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寶珠不想理周公子,低聲道:“我們繼續,不用理他。”可是她卻看不見眼前的情景,只能見着齊延生握着那喜緞手好似是微微用了力,手背上的青筋俱顯。正在她想要再次說我們繼續的時候,她只覺得身邊一陣大力揮過,爾後她頭上蓋着的蓋頭竟然被人用力給掀了下來。
心頭十分不悅,裴寶珠瞪着眼前的周公子。
這周公子看起來倒像是憔悴了許多,他臉頰兩旁都深深的瘦削了下去,顯得一雙眼睛格外突兀,有些嚇人。此時他掀掉了裴寶珠的蓋頭之後,看到了裴寶珠蓋頭下那一張明媚動人的臉,忍不住又失神看了好幾眼。但是他還沒有看夠,便被一個男子抓住了手腕。周公子斜着眼睛看着眼前這身穿喜服的男子,心中十分不喜,不知道這男子哪兒來的狗命竟也能娶了寶珠!
齊延生原本十分錯愕,雖然他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一直都是神色淡淡。但是他對着自己的婚禮比任何人都激動,包括是裴寶珠也是一樣。他方纔按捺住興奮的內心,正要行夫妻間的最後一禮,卻忽然聽到一個不善的聲音響起,打斷了他本十分溫馨卻也按部就班的婚禮。本來門房那裡有幾個僕人是要攔着他,但是這人顯然也是有備而來,喚過自己身後的幾名打手,竟制住了裴府裡的人。自己的師兄弟們皺着眉還未準備上前之時,就見着這男子不知怎麼的就快速的跑了過來。自己以爲他是要說什麼,誰知道他竟然這麼逾越的將自己新娘子的紅蓋頭給掀了下來!是可忍孰不可忍,齊延生抓住眼前這男子的手腕,目眥欲裂的,第一次想要去殺了一個人!
周公子見這男子目光露出殺意,但是心內也並不害怕。此時的他卻是冷冷的笑了一聲,道:“我看你敢不敢動我分毫!”說着便將自己的外衣解了開。齊延生本以爲只是一個瘋子在胡言亂語,但是看到他掀開外衣之後,自己也陷入了震驚之中。
這周公子本來是背對着裴寶珠的,所以裴寶珠看不清楚,只能看見齊延生面上的表情變了一變。心內十分不安,裴寶珠急忙走到周公子面前,這纔將這些看的一清二楚。
那周公子竟然將唐門裡製作的炸藥,嚴嚴實實的綁在了自己的身上。
裴寶珠的眸色一黯,覺得周公子真是瘋了,他想要拖着他們跟他陪葬!
見到裴寶珠與齊延生先是驚訝後是靜默的表情,周公子心裡得意了起來。也不枉費他叫自己的小廝連夜裡去將這唐門的炸藥買來,唐門自然是不會將這麼多的炸藥賣給自己,但是黑市裡缺銀子的人多的是。沒有買不到的東西,只有不會動腦筋兒的人,想到這裡,周公子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要伸手去摸她的臉頰,卻被那女子嫌棄似的將頭轉向了一邊。自己另一隻手的手腕卻是被攥的更緊了,他甚至好似都聽到了自己骨頭錯位的聲音。可是他不覺得疼,這些疼與他心裡的疼比起來,算的了什麼!
