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顯上次沒打死秦無雙,一直鬱悶到今天。
加上幾個月前那次栽贓,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出現了靈異現象,那些贓物竟跑到許少櫃子裡去,這讓他們這個小團伙憋屈了好幾個月。他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爲什麼那些贓物會出現在許少那裡。
有過很多猜測,但誰都沒把懷疑目標放在秦無雙身上。反而是心有靈犀似的達成默契,把懷疑的方向瞄準了天字一號宿舍那位……
儘管,秦無雙在事發有很多言語上的隱射和暗示,說什麼身不正,影子歪到牆那邊去,又說什麼金屋藏嬌。
但許亭根本不認爲秦無雙有這本事辦到,在武童院男生宿舍這一帶,恐怕也只有天字一號那位,才能辦到吧……
可是,那位和秦無雙一向沒有交情,又有什麼理由幫助秦無雙呢?
這個問題一直折磨着許亭,甚至折磨着整個豪門許氏。
張顯作爲許亭的得力干將,一直琢磨着替許亭出這一口惡氣,好不容易終於等來了這大好良機,怎會錯過?
上次秦無雙死而復活,讓他很是丟人。在武童院,被同伴笑話;在家族,受長輩訓斥。
而栽贓案,他也是主力之一,事後也被家長痛責過好幾次。
這一切原因,都是因爲眼前這個秦家子弟,明明死了,居然還能活過來。他這口氣憋了可不是一天兩天。
見秦無雙主動提出算算舊帳,那是求之不得。他上次和秦無雙打過一次,知道自己原先實力就大佔優勢,加上最近幾個月學到一門厲害的攻擊武技,對付這秦無雙,肯定是分分鐘的事。
這次,一定要一擊致命,讓他想活也活不過來!張顯惡狠狠地想。
“許少,請你來給我們做公證,如何?”
張顯討好似的對旁邊一直陰沉着戀的許亭說道。許亭自上一次事件之後,整個人陰冷了很多,眼神也比以前森寒了不少。
有了上次的教訓,許亭這次城府更深,沉吟片刻,才裝出一副公正的口氣:“嗯,你們要一對一決鬥,了結以往的恩怨,也不是不可以,我就做一次仲裁吧!”
秦無雙見他們演戲演得逼真,也不在意,反而是肆無忌憚地瞥了許亭兩眼,微笑道:“許少,給自己的走狗做仲裁,這種事很好玩麼?”
許亭臉色微變,凝視着秦無雙。他有些搞不明白,那個往日見了自己如同老鼠見貓似的秦家子弟,再次出現在武童院,似乎脾氣見漲啊。
他們之所以忍這幾個月,其實是學院高層施加的壓力。要他們鬧事也要等一段時間,別在風口浪尖上繼續鬧,不然秦連山耍潑再到官府去鬧,官府不好做人。另一方面,也是對某些未知因素的忌憚……
如今好不容易過了幾個月,風頭漸漸平靜,逮着這個機會,尋思的是斷秦家的根,奪秦家的業!
“張顯,揍他!”
“往死裡揍!”
看熱鬧的武童們,大部分還是欺下媚上,巴結張顯這幫人的。
看着這些不知所謂的武童,一個個甚至連少年人的稚氣都未脫盡,居然已經養成了這麼糟糕的人品,這般作賤自己的人格,看來這個世界真的很能塑造人。
反觀秦無雙這邊,胡孜言緊咬着嘴脣,兩手互握不住地絞着,顯然是在強抑着緊張情緒;方小中更是站在胡孜言身後,面無血色,眼神慌亂,要多惶恐有多惶恐。
顯然,他們對這一戰也沒有多大信心,畢竟上一次對戰的情形還歷歷在目。
張顯得意洋洋,大踏步走入場中。暗暗醞釀着殺機,他不打算纏鬥,本着一擊必中的心態,打算秒殺秦無雙。
他這點心思,怎瞞得過如今的秦無雙?
秦無雙在他眼前一掃,就看出了他這殺機。心裡暗笑,想法不謀而和。
許亭也是巴不得張顯早點幹掉秦無雙,一聲斷喝:“公平決鬥,生死各由天命!開始!”
兩人配合默契,許亭一聲令下,張顯的腳步已經啓動,化掌爲刀,捲起一道凌厲的威勢,伴隨着腳步推進,全力朝秦無雙襲來。
“看我裂石斬!”
張顯獰笑一聲,掌刀的氣勢捲起,將周邊的竹葉帶動,卷在一起。
頃刻,就到了秦無雙三米之內的距離。目標明確,朝秦無雙的脖子砍來。
這掌刀是練到這程度,足可與一般的兵刃相媲美。再加上張顯的移動速度十分之快。
速度和力量集合,凝成一股讓人窒息的氣勢,便連旁邊觀戰的人,都被這氣勢所懾,紛紛退讓。
氣勢籠罩,已經將秦無雙所有退路圈住。
一動手,似乎勝負已判。這氣勢很容易就給人一種直觀的感受:看這架勢,秦無雙還是難逃命運的裁決……
幾乎所有的武童都這麼認爲,他們已經期待看掌刀落處,血花四濺的血腥場面,最好是連脖子帶人頭,一發卸下,那就再刺激不過了。
也難怪大家會這麼想,眼看秦無雙所有退路被封死,無論如何是躲不過了!
可是,誰也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
那就是,秦無雙有必要躲嗎?
下一刻,秦無雙單掌微擡,瞧得真真切切,身軀倏地朝前衝去,像一道閃電奔襲,直直印向張顯掌刀!
