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沒有用藥了？”程先生厲聲地叫道。
叫得車外的人嚇一跳。不滿地叫道：“死老頭！大晚上的你吵死啊？”
程先生掀開簾子對着綠雲也是大叫。“你怎麼伺候你家主子的？”
“他不是我的人。”秦南風輕聲地道。
綠雲得意地點頭。可一聽不對。“哎！他怎麼了？”
“他自殺！！”程先生扔下一句話甩下簾子氣呼呼地看着秦南風。“你跟誰過不去？”
“自己。”秦南風平靜地道。
程先生無語。
“程先生不用自責，你開的藥是我沒吃。”秦南風看着表情不好的老頭勸道。
程先生看着秦南風。皺了皺眉頭，嘆氣道：“何必呢！”
“這個應該問先生纔對。”秦南風依舊淺笑。
程先生點頭。“就算是吃這樣的藥，也怕沒有長時。”卻突然臉色一變，叫道：“可是，總比不吃好吧？”
秦南風看着車內的燭光，蒼白的臉色被照得更加的慘白了。色淡如水的脣微啓。“要那麼長，做什麼。”
什麼？還不是問句？？程先生很鬱悶地想着，也就說，他心裡早就已經有了答案？搖頭道：“毀我一世英明，毀我一世英明啊！”
“死老頭算了吧！之前也沒見你的一世英名在哪裡。”外面的綠雲叫道，不行，這次說什麼也要把事情跟那個丫頭說清楚！這傢伙竟然開始不吃藥，想要快點死？求速死？太可怕了吧？這麼絕望？想着，加快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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牀上的人幽幽地醒來，看着盯着她的人，眼中閃亮，讓自己覺得那是一種安慰。淺淺地一笑。“二哥。”
莫凌晨點頭，看着連動彈一下都困難的惜夢。“很疼是嗎？”爲何這些疼不是在自己身上呢？上次的毒發作，這次的鞭子，丫頭怎麼需要受這麼多的痛苦呢？
惜夢搖搖頭，笑道：“有二哥就不疼了。”
莫凌晨的目光裡，滴出晶瑩的東西。道：“我一直在
。”
惜夢安心地點頭。“二哥不要傷心，就是一些皮外傷而已，沒關係的。”
“沒關係嗎？”莫凌晨想起那兩個關押了的女的，殺了都不解氣！
惜夢點頭，看着窗外的陽光。“二哥，開春了吧！”
莫凌晨點頭，和着被子，抱起惜夢，向外面走去。
“二哥做什麼啊？”惜夢乖巧得像個懷着童真的孩子。內心一陣陣地翻騰着，那個遙遠的人。
莫凌晨把惜夢放在外面的椅子上。
惜夢的鼻尖瞬間一酸。低頭輕聲地問道：“是不是，以後我都要坐着這個輪椅了呢？”那個給自己做過輪椅的人呢？再一次讓自己成爲輪椅上的人麼？打算一輩子都讓自己在這樣的東西上度過麼？
莫凌晨痛惜地看着惜夢，堅定地道：“不會，丫頭連中毒了都可以好，這樣的小傷，一定可以治好的。”
惜夢吸着鼻子，擡眼給莫凌晨燦爛地一笑。“二哥跑到這裡來了，那邊呢？”
“秦南凝正在攻打濟行和遼域，如果贏了的話，東都很快沒了。”莫凌晨隨意地道。
點頭。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問道：“淺淺和夏念呢？”
“他們有事情出去了。”莫凌晨安慰道。
“有什麼事情淺淺都要出去麼？”惜夢問道。
莫凌晨伸手撫了撫惜夢的頭，道：“去街上買丫頭最喜歡吃的東西去了，當然要淺淺去。”
惜夢不再問了，是麼？你爲何要夏念去呢？按常理，淺淺應該會守在自己的身邊纔對，她出去給自己買吃的了麼？自己剛剛纔醒過來。“二哥有什麼事情瞞着我麼？”
莫凌晨的手頓了頓。“沒有。”
惜夢不再糾纏了，心裡卻始終覺得不對，擡頭看着門口，卻正好趕上夏念抱着淺淺匆匆地走了進來，擡眼看着坐在輪椅上的惜夢，一愣。
惜夢心中一痛，看着夏念懷裡的淺淺。便想要掙扎着想要去看她，卻扯動了身上所有的傷口，傷口的疼痛一陣陣地傳來，揮手叫道：“淺淺！”
莫凌晨
看着惜夢，再轉頭看着在夏念懷裡呆滯的淺淺，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淺淺聞聲，突然從夏唸的懷裡掙扎着出來，卻發現自己的腳竟然站不起來，叫一句：“小姐。”
惜夢感覺自己的心裡一陣撕心裂肺，看着爬向自己的淺淺，叫道：“淺淺！！！”看着她衣冠不整，那一刻的痛，可以抵上自己身上所有的痛。
莫凌晨一個箭步，扶起抵上的淺淺。
淺淺撲上惜夢。
惜夢伸手抱着淺淺。身上所有的傷口，都在流血，包括自己的心，抱着那個曾經天真的孩子，現在卻因爲自己，已經身心具碎了！！！
坐在輪椅上，一遍一遍地替淺淺搓洗着身體，一遍一遍地要求換水，再一遍一遍地搓洗着，恨不得把淺淺身上的那層皮搓洗掉。
坐在木桶內的淺淺的眼神無光，只是呆滯地望着前方。
莫凌晨走了進來，一手拉過莫惜夢，道：“好了。”
惜夢無聲地掙脫手，依舊是一遍一遍地擦着淺淺的身體。
莫凌晨拿過旁邊的衣服，蓋住淺淺，把她從水裡裹了出來。
惜夢有些愣了愣，看着莫凌晨，道：“把她給我！”
“不能再洗了！”莫凌晨皺着眉頭叫道。看着懷裡的淺淺，低聲道：“放心，我會讓他們知道怎麼償還你的！”
惜夢聽着他那樣的話，眼神好似也開始有動向了，心終於開始劇烈地疼痛了起來。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償還麼？誰還可以償還那個天真可愛的淺淺？誰還可以讓她回到過去？？
莫凌晨再一次走進來，看着惜夢。直接抱起。
“不要！！我不要！！！”叫道。
“聽話。”莫凌晨溫柔地道。
聽話？？誰還可以聽話？？莫惜夢望着天空。誰可以給自己一個答案，誰可以告訴自己，爲什麼不是自己？？要讓自己身邊的人受這麼多的苦？淚水肆意地滴落。
莫凌晨的心撕裂，看着她身上隱約的斑斑血跡。不是你，是我該如何償還！你的傷痛，我該如何修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