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黴的味道,昏暗的燈光,那老式的廁所裡流出來的水,是紅色的,是鮮血的顏色。
那一幕將我從夢裡面驚醒,手指上傳來痛楚,我看了一眼,居然流血了,我驚的從牀上跳下來,猛然將被單掀起來,一隻一尺長的大耗子掉下來,只是留了個背影,就消失不見了。
我氣的擠着手指上的血,心裡惱的很,這地方確實不能住人,早就聽說廣東的耗子敢咬人,沒想到是真的。
我穿了衣服,下了樓,突然看到一大家子都坐在屋子裡吃飯,我一出來,突然幾百雙眼睛瞪着我,那種感覺,有點震驚,這都是四大家族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我看着他們,他們也看着我,顯得有點尷尬, 但是我咳嗽,故作鎮定的走到主桌坐下來,李瑜說:“阿媽,給他盛飯。”
我聽着就皺起眉頭,我說:“這裡的老鼠真的會咬人,媽的,疼死我了。”
李瑜看着我的手指,說:“吃完飯,去打防犬疫苗吧。”
我深吸一口氣,拿起來筷子,看着桌子上的飯菜,只是一些鹹菜,我說:“昨天晚上吃的那些點心就挺好的,那個八寶什麼的,挺好吃的,怎麼不買一點回來?”
黃槐把筷子放在桌子上,說:“這一家好幾百口人,吃不起啊,邵老闆有錢,還是先把我們家的錢給結算了,這樣我們纔好吃肉。”
我聽着,就不舒服的吃了一口,味道還行,我說:“會有的,急什麼?黃老闆莫非也是人窮志短了?”
聽到我的話,黃槐很不高興,我沒搭理他,看着他不爽的樣子,我還挺爽的,我吃了一碗飯,說實在的,鹹菜吃第一口的時候,覺得挺好,吃多了,覺得鬧的慌,閒,而且澀口。
吃完飯,我看着家裡的人,有的回房間,有的出去上學,也有的各忙各的事情,但是沒有一點笑容,幾百個人,臉色匆匆,要麼就是一副死人臉,這跟我在陳發家裡第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差別非常大,我知道,這是錢鬧的。
我走到外面,我問:“公司沒有盈利嗎?”
“有,都被瓜分了,我這三年給公司賺了不少錢,但是,我們能分的份額很少,只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三年存了一億多,全部都拿給你了,而你。。。”李瑜無奈的說着。
我聽着就點了點頭,我說:“知道了,現在的公司主業務是什麼?”
“我們的市場份額被壓榨的很小,以前,我們從原始進口,賭石,到成品加工,遠銷東南亞,但是現在我們只能做原石進口,但是,今年公盤,我們沒有拿到料子,所以,現在公司基本沒有盈利。”
我聽着就點頭了,四大家族倒了之後,他們的市場就被人搶佔了,四聯能做的很少,只能從外面進口原石,做賭石生意,但是今年的公盤,他們沒有拿到料子,所以根本就沒有貨可以賣,也就談不上什麼盈利了。
這個時候,我看着陳輝和黃廣走了出來,兩個人都嚴肅的看着我,陳輝說:“你什麼時候教我們賭石?”
我聽着就皺起了眉頭,我朝着他的頭上就打了一巴掌,我說:“知道什麼是尊師重道嗎?”
“你打我?”陳輝很憤怒的看着我。
我看着他瞪着,我甩手又是一巴掌,打的他眼窩通紅,我說:“什麼態度?”
“你。。。”
我看着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就說:“不服氣?叫我一聲師父,我就能打你,就能罵你,記住,你是我徒弟,不是陳家大公子了,你以前的傲氣脾氣都給我收斂點,說不好聽的,就你這脾氣,你到外面,一句話的臺詞都沒有,指定被人砍死。”
聽到我的話,陳輝咬着牙,黃廣拉着他,說:“對不起師父。”
我聽着就點頭,我說:“學着點,男人得沉穩點,也得有點禮貌,你要是沒禮貌,我能玩死你,我現在用巴掌教育你,總比別人刀子教育你的強,你現在留點淚,總比你流血要強。”
陳輝不服氣,但是他也不能說話,哼,這樣的毛頭小子,我見了多了,收拾他們, 跟玩似的,我深吸一口氣,我問李瑜:“這邊的最大的賭石市場,現在在什麼地方?”
“還是在翡翠賭石批發市場,陳發死了之後,這條市場就收歸國有了,然後被很多老闆承包過去,現在商戶只能出售原石,不能說市場歸誰,我們廣東人賣賭石的很少了,現在市場上,百分之九十都是老緬在賣,我們廣東人更喜歡買成品加工。”李瑜說。
廣東市政府跟緬甸有合作,以前這邊的市場,都有很多老緬來這裡做生意,現在四大家族倒臺了,相信,來做賭石生意的老緬就更多了。
我看着陳輝,我說:“今天帶你去砍老緬,你敢不敢?”
