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老闆,你們在天城算是不折不扣的強龍了。不是吹捧二位,您倆在生意場上,就是咱天城的神!”
包廂裡此時就只有李凡愚郝利和劉海軍三人。
這胖子喝了口酒,便開始侃上了。
李凡愚見這局勢馬上就有歪樓的危險,趕緊伸手打住,“劉老闆,大生意小生意都是混口飯吃,本質上咱們沒區別。你看看,我們哥倆想合夥乾點什麼買賣,這不是也遇上難了麼?咱還是說說這事兒。”
“嗨!”劉海軍端起酒杯,咗了口酒。便搖頭道:“李董你聽我說完,要說您二位是強龍,那我接下來說的這位可就是不折不扣的地頭蛇了。”
聽他這麼說,郝利便坐正了身子,兩眼眯起。
“這地頭蛇,咱天城的安歇盲流都管他叫劉三哥。嗨、說起來吧,還跟我有點兒沾親帶故。是我老姨夫的表姐家的……”
“停停停!老劉啊,咱說重點成不?你這麼說話放裡邊叫水字數啊!”
見李凡愚一臉要寄刀片的憤慨,劉海軍擺了擺手,“得!那我就直說。這劉三啊,打初中畢業不念了之後就開始不學好。但是你別看這人人品不咋地,但是腦子鬼靈鬼靈的。一開始開賭放局賺了點兒錢,但是那會兒嚴打被逮進去蹲了一年的大獄。
出來之後就跟結識的獄友幹起了生意。但是這生意可跟二位的不一樣,基本上打的都是擦邊兒球。什麼賭博性質的遊戲廳,ktv亂七八糟的都幹過。
這人爲人四海,但是這四海都是針對的那些獄友。你二位想想,這些蹲了大獄的出來也沒有個出路,自然而然的就繞着劉三身邊轉。
手下的人多了,這劉三就開始擴大事業。從廢品站拆車廠,再到商混站水泥廠,看樣子搞得都挺大。但其實啊,這都不是他最主要的業務。”
李凡愚嘶了口氣,商混站水泥廠這都是正道啊。前幾年房地產形勢好的時候,這些可都是正兒八經的來錢買賣。
這要是都不是主業,難道特麼挖金礦啊?
“哎?!您還別說,他這個主業,可不比金礦差!”
郝利摸了摸面前的酒杯,“劉老闆,到底是什麼買賣?”
“地!溝!油!”
看着劉海軍故作神秘的表情和讓人忍俊不禁的口型,李凡愚心中暗暗道:着啊!
讓小爺給猜着了!
郝利卻是不解,“劉老闆,這地溝油是見不得光的東西。這些年政府對食品安全這麼重視,他能有多大利潤?”
“多新鮮啊?多大利潤?”劉海軍看起來頗爲羨豔的甩了甩頭,“把那個多去掉!”
“大利潤!”
見二人不說話,一副洗耳恭聽狀,劉海軍夾了口菜,用肉嘟嘟的手背將嘴角的油漬擦去。
“你們知不知道,在郝老闆的天廣實業沒下到我們社區收泔水的時候,那些泔水多少錢?”
“多少錢?”二人齊齊問到。
“五毛錢一公斤!咱們中餐的特點就是高油高脂肪,這些泔水過濾過濾,一斤泔水出二兩油可跟玩兒似的。咱就按照這個比例去算,一千克泔水出四百克油,這一千克油的成本纔多少錢?原料成本一塊二毛五,人工就算他一塊!這才兩塊五毛錢啊!現在的食用大豆油多少錢?十五塊多一公斤!”
“可是他這油能賣出去麼?賣到哪兒去?誰敢用這樣的油?”
看着郝利一臉的問好,劉海軍砸了咂嘴,“要不說這劉三鬼靈鬼靈的呢。之前人家賣地溝油都是散着賣,這傢伙賊呀,知道這麼賣人家一眼就能看出問題。
這傢伙特意在南通那邊辦了個制油廠,一邊用廠子正常生產,一邊在不知道什麼地方搞的地下加工點。
然後……把兩種油摻到一起,美其名曰大豆調和油、一桶裡摻點兒,重金屬什麼的都控制在能驗出來的線裡邊,平時吃也吃不出來什麼。、
但是這長年累月的,這裡邊的利潤可就大了!”
聽到這兒,李凡愚感覺自己受不了了。
坑啊!
太特麼坑了!
人的心思要是真都用在歪道上,實在是太可怕了!
郝利則是直接拍了桌子,“混賬!就沒人查他?”
“查啊!他那廠子讓人舉報好幾回了。但是食品藥品監督局差了幾次,指標都在合格線裡。工廠裡的人都是他的那些獄友心腹,上頭也查不到他的造假窩點,誰能有什麼辦法。而且因爲他的手下都是從監獄裡放出來的,他那廠子解決了這些人的就業問題,不給社會添麻煩。這上頭也就盯着,可也沒那麼重視。”
“那他就不怕生孩子沒**兒?”
看着情緒有些激動的郝利,劉文海拍了拍大腿,“嗨!二位都是靠着本事賺錢,郝老闆你房地產一個樓盤進賬幾千萬上億。這李董就更別說了,新聞上說去年掙了幾百億,你們哪兒能明白我們這些人錢不好掙啊、
你看看那劉三,去年過年我去我老姨老姨夫家串門碰見他了,從一個盲流子到現在開着百多萬的車,用着好幾萬的手機,腰上一個皮帶都五萬多,生孩子沒**算個球?
今天發生的事兒啊,其實就是你們搶了他的原料啦、我是這麼估計的,之前南通有人舉報他,他肯定不敢大張旗鼓的在南通收泔水。
只能從天城這兒收,然後不知道放哪兒處理一下,再運到南通去。可郝老闆弄的這個社區集收點,把他的原料都給搶佔了。他下邊的人給我們提了三次價,你們漲了三次。
再往上漲的話,他可墾不住勁兒了。所以才搞了這麼一通打人威脅的下三濫。”
聽到這兒,李凡愚的眼睛已經眯成了一條縫。
這事兒,聽着可恨。
他不是聖母,這些事兒本跟他沒關係。但是現在因爲這個混蛋,耽誤了生物柴油原料的收集,耽誤了正信能源整個進度,可就跟自己有關係了!
想到這裡,他對劉海軍揚了揚酒杯,“劉老闆,這小子的廠子在哪兒?”
劉海軍一愣,“咋?李老闆你想幹啥?我可是跟你說啊,他那羣手下可不是善茬兒。”
“呵、黑社會不成?”
“那倒不是,現在都啥時代了,誰還敢幹那事兒?但是……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你們要是把他逼急了,難免狗急跳牆啊、您二位這都是千金萬金之軀,跟着下三濫糾纏犯不上麼不是。我說呀,不然郝老闆就去別的市收泔水去算了,他不是收天城的麼,你們就去南通唄,也離得不遠。”
李凡愚和郝利相視一眼,隨即便冷笑起來。
做生意讓下三濫逼到換窩……
那得慫成什麼樣?!
喵了個咪的!真拿我們正經做生意的是麪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