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柔軟的身子 空中蜿蜓的轉了幾下,白色的裙衫綻放出美麗才花朵,像是那初春湖邊的一朵潔白茉莉花,可是下一刻,這種美麗不復存在。
只見水依然髮鬢散落了下來,趴在陸爾雅面前不遠的時機上,脣角已經給打裂開來,流出絲絲細雪。
慢慢的擡起頭來,滿臉的難以置信,方纔對自己出售的竟然是自己心愛的人,可是此刻沉溺在自己所幻想的愛情中的水依然,還是堅信,都是因爲哪個孩子,如果沒有這個孩子的話,上官北捷是不會對自己動手的,所以她不惱,不惱被上官北捷踢了這一腳,只是此刻腦子裡才冷靜下來,自己竟然會這麼蠢,在上官北捷的面前動手,這下他非把自己趕出去不可了。
想到此處,便連忙利索的爬起身子來,跪倒在上官北捷的身前,一面求饒道:“表哥,我錯了,你千萬別趕我走,我錯了,求求你了!不要幹我走。”
“自己起來,明日午時之前我不想在看到你。”上官北捷的口氣裡,是那種陸爾雅前所未見的憤怒,如果水依然不是司徒家的嫡出小姐,他早就一掌打死她了。
上官北捷說完,不再理會這地上跪着求饒的水依然,像是演戲般,頓時變得十二分的溫柔,扶着陸爾雅,聲音溫潤的如玉一般,小心的問着陸爾雅道:“你沒事吧?”
陸爾雅搖頭,一面轉身向身後的皎月道:“把飯菜擺進來,若不然該涼了,不好吃。”
水依然就這麼跪在地上,看着陸爾雅被上官北捷如此小心翼翼的當做寶貝一般的扶着進了屋子,心裡的哪個恨,亦求無用,索性自己站起身子來,憤憤的在地上跺了跺蓮足,又瞪了瞪站在門外,像門神一樣,似乎就是用來防備她的長亭,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出了屋子。
方出了桃花塢,路過那桂花堂,說巧不巧,果然是兄妹,還竟然給遇上了。
司徒若正聽說上官北捷突然回來了,本來宇去看看的,卻不想這纔剛剛出門,便看着水依然,只見她頭髮凌亂,珠花亂斜,雪白的衣裙上還沾滿了塵土,見到她的這幅摸樣,很是不悅的皺起了眉頭,“你這是在幹什麼?還人家的家裡,你都不能安分些麼?非要將我七賢伯府邸的臉丟乾淨麼?”
水依然原本就有氣的,這會兒聽見自己的兄長不但不安慰她,反倒還是如此的說自己的不是,心裡的氣頃刻間便在此刻爆發出來,水眸盈盈,冷剜着司徒若,“你又什麼資格來說我,你還不是整日裡爲了一個柳惜若,成了什麼樣子,還傷透了父親的心。”
聽見水依然竟然在這裡提起柳惜若和自己的事情,連忙上前去一把捂住水依然的小嘴,“你給我閉嘴,我的事情還用不着你來插嘴。”
水依然也不是吃素的,似乎料定自己的親哥哥就算是在怎麼惱,也不會對自己動手的,所以當下便一口咬在了他捂着自己嘴巴的手上。
司徒若一吃痛,便連忙放開來,還沒罵水依然兩句,便被水依然反駁道:“你不准我管你的事情,那你最好也不要插手我的事情,我告訴你,你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就上永平公府說去,叫你們這對姦夫淫婦每個好下場,給人唾棄。”
司徒若每間的陰翳越來越深,直直的看着自己的這個親妹子,真是懷疑她是不是母親給偷來 的,很是想給她一個耳光,但是見她還是有些紅腫的臉龐,終究是不忍心,冷哼一聲,“你哪裡來的,就給我滾回那裡去。”
“哼!”水依然只覺得發完這心中的氣,整個人也舒服了許多,當下看見兄長無話可說,便得意洋洋的回了自己的留玉居去。
司徒若被她這麼一氣,便也轉回了桂花堂,當然也不是說因爲氣憤就不去拜訪上官北捷了,而且看妹妹這幅模樣,想必是人家小兩口親密無間,她插不上腳,所以才弄了這般灰頭土臉的回來。
此刻自己去,豈不是打擾了兩人。
分明是骨肉一家親,兄妹見面眼紅翻飛。
皎月擺好了飯菜下去,順手將門帶上,見長亭還在外面,便道:“我覺得小姐怎麼是怪怪的,你可是發現了?“長亭搖頭,只是道:“如今那邊關戰報緊急,我不明白主子爲何會回來了,而且竟然也不通知我這裡一聲。“兩人無言,都只管各自惱自己的。
陸爾雅將那面具摘下來,用帕子擦了擦臉,這纔回到桌子旁邊,問道:“你實話跟我說,你這身上中的是什麼毒?“上官北捷怕她擔心,只將她拉過來做到自己的身旁道:“你不必擔心,我師父已經在給我找解藥了,你就安安心心的,不要一會兒操心這個,又想管那個的。”
聽他這麼說的輕描淡寫的,可是越是這樣,陸爾雅心裡就越是擔心,但是轉念一想,自己若是整天愁眉苦臉的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兒,而且還反倒叫上官北捷擔心自己了,當下便勾起一抹笑容,轉過話題道:“來,你嚐嚐這魚湯,這可是我們買來餵養在玲瓏湖裡的,可是新鮮,本來是撈上來,晚上做酸菜魚吃的,不過你來,我照顧你,就先給你吃了,一會兒你可得給我撈一條回來補上。”
聽她說起這些家常,上官北捷心裡總算是安穩了下來,這個女人似乎從來都不讓自己操心,寵溺的對着她笑了笑,“遵命!”
陸爾雅見他這幅模樣,不由更是高興的笑道:“我們這莊子裡面的孩子雖然不過是十來個,可是我還是想讓他們讀書習字,所以前陣子叫莊子裡管理庭院雜物的那金書生教他們,你也真是的,那金書生可是個進士,你竟然叫人家去管理庭院和雜物。虧得那金書生老實,若是我,看我不揍你,簡直是將珍珠作魚目來使。”
“這個我以前都沒有注意到,你也知道,我不時常來這裡,都是由着他們自己來安排的,你可怪不得我。”上官北捷有些無辜的說道。
“是,是,我是怪不得你,對了,我還有個事情要跟你商量呢!”陸爾雅一面提着袖子往他碗裡夾着菜,一面說道。
上官北捷很是喜歡他用這樣的口氣跟自己說話,像是父親跟母親說話那般,心裡甜膩膩的,問道:“什麼事情?”
陸爾雅索性放下手裡的筷子,看着他說道:“三個月之前,那夕照樓不是跟着宮少穹合作了麼?如今他在金城也開設了好幾家,生意也不錯,上個月從錢莊裡取出來的利銀便是兩千多兩。”
“那你的生意很好啊。”上官北捷插上一句道,那兩千多兩銀子可是夠這一大莊子人一年的吃喝拉撒了。
又聽陸爾雅繼續說道:“所以我便想着給咱們莊子山後面的哪個小河村半個學堂,哪裡的孩子可真是可憐得緊,如今我這身子不是不方便麼?所以叫流蘇去給他弟弟交學費,順便給麻煩哪個先生給找個先生來,沒想到來的卻是司徒若,你說惱不惱人,不知道他來到底是打什麼主意。”
上官北捷還以爲是個什麼大事情,當下只道:“你大可不必理會他,那裡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一個人。”
“那太好了,爲這個事情,我可是着實傷透了腦筋,你能通知他明天能來麼?明日我們一起去吧,我想給他們村子買下村北的荒坡,開墾來種果樹,你去看看怎麼樣。”陸爾雅說起小河村的事情來,興趣盎然的。
“他跟我這一塊來的,剛纔有些急,不過我也已經把他安排在了子衿館,只是你別太勞累,許多事情直接吩咐長亭便行了。”上官北捷聽着她的打算,看來是要在這裡常住下去了,心裡不禁也開始忍不住勾畫出以後的日子來,只是,他真的能陪她到哪個時候麼?
