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住擋住!”慶州伯盛構怒吼,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士兵在不斷地潰敗。
右邊是沼澤、左邊是高山,前後被圍堵!這一切的一切,都已經讓慶州伯以及手下的士兵們開始有些絕望。
失敗來的太突然,就算是一身梟雄氣概的盛構都無法接受;剛剛認識到前面很多敵人的佈置有些不妥,後面就來了猛烈的攻擊——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時間!
看着那些紅色的箭矢(裹挾神通)摧枯拉朽的將一個個強大的將領射殺——能成爲將領的,至少也是一個一流的小高手了;再看着那一伸就是十多丈、甚至三十丈長度的長矛如同串葫蘆一樣的將幾個、十幾個士兵串起來,看着那縱橫馳騁的狼騎兵——雖然僅僅只有90個,卻如同切蛋糕一樣切割慶州伯的士兵隊伍……
總之,看着這一切,慶州伯面色就不用說了!但既然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這慶州伯也是狠角色,猛然拔出自己的寶劍,掛上全套裝備,身後跟着幾個司儀和裝運了足足30多個氣運青銅鼎,就轟隆隆的向外走去。
“大人……”宋傳偉叫了一聲,想要開口說點別的,比如場面話之類的。
但慶州伯第一時間就打斷了宋傳偉的話:“宋傳偉,現在你就是三軍統帥,不需要經過我的同意,你完全可以自主!”
說完話之後,慶州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吱呀……車輛跟隨在後面,慶州伯身邊就只有幾個護衛,一行人浩浩蕩蕩向前方走去。
前方,正有海州的步兵、弓弩兵和慶州伯的士兵展開戰鬥,但戰鬥卻是一邊倒的屠殺!一方面是海州的精兵養精蓄銳不說。更是各個具有(小)神通在身,這些神通雖然往往就是那麼一兩種固化的、極其簡單的神通,比如只能延長長矛、只能加快弓箭速度、強度等,但正所謂一招鮮吃遍天,在成羣的精英獵殺下,慶州的士兵如同麥子一樣倒下!
而相比之下。慶州的士兵就有些不夠格了;一個個十分疲憊不說,還被海州的隊伍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甚至有一些將軍因爲吃的肚兒圓,戰馬都上不去!此消彼長之下,戰況根本就是一邊倒!
啊啊啊……已經有慶州的士兵向外逃竄,他們逃竄的方向當然就是沼澤的那個方向。前後有圍堵的,左側有高山,上面的海州士兵早已經佔據高地,看來看去就只有右側的“平原與草原”可以跑路!
生死關頭,已經有些士兵徹底瘋狂了。誰還顧得那些啊,看到這裡沒有人,當然是向這裡跑路了!
結果,一開始還沒有什麼,但是跑了沒多遠一個個就發現不對,竟然是沼澤地!
“不要跑了,沼澤!是沼澤!”已經有士兵呼喊。
然而緊接着就從遠方傳來一句話:沒關係,這裡的沼澤不會太大。向前衝!向前衝纔有一點機會!
對啊!這句話讓絕望的士兵們忽然覺得太有道理了!是的,這裡是什麼地方。是肥沃的慶州啊,這裡少有沼澤——那麼就算是有一個沼澤,想來面積也不會太大!
衝!沖沖衝!
一個個士兵倒下、成爲後面人的墊腳石,悽慘的被踩入沼澤當中,後面越來越多的士兵開始向這裡衝刺。爲了逃命,這些士兵放棄了所有的一切。鎧甲、武器、錢財等等。
“不、不……”前面的悲吼,然而後面的卻已經瘋狂。他們沒有膽量和海州的虎狼之師對戰,就只能跑路。
一百、兩百……一千、兩千……
當更多的士兵倒下後,這條沼澤之路終於“打通”了!而爲了這條路足足填了五六千個士兵進去。
嗷嗷嗷……眼看着“生命之路”打開,無數的士兵終於丟棄了最後的勇氣。瘋狂地逃竄!只是這一條生命之路畢竟太狹窄……
但沒關係,一個個士兵開始推攘、爭鬥……
很自然的,這條“生命之路”更加寬闊。
“快逃啊!快跑啊!”後方再次傳來這樣的聲音,“大人都要跑路了!”
“不好了,校尉大人要跑。快,快跟在校尉大人身後……”
“州伯大人要衝出包圍圈了,快點快點……”
要是平常的時候,這樣的喊話必然沒有人理會!然而此時此刻,這樣的話語卻讓慌亂的士兵們更加慌亂!只要有一個相信、一個開始發生騷亂,就能夠帶領周圍的人騷亂,然後一傳十、十傳百,整個隊伍都開始崩潰。
又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各位,我是海州的州牧蕭浩。現在,投降者不殺!
放下武器、跪地、雙手抱頭,視爲投降的標誌。
我以海州州牧的身份向你們保證:投降者不殺,並保證不會讓你們成爲奴隸,不會虐待俘虜。”
“投降!投降!我投降!”