砰!
借力打力,張顯只感覺撞到了一面山丘,全身力量頓時轉了個彎,被一股反彈之力彈飛出去,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拋向半空。
秦無雙身子快如鬼魅,手臂一揚,原先從胡孜言身上解下來的繩索飛出,如毒蛇一般纏繞,一下子套在了張顯的脖子上。
打一個死結,就像套一條死狗一樣將張顯死死套住。
緊接着,秦無雙身體跟着凌空而起,運拳如風,在張顯的腦袋連擊十幾下。
張顯的身體就像風箏似的斜飛出去,晃晃蕩蕩掛在了原先掛胡孜言的竹子上,身體懸空吊着,腦袋偏在一邊,早已死去多時了。
幾乎是同一個地點,同一個部位。張顯腦袋,硬是被打出了一個大洞,鮮血汩汩流出。
“啊……”
這一幕電光火石般的變故,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很多人甚至沒看出戰局是怎麼轉變的,呈現在他們眼前的已是張顯那死得不能再死的屍體。
“他死了!張顯死了!”驚恐聲響起。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因果報應的感慨。
“這秦無雙,實力怎麼進步這麼快?”這是不解的疑問。
“難怪難怪,這半年看他每天苦練,原來是早有復仇之志。”
看熱鬧的武童們,見到這等血腥場面,再看看秦無雙一臉殺氣凜然,都是情不自禁全身起毛。都在努力回憶着,原先是不是得罪過秦無雙。腦子轉得更快的,已經在考慮怎麼和秦無雙修復關係了。
“送死也這麼迫不及待,這得需要多麼愚蠢和弱智的頭腦才能辦到啊。”
秦無雙旁若無人,淡淡扔下這麼一句,瞥了眼面無血色受驚過度的許亭,振振衣袖直接走人,無視那一羣陷入癡呆狀態的武童。
胡孜言和方小中也被秦無雙這身手給震住了,恍惚如同夢中,愣了半天,才慌忙跟在秦無雙後面,快步跑了。
張顯死了!他們內心的震撼,絕對比秦無雙被打死更加劇烈十倍。
眼前這一幕,讓許亭呆若木雞好一陣,良久才反應過來。氣急敗壞叫道:“快去報告院長,報告羅江郡城官府,東林鎮秦無雙,私鬥打死望族張氏子弟!”
一場公平決鬥,還是由他主持仲裁的,轉口就變成私鬥了。
觀戰的武童紛紛作鳥獸散,他們有預感,張顯的死,武童院將會引來一場大地震。
作爲羅江郡城八大望族的張氏,張氏本身的能量就不小,更何況他們和豪門許氏的關係,更是親得幾乎同穿一條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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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許氏,那可是羅江郡城四大家族之一啊。
秦無雙腳步不停,回到了宿舍。胡孜言和方小中又是興奮,又是惶恐,小心翼翼跟在秦無雙後面。
“無雙哥,快逃吧!逃回東林鎮去。”方小中建議道。
“不能逃,這是公平決鬥,大家都親眼目睹的。逃了,反而落下把柄,會被冤枉爲私鬥,那就麻煩了!”胡孜言比方小中冷靜一些。
秦無雙對這兩個東林鎮同鄉好感又增了不少,對他們道:“你們現在還是離我遠一點吧,省得麻煩纏身。”
胡孜言毅然搖頭:“怎麼說你也是爲了救我,我現在跟你是同一條船的。我不會走。”
方小中猶猶豫豫,最終也是咬牙道:“大家同鄉好友一場,有難一起頂!”
秦無雙知道勸他們不走,微微一笑:“那就在這裡呆着。我估計金不易差不多也該出場了。”
方小中吃吃道:“院長大人今天不是不在嗎?”
“他想在的時候,自然就在了。”金不易那點把戲,秦無雙很清楚。
果然,不片刻工夫,學院高層蜂擁而至,帶着學院的武裝,張牙舞爪,將秦無雙的宿舍包圍起來。
這陣勢,簡直比抓通緝犯還隆重三分。
胡孜言和方小中見到這陣勢,都是臉色蒼白,不知如何應對。
秦無雙低聲道:“你們呆在宿舍裡不要出去,我出去分說。”
說完,將宿舍門拉開,從容走到門外,冷眼瞥着爲首的金不易,悠然道:“院長大人,你不是恰好不在麼?這是從哪鑽出來的呀?”
金不易臉色鐵青,叫道:“秦無雙,我上次警告過你不要再鬧事,你還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吧?你挑釁同窗,搞起私鬥,還胡亂殺人,這些罪名加一起,饒上你的小命也賠不上了!”
秦無雙心下冷笑,嘴上卻慢條斯理道:“私鬥?院長大人,你不會把武童院這些武童個個當成瞎子吧?這公平決鬥,人人親眼目睹,還有許亭做仲裁。院長大人你歪曲事實,到底收了張家多少好處吶?”
“放肆!到了這時候還想狡辯,你說有人親眼目睹,可找得出人證來?”
秦無雙仰天大笑:“武童院看到這一幕的武童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隨便找個來問一問,事實真相如何一問便知。”
“好,你們幾個過來,本院長問問你們,張顯到底是怎麼死的?”
幾名現場看熱鬧的武童要麼推說自己站得遠沒看到,要麼說自己去得晚了,一個個裝聾作啞。
秦無雙看着金不易拉着幾個武童演戲,只是冷笑,並不急着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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