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兒轉眸,望向他,眼睛微微的眨了一下,這人今天的語氣聽起來怎麼這麼衝呀?
平日裡,他每每算計她的時候,那可都是笑的如沐春風,盎然得意,那語氣更是天上地下任我行的肆意,每每都是讓人恨的牙癢。
今日裡,可是明顯的不同。
顏凌的眸子望向楚王殿下似乎也隱過了那麼一絲的意外,卻是隨即快速的淡去,並非掩飾,而是那種很自然的淡去。
有些事情,即便意外,與他無關,他也不會多去注意,這便是顏凌的性格,在外人看來,他幾乎已經達到了無慾無求的境界。
“既然我的事已經完成,那我就先告辭了。”再次望向秦可兒,仍就是那溫和如玉的聲音,仍就是清澈如水的眸子,只是,話語微頓,脣角略略輕揚,隨即補了一句,“顏凌隨時恭候秦小姐。”
那話語聽着刻意,卻絕非刻意,與顏凌而言,他做事,向來都是如此,有便是有,無便是無,從不掩飾,從不隱藏,不管是什麼事,也不管是在什麼人面前。
就像剛剛在公堂之上,一進公堂,他便明言是受人之託而來,甚至毫不掩飾是受秦可兒所託。
只是,某人聽到他這話,臉色卻是明顯的黑了幾分,本來犀利的眸子中更滲出幾分危險來。
秦可兒此刻即便不去回望,亦是清晰的感覺到那目光直直的射了過來,與他的人一般,存在感十足十,讓人絕不能忽略半分。
“好。”此刻,秦可兒卻也只能選擇忽略,望向顏凌點頭應着,回答的簡單,卻是堅定。
顏凌卻絲毫不受某人的影響,仿若毫無查覺,聽到秦可兒的應答,微微一笑,並沒有再多說什麼,隨即轉身離開。
“怎麼?還捨不得呢?”顏凌離開,某人的臉色卻仍未見半分緩和,特別是在看到秦可兒仍就望着顏凌離開的方向時,那眸子深處明顯的多了幾分薄怒。
這個女人難道把他當空氣嗎?
難道在她的眼中,他竟還抵不上顏凌?
秦可兒這才收回眸子,望向他,想到今天還真多虧了他的幫忙,不管怎麼樣,還是要感謝他的,脣角微動,剛要開口就聲謝謝,他卻先她一步開了口。
“秦可兒,再有三日,便是我們成親之日,本王纔是你的夫君。”楚王殿下此刻明顯的有些心情不爽,想到她出了事,不是讓他來救,卻選擇讓顏凌幫忙,甚至都不讓人告訴他一聲,心中就忍不住的鬱悶。
再想到她對着顏凌時笑的那般的燦爛,心中便似有點點星火亂冒。
她有沒有弄清楚,他纔是她未來的夫君。
向來沉穩冷靜,波瀾不驚的楚王殿下只怕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竟然會這般的輕易的就動了怒。
聽到他的話,秦可兒心略沉,是呀,她怎麼會忘記了他所說那十日之約,就只有三天的時間了。
三天後,她真的要嫁給他嗎?
就這麼嫁給他?嫁給一個古人?而且還是一個皇室中人,將來甚至極有可能會成爲皇上。
秦可兒脣角微抿,到了嘴邊的謝謝硬生生的嚥了下去,垂眸沉默。
“答應了顏凌什麼事?”見她沉默不語,百里墨眉角微動,想到先前聽到的她跟顏凌的對話,心中略沉。
他真的猜不出,有什麼事情能夠請的動顏凌,就是因爲猜不到,所以心中更是忍不住的煩躁。
秦可兒心中忍不住的懊惱。
憑什麼,什麼事都由他說了錯,憑什麼,他說十日後娶,她就必須嫁?
憑什麼她的事,要他來管?
憑什麼他問,她就必須要答?