吃過了飯菜,閒着沒個事情,上官北捷便陪着陸爾雅在莊子裡轉悠。恰巧去拜訪那位子衿館裡的友人,而且那子衿館裡正是滿塘秋楓。
因爲這司徒若身份非凡,又是流蘇請來的,所以便叫流蘇去伺候他,此刻這司徒若想着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妹妹,心裡很是煩心。
擡起頭看着身旁哪個一直沒有好臉色的丫頭,不禁很是奇怪的問道:“你瞧着我幹什麼,眼睛都不累麼?你們主子是叫你來伺候我,可是我說了,我習慣一個人,不用你這麼盯着。”真是惱人,這個陸爾雅是不是太看不起他了,就算要監視他,也不該用這麼一個小丫頭來。
流沙冷哼一聲,心裡很是氣憤他騙了自己,如今離開永平公府的時間大概太久了,對那些什麼主子下人的,什麼不能說?什麼能說的?也已經沒有了一個忌諱,此刻聽見司徒若說話,更是生氣道:“你這個騙子,你說那瀾四爺是不是你引來的,你還敢騙我你是先生,無恥,孩子們要是都給你教,以後不知道出來是個什麼模樣的。”
司徒若,那是什麼身份啊?雲州七賢伯家的嫡子,以後是要繼承爵位的,即便是在東洲城裡開綢緞莊,做老闆,可是也沒有那一個人敢用這樣的口氣跟自己說話,當然除了柳惜若。
此刻被這個丫頭罵,不禁給愣住了,片刻才道:“你們平時都是跟你家主子這樣說話的?”
“是不是,關你什麼事情啊?”流蘇白了他一眼,眼裡絲毫沒有將他當做是個大爺來。
子衿館
滿堂的紅楓似乎要將那天邊的夕陽給比下去,林子裡坐落着幾座款式稍顯得古老的屋舍,青磚紅瓦,只是瓦是硃紅色,磚是那略帶着薄塵的青磚。
風起,漫天的紅楓飄蕩起來,似乎是將楓林裡的那個人給掩埋了,可是那樣一抹孤寂的背影,確實是適合叫人遺忘的,便是他如此真實的站在這裡,可卻總是叫人以爲那只是一抹背影而已。
陸爾雅跟上官北捷走到裡面來,看到這樣的場景,但想,便是神仙般的人物也不過如此罷了。
“淺羽!”上官北捷喚了一聲,那人轉過身子來,明明看着那飄逸碩長的背影,塑件的氣質都不是一個普通人能有的起的,可是此刻看到他的那張臉,陸爾雅便怔住了。
如果左面是神仙,那右邊的便是魔鬼,猙獰與絕美同時並立。那右面的臉上,是扭曲恐怖的疤痕,可是從正中間分開,那左邊卻是一張不亞於上官北捷俊逸的臉龐,雖然是好奇,一個人會落到這樣的一個下場,可是陸爾雅知道那樣是極其不禮貌的,而且對人還很是傷自尊。
他見來人是上官北捷,眼角輕輕地飛揚起來,那眼神隨之又轉向陸爾雅的身上去:“這位就是嫂夫人麼?”
陸爾雅同樣也是笑笑,看着淺羽向陸爾雅介紹道:“爾雅,這便是我從小最好的朋友蕭淺羽,你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
院子裡秋風陣陣,秋楓亦是飛揚,上官北捷扶着陸爾雅:“咱們進屋子裡去說吧,外面風大。”
進到小廳裡,上官北捷先是扶着陸爾雅做下去,便倒了三杯茶,“莊子裡這些一般沒有人常住的院子都沒有給配丫頭,淺羽就將就着,明日再給你找個人來。”
“不必勞心,你也坐下,對了方纔是瀾四爺來麼?”淺羽問道。
上官北捷將茶擡到陸爾雅身邊的小几上,“他現在走了,倒是司徒家的大公子還在。不過淺羽,你如今不是想隱居山野麼,我倒是可以介紹你去一處地方。”
“什麼地方?”淺羽一聽,很是感興趣陸爾雅這才道:“我們這莊子的後山外,有個村子,缺個先生,我跟北捷提了,他說你可以去試試,不知道蕭公子可是願意?”
“哦?是麼?是個怎麼樣的村子?”蕭淺羽不禁問起,原來是陸爾雅的意思,不過去做先生,倒是有趣又有意義。
陸爾雅見他也感興趣,便將小河村的大體說給他聽,末了又道:“不知道蕭公子能不能吃苦,哪裡可是比不得別處,便是鹽他們也是省着吃的。”
民間的疾苦,他又何嘗不知道呢?可是他不是那個掌握天下的人,不過儘管不是,他也願意去爲這大明的江山,或是子民們做些什麼,當下便答應道“嫂夫人一個女人家,都能爲那小河村做出這些事情來,我一個男子怎麼能落於你之後呢?”說着,那張左半邊臉又浮起一抹笑容。
見他這麼爽快的就答應了,陸爾雅便道:“如此我也放心了,那明日就請蕭公子去村裡了,另外我看蕭公子獨身一人,多是不便,就讓身邊的一個丫頭跟着你去,待你適應了那裡的生活,我在叫她回來。”其實是陸爾雅見他一張臉雖然具毀,不過看他的這身氣質,還有就是最明顯的一樣,他的這身打扮,雖然刻意的去掩飾自己的尊貴身份,可是那腰間的玉卻是騙不了人的,麒麟玉,那隻能是正二品或是皇親國戚才能佩戴得起的,只是陸爾雅又怕他拒絕,便婉轉的說來。
蕭淺羽也併爲拒絕,謝道:“多謝嫂夫人了。”
從子衿館回來,陸爾雅便吩咐皎月去叫來流蘇跟薔薇。
再說這流蘇跟薔薇方纔聽說這莊子裡的另外一個主子,既是她們的新姑爺,來了,而且不知道怎麼的,那夜狂瀾也給他嚇跑了,於是二人都很是興奮的等着去看看新姑爺,只是流蘇卻被分派去伺候着那司徒若,這會兒皎月在在身邊道:“還不趕快見過公子。”
兩人幾乎是出於那種半醒半夢之間的狀態,片刻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行禮,退到一邊去。
陸爾雅原先一直沒有告訴他們倆,因爲知道他們倆都是上官迷,所以懶得提,免得倆人嘰嘰嘎嘎的問自己有關上官北捷的事情,此刻見她們倆如此的懂規矩,有些好笑起來道:“你們倆這會兒給我做什麼正經,平日裡也沒有見到你們這樣規矩過,在他的面前,不必這般拘禮。”
流蘇跟薔薇到此刻還是難以置信,她們最喜歡的男子,或者說全大明百分之八十女人喜歡的上官家二公子,是她們家小姐的新姑爺。
聽見陸爾雅的話,方反應過來,薔薇便先問道:“小姐,你沒騙我們麼?那真的是上官家的二公子?”
上官北捷看着兩個丫頭,轉過去對陸爾雅道:“你看,你的丫頭還不相信我的身份了。”
“那敢情好,記不着你是誰纔好呢。”陸爾雅回了他一句,這才正經的跟流蘇跟薔薇道:“先生已經找到了,不過我想你們倆其中一人去跟着照顧,不知道誰願意去。”
陸爾雅才說完,流蘇便連忙跪倒地上道:“小姐,讓我去吧,我這次闖出這樣的大禍來,若不得姑爺來的及時,恐怕早已經釀成了大禍,所以求小姐讓我跟着那先生先去村子裡,好好的戴罪立功!”
