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自然就是李布衣,那個一直神秘莫測的算命文士。慵懶的笑容帶着幾分戲謔的口氣:“誰知道你裡邊有沒有埋伏五百個刀斧手伺候啊,我就不進去了。咱們外邊走走?”
王蟬陪笑道:“李兄真愛說笑,咱們這天玄大陸,五百萬個刀斧手,也奈何不了李兄你啊。”
“哈哈,對了,王蟬,這頭小貓,欺負我的一個小朋友
。是峨眉道場的吧?峨眉道場,可是第二次欺負我那小朋友了。”
王蟬吃驚道:“怎麼說?”
李布衣淡淡道:“還記得前幾年我傳音給你嗎?”
“你說妙雲那次?對,我記得!怎麼了?妙雲又惹事了?”
“差不多是這麼回事吧。小貓,你們夢幻天池的當家人在這裡,實話實說吧。”李布衣淡淡道。
王蟬眉目如電,瞪視着九變天妖白虎:“怎麼回事?如實說來,不得隱瞞!”
九變天妖白虎在王蟬的威壓下,哪敢說話,一五一十將事情說了一遍。
王蟬大怒:“我崑崙仙宗發帖,請天下豪傑來參加萬法朝宗會,你們峨眉道場卻拆臺,當真是膽子不小。李兄,這事,我過問定了。”
李布衣淡淡地擺了擺手:“罷了,別弄得那麼煞有介事的樣子。王蟬,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跟峨眉道場那些女人的關係,哈哈。這事我也不想追究。最重要的是,我也不想讓那小傢伙知道背後有這麼大幹戈。”
王蟬明白了,這李兄是要罩着那小傢伙,又不想讓他知道太多,影響他的發展,忍不住好奇問道:“李兄,那孩子,竟然能讓你如此賞識?什麼來頭?”
“天帝山秦氏。”李布衣淡淡道。
“天帝山秦氏?”王蟬有些不解,這天帝山秦氏雖然有些名頭,在天帝山八門裡也算強大了,但跟圖騰一族相比,顯然還不算什麼。
這李布衣對圖騰一族都愛理不理,怎麼對天帝山秦氏的一個年輕人,卻如此上心?
心裡狐疑,小心翼翼問道:“李兄,這孩子,莫非……”
李布衣眉頭微皺:“王蟬,這就不用打聽了。你就想一想,這事怎麼低調處理過去吧。還有,別暗中關照其他門派,我可不想他因爲有圖騰一族關照,就失去了努力奮鬥的動力。”
王蟬笑道:“李兄真是良苦用心啊。放心吧,既然李兄如此交代,我無有不遵的。李兄,可曾跟軒轅陽提過?”
“跟他提什麼?跟他說了,他一句話下去,秦氏什麼問題都迎刃而解了。這可就達不到我錘鍊他的目的了。如果不是完全不是對等的強者威脅,我絕不出面。哪怕是生死危機,也絕不干涉。我總共干涉了兩次,第一次,那妙雲神道強者欺負他虛武境,第二次,這白虎八劫化神道,欺負他虛武大圓滿。這是屬於完全不對等的欺負,我纔會干涉。”
李布衣淡淡說着:“如果可以的話,我本來都不想告訴你這些。但又不想你夢幻天池捲入這是非之中。王蟬,這事你可得處理好啊。”
王蟬笑道:“李兄,放心吧,既然你發話了。怎麼都不能讓他成爲衆矢之的。不過那天帝門辛氏和其他兩門的事,我不便干涉,這你得問軒轅一族去。”
“天帝山內部的事,我根本不管。”李布衣笑了笑,“如果他連天帝山的難題都解決不了,那也就不配我關注他了。王蟬……幾萬年過去了,天玄大陸,是時候覺醒了。你們這些老傢伙,也不要個個閉關不問窗外事。該動起來,也得動起來了。”
王蟬凜然道:“李兄,難道那地方,又有什麼異常不成?”
李布衣一掃先前玩世不恭的口氣,鄭重道:“也許時局比你相信的更復雜
。好了,這也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但不論如何,你們五大圖騰勢力,是天玄大陸的巔峰存在,若不行動起來,到時候後悔恐怕都來不及!”
“三十年後,神棄之門開啓。如果你們五大圖騰勢力已經無法取得突破的話,天玄大陸的格局,就該動一動了。好了,這些話也不便多說。你先把眼下的事情先給處理好吧。”
李布衣說完,搖了搖頭,拖着腳,一搖一擺地走了。
王蟬面露凝重之色,一時間有些呆了。良久,才瞥見一旁戰戰兢兢的九變天妖白虎,嘆道:“白虎,這次你幸運,李兄沒打算深究,不然的話,便是我,也無法迴護你們峨眉道場。該怎麼做,你知道了吧?”