突然冷笑了起來,周公子盯着裴寶珠,這本來要嫁給他的女子,還是那麼美麗那麼讓人心生盪漾。不管自己上了多少的容貌豔麗身板誘人的女子,他還是最喜歡她,最對她念念不忘。她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的時候,自己動情之時叫的都是她的名字……她不知道!她甚至都要與眼前這不知道從那兒冒出來的男人成親了!想到這裡,周公子閉起了眼睛,隱藏起自己眼裡那一絲的憤恨……他是喜歡她的,怎麼會傷害她呢……想着想着,周公子又釋然的笑出了聲。
宋玉兒他們站在院子裡,對着眼前的神情十分的不清楚。若是他們沒有猜錯的話,眼前這男子應當就是周公子了。但是自己的嫂嫂與七師兄到底是怎麼了,任由這周公子打擾他們的婚禮?只是,他們臉上那古怪的神色意味着什麼?宋玉兒看着三人對峙的情形,心裡也愈發不安起來。
宋陽崖坐在上首的位置上,與裴財主以及他的夫人,將這場婚禮的轉變看的是一清二楚的。裴夫人的身子嬌弱,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一時呼吸不上來,就倒了下去。裴財主吃了一驚,急忙大聲叫着自己夫人的閨名,想要將她喚醒,但還是無妨。從宋陽崖這個角度出手,其實可以將那周公子制住。但是他看看地上那呼吸幾近停止的裴夫人,微微皺了眉頭,便蹲了下來,掐着她的人中,又將自己的內力稍稍渡給了她一些,裴夫人這才慢慢轉醒了過來。
裴寶珠分心注意着自己母親的狀況,只覺得心裡那恐懼的感覺越來越深了。
爾後,周公子卻是又睜開了眼睛。說不出是心如死灰還是一片冷靜,看着齊延生,他輕輕的勾起嘴角,倒也能看出以前的俊朗模樣,他道:“放開手。”見齊延生沒有聽自己的話,他又笑了一下道:“你以爲我笨着用火摺子來點身上的炸藥?告訴你,我本來就做好了與你們同歸於盡的準備,能點燃這炸藥的方子,我尋了好幾個,你不放手試試。要麼你封住我的嘴,卸了我的手腳,我可能就沒辦法朝着他們發號施令了。不過……當着這麼多賓客的面,你敢不敢啊。”說完他又笑了起來。
因着周公子的聲音十分小,還是附在齊延生耳邊,因此除了裴寶珠他們三人。外面的賓客倒是一點也不知情,還在一旁熱鬧的看着,以爲是別出心裁的新的節目。
裴寶珠看着滿園的賓朋,一時覺得十分難辦。只得面上帶了笑意,道:“諸位,這是我的一個遠方表哥,現在有要緊的事情要與我商議。真不好意思耽誤了大家這麼久的時間,我們在香滿樓訂的宴席,現在應該開始上着菜了,不如諸位先去了那香滿樓?”
院子的衆位賓朋聽着裴寶珠的這一番說辭,又玩味的思考了一下什麼表哥,都有些心領神會起來,怕這表哥是以前訂的親事,現在來不依了罷?但是這好歹這是主人家的事情,他們外人不好插手。而現在這裴小姐的意思,便是不讓他們在一旁看着熱鬧,那他們便都回去吧。衆位賓客自以爲十分知情知趣的,各自打着哈哈,帶着自己的一家老小,走了那香滿樓。早就聽說香滿樓裡的菜是一絕,有的人添了一些彩禮,卻帶着全家老少都來了,自然是要吃個夠本。此時聽到宴席舉辦在香滿樓,自然是十分歡喜的便去了。這些人都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多麼危急,裴小姐趕着他們出去,卻是爲他們留了一條命。
方纔裴寶珠竟然叫自己表哥?好一個說辭,周公子戲謔了笑了起來。看着滿棚賓客都離開之後,齊延生這纔將周公子放了下去。
周公子揉着自己發痛的手腕,看着眼前的衆人,再次笑了一聲,開口道:“如果我的消息沒錯的話,眼前這院子裡剩下的人,想必都是望月山莊裡的人吧?”說完臉上雖然還是帶着笑意,但是卻叫衆人覺得氣氛十分的冷清,這周公子也不是在與他們開着玩笑,但也不知道周公子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一羣人站在那裡也不敢動。
見衆人都是對自己這般諱莫如深的樣子,周公子笑着打了個哈欠,他來的時候又服用了一些五石散,現在正是興奮的時候。看着這些人還沒有離開的意願,周公子將自己的正面給了他們,同時對着自己身後的齊延生他們道:“勸你們不要枉費心思想着從背後偷襲我,
我已經僱了最好的弓箭手,只要看見我倒下,便會將一隻上面裹着火油的箭朝着我射過來,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宋玉兒他們這纔看見這周公子身上真的綁滿了炸藥,宋玉兒不禁在心裡將唐立天給罵了個遍,怎麼能將火藥這麼重要的東西賣給眼前這喪心病狂的男子呢!
