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巨響,四個人倏地分開,焉冉三人口吐鮮血,跌落在地,狼狽不堪。
而光頭老者也吐出一口鮮血,身子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
焉冉見狀,眼中滑過一絲希翼之色,這個老淫賊也受傷了嗎?看來他也不是鐵打的身子啊。
看到希望的焉冉忽然來了勁兒,低吼一聲,爬起來又衝向了光頭老者,她雖然身子嬌小,但是,渾身上下卻裹着一股不容忽視的強大戰意,白色的靈力雖然不如光頭老者的那般雄厚,但是,在這樣的夜色裡,卻彷彿是一種希望,讓月雕和君邪一下子也來了力氣,相繼爬起來,跟在焉冉身後衝了過去。
光頭老者看着他們悍不畏死的樣子,心中微微詫異,是他年紀太大,和這些年輕人有代溝了嗎?爲什麼他們明明知道不是自己的對手,還要不顧一切的衝上來,他們就不怕死嗎?
四個人很快又纏鬥了起來,三對一,焉冉三人佔不到絲毫的便宜,完全處於捱打的局面,可是,即便如此,焉冉他們也沒有退縮,三個人彷彿鐵了心一般,就這樣和光頭老者對上了!
受傷、又起來、受傷、又起來,如此循環往復,當焉冉手中的匕首終於劃傷光頭老者的手臂時,四個人都愣了愣!
這是光頭老者第一次受傷!
看着那鮮紅的血液從他的手臂上流出,焉冉越加興奮了起來,體內的靈力彷彿一下子充盈了一般,她身影如風一般襲向光頭老者,手中的匕首夾着淡淡的靈力之光,狠狠的向着光頭老者的身上招呼。
君邪和月雕似乎也看到了希望,咬牙拼死也纏了上來!
三個人,渾身是血,身上一片狼藉,可是,他們彷彿沒有感覺一般,眼中戰意滔天,沒有絲毫的退縮,彷彿他們的眼中只有兩個字:戰鬥!
光頭老者慢慢地開始吃不消了,身上的傷慢慢地也多了起來。
當又一次巨響過後,四個人都躺在地上不動了。
焉冉三人幾乎都爬不起來了,而光頭老者也躺在地上,狼狽的喘着粗氣,他憤怒,他氣惱,從他出了世,還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對手,雖然每個人都不如他,但是,三個人身上都有一種不服輸的氣,拼死也要和自己一戰……
就在這裡,一陣馬蹄聲忽然由遠及近的傳來,聽聲音,人數還不少。
焉冉心中一沉,這裡還是越國,有人也是越國人,如果……
焉冉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不管來人是誰,她都不能讓光頭老者先說話!於是,焉冉使出吃奶的力氣,慢慢的爬了起來,那邊,看着焉冉起來的光頭老者也爬了起來。
焉冉忽然衝着光頭老者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接着調動體內幾乎要枯竭的靈力在雙腳,高聲的喊了起來:“救命啊,救命啊……”
光頭老者冷哼一聲,身子忽然臨空而起,如大鵬展翅一般,向焉冉撲來。
“嗖”的一聲,破空聲傳來,接着,一支利箭飛向了那光頭老者。
焉冉見狀,心中一喜,又大叫了起來:“救命啊,救命啊……”
光頭老者一手揮掉利箭,目光如炬一般看向來人。
夜色中,數十騎人馬奔襲而至,當先一人,人高馬大,腰配金刀,居然是認識的,那個曾經在去齊國雪域城路上掀她車簾,被她紮了一針的男人,越國哈尼兒族的達木修!
“救命!”焉冉呼喊着向他們奔去,而另一邊,射向光頭老者的箭矢一下子增多了。
月雕和君邪看着光頭老者被攻擊,心中都放鬆了下來,太好了,他們得救了!
光頭老者似乎很忌諱達木修等人,看着焉冉跑過去,他雖然心有不甘,卻終究還是飛身離開了。
……
打了大半夜,那光頭老者一走,確定了他們的安全之後,焉冉就昏了過去。
月雕和君邪都傷勢嚴重,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兩人都撐着守在焉冉身邊。
達木修他們一共有十九個人,而且,那些人明顯都是他的手下,在達木修的吩咐之下,很快搭好了帳篷。不過,這些人有一個八字鬍的男人似乎身份非同一般,其他人對其非常尊敬,這人神情倨傲,達木修對他也客客氣氣的樣子。
“諸葛先生,請你幫忙看看他們的傷勢吧。”達木修攬着焉冉的身子,一臉擔憂之色。
那姓諸葛的八字鬍男子看了焉冉一眼,給她把起脈來,不過,他的手指才搭上焉冉的手腕,就“咦”了一聲。
達木修臉上滿是焦急之色,“先生,她的傷勢怎麼樣?”
