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離開書法畫廊的路上，一直都沒有說話。蘇陌手裡抱着剛裱起來的字，始終低着頭，似乎各懷心事。
“沒什麼想說的？”林悠冉淡淡地問。
“沒錯，我就是親了！怎麼樣！”蘇陌突然昂首挺胸，理直氣壯，中氣十足，“你那麼勾人，誰頂的住啊？這是我的錯嗎？不是！要怪只能怪你太撩人了！”
林悠冉微微一怔，她沒料到蘇陌如此搶白一通，有些始料未及。
她嘴角一彎，心動的緋紅再次浮在臉上。不過依然做出一副平靜的樣子，悻悻地點頭：“難得你男人了一次。”
月舒說過，林悠冉還是挺希望蘇陌能禽獸一把，換個情趣。只可惜在男女之事上，林悠冉的氣場遠遠比蘇陌強大，即使蘇陌有時主動也不會太過分。
蘇陌完全相信蘇月舒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事情，是未來林悠冉故意在她面前抱怨，好讓她再把這話轉給蘇陌，相信未來的自己應該也能領悟。
“因爲林大小姐你真的很有魅力啊，讓人忍不住的那種。”蘇陌手上抱着吳大千的“真跡”，看着林悠冉腳步一點點變得輕快。
心說這完美的腿子要是配上黑絲肯定能絕殺，可惜林大小姐除了cos之外很少黑絲。而之前玩cos只是爲了接近心上人，現在連女兒都有了，還玩什麼cosplay。
林悠冉斜了蘇陌一眼：“我感覺你的視線好像在說，這腿子要是穿上黑絲肯定能絕殺，可惜她不穿。”
“你別這樣好不好，突然把人家的心裡話說出來真的很嚇人的！”
“那你就別抱有這些色情思想啊。咿，猥瑣。”
蘇陌移開視線：“誰猥瑣了，你還說我呢，說起來，剛纔明明都是你先親我的！”
林悠冉振振有詞：“是又怎麼樣，這難道就是你調戲婦女的理由嗎？”
蘇陌不想跟林悠冉講道理了，因爲她總是理直氣壯地不講道理。
“那不叫調戲，你又沒反抗。”蘇陌換了個切入點。
“和喜歡的人親吻廝磨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我爲什麼要反抗？”林悠冉舒了舒胳膊，一甩那有些凌亂的紋理燙短髮，眼波一橫，“難道我們接吻的時候，你不覺得快樂嗎？”
“……親的時候，是挺爽的。”蘇陌誠實地說，“不過這種興奮之後，多少有點罪惡感。”
林悠冉嘴角一咧，貼着他的耳垂：“那你要不要再興奮一次，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多罪惡感了。”
“不了，不了。”蘇陌縮了縮脖子，連忙搖頭，“一會兒要去見爺爺，莊重點莊重點……你打車，還是讓你家司機來接？”
林悠冉撇撇嘴：“打車，打給司機的話十有八九會變成我爹親自來。”
蘇陌又在藥店買了些價格不菲的保健藥品，找了個網約車。
“你以前不是說這些保健品都是智商稅，誰買誰白癡的麼？”林悠冉揶揄。
“爲了你，我只能做一次白癡了。”蘇陌笑了笑。
其實他很介意智商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覺，就成分功效來說，放在藥店最顯眼位置的一百多塊錢的維生素，和放在架子最底層吃灰的兩塊錢小白瓶在功效上並沒有什麼區別。
倒不是掏不起這其中的差價，只是智商被人強暴凌辱的感覺真的很不爽。
不過以中國傳統的人情往來，誰又真的在意你送了什麼禮物呢？只要是貴的，拿出來不輸面子就好了。
人的心意是無法衡量的，所以只能用金錢這種顯而易見的方式來表達。就好像考試成績並不能百分之百判定一個人對知識和技能的掌握，但是目前還沒有比這更簡單直觀的方法。
林悠冉的爺爺定然不缺這些東西，但是送禮是基本的禮數，不能讓人家裡長輩覺得自家孫女喜歡的男生不懂事，讓女方有一點難做。
別人都這麼做，你又怎麼能特立獨行當個怪胎？
其實想起來，蘇陌小時候很不喜歡這套人情世故，登門拜訪都要送一堆禮物，被這種人情世故相互綁架，真是又蠢又麻煩。
不過現在的自己卻自然而然地做起了這套“虛僞的勾當”，甚至都不需要別人提醒，多少有些好笑。
林悠冉的爺爺住在一個普通小區裡，不過雖說表面上是普通小區，蘇陌卻聽說過住在這裡的，大多是市裡退下來的老幹部。
“能住在這裡，爺爺不一般啊。”蘇陌笑道。
“水利局退下來的，也不是什麼大官。”林悠冉把手上幫忙拎的東西全塞到了蘇陌的手上，然後敲門。
“冉冉？快進……這位是？”出來開門的是林悠冉的奶奶，慈眉善目。
林悠冉脫鞋：“你們不是不信我交了男朋友了嗎，我這把他帶來了，爺爺呢？”
“他在裡面跟……小武下棋呢。哎呦，孩子你來就來吧，還買這麼多東西幹什麼？不用脫鞋不用脫鞋，直接進來吧！”
林奶奶後面都是對蘇陌說的，不過蘇陌依然很老實地脫了鞋，林奶奶見狀也連忙給他拿拖鞋。
林奶奶口中抱怨，但並無訓誡之意：“冉冉，你瞧瞧你，就讓人家孩子一個人拎這麼多東西啊！”
林悠冉淡淡地道：“他想拎就拎唄，反正也沒多重……隨便放桌子上就行了昂。”
蘇陌把禮物一件件放好，感覺自己有些狼狽，但隨即就憨厚地笑了笑：“奶奶好。”
林奶奶也慈祥地笑：“好好好，你這小夥子長得還挺俊，不錯不錯……你和冉冉是同學嗎？”
“不是不是，我們是偶然……”
“他叫蘇陌，就是那個蘇陌。”林悠冉說。
林奶奶愣了一下，隨即瞪圓了眼睛，抓着蘇陌，有些激動，好像見到了什麼明星似的：“你就是那個蘇陌？”
蘇陌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是，我是蘇陌。您這是……”
“啊呀呀！老林你快出來啊！”林奶奶丟下蘇陌，跑去狂敲臥室的門，“你家孫女把那個蘇陌帶回來！就是那個蘇陌啊！”
蘇陌手足無措地看向林悠冉：“這是什麼情況？”
林悠冉並不回答，倚在沙發上，拿過一個蘋果就慢慢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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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