乾咳了一聲,陸爾雅提醒道:“你們但稱他爲公子便好了,這麼叫着總是叫我記起夜狂瀾那個斯來。”
“額!”流蘇點頭乖巧的應聲,她好像也是習慣了,一時間改不過來。
當夜,流蘇跟薔薇自是激動無比,一面責怪皎月怎麼不早說,原來他們的新姑爺竟然就是她們的最喜歡的人,兩人幾乎一個晚上都興奮的沒有睡覺。
第二日,長亭便給陸爾雅牽過小豆子來,陸爾雅一看到它就有氣,只道:“叫它來馱鹽吧,我就是走也比它快。”
“你能走呢?你跟我騎馬。”上官北捷不禁滿是擔心的問道。
陸爾雅從來沒有騎過馬,所以上一次便就她一個人騎着毛驢,可是如今雖然有馬騎了,可是跟着去的丫頭又怎麼辦。
皎月倒是好說,她跟長亭的事情那是定下來了的,不必有什麼忌諱,可是流蘇這個以後要駐紮在小河村的丫頭可就難了。
後來沒法子,就只得跟着她的新主子同騎一匹。
此刻的蕭淺羽的右臉上已經戴上了一張面具,而且叫陸爾雅驚歎的是,原來人也可以變得這麼快的,今兒的蕭淺羽,再無昨日見到的那般朦朧遠塵,而且性子也開朗了幾分,還有些玩世不恭的模樣,陸爾雅都有些懷疑,他是蕭淺羽麼?
剛剛上馬,陸爾雅這又響起了忘帶什麼,又朝晴媽媽跟朱大爺道:“那個糖還有沒有?”
聽見陸爾雅問,晴媽媽便知道她的心裡,想是給村裡的孩子們帶去吧。便道:“就有一包了,不過倒是還有五六包果脯,小姐可以拿着一些去。”
“行,那把那包糖拿來,再給拿上兩包果脯,對了上一次咱們給莊子裡孩子們的文房四寶可是還有,我都差點忘記了,他們什麼都沒有呢,就算是先生去了,沒紙沒筆的,能學個什麼。”陸爾雅又補充道。
晴媽媽應了聲,便又跑回倉庫拿去了。
衆人又等,第一次發現,女人竟然可以如此麻煩,待晴媽媽拿過糖跟那些紙筆,長亭下馬來又捆紮在小豆子的背上,這才啓程。
只見整座村子清一色的泥牆茅草頂的屋子,房前屋後的種着幾顆果樹或是莊家,再就是一小片竹林,犬吠雞鳴,看見這樣的環境,確實是有些與世隔絕。
到了村口也沒有見着一個人,上官北捷先跳下馬來,這纔將陸爾雅抱下來,叫流蘇跟着皎月陪着她,他們則把馬給拴上,一面把小豆子身上的鹽跟糖,還有那些紙筆給拿下來。
這村子一轉進去,就是邊上村子裡的大道,那小河村的村長並不知道陸爾雅他們今日就回來,所以都去了田裡幹活,到了村口,除了那個閒着的秦小姐在欺負幾個小孩子外,基本上沒有什麼人。
原本被秦小姐扯着耳朵的正是那姜鎖匠家的二寶,此刻看見陸爾雅,又看見了馬,不禁興奮得忘記了哭,連忙咋呼着其他的孩子朝陸爾雅涌去,一面喊道:“墨姑姑來了。”
那秦小姐最記恨的就是陸爾雅,因爲她穿的比自己的好,而且還有丫頭和婆子伺候着,連衣服都不用自己洗,又想起上一次她騙了自己,害的自己的那條狗白白的死了,此刻聽見她來正好找她的麻煩呢。
陸爾雅剛剛走進這轉角處,便給孩子們擁住,問道:“你們父親母親都在家裡麼?還是在田裡?”
幾個孩子爭相着回答,那秦小姐便上前來,指着陸爾雅道:“你上一次騙了我,害的我的那條狗都白白的死了,你還我。”
秦小姐這正伸手撕扯陸爾雅,只見陸爾雅身後突然走出來三位俊美的男子,其中一位身着玄色長袍的男子一把將陸爾雅很是輕鬆的抱進懷裡,一面很是擔心問道:“怎麼了?沒事吧!”
皎月道:“這個秦小姐,上一次來放狗咬我們,還把小姐給推倒了呢!”
秦小姐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好看的人,當下已經看呆了,哪裡聽到皎月在跟宴請的這位俊美除塵的淡雅男子說自己的不是。
上官北捷是初次跟着她來這村子裡來,第一次就跟人發難,總是不好,便連忙道:“我們不用理她,先去村長家裡,上一次村長到咱們莊子裡,天不亮的就去,還給扛上一大袋子的玉米,飯都沒有吃的就回來了,害的我過意不去好久呢。”
聞言,上官北捷自是聽她的,看都沒有看哪個秦小姐一眼,便扶着陸爾雅去了村長家裡。
類似的花癡女,蕭淺羽見得不少,不過這樣的還沒有看見過,脣邊很是玩世不恭的勾起一抹笑容,朝流蘇道:”你這小姑娘,想必是看上你們家小姐家孩子的父親了。”
流蘇瞪了他一眼,回了句,“沒個正經。”真不知道小姐怎麼會答應這連臉都不敢示人的人來這裡教學呢?不過看在他是上官二公子介紹來的份上便罷了,可是流蘇卻十分的不喜歡他這樣的性子。
長亭跟皎月各自提着東西跟在陸爾雅跟上官北捷的後面,便留了流蘇跟蕭淺羽在後面一個笑,一個怒的,當然手裡還是給提着鹽的。
幾個孩子聽見陸爾雅要去村長家,便都一窩蜂的散開來,各自去田地裡找自己的父母回來,而且他們還看見了陸爾雅帶來的糖和紙筆,都給興奮的。
方到村長家裡,村長媳婦早就得到那些孩子們的通報,而且還知道陸爾雅的相公跟着來了,又聽自己的公公說了這墨姑娘就阿里比神仙住的地方還要好,所以更是不敢怠慢,連忙把凳子都給擦了擦,整整齊齊的碼在院子裡的那幾顆梨樹下面。
又去擡來自己家種的新鮮葵花籽,正式準備好,便見人來了,趕緊的上前去招呼:“墨姑娘,快來請坐,我已經叫孩子去地裡喊我公公了,你們再等等。”
陸爾雅笑着謝過,只道:“無妨。”一面介紹着一直走在後頭東張西望打量的蕭淺羽道:“這便是新來的先生,姓蕭,你們只管叫他蕭先生好了。”
那村長媳婦聞言,激動的走到蕭淺羽的身邊去,大大的作了一個揖,頭跟腳幾乎都要湊到一塊兒去了,一面道:“哎呦,先生大人,我給您行禮了。”
蕭淺羽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這樣行禮的,當下就給嚇了一跳,向後退去三尺,陸爾雅見此,不由笑道:“嫂子不必客氣,對了我們給拿來些鹽來,你若是得閒的話,便去給大家分了,另外還有些糖和果脯和孩子們用的紙筆硯,也是分給孩子們的。”
說道這裡,陸爾雅突然又想起來,“我真是糊塗,孩子們書都沒買。”
果然是個操心的命,上官北捷連忙道:“不必着急,今日回去,便派人去買,明天就給送來了。”
那村長媳婦見此,只道:“不急不急。”一面又羨慕道:“姑娘心善,命也好,瞧你家相公多是體貼人。”
陸爾雅只是笑笑,並未回話。卻蹩見那個秦小姐像是個遊魂一般的跑到村長家院子外面游來游去的,便也不理,不想一會兒,她就自己進來,自己又找了個位置坐在陸爾雅旁邊的凳子上。
皎月很是厭惡的看了她一眼,見村長媳婦再給他們舀冷米酒,就上前去幫忙,流蘇見此也跟着去幫忙。
秦小姐見到沒人理,便朝村長媳婦喊道:“春花,我要喝熱的,你給我去熱。”
知道她難纏,可是此刻春花根本忙不過來,只道:“秦小姐,這大熱天的,你喝什麼熱的,要喝你自己去弄,我現在沒有空。”
秦小姐等着的就是她這麼一句,正好給她一個機會,告訴這些神仙一般的男子們,自己家城裡是衙門裡有人,自己跟春花她們這些人可是不一樣的,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所以當下便上前去,用一個自己覺得很是有氣勢的動作把春花手裡的碗給拍翻去,“給我去熱,聽到沒有,我不想說第二遍。”
今日有客人在,春花原本是不想理她的,可是她竟然把自己要擡給墨姑娘的米酒給打翻了,當下不由很是生氣,可是一想也罷了,她從來都是蠻不講理的,便道:“我今兒不跟你鬧,你自己回家去,聽到了沒有。”
秦小姐見春花不但不給自己去熱,反倒喊自己回家去,這不是在這些人好男子的面前給自己難堪麼?於是得意的炫出自己的底牌道:“你敢不聽我的,我告訴你,我家城裡衙門有人,你不去,叫他們派兵來捉你。”
蕭淺羽聞言,頓時便忍不住的笑起來,這個名叫秦小姐的少女,也太逗了吧。一面笑道一面向陸爾雅道:“這東洲怎麼說也是你父親的管轄之地,這樣說來,你跟這個秦小姐還是一家,你聽到沒有,剛剛她說她家在城裡的衙門裡有人呢!”說罷,這蕭淺羽又很是無良的笑了起來。
那秦小姐聽見蕭淺羽的話,但是沒有完全聽懂,比如什麼叫做管轄?她就不之地,只是聽出了這個墨姑娘家在城裡的衙門也是有人的,心裡很是不服氣,走到陸爾雅的身邊問道:“我舅舅在衙門裡是個侍衛,你家裡人在裡面是什麼?”