遠在千里正在研製新的機關的唐立天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想着自己一定是昨夜裡去萬花樓的時候,感染了風寒。這萬花樓也真是,非要建在河邊上,那寶兒也真是,非要自己陪着她遊湖……
又聽見周公子這麼說,衆人急忙向上面看去,卻只能看見高高的房檐,看不到一個弓箭手。
周公子看着他們的這番神情,覺得這些人真的笨的無可救藥。自己是傻瓜嗎?自己會讓那麼弓箭手暴露在他們面前?好歹這些弓箭手也花了自己千兩銀子,怎麼會是隨隨便便的那種膿包。看着眼前這些人緊張的神情,周公子覺得自己的內心得到了莫大的滿足,爾後對着他們又道:“我知道你們都是武藝高強的人,隨便一個出來,一個手指頭都能捏死我,可是那又怎麼樣,你們現在敢動我一下?”說完又是狂浪的笑了起來。
院子裡的人聽到他這麼說,都暗自裡攥緊了自己的拳頭。但是誠如這周公子所說的一樣,他們不敢動他分毫!
看着面前這些人都恨不得捏碎自己的表情,周公子只是歪着頭看了一會兒,爾後又是一陣狂笑。狂笑過後,他冷冷的看着他們道:“都出去,除了新郎新娘全部都給我出去。”說着卻覺得自己說的不對,急忙又改口道:“呸,我真是傻了。除了寶珠和這個男人,其他的都給我出去。什麼新郎新娘,寶珠是我的……哈哈……”說着眼神便迷離的看着裴寶珠,又想要摸上她的臉頰。看着裴寶珠嫌棄的往旁邊躲閃,周公子這才又清醒了過來,脾氣十分不好的叫道:“出去,全部都給我出去。”
衆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看着宋陽崖,宋陽崖搖搖頭,道:“我們出去吧。”衆人雖然有些心有不甘,但想着宋陽崖一定有自己的見解,這才順從的跟着他出去了。
周公子見着衆人都離開了之後,這才得意的又笑了起來。
裴寶珠走到他的面前,皺着眉頭問道:“周公子,我裴寶珠自認爲不欠你什麼,你爲何要這麼與我過不去,我且問你,你到底要得到什麼東西。”
周公子笑着看着裴寶珠美豔動人的臉龐,心裡又是忍不住一陣盪漾起來,道:“寶珠,我對你這麼的一片癡心,爲了你我什麼都能做,你說我是爲了什麼?”
