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帶着兩個家丁推開柴房,一眼就看到了倚在角落裡,只裹了半張牀單的白小夜。
嘆了口氣,管家無奈搖頭:“真是造孽啊,好好的公主不當,跑來這裡活受罪。”一邊看着兩個家丁:“擡走吧,順便一會兒去買口棺木。”
十天十夜在這裡,滴水未盡,衣不遮體,不死纔怪了。
兩個家丁也一臉的同情,不過卻沒有表現出什麼,上前,一頭一腳直接擡起了白小夜,向王會的正廳走去。
只是兩個人的臉色有些僵。
因爲他們發現,他們的王妃娘娘身體還是溫熱的,呼吸也還在。
竟然沒有死……
蕭以歌看着被扔在大理石地面上的白小夜時,也是一愣,那一起一伏的胸口說明這個女人還活着。
竟然還活着,這是怎麼樣的概念……
連程文軒都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直直盯着白小夜。
露在空氣中的手臂被凍得慘白,一路擡過來,身上還有雪花。
長長的眼睫上也結了冰,雙脣青紫,雙臉頰慘白如雪,身體緊緊捲縮在一處。
“來人。”程文軒眯着眸子,大喝。
“等等。”蕭以歌卻站了出來:“文軒你不會是後悔了吧?你可是說過,只要這一次,她不死,人,我帶走。”
“當然不會後悔,我只是替你請一位郎中。”程文軒咬了咬牙,說不後悔,那是不不可能的,如果這樣的白小夜被蕭以歌帶走,將養幾日,便會恢復如初了。
他怎麼能夠甘心。
白小夜一天不死,他的心就一天不安。
“不必了。”蕭以歌不想橫生枝節,以他對程文軒的瞭解,他一定不會放過白小夜的。
“以歌,你不怕我現在就動手嗎?”程文軒卻攔住了正要彎腰去抱起白小夜的蕭以歌,一臉的不善。
蕭以歌緊了緊握扇子的手,卻猶豫了一下。
搖了搖頭:“好吧。”
郎中很快就請來了這裡,而這期間,白小夜一直被扔在大理石地面上,冰冰冷冷。
半跪在那裡,郎中不敢去看白小夜,而是側過頭
來,搭上她的脈,臉色卻一點點變化着,這個女人是誰,他是知道的。
所以不敢惹。
“恭喜王爺……”郎中畢恭畢敬的說着,一臉笑意。
程文軒狠狠瞪了他一眼,人都活過來,他竟然恭喜自己,真是該死。
郎中見程文軒那一臉的橫眉冷對,大氣也不敢出,只是跪在那裡:“王爺……娘娘她……有喜了……”
一句話如晴天霹靂。
蕭以歌直直瞪着那位郎中:“你沒有弄錯?”
這樣一來,程文軒會如何?
看向程文軒,只見他一臉的冰冷,淡然依舊:“有喜了……真的很是時候呢……”
不過沒關係。
“拿桶冰水來,澆醒她。”程文軒一邊點頭,一邊無情的說着,根本沒有半點溫柔,這孩子,是誰的,還難說呢。
“文軒。”蕭以歌真的無法接受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擡手示意蕭以歌不要說話,他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白小夜。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蕭以歌的眼底閃過一抹冷芒,握着扇子的手那般用力,幾乎將玉骨扇捏碎,另一隻手狠狠握着椅子的扶手,幾乎摳進木縫裡……
他在極力隱忍着怒火。
那樣子隨時都會發飆。
不過,卻低垂着眉眼,掩飾着自己的情緒,不讓程文軒看到。
就那樣直直瞪着白小夜,眼底是深深的疼。
一桶冰水潑到了白小夜的身上,程文軒就站在那裡靜靜看着。
本來昏迷着的白小夜猛的被激醒,顫抖着睜開眸子,在看清楚面前的人時,眼底閃過一抹恨意,隨即消失。
一邊揉了揉額頭,又抱了肩膀:“你想做什麼?”
這十天裡,若不是那名女子,自己早就命喪黃泉了吧,這個人,真是夠狠。
即使他對待的只是白小夜,不是她白小夜,她也恨了,恨了他給自己施加的痛苦。
此時此刻,滿身滿臉的冰水,她只能忍着,牙齒有些打顫,咯咯直響。
有些懼怕,一點點後退着,想離程文軒遠一些。
“做什麼?”程文軒卻緩緩上前,走得很慢,眼底冰冷一片,然後猛的向前,彎腰擡手扯上了白小夜溼溼的長髮,一用力,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本王只想問你,肚子裡的野種是不是林佑天的?”
“林佑天是誰?”白小夜痛得直抽冷氣,努力用力去拍打程文軒的手腕:“我不識得什麼林佑天,我肚子裡也沒有什麼野種……”
一邊說一邊慘叫着。
程文軒簡直不是人,他竟然如此對待一個弱女子。
不管是什麼深仇大恨,大不了以命相抵。
“哈哈哈……”聽着白小夜的話,程文軒仰天大笑:“你的演技真的太好了,本王都要相信你了。”
手上再一用力,險些扯掉白小夜的一縷長髮。
還好,蕭以歌及時上前,拍了拍程文軒的肩膀:“文軒,三思,她畢竟是天月王朝的公主。”
雙眼直視着他,帶了幾分陰暗。
這樣的蕭以歌,是極認真的。
“公主又怎麼樣?她現在只是本王的王妃,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程文軒的臉色有些僵,隨即卻冷哼一聲。
猛的鬆了扯着白小夜長髮的手。
白小夜便直挺挺的摔回了地面上,再次傳來一聲慘叫聲。
她不知道蕭以歌是誰,卻隱約覺得這個人很好,因爲他敢在程文軒面前替自己求情。
一邊微微低頭,暗自握了拳頭。
因爲身上有冰水,已經凍得有些麻木了,整個人幾欲昏迷過去。
卻強行堅持着,狠狠咬牙,讓自己清醒着。
越是清醒着痛,她越是能記住面前這個男人。
記住他給自己的一切,一切!
蕭以歌再深深看了白小夜一眼,一臉無奈,剛剛的矛盾已經消失了。
他必須要以大局爲重,所以,只能忍了。
“既然你敢給本王戴綠帽子,就要敢承受這一切。”程文軒見蕭以歌退了開去,不再理他,而是低頭看着白小夜,一字一頓,聲音冰冰冷冷的說着:“來人,拿一碗打胎藥。”
此時此刻,白小夜才意識,自己有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