陸爾雅無語,這個有什麼好說的麼?看來攀比的孩子不討人喜歡。
蕭淺羽見此,有了逗秦小姐的心,便道:“她家父親是整個東洲最大的官。”
“胡說,我娘跟我外公都說,我舅舅纔是衙門裡面最大的。”果然,秦小姐知識非常的淺薄,只認定她家的舅舅最大。
這才爭論着,便聽見院子外面一陣嘈雜聲,然後是“噼噼啪啪”的聲音。
回頭一看,原來是村長回來了,連同他來的,還有很多下地幹活的村名,他們都直接到村長家裡來,農具也都沒有來得及放回家去,就都跟村長一起放在了院子外面。
原本窄小的院子,一下子涌進來十幾個男人,而且還是都光着膀子的,全身的汗味,滲透了整個小院子,原本還算是涼爽的院子裡頓時顯得悶熱不堪。
上官北捷長年在戰場上,男人味他是已經習慣了的,就怕陸爾雅受不了,低聲在她耳邊問道:“悶得話,就去那院子外面吹吹。”
悶是肯定悶的,但是他們都是今天的主角,要是出去的話,這些村民也會跟着出去的。
其實不要這麼熱情,蕭淺羽看着這些人,心裡很是有感觸,一時間覺得自己以前的那些風花雪月,或是爭權奪利,已命度命的玩弄權術,兼職就是浪費光陰。
村長作爲代表先是來問的好,邊忙問道:“聽說先生來了,不住地是哪一位?口氣裡滿是興奮。
陸爾雅指了指蕭淺羽道:”便是這位,蕭先生,以後就由他來教孩子們。“那村長看着蕭淺羽,但見他一臉的白淨,穿的又是不菲,不禁有些擔心,而且還神神秘秘的帶着面具,又回到陸爾雅的身邊,低聲諾諾的問道:“墨姑娘,我看着先生,他能在這裡待下去麼?何況看他那身衣服很是華貴,您是不是花了很多的銀子,若是那樣我們就過意不去了,只要一個識字的就行了。”
原來他擔心的是這個問題,安撫道:“這個你也別擔心,我給的還是以前跟你們提過的你把個價。”
不過村長還是很質疑,“可是他那個樣子,我怕他受不了苦頭。”
這個其實陸爾雅先前也質疑過,此刻也十分了解村長的擔憂,想來自己的保證是沒有用的,只得韓國蕭淺羽過來道:“蕭公子,你確定你能在這裡住下來麼?”
“能!”蕭淺羽很是確定的回答道。
於是先生的事情敲定,陸爾雅又提起那村北的荒坡,雖然大家表示一分錢也不要,可是陸爾雅便又是好說歹說的,終於以一百兩一畝的高價給買了下來,一共買了十五畝,買斷五十年,銀子說好了待長亭送來書的時候付清。
當下村民們都很是高興,那整整是一千五百兩銀子,一筆龐大的數目,幾代人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銀子。
後有說好了農忙之後就立刻開始修築那大路,其實這個陸爾雅是有私心的,因爲她就是想趁着冬天的時候把樹苗給拉進來,所以希望儘快的修築道路。
吃過了午飯這纔回來,流蘇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一直送陸爾雅出了村,一直看不見了纔回了自己的新主子身邊。
晚上陸爾雅依舊給上官北捷換藥,一面有些擔憂起流蘇來道:“你說那個蕭淺羽變化怎麼如此大,昨兒看見他一個摸樣,今兒見着又是另外一個摸樣,流蘇跟着他若是出了個什麼事情,我遺憾可不好給她家裡交代。”
上官北捷知道陸爾雅都心疼她身邊的丫頭,更何況這個流蘇他是知道的,當初在永平公府的時候,差點給打死,所以因爲那件事情,陸爾雅更是愧對於她,便道:“你也不要多想,淺羽這個人雖然以前的壞毛病多,但是爲人還是好的,若是他真的敢動你的丫頭,日後咱們找他算賬不就得了。”
陸爾雅嘆了一口氣,心想到時候他要是跑了可怎麼辦,自己總不可能去天涯海角的找吧。
最怕聽見她嘆氣,便提起了一個她比較感興趣的話題道:“不如趁我現在養傷有時間,把皎月跟長亭的事情辦了,你以爲如何?”
果然,陸爾雅頓時來了興致,先前我還想跟你提地,可是看你這身子也不怎麼好,所以想着便以後再說,不過又怕耽誤了,畢竟皎月也跟我同歲的。“雖然不贊同早婚,但是這是古代,人家十五就出嫁的,十六歲就抱上了孩子,皎月如今都十七了,若是在這麼下去,總是要叫人背後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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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對於陸爾雅,自己卻不能娶她了,其實前幾日自己還想,是不是暗地裡把這個孩子打掉,免得以後拖累她,可是轉念一想,她當初就是爲了這個孩子才做出那樣事情來的,自己若是真的給她把孩子打了,她會是怎麼樣的記恨自己呢,所以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還要寫封信,託宮少穹以後照顧着她,雖然那宮少穹有時候爲了錢六親不認,不過以他們中間的友誼,他應該會在這生意上照顧陸爾雅的,至於這莊子,自然是留個她,長亭跟短亭當然也會跟在她的身邊,如今自己最擔心的,就是夜狂瀾那裡,爾雅的身份他已經發現了,現在是有自己在,但是在自己走了以後,他定然會來找爾雅的,不知道是要如何對付爾雅。
見上官北捷突然不說話,陸爾雅不禁故意將那繃帶用力一扯。
上官北捷胸前的傷口一陣細痛,這才反應過來,以爲陸爾雅剛剛跟自己說話了,自己沒有回他,他這才故意拉緊那繃帶的,便擡起頭問陸爾雅的道:“你方纔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你方纔想了什麼?這麼入神,是不是想着你金城裡的那位相好?”陸爾雅見他方纔如此的出神,便打趣起來。
上官北捷聞言,忍不住笑起來道:“那裡來的相好啊,從前一直卯足勁的練兵,然後打仗,這麼多年來,我突然發現我還沒有像是這幾日這樣清閒過。”
說道這個問題,陸爾雅不禁又想起另外一個問題來,頓時很是認真的問道:“上官北捷,你有幾個女人,一共?”