裴寶珠別過頭去不再看他,周公子卻是還想往裴寶珠面前挪過去了一些。因着這周公子沒有做出什麼無禮的舉動,而且他的身上還綁着炸藥,裴寶珠便只好由着他去了。只見那周公子站在裴寶珠的身前,有些貪戀的聞着她身上的馨香味道,那味道像是有魔力一般,順着他的鼻腔涌進了喉嚨之內,惹得小腹那裡一陣熱流。周公子渾身一哆嗦,爾後有些享受的閉起了眼睛。
齊延生在一旁看着他那有些猥瑣的神情,心裡十分不耐,卻仍耐着性子對着他道:“周公子,如今是我的大喜之日,希望您稍微給個面子,不要這麼爲難我的妻子。”
周公子本愜意的閉着的眼睛,忽然掙了開來,眼裡帶了十足的不屑,道:“你是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寶珠是我的未婚妻子,有你什麼事情?你以爲留你在這裡是本公子眼瞎了看不到你嗎?留你在這裡是叫你看着我是如何與寶珠成親的,混賬東西,麻利的滾到一邊去,這是老子的喜堂!”想是這周公子有些神智不清楚了,老子這樣粗俗的話他都說了出來。
聽到這周公子這麼說話,齊延生的眸色一緊。但他卻不是因爲這周公子說自己是混賬東西,而是因着他說寶珠是他的未婚妻子這句話,惹得齊延生心頭十分不快。本來這婚禮進行的好好的,差了最後一步,寶珠便是自己的妻子。誰知這周公子竟然這般無賴,竟鬧得了禮堂之上,這怎麼不叫他生氣!想到這裡,齊延生將自己的手背到身後,想抽出自己的刀將眼前這人給劈成兩半。只是在後面摸了許久都是摸到了一片空。齊延生這才反應了過來,婚禮之前,不僅是他,連他的諸位師兄弟們都是將刀劍放了起來。也是,誰參加這婚禮,還要拿把大刀呢?見摸不着自己的刀,齊延生心裡一橫,就要伸出手朝着那周公子的脖子間掐去。
裴寶珠見齊延生這般失了常性的樣子,也有些驚訝。急忙上前抱着了齊延生那隻準備伸出的手臂,安撫起他來。而齊延生因着裴寶珠靠近了自己,這才反應了過來方纔自己竟然被那周公子激到那般地步。
裴寶珠見齊延生看向自己的眼中已經露出了清明神色,這纔有些放心起來。她倒不會責怪齊延生,齊延生腦袋裡只有一根筋,還心心念着裴寶珠,自然會被有心之人抓了空子給威脅到了。想到這裡,裴寶珠拿着眼睛去看周公子。
周公子本還在暗自裡嘲笑眼前這男人,真是一點擔當也沒有,幾句話便讓他失了分寸,真不知道寶珠是如何看上這男子的。但此時看見裴寶珠上前形容十分曖昧的抱着了那齊延生,周公子的眸子裡一暗,道:“鬆開。”
齊延生聽到那周公子這麼盛氣凌人的說了這麼一句不可理喻的話,眸子一緊,就又要上前。裴寶珠連忙又安撫了他一下,將自己的手從齊延生身上拿開了。
看着裴寶珠這般聽話的神情,周公子滿意的笑了一下。爾後道:“這個誰誰……”他做出一副假意思考齊延生的名字的樣子,看着齊延生握緊拳頭又不敢發作的神情,覺得十分好笑,才繼續道:“比力氣我當然比不過你這個山野莽夫,但是爺不跟你比力氣,你大可以殺了我,等我死了,這炸藥自然會爆炸,你們誰也逃不掉。等到那個時候,我與寶珠都被炸成了灰燼,那我們就真的融爲了一體,我還求之不得呢,你趕緊來殺了我啊。呵呵呵……”說完又是一陣瘋狂的笑起來。
裴寶珠盯着周公子,不知原來他的內心竟扭曲變態到了這個地步。知道現在周公子的思想這麼扭曲,裴寶珠知道自己不能與他硬拼,要靠着智力扭轉。方纔在宋陽崖離開之前,他輕輕的對着自己說了一句儘量拖延時間,想着周公子應該沒有聽見……裴寶珠斂着眸子想了一會兒,爾後擡起頭,朝着周公子笑的十分燦爛道:“周公子,不知道你的要求到底是什麼。”
周公子顯然是沒有料到裴寶珠會對着自己笑的這般燦爛,心裡一盪漾,他看着她道:“也不難,我也娶你。這個男子,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裴寶珠面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爾後她輕輕的看了齊延生一眼,又笑着道:“這有什麼難的,不過這今日裡不是咱們成親的堂子,不如周公子選個好日子,我們再成親?”
