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堂的後院,焉冉端坐在上首的位置上,看着下面靠在瘦弱男子懷裡的慧娘,淡聲道:“慧娘,是誰指使你來保安堂鬧事的?”
那慧娘一聽焉冉的話,渾身一顫,低着頭並不說話,擁着她的瘦弱男子見狀,趕緊低聲道:“慧娘,你怎麼……”男子說到這裡,只是無奈的一嘆,然後忽然對焉冉跪了下來,“焉老闆,還請你高擡貴手,放過我娘子,我楊三願意做牛做馬的回報焉老闆。
焉冉沒想到這個叫楊三的瘦弱男子居然會這麼的有擔當,被自己老婆如此利用,卻還是無時無刻的不維護着自己的老婆,這個慧娘,何其有幸啊。
“我既然沒有在大庭廣衆之下讓慧娘說出幕後之人,就已經是給你們留了活路了。”焉冉說完之後,看了慧娘一眼,然後又看向其他幾名男子,這幾個男子是剛纔在人羣中煽風點火、活着慧娘圍困茯苓的,老百姓們失控砸店就是這幾個人給挑撥的。
“其實你們不說,我也心裡有數。”焉冉一邊說一邊觀察着幾個人的反應,特別是慧娘。
“我來雲中城半年,和誰有過節整個雲中城都知道。”焉冉說完之後,見慧娘緊緊絞在一起的手一下子放鬆了,心中頓時明瞭,“不過,正因爲如此,纔會有人渾水‘摸’魚,趁火打劫,想要坐收漁翁之利。”
慧娘聽了焉冉的話,剛剛放鬆的手再次緊緊的絞在了一起。
“不過,我知道是誰是一回事,你們主動說出來又是一回事。”焉冉說着頓起桌上的茶盞,捏着蓋子輕輕的滑動了兩下,“譁……譁……”的聲音無端的讓人心底直髮顫。
慧娘只覺得明明已經解了毒,爲什麼還是感覺渾身發涼,身子禁不住的顫抖。
其他幾名男子也面‘色’發白,他們只覺得那一聲聲的茶蓋滑動的聲音,彷彿送葬樂一半的在耳邊響起,讓人禁不住的渾身發涼。
“還是不願意說嗎?”焉冉說完之後,手一抖,一把匕首滑入手中,纖細嫩白的手指在那鋒芒畢‘露’的刃上輕輕的滑過,焉冉的聲音再次低低的響起;“我這把匕首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飲過人血了呢……”
焉冉的話音才落,楊三就忽然低吼了起來,“慧娘,你說啊,這時候了,你還在隱瞞什麼啊?”
慧娘被楊三吼得又是一抖索,面‘色’也越來越難看了。
“你們是有什麼顧忌嗎?”焉冉見這樣了他們還不說,眉頭輕輕一挑,渾身散發出凜冽的氣勢,屬於高手強者的一種威壓瞬間釋放開來。
慧娘等人只是普通人,這會兒被焉冉這外方的威壓駭人面‘色’越加的蒼白,他們只覺得彷彿陷入了可怕的泥潭,越陷越深,周圍的一切都在凝固,‘胸’口直髮悶……
終於,一個男子堅持不住,猛的跪倒在地,哭求起來:“焉老闆,您既然知道是誰,就不要爲難我們這些小人物了啊,我們今天這樣做也是‘逼’不得已啊,對方拿我全家的身家‘性’命要挾,我是不得不做啊,焉老闆,求求你,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有人開頭,其他人也不再堅持,紛紛跪下磕頭,“焉老闆,饒過我們吧……”這些人一邊說一邊磕頭,痛哭流涕的樣子,都說是被威脅的,不得不來找茬。
焉冉靜靜的看着,好一會兒之後,她的目光才落在慧娘身上,“慧娘,你也是被要挾的嗎?”
楊三見焉冉問起,面上滿是焦急之‘色’,低聲讓慧娘說話,誰知慧娘這時候了還是不開口,只是低着頭。其他幾人見焉冉如此問,再不敢開口,只是跪在地上,一臉灰敗之‘色’。
這時候,敲‘門’聲響起,一名臥龍寨的兄弟走到焉冉身邊,在她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
焉冉眉頭一挑,看向慧孃的目光變得冷厲起來,接着,她沉聲開口:“楊三,你先走吧。”
楊三愣了一下,卻死死的抱着慧娘,不願意撒手,面上滿是焦急之‘色’,“焉老闆,求求你放過慧娘吧,慧娘一定也是被人威脅的,她從來都是個善良的人……”
“慧娘,你看看,這就是你的相公、你的丈夫,這時候了,他還對你不離不棄,你覺得你的所作所爲真的對得起他、對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嗎?”焉冉冷冷的看着慧娘,眼中滿是不屑之‘色’。
楊三聽了焉冉的話,一下子愣住了,這焉老闆的話是什麼意思?慧娘揹着他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嗎?