沒有絲毫的疑慮,當下便很是果斷的回道:“就你一個。”
“真的假的?”其實陸爾雅心裡想着,像是他這樣的男人,應該十六就有一大堆的通房了,所以自己保守的猜想,他怎麼說來,也應該是有三四個女人才是,可是他竟然再說自己的第一次是給了自己,沒這個,感覺不太相信。
見她不信,意料中的,便道:“也是,我這種身份確實是叫人難以置信。”
卻見陸爾雅道:“其實我不在意,畢竟我也不是你的誰?你有幾個女人都與我無關,我只是好奇,隨便問問罷了。”
“什麼叫做與你無關,你這個丫頭,有時候我真的是想揍你,不解風情不說,有時候說話還要把人給活活的氣死。”上官北捷聞言,不禁頓時火冒起來。
陸爾雅一愣,啥叫自己不解風情?不由道:“那你就解風情了?解個來我看看!”微黃的燈光之下,水盈盈的眸光裡滿是那種誘惑人心的光芒,只見陸爾雅掐着腰,雖然腰已經沒有了,但還是特意的挺着胸,高高的擡着頭,朝上官北捷看去。
上官北捷嘴角一勾,陸爾雅便後悔了,上官北捷類似的笑容她見過無數,可是卻沒有像今年一樣,不過是看了一眼而已,心跳的頻率就增加了幾分,頓時縮起脖子來,主動去扶着上官北捷,“今日你也累了一天,還是早點去睡吧,我去看會兒書。”一面就要把還沒穿上衣服的上官北捷往牀上拉。
意外的是,上官北捷竟然跟着她到了牀沿,不過陸爾雅竟然都沒有發現自己此刻正是在上演羊入虎口的戲碼。
送君的牀邊,意欲轉身,卻覺得腰間一陣酥癢,差點忍不住癢的叫出聲來,一面推開上官北捷道:“你做什麼?別撓,在撓我踹你了。”
上官北捷頓時停下來,一臉正經的看着她道:“你看,都說你不解風情好端端的,你踢我做什麼?”
“誰叫你撓我癢癢的。”陸爾雅理直氣壯的。
上官北捷有點想死的感覺,他這是撓癢癢麼?一手摟着她的藥,一手既小心,又是叫人感覺有些霸道的將陸爾雅整個人壓倒在牀上去,在她的臉上吹着熱氣,輕輕地吻上那小巧的瑤鼻,問道:“這樣呢?又算是什麼?”
陸爾雅嘿嘿一笑,“像是小狗舔的一樣。”
果然是個不懂風花雪月的女人,上官北捷只能自己生着悶氣,一面專心的吻着她的臉,從眉毛一直吻下去,正欲去吻那張說話要把他氣死的小嘴卻聽陸爾雅道:“我今天晚上好像還沒有洗臉。”
黑去大半張臉,上官北捷氣的牙癢癢的一面將那小嘴給堵上嗎,看來在她沒有入戲之前,都不能放開這張小嘴。
天亮,窗外陰雨霏霏,這是秋天來的第一場綿綿細雨,整片天空都是陰翳的灰色,叫陸爾雅覺得那天似乎就要塌下來了一般,心裡無端的覺得很是沉重,雖然自己不怎麼相信第六感這東西,可是現在卻真的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上官北捷一大早便起牀出去了,他說是去晨練,可是今日下雨了。
因爲知道屋子裡此刻就是自家小姐,所以皎月根本沒有敲門便直接推門進來。
皎月見小姐還躺在牀上,而且還只是穿着裡衣,見她有對着窗吹,便先去把窗戶關上,一面忍不住嘮叨起來道:“小姐你這是做什麼?今兒的天氣一下轉的涼,你若是不想起來,就趕緊躲進被子裡,彆着涼了。”
其實陸爾雅是想看着上官北捷是不是真的在那陰雨裡晨練呢,見皎月把窗戶關上,便鑽進被子裡,“你怎麼這樣早就過來了?”
“我還不是怕小姐餓麼?昨夜本來是要值夜班的,可是想着你跟公子……我哪裡好意思來打擾。”皎月說道。
陸爾雅這樣才發現她是擡着粥進來的,被她這般的說,也沒有覺得難爲情,只道:“別跟我提這事兒,你這麼一說,我就覺得全身都軟。”
皎月忍不住笑笑,走到她身邊去,坐到牀沿的小凳子上,“那我給你揉揉,你在起來吃吧。”
“不了,你去給我找套厚些的衣服來,我想起牀了。”陸爾雅說道,心裡還是惦記着上官北捷的傷,一面怕他真的是在雨裡晨練,將那傷口弄得發炎可是不好。
“天還早,何況你起來也不大放心你出去,一來天涼,二來下的都是些細雨,那地上滑的很。”皎月雖然嘴上再說,可還是起身去給他找過衣服來。
找來衣服穿上,皎月伺候她洗漱了,吃個早飯,便想要出門來。
皎月卻仍舊不放心道:“小姐,你就好好的呆着,看看書,或者我跟你在屋子裡說話,難道不行麼?出去多危險啊。”
陸爾雅突然間覺得懷孕的不是自己,是皎月,只道:“我就在這廊下走走,你有事情儘管去做,不必擔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皎月的確是有事情要做的,可是又不放心陸爾雅,可是這會兒薔薇又在晴媽媽那裡幫晴媽媽給小主子準備東西。但是此刻見陸爾雅堅持要出去,便陪着她一起到外面的長廊上去散散步。
長廊邊的菊花已經開了許多,只是在這雨裡,絲毫沒叫人感覺到它的美麗,只有無止無盡的頹廢。
坐到那轉角處的小凳子上,“水依然走了麼?”
皎月這纔想起來,自己是要來稟陸爾雅的,可是方纔竟然都給忘記了,想到那水依然如今還死皮賴臉的呆在莊子裡,便很是氣憤道:“方纔長亭去城裡的時候,吩咐人喊了他,她非說自己病着了,昨夜着了涼,走不了,說病好了就立刻走呢,不過依我看啊,她的身體比誰都要好得多,小姐可不知道他在留玉居里罵人的時候是多麼的精神。”
“那她大哥呢?”這個司徒若自己根本就是沒有留他的意思,難道他也如自己的妹妹那般死皮賴臉的麼?還是他也是有目的求的。
“那司徒若倒是一早就跟着長亭回城裡去了,不過他跟那水依然,真的是兄妹麼?
別說不見他們兄妹經久不見,應該是相互掛念纔是,可是昨兒兩人在桂花堂門口,竟然吵了起來,李大跟李二聽見了,只是沒挺清楚他們吵個什麼,但李二聽那水依然竟然提起了柳夫人。”皎月回道。
“柳夫人?柳惜若?”陸爾雅不禁有些好奇的問道,這水依然怎麼就能扯到柳惜若的身上去呢?
皎月點點頭,“是啊,我也很是奇怪呢!”