好,他問,她就答,誰怕誰呀,她秦可兒可是活了兩世的人,還有什麼好怕的。
秦可兒突然擡眸,望向他,不知爲何,心中似乎就突然的多了那麼幾分叛逆的衝動,一雙眸子就那麼直直的盯着他,紅脣微動,一字一字緩慢卻清晰地說道,“以身相許。”
百里墨微愣,神情在那麼一瞬間快速的變了幾變,望向她的眸子似乎還下意識的閃了閃。
秦可兒以爲,他會發怒,或者會直接把她一掌拍死,畢竟,皇上賜了婚,她現在名義上的確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而她這話的確是夠驚世駭俗,也的確是對他最大的挑釁。
但是,他卻突然笑了,笑的如平時每每算計她時一樣如沐春風,燦爛璀璨。
秦可兒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不知此刻他這笑爲何而來?
是怒極而笑?亦或者是、、、
“顏凌修仙,不娶妻。”他玉般的脣微動,那磁性十足的聲音緩緩的傳開,輕輕帶笑,吸引力十足。
她的性子,他已經多少有些瞭解,所以,她這話絕不是真的,更何況,若真是如此,顏凌絕不會來。
而此刻,她這語氣明顯的少了平時的那種冷漠,疏離,倒是多出幾分小女子的嬌態。
不錯,挺不錯,他覺的這可是一個很不小的進步,這至少說明,她在他的面前,不再是那一慣的僞裝的冷漠,已經開始無意間的現出幾分真性情。
聽到他那話,秦可兒瞬間的風中凌亂了。
若是再讓秦可兒知道此刻楚王殿下的心思,不知道會不會直接找個豆腐撞死。
秦可兒的脣角狠狠的抽了抽,眼睛再眨。
顏凌修仙,不娶妻!
顏凌也只是二十幾歲的年齡,風華絕代,才逸出衆,現在又是顏家唯一的男子,不爲別的,就傳宗接代這一條,他也絕不可能不娶。
更何況,顏凌的未卜先知,應該是因爲他懂的觀天相,識地理,跟修仙那是沾不得半點邊。
他?他是怎麼就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的,而且還說的這般的臉不紅,氣不喘,理所當然?
好吧,這樣的話,也只有他楚王殿下說的出。
楚王殿下不能因爲人家超然脫俗就編排這樣的理由來騙人呀?!
她不得不承認,楚王殿下又一次的打破她所認知的無敵的極限。
暗暗呼了一口氣,秦可兒突然轉身,想要離開,因爲,與楚王殿下在一起,誰都預測不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
更何況,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去哪兒?”楚王殿下見她轉身要走,眉角微挑,脫口問道。
“修仙去。”秦可兒頭未迴轉,腳步未停,只是輕飄飄的回了一句。
即然能修仙她也修仙去。
這一次,換尊貴的楚王殿下風中凌亂了,修仙去,她修的哪門子的仙?
“從此,我修仙,不嫁人。”偏偏在此時,走出了幾步的秦可兒又補了一句,那話語聽起來,竟然也是那般的如沐春風。
楚王殿下的脣角狠狠的抽了抽,這小丫頭還擊的還真是夠快的。
只是,沒他的同意,她想修仙?想了也是白想。
因爲深知皇宮中還有一場惡戰,所以,百里墨並沒有再喊住她,只是望着她漸走漸遠的身影,脣角微勾,輕輕帶笑,暗暗搖頭。
他發現這丫頭倒是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當然,她想氣他!那還是嫩了點。
“小姐,你終於回來了。”秦可兒剛走進靜落軒,青梅便迎了過來,臉上緊張的神情頓時緩去些許。
剛剛有人來靜落軒拿走了一把勺子,那人飄逸如仙,速度如風,來去匆匆,她連一句說話的機會都沒有,那人就消失不見。