聽到我的話,陳輝就說:“有什麼不敢的?我爸爸是黑手發,我有什麼不敢做的?”
我看着陳輝,我說:“記住,黑手發不是褒義詞,是貶義詞,那是你爸爸的恥辱,不是榮耀,廢物。”
聽到我的話,陳輝氣的哭了出來,他說:“你不準侮辱我爸爸。”
“噢,想爲你爸爸正名啊?可以,看你本事了,想要我尊敬他,看你本事。”我說。
說完我就走,走到了我的寶馬i7前,我打開車門,我看着陳輝跟黃廣有點羨慕的要打開車門,我立馬說:“哎哎,看你們的手,很髒的,不要碰我的車,我沒有說過要開車帶你們去,你們自己做公交車去。”
聽到我的話,兩個人都非常的氣氛,我笑了起來,給李瑜打開車門,讓她坐進去,我也坐進去,開車就走,我看着後視鏡裡的兩個人,都快氣哭了,我就哈哈大笑的,覺得很過癮。
“你覺得羞辱他們,很快樂是嗎?”李瑜有點憤怒的說着,但是她並不發火,只是不慍不鬧的。
我笑了一下,我說:“讓他們感受到恥辱,這樣才知道自己現在過的是多麼的不如人,哼,這樣半大的小夥子,家難之後,居然窩在家裡,丟人,我爸爸死的時候,我差不多也是這個年紀,但是我那時候,想着辦法賺錢,真的,
那時候,我比他們還慘,那時候,我只有一個人,而他們有一個大家族,還有人給他們扛着擔子,真是沒用,讓一個女人挑着擔子。”
李瑜捏着鼻樑,說:“我知道你苦,但是不一樣,你是從困苦的環境裡生活習慣了,他們都是錦衣玉食的大少爺,我也是大小姐,我也受不了,如果不是這份責任,我早就死了。”
“閉嘴,以後,死這個字,是忌諱,不准你在說一次。”我痛恨的說着。
李瑜看着我,笑了一下,但是隨後就沉默不語,我也沒說什麼,我對他們兩個非常嚴厲,只要我不舒服,我就會打罵他們,對待他們兩個,跟對待李吉還有阿寶他們不一樣,因爲李吉跟阿寶是從苦日子裡出來的,他們知道怎麼做下等人,然後一步步的往上爬。
但是這兩個人不一樣,都是大少爺級別的,他們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也傲氣,所以,在這個時候,還沒有認清現實,還跟我吆五喝六的,以爲自己是誰,我沒有把他們當徒弟看,而是當小工看。
我入眼了,才能叫他們,不入眼,就讓他們受着。
我開着車,突然看到後面有幾輛車跟着我,都是黑車,看不清楚,我皺起了眉頭,我沒有帶保鏢,所以很警覺,我一發現有人跟着我,我就立馬踩着油門,把速度轟到了兩百,寶馬i7算是跑車系列了,速度非常快,我的技術也很好,我看着後視鏡跟蹤我的車子很快就被甩開了,我就笑了一下。
李瑜看着我,說:“有錢人其實也很苦惱?是不是?”
我搖了搖頭,我說:“當然不是,所有的苦惱,都是自己想的。”
我說完就減速,很快對方就追上來了,我立馬加速,很快又把他們給甩開了,我很開心,朝着外面豎了箇中指。
李瑜笑了起來,說:“你真有意思,與跟蹤你的人較真?”
“哼,這就是樂趣,生活太無聊了,人家給你找樂子,你當然要接受,哼,有錢人才不會有苦惱,他們追的上嗎?開個破桑塔納就行跟蹤寶馬i7當錢都是紙啊?”
我說着,就快速的開車,直接轉彎,我把車停在了醫院,然後去打防疫疫苗,老鼠可是髒東西,被他給咬了,這個防疫是一定要打的。
我打完了疫苗,回到車裡,把車剛剛倒出去,我就看到跟蹤我的車到了,我笑了一下,我說:“太慢了。”
我說着,就開車走,但是我心裡有點擔心,對方顯然是盯上我了,我問:“你說,他們是誰的人?”
“除了仇雲,我不覺得誰這個時候要盯你。”李瑜說。
我舔着嘴脣,是的,除了仇雲之外,我也不覺得有人這個時候要盯我,媽的,仇雲,黑色會是嗎?哼,我找真的黑色會。
我拿出來電話給田光打電話,我說:“喂,光哥,帶着你的魚,來廣東度假吧,多帶一些人。。。”
我颳了電話,踩着油門,速度飆升,我笑着看着後面跟蹤的人,玩黑的,我從來都不怕,因爲,我比任何人都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