“罷了,我一直擔心的就是那司徒若,怕他居心不良,那水依然一個胸大無腦的女人,簡直就是一個繡花枕頭,沒必要放在心上。”陸爾雅纔不去管扯到誰的身上呢?只要不威脅到自己便好了。
見那雨漸漸的停下,陸爾雅突然想起來,自己似乎還沒去過上官北捷原來住的聽鬆閣呢,便邀起皎月道:“這雨停下來了嗎,咱們去聽鬆閣看看去,我還沒去過呢。”
皎月見陸爾雅興趣盎然的,也不想掃興,便應了聲,扶着她向西面的聽鬆閣而去。
只是方到那醉仙園,便又突然下了雨,二人連忙進到園子裡面躲雨,皎月一面給陸爾雅拍打着她身上的雨珠兒,一邊很是擔心的說道:“別給着涼了,可是我的罪過。”
突然那外面傳過來一陣腳步聲,直接告訴陸爾雅,其中是有上官北捷的,便連忙示意皎月別說話。
皎月不知道來者何人,只是小姐不許說,她便住了口。
只聽那雨裡傳來兩個人的對話聲,先說話的那個男子的聲音很是陌生,而去還有些蒼老,陸爾雅這是第一次聽見,聽見那人口氣裡滿是不甘,“你放心,我一定能想辦法找出這個解藥的。”
然後傳來的是上官北捷的聲音,“師父,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毒沒有解的,如今我已經可以坦然的接受這個事實了,只是現在不放心爾雅,賣完走後,就要麻煩你老人家保護她們母子的安全了。”
聲音順着他們的腳步聲遠遠而去。再說什麼,陸爾雅也沒有聽見,緩緩的蹲到地上,卻也不說話。
“小姐?小姐?”皎月見此不禁擔心道。
陸爾雅擡起頭來,臉上有些蒼白,聲音有些發着抖道:“我沒事,這個事情你也別告訴任何人,特別是不要叫上官北捷知道。”
皎月心疼,蹲到陸爾雅的身邊,抱起她的肩膀,便哭了出來,小姐的名怎麼會這樣的不好,剛剛纔過了幾個月的平靜日子,和上官公子也不過是才相聚幾天而已,可是這老天爺也太不長眼了吧,竟然還要將他們活活的拆散開來。
許久,陸爾雅才淡定下來,那外面的雨變得如繡花針一般,密密斜飛的落了下來,“皎月,外面回去吧,再晚他找不到我們,會擔心的。”
皎月這才擦去眼角的淚水,扶着陸爾雅起來。
陸爾雅看她那雙哭紅的眼睛,便又道:“一會兒你就去廚房裡,切幾個洋蔥再出來。”
皎月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是怕上官公子看見自己的紅眼睛,問哭的由來罷了,叫着脣點點頭,“是,小姐。”
直接回了桃花塢,到那乾燥的長廊上,皎月便去廚房裡切洋蔥,陸爾雅自己回屋子離去方進到屋子,上官北捷就從裡間出來,見她身上的有些溼潤的衣服,擔心道:“你怎麼都不打傘呢?若是着涼了怎麼辦?”
陸爾雅此刻已經恢復離開過來,將心裡那擔心跟害怕的情緒緊緊的掩飾起來,白了上官北捷一眼,“你少咒我!”一面自己去打開衣櫃,找出衣服來,又朝上官北捷道:“出去一趟,我換個衣服。”
“你何必矯情呢?我們又不是沒有坦誠相見過。”上官北捷一面說道,一面將她手裡找好的衣服拿出來放在牀上,一邊很是溫柔百般的給她解開衣帶。
陸爾雅拍開他的手,“你幹什麼?大早上的。”
上官北捷一臉的無辜,“你現在身子不方便,我給你換換衣服怎麼了?難道你是想?”臉上開始出現魅人的笑容。
“呸,我自己來,少在我身上毛手毛腳的。”陸爾雅纔不理會他呢,自顧拿起衣服走到屏風後面去。
上官北捷卻跟在她的身後,擠到那屏風後面道:“還是我來幫你吧!”這一次顯得正經些,陸爾雅纔將衣服遞給他,問道:“你說孩子叫什麼名字好呢?”
“孩子是你生的,由你來取吧。”上官北捷倒是十分的謙讓。
“我說就你取你就取,難道你是嫌棄這個孩子了?”陸爾雅頓時眼皮一翻,兇着上官北捷,命令道。
上官北捷抹了一把冷汗,果然懷孕的女人都是陰晴不定的,當下只道:“可是我哪裡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各取一個備着,別到時候孩子出生,你又在邊關,那可怎麼辦?”陸爾雅說道。
心裡一股悲涼,那個時候恐怕自己都已經是一堆白骨了,哪裡能看到這樣的天倫樂景呢?心裡雖苦,臉上卻是笑叢勝花,寵溺的應着陸爾雅道:“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對了,你這麼早就出去,可是吃早飯了?”陸爾雅突然又想起來,便問道。
“沒呢!”上官北捷回答得也還老實,隨後又道:“你不說,我差點又忘記了,今日有事到城裡去辦。”
“哦,那你吃了飯再走吧。”陸爾雅也不去問他做什麼,只留他吃飯。
上官北捷中午才走的。
陸爾雅心裡不知道是什麼個滋味,只是坐在屋裡呆呆的看着外面纏綿不休的雨。
“看來,你真的是故意在躲我,不過我真的好奇?你們怎麼就在一起了?難道是那一次在西村園的古井裡麼?”夜狂瀾的聲音,就像是一道驚雷搬,將陸爾雅屋中的沉靜炸開來。
陸爾雅心裡一抖,上官北捷不過剛剛去了城裡,而長亭就算是現在回來,恐怕也要去小河村的,如今心裡一片凌亂。只是,卻又深深的知道,急解決不了什麼,只有心平氣和的,自己才能更睿智些。
轉過一直靠在窗臺上的上半身,翻身坐到那窗前的長塌上,慢慢的躺了下來,才道:“你來了。”
“怎麼?我;熬。你就一點也不驚喜麼?”夜狂瀾陰冷着眉宇,爲什麼她就從來都不會害怕他呢,便是如今這個樣子了,她還能如此從容的自己睡好了,纔看自己一眼。
陸爾雅打了個哈欠,看着站在榻前的夜狂瀾,指着他身後的椅子道:“那裡有凳子,自己坐下,我懶得起來。”
夜狂瀾冷哼一聲,坐到她給指的椅子上,重新上下的打量着她,“沒想到我這麼多女人裡,你竟然是那個最會打算,最會自保的一個,而且竟然還能想到用這金蟬脫殼之計離開,你可知道,我當時因爲你的事情,而傷心了多少日夜!”夜狂瀾一面說着,一面翛然的站起身子來,壓向陸爾雅吼道,兩人的臉面對面的對着,之間的距離不過是差那一寸而已。
“呵呵,那真是榮幸得很,能叫你瀾四爺給咱流一滴眼淚,不過孽緣勿須這麼生氣,以後你死了,我也給你吊吊喪。”陸爾雅不但不躲開他,反倒笑着說道。那口吻像是在跟一個很是要好的朋友開玩笑一般。
夜狂瀾突然吻上她的脣,這竟然是第一下碰她,可笑,現在她的肚子裡面是別人的孩子,想當初,是誰說的,陸爾雅應當是給他傳宗接代的。可是現在,她卻是再爲別人孕育,手滑到她隆起的腹部,一面輕輕地按着她那正好隆起的正中間,一臉的邪笑,鬼魅般的問陸爾雅道:“你說,我不是該將你肚子裡面的野種給拿掉!”