她跟在主子身邊多年,高手亦是見過不少,但是那麼快的速度,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而且,那人來靜落軒卻僅僅就拿走了一把勺子,更是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先前,秦可兒被楚王殿下帶上馬車,她只能隨後緊跟着去了皇宮,只是,卻被攔在外面,不能進入。
她只能在宮外等着,後來見那些千金小姐們一個個離開,卻獨不見自家小姐,心中疑惑,恰在些時,有人告訴她,小姐已經回府了。
她雖然懷疑,一時間卻無法查證真假,追問了幾個小姐,也都是回答說秦小姐已經回府,她這才急急的趕回了靜落軒,便恰恰看到那男人進了靜落軒,拿走了一把勺子,一句話都沒有。
靜落軒中卻不見小姐身影。
“青梅擔心小姐出事,所以通知了主子,相信主子很快就會趕來。”青梅再次凝聲稟報,那樣的情況下,容不得半點閃失,所以,她只能在第一時間通知主子。
“舅舅不是出城了嗎?”秦可兒眉頭微蹙,因爲陪弟弟看病,寒逸塵回來後有很多事要處理,這幾天剛好出城了。
所以,她當時,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麻煩寒逸塵。
“主子吩咐,小姐若是有事,必須第一時間通知他,所以,主子知道小姐有事,定然趕回。”青梅回的十分的肯定。
“舅舅倒是有心了。”秦可愣了愣,微微輕笑,秦可兒的確有一個很疼愛她的舅舅。
應該說,寒逸塵的確是一個很稱職的舅舅,這麼多年因爲秦羿凌的病他可是費盡心思,每次不管多忙都會親自陪着秦羿凌去看病。
青梅的眸子輕閃,脣角微抿,似乎想說什麼。
而恰在此時,靜落軒外突然有腳步聲傳來。
還未等秦可兒細想,那人已經進了院子,赫然便是寒逸塵。
一身玄紫色的錦服略有幾絲折皺,可見他風塵僕僕而來,卻又不帶絲毫倦怠,反更顯沉斂。
束起的髮絲略顯鬆散,卻將他那男性最致命的吸引力張揚到了極限。
如神斧刀工雕刻而成,凌角分明的臉上依如平時的冷冽。
而他的身後,映秋竟也步履艱難的跟來。
“你怎麼來了,傷還沒養好呢,怎麼能下牀。”看到迎秋,秦可兒臉上多了幾分擔心,映秋那日傷的很重,雖然養了幾天,但是還不能下地活動。
寒逸塵的脣角下意識的抽了一下。
什麼時候起,他的影響力竟遠遠不及一個丫頭了。
他就這麼站在這兒,可兒竟如未看到他,直奔他身後的丫頭。
“咳。”青梅瞬間的呆若木雞,回過神後,輕咳了一聲。
一雙眸子暗暗的卻看自家主子的神色,並沒有發現絲毫異樣,這才鬆了口氣。
“小姐沒事吧?主子擔心小姐要來靜落軒,映秋便也跟來看看。”映秋的眸中滿是感動,只是,那話語卻另有用意。
“舅舅、、、”秦可兒自然聽到了青梅的輕咳,也聽懂了映秋話語中的意思,遂轉身,望向寒逸塵。
她雖然已經來到這個朝代三年,卻還是沒有完全的習慣這封建的身份等級的差別。
主子就是主子,丫頭就是丫頭,即便丫頭要死了,也必須要先顧主子。
既使對這種制度再不滿,她即然來到了這兒,也要必須的遵循。
“怎麼?可兒還記的我這個舅舅呢?”顯然,某人還真的就介意了,不過,寒逸塵介意的並非映秋之事,而是另一件事情。
秦可兒對上他冷冽的眸子中那略微的不滿,眸子輕閃,瞬間的便明白了他的不滿是爲何而來。
也深知,他雖然剛回城,而且趕的匆忙,但是很顯然對於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瞭如之掌。
“可兒怎麼會不記的舅舅,只是,有些事情必須要出奇制勝,速戰速決,這件事情由國師出面方能絕對反擊。”秦可兒回的自然,卻也堅定。
秦可兒明白,他介意的是這件事情,介意她在關鍵時刻沒有找他幫忙,而是找了顏凌。
寒逸塵的眸子就那麼直直地望着她,脣角微抿,不動不語,一時間,仿若時間靜止。
他那目光,看似隨意,卻偏偏有着一種可以瞬間穿透世間萬物的銳利。
映秋與青梅一時間只感覺到快要透不過氣來,臉上都多了幾分驚嚇。
小姐這話語中的意思是明明的告訴主子,由主子出面,不及國師嗎?