諸葛先生閉着眼睛,一手撫弄着自個兒的八字鬍,好一會兒之後,才緩緩開口:“丹田裡靈力枯竭,經脈受損,內府全部被震傷,而且失血過多,怕是……”說着搖了搖頭,言下之意,焉冉是沒救了。
月雕和君邪一聽,頓時瞪大了雙眼,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
君邪慢慢的站起來,不顧身上鮮血噴流,搖搖晃晃的走到焉冉身邊,一雙清透的眸子死死的鎖在她臉上,怎麼可能?她怎麼會死,她的修爲那麼高,她剛纔還那麼悍勇,她是三個人中對抗光頭老者的中堅力量……
月雕這時候也走了過來,擠在君邪身邊,看着滿身是血,狼狽不堪的焉冉,眼中發澀,怎麼會,焉冉姑娘那麼厲害的一個人,怎麼會死?不會的,不會的……
那達木修眼中也露出哀傷之色,他一把抓住諸葛先生的手臂,“先生,你一定有辦法救她的對不對?先生,達木修求你,救救她!”達木修說着,忽然對諸葛先生跪了下來,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邊上的君邪和月雕見狀,也同時跪了下來,“請救她!”君邪言簡意賅,但是,眼中是深沉的焦急之色。
月雕則直接抱住了諸葛先生的腿,痛哭流涕:“先生,求你救救焉冉姑娘……”
諸葛先生看着地上的三個男人,又看了看被達木修放在地上的焉冉,嘆息一聲說:“也不是不能救,只是……”諸葛先生說到這裡,忽然停了下來。
三個男人一聽,都急了,“只是什麼?”
諸葛先生一邊摸着八字鬍,一邊說:“要救她其實也不難,只要有七瓣雪蓮,她就有救了。”
月雕一聽,立刻轉頭看向君邪,七瓣雪蓮是雪域城外雪域山上的東西,這裡,如果有誰會有七瓣雪蓮,就只有身下天下盟大弟子的君邪了。
君邪一聽,眉頭卻皺了起來,看着月雕期盼的眼神,搖了搖頭,“我沒有。”
月雕的眼神一下子黯然了。
達木修見狀,急聲問道:“先生,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諸葛先生搖搖頭,嘆息一聲,見三人都面若死灰的樣子,又道:“這小丫頭修爲頗高,一直有一股靈力護着她的心脈,雖然受傷嚴重,但是,卻不至於馬上就會死……”
聽諸葛先生這樣說,三人眼中再次浮現出希翼的神色。
“老夫如今能做的也就是爲她輸入一點兒靈力,接下來就要看她自己了。”諸葛先生說完之後,伸手抵在焉冉的肩頭,一股淡白色的靈力緩緩的注入焉冉的體內。
君邪和月雕都是心中一驚,想不到這個八字鬍的男人居然還是個靈力修煉高手,而且,看樣子,起碼都是玄階以上的品階。
怪不得剛纔那個光頭老者會毫不猶豫的離開,看來是感覺到了這個八字鬍男人的存在,知道敵不過,所以才離開的吧。
君邪的驚異在眼中一閃而過,並沒有表現出現,不過,他就是個面癱,任何時候都能不動聲色,讓人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什麼。
而月雕是知道達木修身份的,哈尼兒族是越國皇后的母族,達木修是皇后的侄兒,他身邊帶着一個靈力高手一點兒也不奇怪,如今這片大陸,除了隱世的靈力高手之外,就只有皇室中才有靈力高手了。
諸葛先生給焉冉輸入了靈力之後,又給月雕和君邪看了一下,兩人的傷勢同樣很重,外傷、內傷、失血,特別是月雕,用諸葛先生的話來說,這傷沒有一年半載怕是好不了。
而君邪因爲內力深厚,而且又是後加入的,三人之中,傷勢最輕,但是,也不容忽視。
三個人的外傷稍微的包紮了過後,君邪忽然看向諸葛先生:“先生,我曾經服用過七瓣雪蓮,不知道我的血有沒有用。”
諸葛先生一聽君邪這話,上上下下的將他打量了一番,好一會兒之後才說:“這個老夫就不太清楚了,不過,君少俠同樣失血過多,如果要用血救人的話,恐怕,人救不回來,你自己卻會先丟了性命呢。”
君邪沉默了。
第二天,帳篷外面飛去三隻信鴿,分別飛向不同的方向……
焉冉再醒過來的時候意外的看到身邊守着她的,是一個陌生人,焉冉默默了看了一會兒,腦子裡有點兒懵圈兒,倒是那個人先開口了,“小丫頭不錯啊,居然這麼快就醒過來了。”
“是你救的我?”焉冉見對方沒有敵意,面上露出微笑,心中卻絲毫沒有放鬆。
“老夫複姓諸葛,小丫頭可以叫我諸葛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