陸爾雅別過頭去,眼裡竟然叫夜狂瀾看不出絲毫的緊張錯亂,“你健忘麼?你家的小妾陸爾雅落了雲湖,看着的人多去了,此時此刻,i壓在別人家其自動身上,罵着別人家的孩子野種,你以爲你是誰?何況這裡不是永平公府。”
夜狂瀾咬着牙,扯着嘴角笑的有些猙獰,“想跟我扯,你以爲我不敢動手麼?”說着,兩指間又多用了幾分力。
陸爾雅眉心凝起一道江川,雙手緊緊地握住,“我知道你敢,所以我一開始就沒有想過反抗,若不然此刻也不會安然的躺在這裡讓你如此方便的動手了。”
聞言,夜狂瀾突然將手放開來,她卻沒有躲自己,不由得意道:“看來你也很是識時務,只是我告訴你,最好別再跟我耍什麼花樣,上官北捷他活不了多久了,所以你更別指望他會護你了。”
夜狂瀾看着這個冷靜的女人,想從她的身上看出她那裡還有什麼好,能叫上官北捷如此寶貝她,手指探進她衣領處,向下滑去,指尖所過之處,盡是一片柔滑,忍不住讚了一句:“皮膚果然很細潤!”開始有些後悔,當初自己竟然沒有去碰她。
兩人如此面對面的,陸爾雅知道自己萬不可錯失這個良機,一面在心裡叫自己冷靜冷靜,爲了孩子,爲了上官北捷不看着自己先死,一面手開始摸到那塌邊緣的機關,好不容易摸到了又調位置,卻定可以那裡面的針射出來不傷到自己,手已經開始被冷汗滲溼了,這才找到那發射銀針的機關,方按下去。
“翛”“翛”一連幾針從那塌裡飛出來,夜狂瀾只覺得眼前一道道銀晃晃的亮光,一面向後仰去,只是右眼還是被一根銀針所射中。
恰好此刻,上官北捷突然從窗口直接飛進來,一掌打在夜狂瀾的背上。
夜狂瀾向後一連退了十幾步,但凡擋在他身後的桌椅也叫打壞了,而他的右眼裡面此刻流出了濃濃的稠液,將半張臉遮去,卻十分的猙獰,見上官北捷突然回來,一面因爲那眼裡的銀針必須及時的拿出,便不好戀戰,長袖捲起身後的那幾只格子架上裝飾的花瓶,向那躺在榻上的陸爾雅砸去。
上官北捷見此看,便連忙去踢開那些花瓶,待回過身來,卻發現夜狂瀾早已經逃之夭夭了。
不過此刻便是夜狂瀾在,他也顧不得夜狂瀾,慌里慌張的跑到陸爾雅的身邊,口氣裡滿是擔心,一面搖着陸爾雅的肩膀問道:“爾雅,你怎麼了?怎麼了?他有沒有傷到你?”
陸爾雅被他一搖,眉頭不禁皺得更深,忍住腰間的痛意,咬着貝齒搖搖頭,“沒有,只是我剛纔弄這個機關的時候,這銀針也射進了我的身子裡,你別動我的身子,不動的話就不會那麼的痛。”
上官北捷心裡一痛,一面將她的腰帶解開了,只是那銀針太細,而且射出來的力道又快,根本沒有留下針印,上官北捷着急得在上面到處輕輕的摸,卻沒有發現。
聽到打鬥聲,皎月薔薇跟其他的人這才趕過來,卻見屋中一片凌亂,陸爾雅躺在那長塌上,滿臉強忍着的痛苦。
上官北捷見丫頭們這纔來,也並未責怒,她們在,智慧成爲陸爾雅的累贅,二來,她們在反倒也幫不上忙,還不是給夜狂瀾殺了,當下只吩咐道:“你們,先出去!”
可是見陸爾雅躺在那榻上,動都動不得,皎月怎麼也放不下心來,問了一句:“小姐,你怎麼了,嚴重麼?”
“沒事,你們先出去!一會兒再進來。”陸爾雅見她們不放心,強忍着痛意,說道。
得了陸爾雅的話皎月她們才帶着站在外間裡的人離開,雖然知道小姐受的傷不輕,可是想來留下只會添亂,便都退到了院子裡,等裡面的消息。
晴媽媽等人一面望着西天給佛祖又是觀音,求着平安,一會兒又求到了什麼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的。
衆人退避,上官北捷這纔將陸爾雅腰間的衣服徹底的給解開來,將窗輕輕的合上,也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塊半個拳頭大的月牙形磁鐵,滿是希望道:“希望這個有用。”
陸爾雅見此,問道:“這是從那井裡拿出來的麼?”
上官北捷點點頭,一面將那磁鐵貼上她的皮膚上,應道:“是啊,上一次我們從那井裡出來以後,我又讓長亭去敲了些帶回來,果然是用處很大。你忍住,銀針出來的時候會比較痛。”
“嗯!”陸爾雅咬着下脣,點點頭,只感覺皮膚上那塊冰涼的磁鐵在腰間來回的遊走着,突然左面腰下的一個位置突然疼了起來, 忍不住“啊”的腳出一聲來。
聞着她的叫聲,上官北捷滿是心疼,恨不得那痛的是自己,更恨自己竟然這樣毫無防備的就出去了。同時也感覺到手裡的磁鐵正跟那銀針牽引着,所以將磁鐵慢慢的往外把銀針給帶出來。
好在那銀針不算多,不過是三根而已,都取了出來,上官北捷還是不敢鬆一口氣,生怕還有漏下來的,一面在陸爾雅的腰間洗洗的尋找,一面心疼的問道:“感覺還有麼?感覺還疼麼?”
經過方纔那三根銀針出來時候的劇痛,此刻陸爾雅已經沒了什麼精神,只是搖搖頭,輕輕地喘着氣。
見她搖頭,上官北捷這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將她抱到自己的懷中來,溫柔的摟着,可是卻心痛着,自責道:“都是我如此的粗心大意,竟然將你一個人留在屋子裡就走了,身邊連個保護人都沒有。
陸爾雅見他自責,心裡也不好受,虛弱的開着口道:“哪裡關你的事情了,這件事情總是要發生的,那夜狂瀾想必是派人在這裡日夜監視着,若不然也不可能來的那麼快,更是在你跟長亭不在的時候過來,不過方纔他的眼睛受了傷,今日是來不了,你又什麼事情趕緊去辦。”
他這麼短的時間就回來,定然是還沒到城裡,便又問道;“你怎麼到半路又折回來呢?”