他們的主子是何等人?怎麼可能會比不得國師,而小姐這話實在是、、、
兩人心中都擔心,下一刻主子會不會發怒。
特別是映秋,只擔心主子下一刻便對小姐做出什麼。
所以,儘管身上痛的要命,還是下意識的向着秦可兒的身邊移動了些許,若是主子萬一有什麼動作,她也可爲小姐擋一下。
那天,她雖然暈迷,意識有些不清,但是當時還是略略的能夠感覺到一些,而後來青梅也把當時發生的事情仔細的告訴了她。
她萬萬沒有想到,小姐竟會那般的維護她,讓她如何不感動,所以,以後只要有她在,她斷不會讓小姐受到任何的傷害,那怕是主子,她也要盡她所能的攔着。
“可兒倒是熟知用人之道。”只是,就在衆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時,寒逸塵卻是速的笑了。
一句話,瞬間的化解了所有的緊張,但是也就是這一句話,硬生生的改變了一種意思。
一句用人之道,將秦可兒與顏凌之間硬生生的隔了一道牆,所有的性質便完全變了。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睿智那是經過了骨血的驗證的。
也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危險,那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
秦可兒脣角微動,這個男人當真是字字如金,字字入骨呀。
“如何請到的顏凌?”因着那笑,他那原本冷冽的臉上似乎多了幾分柔和,再次問出的話,也少了平時的那種壓抑的人透不過來的沉斂。
“這件事情,可兒暫時保密。”她答應顏凌的事情,那是她與顏凌之間的協議,事關顏凌的事情,就算是寒逸塵,就算他是舅舅,她也不能隨便泄露。
寒逸塵的眸子再次直直望向她,這一次,卻並沒有直視太久,而是隨即便移開了,“看來舅舅竟不得可兒信任。”
那話語聽似輕淡,甚至不似他平時聲音的冷冽,但是聽到青梅的耳中,卻是速的驚滯。
她覺的主子這句話,分明是真的在意着什麼。
“舅舅何必故意曲解可兒的意思,國師幫了可兒,可兒難道還不能做一個守信的人?”秦可兒的解釋能曲能伸,恰到好處。
只是,秦可兒倒未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怎麼會不相信他呢?他可是秦可兒的舅舅,一直疼愛秦可兒的舅舅,對她而言,就是親人。
上一世,因爲太相信愛情,讓那個男人一個一個的傷害了自己身邊的親人。
所以,這一世,她的心中更爲的看重親情,在意親人。
寒逸塵再次望了她一眼,脣角微揚,慢慢的淡開一絲輕笑,可兒早已不是以前的可兒,這般的聰明伶俐,這般的觀察細微,亦是連他都佩服了。
“可兒陪舅舅下盤棋,如何?”他再無追問,腳步輕邁,突然向着涼亭下走去。
竟不問她會不會下棋,便來了這麼一句。
而且也不問綁架的事情進展如何,竟只要跟她下棋?
一時間,青梅愣住,主子這般急急的趕了回來,難道就是爲了陪小姐下棋的?
映秋也是一臉的疑惑,主子今天似乎有些奇怪呀,而且,她跟在小姐身邊這麼多年,小姐從來沒有下過棋,不,確切地說,是小姐從來沒碰過棋子。
秦可兒愣了一愣,雙眸微閃,突然明白了,他的本意並非是真的要跟她下棋,而是想以下棋之名來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以他的聰明,自然想的到,接下來皇上定會讓人來傳她進宮。
他也知道她不想進宮,所以,便不動聲色的想用這種辦法來幫她。
當然,這也正是他狂妄到極限的表現,此刻,換了其它任何一個人只怕都不敢似他這般的肆意。
“可兒謝謝舅舅。”秦可兒輕笑出聲,連連跟了上去,一時間,心情也輕鬆了下來。
她自然想到皇上定會讓人來傳她進宮,所以,她心中還一直在打算着要用怎麼樣的法子避開最巧妙。
如今寒逸塵一來,她倒是不用再動心思去想了。
“舅舅在可兒的面前,竟是無半點心思可隱藏了嗎?”聽到她的話,寒逸塵微愣,神情間隱過那麼一絲的錯愕,她竟然一下子就猜中了他的心思?
他向來沉斂,冷冽,極少有人能看透他的心思,但是此刻,她卻、、、
一時間,他那冷冽的眸子深處似有着一點星光閃過。
而此刻,他的話語一落,不等秦可兒回答,便隨即接着說道,“可兒會下棋嗎?”