齊延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裴寶珠,不知道她怎麼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但是裴寶珠卻是狠了心,一雙眼睛都看着周公子,怕周公子看出破綻來,一眼都沒有看齊延生。
周公子聽到裴寶珠這麼說,顯然有些喜上眉梢,道:“寶珠,你說
的這話可當真?”見到裴寶珠點了點頭,周公子便準備往外面走去,看的裴寶珠正鬆了一口氣,那周公子卻又走了回來,道:“寶珠,你未免把我當傻子來看了吧?你忘記了雖然你是商人,我卻也是商人。商人最會的便是計算他人,是不會吃的一點虧的。既然現在你答應了,正好喜堂蠟燭喜服都在……”他說着還看了齊延生一眼,臉上玩味了起來,道:“這裡還有個禮儀,如此正好,快把你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我與寶珠要拜堂成親了!”
裴寶珠顯然真是太過於小看周公子的智商了,她沒有想到周公子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但是現在卻只能順着他的意思。裴寶珠咬着牙看了齊延生一眼,道:“齊延生,把你身上的喜服脫下來。”
齊延生微微一愣,但還是順着裴寶珠的意思將自己身上的喜服脫了下來,雖然每解開一個釦子,他都覺得那麼漫長。一整件外衣脫了下來,他卻覺得好似過去了一世。齊延生抓住自己手裡的喜服,還不願意鬆手。
周公子看着齊延生的表情。冷哼了一聲。他纔不稀罕穿他這件衣服呢,只不過是他現在急着與裴寶珠成親罷了,這才勉爲其難穿上這男人的衣服,瞅着他的表情還是十分的不樂意?周公子笑了一下,爾後走上前去,將那衣服從齊延生的手裡猛的抽了出來,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因着周公子沒有齊延生那麼高,也沒有齊延生那麼壯實,這件喜服穿到他的身上,頗有一種像是唱戲的戲子一般的感覺,但是他卻十分滿意,笑着看着裴寶珠。
裴寶珠看着齊延生還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手心,心裡一痛,險些呼吸不過來。但又見那周公子笑着等着自己,裴寶珠只得收了眼裡的痛色,繼續笑着與他周旋。同時在心裡急急的想着,宋陽崖他們怎麼還不回來。萬般無奈之下,裴寶珠只能陪着周公子想着那喜燭走了過去。
周公子看着那齊延生站在原地愣愣的像是失了神智一般,不屑的朝他啐了一口。本來還想着靠眼前這男人幫着他當做禮儀呢,想不到這男人不過就是脫了喜服而已,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真是好笑。自己失去了寶珠,這還不是又將她握在了手心裡?眼前這男人,果然是沒有資格擁有寶珠的。見着寶珠朝着自己走了過來,周公子喜上眉梢,上前便去拉了她的手。見着裴寶珠只是皺了眉卻沒有拒絕,周公子色膽叢生,嘴巴湊上去就要一親方澤。
裴寶珠忍住胃裡的噁心一陣翻騰,強撐着對周公子笑着道:“周公子,這還是白日裡,叫旁人看見了不好。”說着就用喜服那寬大的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臉,她怕自己再不捂住,就要噁心的吐了那周公子一身了!其實這周公子的相貌比起齊延生要好上不知多少,但是看着眼前這張臉,裴寶珠實在喜歡不起來。
周公子看着一旁呆若木雞的齊延生,一想的確是這麼個意思,但見着裴寶珠這嬌羞的模樣,周公子覺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反正春宵一夜他等得及,哈哈。想到這裡,周公子拉着裴寶珠去拜天地去了。
裴寶珠此時見到宋陽崖他們還未回來,心裡卻真是急了起來,見周公子現在就要拜堂,急忙對着他笑着道:“不急,我們先喝杯酒。”說着走到一旁的桌上取了兩隻酒杯,斟滿了美酒,端着走了過來。
