。
闞成功非常清楚這些東西。
在李凡愚走之後,他便毫不遲疑的拿起了電話。
大使館……
發改委……
商貿部……
廣旗……
伊旗……
北旗……
上旗……
參與到了這一一帶一路戰略中來的,或者是與戰略相關的主管單位,只要是這位山東漢子能想到的,只要是有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可能對正信有幫助的,他一個都沒有放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在悶熱的籌備辦公室之中,闞成功的汗水打溼了白襯衫,含着怒意與祈求的聲音也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嘶啞。
……
正信印竺分公司。
面對印竺商業部組成的所謂“調查組”,正信的所有人都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對方的做派和行爲,讓衆人徹底的理解到了什麼叫“官僚”和“狹隘”。
此時,公司會計部有關發動機總成方面的賬目已經散落了一桌子,本來清晰的賬目被扯得雜七雜八。
對方似乎絲毫沒有想查的興趣。
彷彿在會計部裡坐着的那羣傢伙,根本就不是什麼調查組官員——而是十幾個欠缺教養的熊孩子一般,在主人的家裡胡亂搗蛋。
李凡愚剛剛回到公司,就被調查組的人招過去問訓。
看着一屋子狼藉,他氣的直接走到了爲首的那名官員面前,冷然道:“你們最好查出點兒什麼。不然,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追究,到底。”
那黑球球一身橫肉,胖臉上還留着兩撇小鬍子的官員,瞄了他一眼,“你是誰?”
“正信集團董事長,李凡愚。”
聽是這個名字,那官員哈哈一笑,隨機將臉板起,小小的眼睛裡露出了輕蔑。
他擡起手,在李凡愚的肩膀上用力的點了兩下:“不要囂張,我們一定會找到你們不正當的競爭手段和骯髒的證據!”
說完,他搖了搖腦袋,對身邊的一個拿着攝像機的隨員道:“這個人剛纔威脅我們,你拍下來沒有?”
“當然!拉穆爾組長!”
拉穆爾呵呵笑了笑,走到了李凡愚面前,距離近的都快要將鼻尖懟到了李凡愚的嘴裡,用只有兩個人能聽清的聲音說道:“等着瞧,骯髒卑鄙的中華人。”
“不用等。”李凡愚嘴角勾了勾,突然退後一步,指着拉穆爾的臉,大喝了一句:“哎呀!!你臉上有個蚊子。”
拉穆爾一愣,“嗯?”
“別動!我幫你拍死它!”
拉穆爾的鼻音還沒發完,便感覺眼前一黑。
隨着噗一聲的悶響,一個大巴掌結結實實的呼在了他的倆上!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這一巴掌下去,就算是體質+15,李凡愚都感覺手有點兒漲漲的。
看着紅紅的雙手,他對那個隨緣一聳肩,“蚊子真狡猾,沒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