到了此刻再問這個問題,似乎有些遲了,不過,對他而言,此刻的詢問似乎更多了幾分認真。
先前,只是隨意,只是爲了應付接下來的事情,所以,下棋只是幌子,但是此刻,他卻很想知道,可兒到底會不會下棋?
“會。”跟在後面的秦可兒脣角忍不住微扯,不過還是快速的回答。
“那下什麼棋?”走在前面的寒逸塵聽到她的回答,似乎十分的滿意,脣角再次不經意間的上揚。
“圍棋吧。”並未多想,秦可兒回的隨意,在現代,她經常陪着爸爸下圍棋,也曾經代表參見圍棋比賽,還拿了一等獎,雖不敢說太過精通,倒也不算差。
“青梅,你去幫我做一件事情。”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秦可兒停下腳步,轉向青梅,低聲囑咐了幾句。
寒逸塵聽着她吩咐青梅神情如常,不現任何情緒,只是眸中的星光似更亮了些許,她這心思實在慎密。
映秋卻是滿臉的驚愕,她突然發現,自己跟在小姐身邊三年,卻從來沒有真正的瞭解小姐。
皇宮中。
“她到底答應了顏凌什麼事情?竟請的動顏凌?”去大殿的路上,百里墨冷聲問向身邊的非亞公主。
既然是她傳的信,她應該知道。
“不知道呀。”百里雅微愣,一臉的茫然,對上楚王殿下直射而來的目光時,連連解釋,“當時,我拿到東西時,是封好的,上面寫着速交國師,當時事態緊急,我根本沒來的及看,就讓人送去顏府了,然後我就連連讓人通知你了。”
其實,她當時根本就沒有多想,也沒有想到秦可兒竟然真的能夠請的動顏凌。
所以,隨後她便讓人通知了百里墨。
楚王殿下望着她,臉色微沉,卻並未再說什麼。
大殿之上。
夢大人將事情前前後後的稟報皇上,皇上越聽越驚,神情間明顯多了幾分錯愕。
“你說是顏凌肋你破的案。”即便聽夢大人親口所言,皇上還是不敢相信,顏凌?怎麼可能?
“是。”夢大人卻是回的堅定,隨即又補充道,“不過,國師說,他是受秦小姐所託。”
夢大人望向皇上,一臉的凜然,“皇上,如今已經立案,秦小姐說一切由皇上做主,慕容青青由專人看押,請皇上發落。”
皇上眸子微斂,沉默不語。
夢大人心中驚疑,剛欲開口、、
“皇上,皇上呀、、、”卻恰在此時,大殿之外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呼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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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大人驚愣,辯出那聲音時,臉色微變,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秦可兒爲何不跟他一起進宮了。
靜落軒中。
涼亭之下,景色宜人,石桌前,寒逸塵與秦可兒悠然而坐,下着圍棋,兩人相對無語,只見那棋子快速的動着。
寒逸塵從一開始的隨意,到慢慢的錯愕,再到此刻的認真,所有的轉變僅僅就是因爲這棋面上不斷的變化。
剛剛他問可兒會不會下棋,可兒回答會,他也就是僅僅以爲可兒懂的一點。
畢竟以前的可兒對棋可是一竅不通,三年的時間,既便能學一些,卻也不可能會達到太高的水平,畢竟這棋藝不可能是一天兩天就練出來的。
但是,現在可兒這水平,真的是讓他意外。
站在一邊的映秋看的眼花繚亂,卻亦是暗暗驚疑。
在山谷三年,並未見小姐下過棋呀,小姐這棋藝是什麼時候學的?