“不我放心你。”上官北捷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道,其中沒有什麼特別華麗浮躁的詞語來代替,可是偏偏是這麼短短的五個字,叫陸爾雅心裡一暖,自己還有什麼好祈求的呢?人生在世,有這麼一個人惦記着自己已經滿足了。
兩人相互抱着,過了許久,來了,陸爾雅不禁開口道:“我餓了。”
上官北捷一愣,頓時將她放開來,滿臉高興,“你等着,我馬上就看看廚房裡煨着的雞湯。”說着,便要轉身出房間去。
陸爾雅喚着他,“你且不要親自去了,叫皎月她們便可以了,還有找人進來把這屋子裡的爛桌爛椅清理出去。”
上官北捷應了一聲,又回去給陸爾雅把身上的衣服繫好,將她抱到牀上去躺好,掀被子給她蓋好了,這才放心下來,去吩咐人進來打掃,又讓皎月去廚房裡拿吃的。
看小姐餓了,皎月也放了心,怎麼到來說,能吃能喝就好了。
經過夜狂瀾的這件事之後,陸爾雅的身邊除了長亭有多了兩個少年,只是他們都不會出現,總是暗藏着,上官北捷說這是暗衛,以後負責陸爾雅的安全。
今後的幾日,便開始給皎月跟長亭準備起婚禮來,陸爾雅也沒有辦理過類似的大事,所以身邊由晴媽媽給陪着打理,至於皎月她是新人,自然是不必管理這些事情,好好地待在自己的閨房裡待嫁。
“媽媽,你說這個用綢子好還是錦帛好呢?”陸爾雅指着那門上的帷帳與錦花,卻不知道尋常人家都是用什麼扎的。
晴媽媽回道:“自然用綢子啊,那樣扎出來的花可是容易成型,而且好看着,對了好像還差五六對三尺紅蠟燭,還有許多東西。”晴媽媽說道此處,不禁敲起自己的腦袋來道:“我都給忘記了,還差個什麼的?得了我回去在理理那單子去。”
“媽媽不要着急,不是還有三天麼?總是來得及的。”陸爾雅見她着急,便道。
晴媽媽臉上滿是興奮道:“我也是高興,想早些準備好,咱們這莊子裡自建好這麼多年來,都從來沒有辦過一件喜事,這是第一件,大夥兒難免都高興着,不過的,大家更是希望小姐跟主子也好好的大辦一場纔是。”
陸爾雅淡淡一笑,怕她以後再催,只笑道:“媽媽那裡見過大着肚子辦的,如今我的臉都丟完了,可沒什麼臉再來辦了。”聽見她的話,晴媽媽便問道:“小姐是擔心金城那裡不同意麼?這個小姐倒是不要去擔心,老爺跟公主都是及其開明的人物,而且如今小姐肚子裡有了主子的骨肉,他們更不會反對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現在肚子都大了,叫客人們見了多不好,況且我們跟難免主子也不在乎這些,兩人只要好好的,就不必去管那些虛虛實實的了。”陸爾雅解釋道,心裡確是及其的擔心,上官北捷的身體,到底還能陪自己多久,那毒真的不能解了麼,還是有什麼辦法。
想着,心裡難免一陣揪痛,更是自責,不知道自己除了要他來擔心,還能爲他做個什麼。小姐說的也是,只要兩個人好好的,比什麼都強。得了,我回去想想,還有什麼差的沒有。“晴媽媽說罷,便回了屋子去。
薔薇見她一下子不說話了,便以爲她還在想皎月成親的事情,便道:“小姐,你就不要再多操心了,凡事有晴媽媽打理着呢,如今你的這肚子一下子竄起來還是多休息些,別累着自己。”
點點頭,一面看着薔薇,她無親無故的,比不得流蘇還有家人,如今這皎月都出閣了,自己也得加緊給她尋個結果,便道:“如今皎月出來了,我最放不下的反倒是你了,流蘇怎麼的來說,雖然身上落了傷,可是有家裡人照顧着,可是你,哎!”
薔薇自然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聞言,臉上不覺一陣羞紅,口裡卻道:“那樣纔好了,待皎月嫁人了,流蘇也嫁人了,以後小姐身邊就是我一個人了,沒了她們跟我拌嘴,我不知道心裡有多舒坦呢。”
話雖是這樣說,可是那裡不想有個疼自己的人呢?小姐雖好,也疼自己,就像疼親妹妹一樣,可是那始終不一樣。
陸爾雅聽她這話,其實嘴裡雖然是這般說來,可是心裡還是羨慕着的,便道:“你呀,就給我嘴硬,你難道還能伺候一輩子不是,現在你年輕,自然可以這麼說,待你老了,伺候不動人了,身邊當有個相知的人照顧纔是,可是你和流蘇都是我身邊的丫頭,我自然希望你們以後好過些,所以會將這個事情放在心上,見着好的,咱也不要先去看身份,說來那什麼算個什麼,兩人好好的過日子纔是王道。”
聽見她最後的一句話,薔薇不禁笑道:“小姐這分明是再以自己跟工資做典範。”
心裡不由一嘆,天下哪裡有那麼好的事情,便是上官北捷如此沒有身重劇毒,恐怕他們也是長久不了的,雖然自己說身份不算什麼,可是她跟上官北捷之間的身份懸殊卻大的可怕,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別硬在一起,以後跟那牛郎織女一般,三十年相見。
再過半個時辰就是吉時了,此刻皎月滿是不安的坐在鏡子前,由着晴媽媽給打理着,今日流蘇跟哪個蕭公子也一起回來了,還有冬兒和月鳴,聽說晚點也會想法子來的,不過最高興的就是小寶和莊子裡的那些孩子們,從小長這麼大,都沒有吃過喜糖。
此刻陸爾雅見她準備好了,自己便有幾句話跟她說,流蘇薔薇也自覺的跟着晴媽媽出來門去。
皎月相貌雖然不特別的好看,可人家都常說,女人最美的時候,便是在穿上新嫁衣,做新娘子的這一天,陸爾雅看來,果然是不錯,見着他們都出去了,便見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拿進來一個精雕細工的匣子,遞給皎月道:“你也知道,母親向來是把你跟小鐲當做親女兒來養的,只是小鐲不爭氣,如今你正正規規的出嫁,她是不知道,所以我就帶她給你準備了些東西,雖然不多,可是好歹還是表示一個意思。”
連忙推遲,皎月有些受寵若驚。“小姐,使不得,你趕緊收起來,你說我一個丫頭,能像尋常人家的姑娘們正經的出嫁,這已經是得了你天大的恩惠,如今怎麼還能要你的東西呢?”
陸爾雅纔不去理會她,將那些首飾放到她的面前,“你且給我聽好了,女人家出嫁,哪裡會不置辦寫嫁妝,何況是頭面呢,裡面的釵子和簪花,都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還有我給你在城裡準備了一套院子,以後你若是不想呆在我身邊了,自然有個去處。”
皎月聞言,知道這些小姐早就安排好的,自己若是在拒絕,便不知道好歹了,可是這些首飾頭面已經很是貴重,自己怎麼還能收下小姐的院子呢?跪倒地上,知道:“小的原來在刺史府裡,太太待我們便是很好,衝這麼一點,我也心甘情願的給小姐做奴才,如今小姐待我又更是好,讓我體體面面的出嫁,可是這院子,我真的不能要,求小姐收回去。”
“你且起來,大喜日子裡,你跪着作什麼,你們新婚,難免不適應的地方,小兩口拌嘴的時候,你便是要鬧,也得有個鬧出不是,自己有自己的的覅,以後再不會落於人之下。”陸爾雅說着,一面拉她起來,把房契交到她的手裡去。
“謝謝小姐!”皎月拿着那房契,眼眶裡不禁轉起水花來。
見此,陸爾雅一面給她擦着,一面道:“大喜日子,見不得眼淚的,好生的等着吧。”
水依然坐在自己的留玉居里,只聽着那外面熱熱鬧鬧的聲音,很是想出去湊湊熱鬧,可是又沒有一個人理她,不禁坐在屋子裡發恨,一面大絞這自己手裡的絹子“你氣有個什麼用,趁着不是你那上官哥哥成親,若不然你還不得氣死了。”司徒若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站在她的背後看了好一會兒,才道。
水依然聽見自家大哥的聲音,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不是走了麼。來做什麼,再說我的事情關你什麼事?”
司徒若好不正經的一笑,坐到她身邊的椅子上道:“妹妹何必這麼生疏,難道還生那天的氣麼?怎麼說,我們也是親兄妹,何必弄得這麼生疏呢,大哥今日來,正式幫你跟那上官北捷成好事的。”
果然,他最後的一句比那句他們是親兄妹還要管用,水依然當下便轉過頭來看着他,問道:“你又什麼法子幫我?如果真的能成事,他日我定然是不會忘記大哥今日的恩惠。”
“一家人,何必說的這麼見外呢?大哥也是希望你將來能嫁個好人家,過得好,如今我有了法子滿足你的心願,自然是要幫你的,不過你得聽我的話才行。”司徒若很是親熱的跟着自己的妹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