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愚看着手上的報表,心裡這個愁啊。
相比自己預期中縮水的銷量,他的蛋都隱隱作痛了。
自己辛辛苦苦兩個多月,卻被一個王八蛋給耽誤了。這特麼叫什麼事兒……
這感覺,就像是一個籃球運動員,從發球開始一路過五關斬六將,用靈活的腳步連續晃人撕裂防守,來到對手的禁區高高躍起準備扣籃。
最後咣一下,球被扣到籃筐上了。
一想到這事兒,他心裡就堵得慌。
現在公司的運營部正在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他們本打算投入廣告來扭轉這一局面。但是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過年,先不說這個時期高昂的廣告費用,就是在製作投放上,時間也來不及了。
還有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就算是把廣告片搶拍糊弄出來,再等到衛視的檔,怕是黃花菜都涼成了冰。
李凡愚這邊兒正煩躁着呢,就接到了程珂打來的電話。
話說從美國回來之後,這丫頭就變得怪怪的。打電話的頻率直線上升,可是李凡愚這兩個月太忙,接了電話也沒有閒聊的興致。好幾次更是接了電話都不吭聲,引得珂珂同學好生氣憤。
好在程珂雖然大大咧咧,但是倒也知道輕重。以前沒出來上學的時候,也體會過程爸忙起來連着好幾個星期看不着人影的時候。在這種環境下長大,自然懂得不去添亂。正好趕上學期末,各種考試應運而來,她只得做了個默默關心還不粘人的小妖精。
一晃眼兒的功夫,學校就要放假了。
程珂家裡邊兒爺爺奶奶想孫女想得不行,於是便反覆催促,讓她放假了就趕緊回京。
其實她本想着放假留在天城的,但是面對爺爺幾乎是耍寶似得求探望,也只能捨棄了這個想法,提前買好了機票。
今天打這個電話過來,就是想在回家之前和李凡愚聚一聚。
李凡愚心中正煩躁,本想回絕。但是那邊兒程珂卻彷彿算計到了一樣,立刻把他的話頭堵住。
“你都忙了兩個月啦!再不出來透透風,你會變成朽木噠!”
李凡愚一想也是,與其坐在辦公室裡愁眉苦臉,出去走走也好。而且三學霸這段時間出力甚多,現在實驗室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也該好好酬謝一下。
想到這裡,就答應了她。
珂珂同學放下電話,歡呼一聲,立刻把衣櫃翻了個底朝天,費了一個多小時把自己好好的打扮了一下。
好吧、其實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裡,這妮子就是在不斷的換衣服,然後把頭髮拉了拉直……
即使是沒幹什麼正經事兒,程珂看着鏡子裡被亞麻色秀髮映襯的愈發白皙的俏臉,還是開心的握了握小拳頭。
“程珂呀程珂,你真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女孩兒、”
她搞怪的自己給自己配了個魔鏡的畫外音。
如果鏡子有感情,面對她的中二,肯定是這個表情:“┑( ̄д ̄)┍”
又半個小時之後,程珂全套裝備才武裝齊全準備出門,這全套裝備包括;大耳包,厚圍巾,羊絨外套麪包靴……
沒辦法、程珂雖然是北方長大的姑娘,但是天城最近的溫度實在感人。
等程珂到了約定的餐廳才發現;怎麼多了三個這麼大度數的電燈泡?
看着三個學霸笑呵呵的對她招手,程珂感覺胸口一堵……
“啊啊啊!這三個貨怎麼也來了!”
三學霸看着她極其生硬的笑着打招呼,還以爲是在外邊兒凍的,趕緊把她讓到了靠着空調的一面兒。
李凡愚不大一會兒便趕來了,到了餐廳便看見一個詭異的場面;程珂垂着頭滿臉的怨念,正拿着吸管對杯子裡的飲料吹泡泡。一頭漂亮的亞麻色齊肩短髮被空調吹的微微飛揚,宛若…一個可愛的雞毛撣子。
對面的三學霸正襟危坐,忐忑的大氣都不敢出。
李凡愚一看,這氣場不對…..這是誰惹到程珂的節奏啊、於是將外套脫下,抖了抖上面的雪花,走了過去。
跟衆人招了招手,“對不住啊,路上太滑不好打車。”然後明知故問道:“喲,珂珂這是怎麼了,看起來心情不美麗啊。柳青,是不是你又嘴欠了?”
柳青雙手高高舉起:“凡哥,天地良心,她一進門兒就這樣了。”
徐複方也符合道:“是啊,跟她說話也不理我們、”
王宇一錘定音:“跟我們欠了她錢一樣。”
李凡愚坐到程珂身邊,把臉湊過去仔細觀察了一番,納悶兒道:“這是誰惹你了?”
程珂心裡已經抓狂了;就是你啊魂淡!我是想單獨跟你一起好不好!
可是三學霸在場,她當然不能發飆,於是就強笑了一下,道:“沒…沒人惹我啦、”
女孩兒的心思太難猜,李凡愚和三學霸齊齊的攤了攤手,互相表示無奈。
衆人點了菜,便開始了閒聊。
三學霸這段時間都在實驗室,雖然對項目之外的事情不甚關心,但是公司最近發生的事情倒也有所耳聞。
見李凡愚不時眉頭輕蹙,徐複方便問道:“凡哥,這兩天銷量上沒上來點呢?”
不說這個還好,說了李凡愚心裡就一股火。他嘆了口氣,“哎,還是那個德行。一天出貨二十幾輛,經銷商那邊天天打電話過來抱怨。”
柳青放下了茶杯,抓了抓後腦勺:“凡哥,原來採購部那孫子你準備怎麼處理?”
李凡愚冷哼了一聲,“我已經找了律師團隊,現在正在取證,這件事兒饒不了他。”
對於這個事兒,李凡愚有自己的打算,但是暫時還不能對外人說。於是就擺了擺手,“咱們好久沒聚了,不提那些不順心的事兒。”
程珂聽了半天了,短路了好幾次,也沒弄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
這丫頭是腦筋直,好奇心指數max,聽見貌似李凡愚遇到了什麼難處,便立刻刨根問底起來。
柳青是個大嘴巴,見她終於擺脫了莫名其妙的怨念,便從頭到尾的把李凡愚的遭遇說了一遍。
程珂一邊聽,一邊看着滿臉苦笑的李凡愚,小心肝一陣翻騰;凡哥原來這段時間這麼難、不行,我得想辦法幫幫他!
於是珂珂立刻變身,站起身將麪包靴踩在凳子上,豪邁的拍了拍小胸脯:“凡哥,你不用鬱悶。不就是這點兒事兒嘛,包在我身上了!”
李凡愚看着她這幅尊榮,立刻聯想到了幾個月前,那個把自己當成了偷車賊的某女俠。
一種深深的不可靠感,從心裡油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