“寒公子,小姐,劉公公來了。”恰在此時,管家親自帶着劉公公進了靜落軒。
劉公公看到正在悠然的下着棋的秦可兒,一時間完全呆住。
此刻,皇宮中爲了她的事鬧的驚天動地,她這正主竟然完全無事般的在這兒下着棋。
“奴才給寒公子請安。”只是,看向陪着秦可兒下棋的某人,臉色微變,這位爺誰也不敢得罪,就連皇上平時都是讓他三分,他自然也不敢有絲毫的疏忽,連連向前。
“可兒,該你了。”只是,寒逸塵卻是絲毫不理會他,看都沒看他一眼,反倒催促着秦可兒下棋。
秦可兒脣角微動,敢這般對皇上身邊的紅人劉公公,放眼整個天元王朝,只怕都找不出幾人。
“寒公子、、”劉公公臉上有些掛不住,卻也不敢表現出絲毫不滿,只能再次試探的喊了一聲。
“說。”這一次,寒逸塵倒是應了,只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一個字,偏偏將他那發自骨子裡的狂妄與霸道張揚到了極限。
“皇上傳秦小姐進宮。”劉公公顫了顫,一雙眸子望向安然靜坐,自始至終都在研究着棋盤,渾然啥事都與她無關的秦可兒,眸子驚閃,寒逸塵冷冽沉斂衆所皆知,可這丫頭竟然處事也能這般的波瀾不驚?
“何事?”寒逸塵卻是明顯的明知故問,一雙眸子望向秦可兒,見她仍就不爲所動,心中輕笑,雖知她早有安排,但是此刻這般的處事不驚,卻亦是讓他讚賞,這份冷靜絕不遜與任何一個男人。
“是爲了慕容小姐誣陷秦小姐綁架之事。”劉公公明知他是故意,卻仍就答的恭敬仔細。
誰敢不要命的得罪這位爺。
寒逸塵卻再次的沉默不語,繼續的專注的跟秦可兒下起了棋。
站在一邊的劉公公的又急又怕,額頭上汗珠不斷的滲出,他第一次感覺到傳皇上聖旨竟然是這麼艱難的一件事。
心中雖然急的冒火,卻不敢催促,只能站在一側,眼睜睜的盯着兩人下棋。
不知站了多久,劉公公只感覺到後背都被汗水溼透,腿亦站的發麻,想着皇上可還在宮中等着呢,只能硬着頭皮再次說道,“寒公子,皇上讓秦小姐進宮,也是爲了給秦小姐主持公道。”
說出此話時,劉公公自己都感覺到心虛,皇宮中就是因爲慕容家的人鬧的厲害,連慕容老夫人都出面了,皇上才讓他來傳秦可兒進宮。
慕容老夫人的手中可是有先皇賜的玉靈牌。
當年皇子與公主被人綁架,就是慕容老爺與慕容老夫人相救,所以,事後先皇賜了玉靈牌。
玉靈牌在一定程度上勝過先皇的懿旨。
所以,此刻即便已經立了案,因爲慕容老夫人有這玉靈牌,皇上也不能處置慕容青青。
但是,偏偏秦可兒這邊也是得罪不起的,一個寒逸塵就夠頭痛了,現在連國師也參與此事,夢大人明言說國師是愛秦可兒所託,誰也不知這國師跟秦可兒是什麼關係?更不知這國師是何意思?
所以,此刻即便是皇上也不敢輕易定奪。
若是秦可兒在大殿,倒還可以恩威並重的讓秦可兒讓步,只要秦可兒點了頭,這事也就好辦多了。
但是,偏偏秦可兒沒去皇宮,所以皇上這才讓他來傳。
當然,劉公公不知道的是,秦可兒就是因爲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故意不去皇宮的。
“呵。”寒逸塵卻突的一笑,似乎就是那麼隨意的一笑,聽不出喜怒,辨不清冷暖,但是卻讓劉公公硬生生的打了一個冷顫。
一時間,劉公公緊抿着嘴,連呼吸都努力的屏住,再不敢發出絲毫的動靜,生怕下一刻,他頭上的腦袋就不見了。
這樣的事情寒逸塵絕對敢做,不要說他劉劉是皇上身邊的太監,就算是皇上,若是得罪了這位爺,這位爺也是什麼事都敢做的出的。
就在劉公公感覺到自己快要站立不穩,似乎隨時都可能暈倒時,寒逸塵終於再次開了口。
“可兒,你的意思呢?”這次,他問的更爲隨意,一隻手輕輕碾着一顆棋子,望着棋盤,似乎正在思索着下一步如何走。
“可兒只是一個女子,什麼都不懂,膽子又小,哪敢去大殿面聖呀,皇上英明神武,公正凜然,一言九鼎,剛剛劉公公也說了,皇上會爲可兒主持公道,那麼一切就由皇上爲可兒做主吧。”秦可兒淡淡一笑,回的輕鬆自然。
劉公公一口氣差點把自己給噎死,這說了一大通,說的是好聽,但是就是不進宮。