“不準投降,殺出去纔有一線生機!”總算是有一些高層知道——普通的士兵應該會沒有問題,但是高層就說不準了,也許會被秋後算賬。
然而士兵們依然開始有投降的!因爲,他們太疲憊了,而且也害怕了!
那長矛一口氣最多能穿刺十幾個人,一千多長矛兵一次攻擊,這邊就要死傷幾千個,僅僅交戰片刻就已經有一隊千人隊伍投降。
“駕!”慶州伯面色陰沉,驅趕着馬車轟隆隆奔向蕭浩營地方向,身後跟着幾個司儀和一輛馬車,上面防止了三十多個一尺的氣運青銅鼎,這已經是慶州伯所有的收藏!
“讓開讓開!”沿途將軍士兵等紛紛讓路;眼看着慶州伯衝向蕭浩的方向,有期待也有擔憂。
期待是投降吧,我們應該就不用死了;或者是期待慶州伯有決心死戰,那麼我們的努力和犧牲也許就值得了。
擔憂也是擔憂慶州伯死戰的話,自己可能也要死戰……
反正大家的心情很複雜!
慶州伯轟隆隆跑到陣營前面,後方的司儀瞬間排開。一場簡單地小型祭祀展開,三十多個氣運青銅鼎開始燃燒,一個個司儀也面色開始蒼白。一下子操控這麼多氣運青銅鼎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
以蕭浩紫氣東昇中期的能爲也只能完全燃燒一百氣運幣——一個氣運青銅鼎的力量,再多了就不能完美控制;而這些普通人想要控制三十個氣運青銅鼎的氣運、哪怕是簡單地控制,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
但也許他們也沒必要完美控制,只要能將這些氣運發揮出來。就足以讓海州來一個桑田變滄海,大地陸沉!
這是氣運,操控天地的手段之一,從根本上“命令與操控”天地。
一個拼命的州伯,讓蕭浩看到了什麼是真正的瘋狂:“以吾之身軀爲橋樑,以三十二鼎氣運祭祀天地,天地暫時聽我號令!
方圓一里,天崩。天河倒懸,狂雷滅世!”
轟……咔嚓咔嚓……轟隆隆的聲音傳來。方圓一里之內天空白雲驟然變成烏雲、隨後烏雲愈發漆黑好像成了一個空洞、連接另一方世界的黑洞。
咔嚓……紫色的雷電爆發,狂雷如同暴風雨一樣來襲,所過之處岩石破碎,草木灰飛煙滅!
因爲是以慶州伯爲中心擴散,首當其中的就是慶州的士兵;一片慘叫,數以百計的士兵化作飛灰,徹底從這個世間消失;而這僅僅只是開始。災難擴散,而且是迅速擴散。所過之處一片末日景觀!
轟隆,又是一片狂雷。無以計數的雷電傾瀉而下,但這一次,還有無數渾濁的水流從天而降,這些水流渾濁不說,而且萬分沉重;水流從一朵朵黑雲傾斜而下,在地面上衝擊出一個又一個坑洞。而被河水砸到了的人,就如同脆弱的雞蛋一樣,瞬間化作一片血漿……
慘烈!無法言喻的慘烈!
慶州伯這真的是拼命了、也瘋狂了,三十二鼎氣運作用在小小的一方天地之中,引發了無法想象的天災……或者說是人禍!
但。這僅僅只是開始!
“地裂!地龍翻身,山河破碎!”
轟隆隆……大地就開始顫抖,衆人就像是站立在一個正在脫軌的火車上一樣,瞬間無數人就無法站立,開始翻滾!然而一旦開始翻滾,就會滾入裂開的縫隙當中,隨後被天河水、翻滾的岩石給埋葬。
所有的一切說來慢,實際上幾乎都是眨眼間發生的事情。
大地顫抖、撕裂、無數裂縫縱橫;天空電閃雷鳴,天河倒懸!方圓一里之內,瞬間從花花世界變成了末世景象。
而蕭浩等海州的高層,距離慶州伯不足30丈,完全在這個“末世”的籠罩範圍之內。
等到慶州伯竟然選擇這樣慘烈的、近乎同歸於盡手段的時候,蕭浩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開始蕭浩還以爲慶州伯想要過來投降的呢!實際上這樣想的有不少。
可誰能想到,這慶州伯真的是一個梟雄式人物,寧死不降不說,就算是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可惜,蕭浩的身邊有三個丹心高手!而且一個巔峰的毛遠輝、兩個韓宗法家中期的!
眼看着天崩地裂,蕭浩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毛遠輝瞬間出手了:
“一葉障目,恰如一葉遮天。
一葉落水,雖波濤洶涌而悠然。
敕!”
一片心形的碧幽幽的梧桐葉虛影出現,瞬間猶如傳說中的隻手撐天,天空霎時間安靜;一片片略帶枯黃的梧桐葉出現在每一個人的腳下,將方圓一里之內所有海州的人馬全都承載起來,在動盪的大地上悠然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