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孩子的父親卻要親手殺了她。
皺緊眉頭，她的心思百轉，在想着要不要出口求程文軒放過孩子。
可是他一口一個野種，想是自己再千求萬跪，也不會讓他停手，只好咬了咬牙，忍了，一邊擡手輕輕撫過小腹：“孩子，是媽媽沒用……”
又在心裡補了一句，不過，你放心，早晚有一天，媽媽會替你報仇血恨……
眸子輕輕眯在一處，冷光四溢。
那一瞬間，程文軒和蕭以歌感覺到了一股冷寒之意。
卻隨即消失。
早有下人快速送來了一碗黑乎乎的中藥湯，直接放在了白小夜的面前。
“自己喝下去。”程文軒沒有動手，卻冷冷說着：“從此，你與本王沒有半點關係。”
聽着後面的話，白小夜真想仰頭喝乾那碗藥，可是，她又有些不忍，這個孩子何其無辜。
還沒有看到這個世界，便要被殺死。
憑什麼？
想到這裡，白小夜擡手，然後，狠狠給了面前的程文軒一巴掌……
“啪！”
響聲迴盪在大廳裡，久久迴盪，讓所有人都愣在那裡，連白小夜自己都愣了……
沒有想過，白小夜會出手打程文軒。
她終於想開了嗎？
“啪。”
下一秒，程文軒也狠狠回了白小夜一巴掌，卻是用了三成內力，直接將白小夜打得臉頰紅腫，嘴角溢血，整個人被打得倒地上，久久動彈不得。
而程文軒卻再上前，一咬牙，擡手握上白小夜的雙手，微一用力，只聽到卡巴卡巴聲不斷，她的十根手指骨已經全部被捏碎……
大廳裡，只有白小夜的慘叫聲。
痛，痛得她冷汗淋漓。
然後，程文軒還覺得不夠，擡起地上的藥碗，一手狠狠捏了白小夜的下顎，將藥一滴不剩的灌進了她的口中，用力拍在她的胸口，讓她將那些全部嚥了下去!
蕭以歌早已經別過頭去，他無法做什麼，也不敢再看下去了。
“啊啊啊……”白小夜手上的痛讓
她有些麻木，小腹的痛卻讓她清醒萬分，在地上翻來滾去，溼溼的長髮沾在臉上，身上裹着的牀單也已經被血浸溼，身下的血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她的慘叫聲也越來越弱，越來越弱……
而程文軒就直直立在那裡，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在地上打滾的白小夜，眼底沒有半點情緒。
心下卻有些失落。
這個女人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自己與她，再無半點瓜葛，無論是仇是恨，還是情是愛，都從此消失。
一邊在心底嘆息，雨兒，你的仇，本王替你報了，你一定也看到了吧……
白小夜再次暈迷過去，整個人躺在血泊裡，長髮蓋了臉頰，遮了絕色容顏，手指更是血跡斑斑，沒了形狀。
“你帶她走吧。”
半晌，程文軒冷聲對蕭以歌說道：“如果不想讓她再惹本王生氣，你可以讓她忘記一切，從此，我與她，只是陌路人。”
蕭以歌快步上前，抱起了滿身是血的白小夜，快速將自己的內力輸給她，以支撐她的生命，一邊點了點頭：“王爺說話可要算數。”
“當然。”程文軒也點頭：“只要她再不惹本王，本王定不會找她。”
“一言爲定。”蕭以歌一邊抱着白小夜，一邊大聲說道，一邊閃身，已經消失在大殿裡。
而程文軒就直直立在那裡，看着地上的一灘血跡。
他替白雨報了仇，卻突然覺得心裡空空的，什麼也沒有了，而腦海裡，白小夜那怨恨，痛苦，不甘的雙眼揮之不去。
這個從小就吵着要嫁給自己的女子，終於在學會了放棄。
她會與另一個男人纏綿緋徹，那夜，她說她願意與蕭以歌離開……
看來，自己再也不會遇到這個麻煩了。
“來人，對外宣告，王妃娘娘逝。”一邊甩了甩袖子，消失在大廳裡。
冷風吹過，吹落樹枝上晶瑩的雪花，簌簌落下來，陽光下，顯得晶瑩剔透。
冬天的風很冷，刮在臉上生生的疼。
一處大院裡，滿院的臘梅，開得正旺，似一片火海，讓人心花怒放。
讓
這寒冷的冬季也暖了三分，少了幾分冷意。
花瓣落了一地，滿院芬芳。
屋子裡，火盆燒得正旺，蕭以歌一身白衣，手持玉骨扇，長髮束在頭頂，藍色玉帶落在肩頭，白晰的臉頰帶了幾分落寞，正靜靜立在牀前。
牀上，白小夜雙頰蒼白，毫無血色，雙眼緊緊閉着，嘴角緊抿，似乎有些痛苦，卻始終沒有地清醒過來，就這樣一直躺着。
一個月過去了，蕭以歌將白小夜帶回蕭家堡並請神醫楚凡醫治，只是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睜開眼睛看自己一眼。
“不要急，會醒過來的。”不知何時，楚凡輕輕走了進來，抖落一地的花瓣雨。
而白小夜就在此時睜開了雙眼，看到了花瓣雨中白衣的蕭以歌，青衣的楚凡，她有些懵，似乎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久到，她似乎忘記了什麼……
“你醒了。”蕭以歌上前，輕柔的說了一句，直直看着白小夜。
皺了皺眉頭，想要用手撐起身子，卻是一動手，痛得冷汗直流，她才記起來，那日發生的一切，自己的十指已經被廢了……
“小夜，不要動。”蕭以歌忙用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你的手傷的有些重。”
“你……”白小夜又躺了回去：“蕭以歌……是嗎？”
點了點頭，蕭以歌的臉上閃過一抹淡淡的笑，眼底卻是幽黑一片，讓人看不清楚任何情緒，就那樣直直看着白小夜。
他想知道，這個女人發生了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以歌，她……”楚凡走向前，也蹙眉問着：“她不識得你嗎？”
“是的。”蕭以歌回過頭，對楚凡使了一下眼色：“剛好，你來了，再看看她的手怎麼樣了。”
一邊再轉頭看白小夜：“他是楚凡，江湖人稱神醫，你的手，他應該能替你醫好的。”
白小夜有些麻木的點了點頭，然後看着楚凡：“多謝你，楚先生……楚公子。”
她還是有些不適應這裡的生活。
不過，她現在已經離開了那個人身邊，那些折磨，那些痛苦，總算是結束了，讓她有種劫後重生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