若是寒逸塵不在,他還可以威脅秦可兒,畢竟抗旨那可是大罪。但是現在寒逸塵就坐在這兒,他那威脅的話是怎麼都說不出口呀。
“那就請劉公公如此回稟皇上吧。”寒逸塵卻是直接的下了逐客令。
劉公公暗暗呼了一口氣,深知他下了命令,若是違抗,那後果絕對不比違抗皇上的命令好到哪兒去。
想到已經耽擱了太多的時間,也只能先回去跟皇上稟報了。
“可兒,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劉公公離開,寒逸塵望向秦可兒,脣角微揚,剛剛只所以讓劉公公站那麼久,就是爲了拖延時間,爲可兒爭取更多的時間。
“應該差不多了,以青梅的速度應該快回來了。”秦可兒自然明白他的心思。
寒逸塵做事,總是不聲不響,但是卻是直中要害。
話語未落,青梅便快速的走了進來,先給寒逸塵恭敬的行了禮,然後才轉向秦可兒,“青梅都按小姐的吩咐辦好了。”
“恩,好。”秦可兒微微點頭,一切都安排妥當,那麼這戲接下來就越來越精彩了。
慕容青青一次又一次的害她,這一次,她斷不饒她。
那怕慕容家有玉靈牌,這一次也救不了慕容青青。
如果這一次再讓慕容青青這般的輕易躲過了,那麼接下來,慕容青青更會變本加厲,慕容家也更會得寸進尺,皇后那邊也定會步步緊逼。
所以,這一次,她要讓他們好好的記住,她,秦可兒絕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皇宮中。
劉公公沒有完成任務,所以,每一步都走的驚驚顫顫。
進了大殿,衆人看到只有劉公公,卻不見秦可兒,一個個都紛紛愣住,不是帶着皇上的旨意去傳秦可兒進宮的嗎?
怎麼不見秦可兒來?
“怎麼了?沒找到秦小姐?”皇上也是微愣,隨即脫口問道,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
“找,找到了。”劉公公狠狠的低着頭,暗暗的呼着氣,那話語都變的結巴。
“找到了?找到了她爲何沒有進宮?”皇后的眸子微沉,暗怒中多了幾分狠絕,“她不會是故意抗旨吧?”
“她、、秦小姐她、、、”劉公公頭垂的更低,她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楚王殿下脣角微勾,手中碾着一顆玉石,有一下,沒一下的碾動着,要問楚王殿下這玉石是從何而來,若是細細去看,不能發現,楚王殿下所坐的椅子的一側一顆玉石顯然不見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也沉了眸,聲音中更多了幾分冷冽的危險。
既然人已經找到,那麼聖旨就肯定傳到,秦可兒卻爲何沒有進宮?
“秦小姐,秦小姐說,她什麼都不懂,膽子又小,所以不敢進宮面聖,秦小姐還說皇上英明神武,公正凜然,一言九鼎,秦小姐說一切都由皇上做主。”劉公公將剛剛秦可兒的話仔細的說了一遍。
皇上微怔,臉色倒是略略的緩和了些許,畢竟這奉承的話誰不愛聽呀,而且,誰都知道秦可兒呆笨愚蠢,若真讓她進殿,肯定害怕,這也是實情。
再怎麼說,這事也是慕容青青不對,秦可兒是受害者。
只是,秦可兒不進宮,這眼下的事情可不好解決呀。
楚王殿下微勾的脣角卻是暗暗一扯,她膽小?她若膽小,那放眼天下就找不到膽大的人了。
她什麼都不懂?她若什麼都不懂,怎能這般步步爲營的讓慕容青青認了罪。
她若什麼都不懂,怎能運籌爲幄的安排好這一切。
“那她人呢,她人在做什麼?即便再怕,接到聖旨也是要進宮的,否則那就是抗旨。”皇后見皇上的臉色略緩,心中微沉,再次冷聲問道。
劉公公剛剛沒的提起此事,便是想要刻意隱瞞,但是此刻皇后問起,他豈敢不說。
“秦小姐,她,她在下棋。”暗暗的呼氣,吸氣,反覆了幾次,劉公公終於說出了口。
劉公公此話一出,整個大殿頓時譁然。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秦可兒竟然還有心情下棋?