“楊三,今天慧娘讓你中毒,將你擡到保安堂卻並沒有急着救治於你,反而要保安堂給她一個公道,給她一個說法,我剛纔也說了,如果不是我那一腳,將你內府的毒血‘逼’出來,那麼,此刻,你已經魂歸地府了。你知不知道,你這珍之重之的娘子,是真的要你的命啊。”焉冉冷漠的說,觀察着慧孃的反應,見她眼中‘露’出驚恐之‘色’,焉冉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不是焉冉喜歡多管閒事,她本來只想查出那幕後之人是誰,可是,調查結果卻讓焉冉心中生出了幾分恨意,焉冉雖然生‘性’淡漠,但是,平生卻有幾恨,其中一恨就是恨那些婚後出軌的男‘女’!
剛纔她讓人去查慧娘,結果臥龍寨的兄弟回來就告訴她,慧娘和人‘私’通,早就想‘弄’死自己的相公楊三了,再一想今天她在保安堂的一舉一動,焉冉不難猜出,這慧娘今天將楊三‘弄’到保安堂,不先救人,卻只要公道,只是想讓楊三在衆目睽睽之下死在保安堂,只要死了人,那麼保安堂就算完了……
真是最毒‘婦’人心啊!
“不可能!”楊三聽了焉冉的話,滿臉的義憤,將懷裡的慧娘抱得更緊了,“焉老闆,慧娘做得是不對,你要報官還是要怎麼樣,我無話可說,可是,我楊三卻不許你這樣污衊我娘子!”
“楊三,你醒醒吧,你娘子和人‘私’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的街坊四鄰誰不知道啊,只有你自己,自欺欺人。這一次,她設計毒害於你,你死了之後,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和那‘奸’夫在一起了。都到這時候了,你還要維護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嗎?”站在焉冉身後的那名臥龍寨兄弟低嘲着說。
楊三的面‘色’瞬間,手上一僵,他懷裡的慧娘更是一下子癱軟了下去。
焉冉見狀,看了藤忠一眼,藤忠起身,將楊三拉到一邊。
焉冉無奈遙頭,看向攤在地上的慧娘,“慧娘,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出幕後之人,否則,你和你要護着的那人,我通通都不會放過。”
楊三聽到焉冉的話,忽然大叫一聲,衝將上去,對着慧娘就是一陣的拳打腳踢,嘴裡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尖叫聲!
慧娘躺在地上,慘叫連連,手無意識的抓向身旁之人,那幾個跪在地上的男人見狀,趕緊讓開,同時男人,他們對這樣的‘女’人,心中也是鄙夷和恨着的!
楊三瘋狂的打了一陣之後,忽然怒吼一聲,轉身跑了。
焉冉看着地上哀聲哭泣的慧娘,雖然同是‘女’人,她眼中卻沒有絲毫的憐憫之‘色’。
折騰了這麼一會兒,焉冉覺得她的耐心都用光了,屠殺岳家‘精’銳的事,讓她煞神的名聲能止小兒夜啼,可是保安堂是救死扶傷的地方,她想溫柔一點兒的,可是,這些人怎麼就那麼討厭,非要她‘露’出煞神氣質呢。
焉冉手一揮,匕首閃着寒光飛了出去,“咄”的一聲釘在其中一個男子面前。
那男子駭得驚呼一聲,渾身顫抖着簡直要哭出來了。
“再不說的話,下一次這匕首我就不知道是‘插’在什麼地方了。”焉冉冷聲說完,走下去,將匕首取回,站在那些人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手中的匕首旋轉着,寒光閃爍。
“我說我說,是太平醫館的袁管事。”那人終於忍不住,急聲說了出來。
焉冉聽了之後,點點頭,又看向其他幾人。
那幾人見有人說了,也不再隱瞞,紛紛點頭,都說是那太平醫館的袁管事。
焉冉眉頭一挑,藤忠在一邊開口,“這太平醫館在雲中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大醫館,雖然比不上濟世醫館,但是,因爲‘藥’材齊備,在雲中城也是一家口碑不錯的醫館,這管事袁彬正是和慧娘‘私’通的男人。”
焉冉點點頭,看向地上被打得渾身是傷的慧娘,道:“慧娘,你想護着的,就是這個袁彬,是嗎?”
慧娘終於沒有了聲音,徹底的昏了過去。
焉冉見狀,不耐煩的揮手,“把人送到衙‘門’去吧。”
那幾個男人聽了,一邊磕頭一邊哀求:“焉老闆,放過我們這一回吧,焉老闆,我們也是‘逼’不得已啊,我家裡上有八十老母……”
焉冉無奈的一翻白眼,“好了好了,那你們離開吧,我不想在雲中城再看到你們。”
“我們這就走,就走。”那幾個男子見狀,轉身就要離開,焉冉又涼涼的開口:“友情提醒你們一句,當心被人殺人滅口!”
那幾個男子一聽,渾身一顫,臉‘色’頓時慘白,“焉老闆,救救我們,焉老闆……”
“不走了?”
“還請焉老闆大發慈悲,救救我們。”
“嗯,識時務者爲俊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