周公子挑挑眉毛,有些不置可否的問道:“這酒……不是洞房之時才喝的嗎?”周公子說着洞房兩字之時,還朝着裴寶珠狠狠的拋了個眉眼過來。
裴寶珠心裡一哆嗦,覺得自己方纔胃裡那一陣噁心的感覺又回來了,輕輕咳嗽一聲,努力壓制住她胃裡的那股不適感,裴寶珠繼續朝着周公子笑的明媚道:“酒嘛,什麼時候喝,都是爲了增加興趣的。”
周公子見着裴寶珠的樣子實在是嬌媚極了,聽着她那溫婉的話語縈繞在自己心頭,下腹又是一陣熱流涌過。接過那酒杯,就一飲而盡了。
裴寶珠沒料到他這麼快就喝完了,急忙走到桌前,想要再爲他斟上一杯。周公子卻是握着了裴寶珠的手,將那酒杯扔到了地上,笑的曖昧的道:“寶珠,現在就不要喝酒了,這酒可以留到夜裡再喝。”說完就是十分孟浪的笑了一聲。見裴寶珠還要說些什麼,周公子卻是不給她機會,拉着她便朝着那兩個軟墊子跪了下去。
裴寶珠這時卻是真的無法了,只好跪在那裡,眼睛餘光看着一旁,只期待宋陽崖他們能夠快些回來。這廂周公子卻是自顧自的高聲叫了起來:“一拜天地。”見着裴寶珠不動,周公子急忙上前拉了她一把,裴寶珠這才反應了過來,十分無法,她硬着頭皮便拜了下去。周公子見她聽話,微微一笑,這才也拜了起來。爾後將裴寶珠拉到了另外一邊,又叫道:“二拜高堂。”叫完之後他這才發覺自己的父親還有裴寶珠的父親母親都不在這裡,周公子皺着眉頭想到罷了,大不了以後再補辦一次不就好了嘛。想通了這麼一個層面的意思,周公子笑着與裴寶珠又拜了一拜。
裴寶珠皺着眉頭,越來越心驚,心裡以爲宋陽崖是在誑自己,不會再回來了。但是周公子顯然不給他思考的時間,繼續道:“夫妻對拜。”這句話說完了許久,周公子俯在在地上,卻遲遲不見裴寶珠跪下來,心裡有些不耐,擡頭去看她。見裴寶珠還愣在那裡,周公子急忙伸出手去拽她。裴寶珠吃了一驚,看向周公子,周公子卻是笑着古怪的看着自己身上綁着的那炸藥,還有一旁站在的仍在發愣的齊延生。
一咬牙,裴寶珠心一橫,不就是拜堂嗎?又不是丟了貞節,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她這才閉上眼睛準備做這第三拜,外面響起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叫她心頭一跳,暗自高興了起來。擡起頭看去的時候,她卻又有些失望了。
門外面站着的是周老闆和裴財主兩人,周老闆看着本來應該在自家屋內面壁思過的兒子卻出現在了這裡,身上還穿着那喜服,一瞬間覺得自己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了,方纔若不是裴老闆去找他,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竟然已經跑出府去了。上次兒子那任性妄爲的行爲已經叫自己膽戰心驚的了,他現在竟然還在當衆逼親,周老闆這纔開始怪起來自己以前對他的溺愛,否則也不會是現在的這個情況了。心裡一痛,周老闆急忙喚道:“兒子,快迷途知返,不要強迫人家裴小姐了。咱們現在道個歉,人家裴老闆還會既往不咎的,不會責怪你的。兒子啊,快回來吧。”
周公子見着自己的父親來了,方纔還有些幸福,但是想着自己那高堂已經在心裡拜了,也便用不着父親了。可是現在卻聽着自己的父親與自己這般說話,他看着笑容有些僵硬的裴寶珠,道:“父親,寶珠是願意的,你就別管了。”見着裴寶珠還愣在原地,周公子伸出手在裴寶珠不防的情況下將她的頭顱摁了下去,兩人這便算是拜過堂了。周公子覺得十分滿意,哈哈笑了起來。
裴寶珠這才驚覺自己竟然與他拜過堂了,她頹然的坐在地上,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雖然她心裡不介意,但是她不敢肯定自己與周公子這麼拜過堂之後,他還會不會要自己。現在唯一的救命稻草,便是周老闆能不能將他的兒子說服了。裴寶珠想到這裡,忙拿着希冀的眼神看着周老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