不,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時,劉公公去傳旨,她卻在下棋,而不進宮。
楚王殿下碾着玉石的手微微一滯,雙眸輕閃,似乎想到了什麼,深邃的眸子陰暗不明,掩飾住了些許的冷意。
“她好大的膽子,皇上傳旨讓她進宮,她竟然在下棋,她這分明就是抗旨。”皇后陰冷的眸中多了幾分得意,這是那個女人自己找死,可怪不得她了。
楚王殿下的眸子微沉,掩飾的冷意慢慢擴散,只是脣角微揚的弧度卻又似乎明顯了些許。
“她在跟誰下棋呀?”皇上畢竟是皇上,立刻意識到這事不對。
“回皇上,秦小姐是在跟寒公子下棋。”劉公公再次倒抽了一口氣,心知什麼都瞞不住了,便只能如實稟報。
他的這一句話,讓大殿上的衆人紛紛倒抽了一口氣,跟寒逸塵下棋。
難怪呢?
“這秦可兒會下棋嗎?”有人忍不住問道。
剛剛劉公公說她在下棋,衆人只當她是好玩,最多就是跟幾個丫頭鬧着玩的。
但是如今聽說是跟寒逸塵下棋,個個驚住,寒逸塵的棋藝那是衆所皆知的,整個天元王朝無人能敵。
只有傳言說楚王殿下或許能勝,亦或者只能打個平手,不過,兩人不曾比試過,所以沒有人知道結果。
“不管她會不會下棋,秦可兒抗旨卻是清清楚楚的,抗旨就是死罪,皇上,秦可兒公然抗旨,絕不能輕饒。”慕容遠終於逮到了藉口,這抗旨之罪那可是大罪。
而此刻只要讓皇上怒了,那麼秦可兒就是有十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到時候青青就有救了,慕容老狐狸這算盤打的不錯,只可惜,他太低估了秦可兒。
在場的誰都知道這抗旨之罪那就是死罪,一時間,一個個都倒抽了一口氣,都認定秦可兒這下死定了。
一時間,整個大殿的氣氛瞬間的變的緊張。
“下的什麼棋?”只是,一直沉默的楚王殿下卻突然在此時開了口,話語清冷,聽似隨意自然。
他這一句話,看似極不着邊,與這瞬間緊張的氣氛更是極不和諧,甚至讓衆人一時間都沒有回過神來。
他這一句話,也硬生生的打斷了皇上接下來的話,亦打亂了皇上正欲醞起的怒意。
感覺楚王殿下那犀利的眸子望向自己,劉公公才意識到楚王殿下這是在問他呢,遂連連答道,“下的圍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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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負如何?”楚王殿下的眉角不動聲色的微揚,玉脣輕動,這次的聲音中似乎多了些許的異樣。
“回楚王殿下,勝負還未分,奴才站了半天,亦沒分出勝負,而且看着棋面,在奴才去之前應該就已經下了一段時間了。”楚王殿下親口問,劉公公自然是答的十分的仔細。
衆人聽了卻都是一臉的難以置信,秦可兒真的會下棋,跟寒逸塵下了那麼久的時間,竟未分勝負?!
不過,楚王殿下在這個時候問這個是問題何用意?而且還問的這般的仔細?
“剛剛,是誰說本王的本妃抗旨來着?”衆人暗暗疑惑,還未回過神來,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的響起,一時間,如同一段段的冰錐碎碎炸開。
這話語前後轉變的太大,一時間,讓人根本無法接受。
衆人的眸子下意識的紛紛望向楚王殿下,清楚分明的看到,他手中的玉石啪的一聲碎開,然後一瞬間的化爲灰燼。
一時間,衆人只驚的不敢動彈。
此刻,只要長眼睛的,任誰都能看出,楚王殿是動了怒了。
楚王殿下平時雖然可怕,讓人畏懼,但是,卻從未有人見楚王殿下動過怒。
而此刻他這樣子,比那來自地獄的催命閻王更加的可怕。
若是可以,誰都希望自己能夠在此刻從楚王殿下的面前消失。
楚王殿下動怒的後果,誰能想像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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