九變天妖白虎不是蠢貨,點頭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就說那神道之果,是我自己吞服了的。根本沒人偷盜。”
“去吧,別顯得太誇張,一定要拿捏好尺寸。”
九變天妖白虎這才鬆了一口氣,連連點頭,朝玉虛宮走去。暗暗捏了一把汗,它原本以爲今天要有大麻煩了。能這麼輕鬆過關,當真是慶幸不已。至於那兩位強者說的話,它甚至連琢磨的勇氣都沒有,更不敢去多想。
此時,玉虛宮內,大家都是翹首以盼,只希望那神獸白虎快點來,好好了卻了這事,大家散了拉倒。
雪塵掌門忽然眉目一動,微笑道:“來了。”
妙雲仙姑大喜,朝門外看去。九變天妖白虎一道白光閃動,就已經落到了大殿內。
對着那五大圖騰強者拱了拱手:“白虎拜見。”
這五大圖騰強者,其實是圖騰一族首腦裡頭,修爲最弱的那一級別。與白虎神獸大致相當,因此白虎並沒有過多拘禮。
現在,能讓白虎感到呼吸不暢的,至少得是真神道,而且是實力很不錯的真神道。
因爲白虎離真神道也就是一步之遙,馬上就要進入的。
“虎聖……”妙雲仙姑終於見到了自己人,滿心的委屈,想找虎聖大人哭訴一下。
虎聖大人的實力,可是足夠與這五大圖騰強者並駕齊驅的。在這種場合下,虎聖大人開口一句,頂這些人十句。
妙雲仙姑覺得底氣十足了。
哪知道神獸白虎並沒有理睬他,還是大咧咧一坐,對雪蟬掌門道:“雪蟬道友,找我來,有什麼事?”
它是揣着明白裝糊塗,明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又不方便直接開口。王蟬大掌門可是交代過的,要做得不着痕跡,不能給人看出破綻。
想到這裡,白虎有意無意瞥了秦無雙一眼,心中暗暗震顫,尋思道:“這小傢伙到底什麼來頭,讓那樣的大人物爲他出面?而且還想盡辦法保護他,錘鍊他。幸好,那天沒有將他怎麼樣啊。不然就糟糕了……”
雪蟬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說道:“白虎,妙雲說是那秦無雙偷盜了你們的神道之果,而秦無雙卻說,妙雲是故意佈下疑陣,引誘那些修士前去自投羅網
。”
九變天妖白虎聽完,哈哈一笑:“神道之果?你們說是我的伴生神果嗎?”
“是啊,虎聖,那小子偷了咱們的神道之果,您老人家總是知道的吧。”妙雲恨不得將秦無雙生吞活剝了。
虎聖大人怪笑道:“妙雲啊,這你就誤會了。那神道之果,是被我一口吞掉的,誰能在我的地盤偷走神道之果?那不是荒唐嗎?”
這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傻了眼。包括妙雲,一下子就石化了,癡癡呆呆地看着虎聖大人:“這……虎聖大人,您吞掉了?”
妙雲仙姑現在也不確定,是否真的是秦武栓偷盜了神道之果。因爲虎聖大人沒有道理會說假話啊。
所謂秦無雙盜走神果,只不過是傳聞,根本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一切都是她門下弟子反饋而來的消息。
丟臉了,這回是真丟臉了。妙雲仙姑手足無措,雖然她臉皮很厚,可是這時候也覺得有些無地自容。
這麼大動干戈,要告秦無雙的狀,結果卻是鬧出這麼大烏龍。
雪蟬掌門也是苦笑:“白虎,這玩笑可開不得,真的是你吞掉了?”
“我的伴生果實,當然是我吞掉了。我還等着它們衝擊真神道呢,不吞掉它們難道還給別人當點心不成?”
便是辛天辰,這時候也覺得狐疑了。難道那秦無雙並沒有獲得神道之果?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辛無忌就死得太冤枉了。
白虎的出現,這些意外的供詞,讓所有人的方寸都是大亂。狀告一方如峨眉道場和辛氏固然是目瞪口呆,而受益一方的秦無雙,也覺得莫名其妙。當初這虎聖對他多麼兇悍,秦無雙記憶猶新,這時候卻忽然如此說,秦無雙怎能不感到意外?
難道這白虎還惦記着李布衣前輩的威脅,不敢說真話麼?秦無雙只能這樣解釋了。否則的話,他真的不理解,這白虎神獸有什麼理由爲他開脫?
雪蟬無奈搖頭,有些責怪地看了妙雲一眼:“妙雲,這事,你們可真是鬧大烏龍了,給秦氏道個歉吧。”
妙雲仙姑面色十分難看,不情願地搖了搖頭:“雪蟬掌門,這秦無雙就算沒偷盜我神道之果,但他勾引我門下弟子,卻總不假。我門下最傑出的弟子,被他弄得魂不守舍,要我向他道歉,妙雲情願去死!”
這妙雲仙姑口氣也是非常堅決,大庭廣衆之下,居然說出這番話來。四周一片譁然。
一個個表情都是不以爲然,你門下弟子約束不好,也怪別人,這就更加說不過去了。
事到如今,大家都覺得這妙雲根本就是無理取鬧。
而辛天辰和燕歸南以及雷鳴,則是挫敗感十足。他們真是枉做了一次小人。可是秦雲燃顯然卻不想這麼瞭解,拱手對軒轅拔道:“拔大人,峨眉道場失去神果,其心情可以理解,這聲道歉,有沒有都不重要。可是有些宗門,假公濟私,不惜作僞證中傷我秦氏,手段卑劣之極,還請拔大人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