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這麼一說,大家也都趕緊附和,那殺豬榮更是上前說道:“楚姑娘,秀秀她下個月出嫁呢,咋的,你不來喝杯喜酒了?”
殺豬榮這一說,那些平日裡受過楚一清恩惠的,立即也都上前,盡說着挽留的話。
金玉站在門口,一見這情景,竟然忍不住嗚嗚的哭了起來,可是又想着這出遠門哭不吉利,當即趕緊回臉,捂了嘴,可是那淚還是無聲的流。
阿寶跟皇甫老太早就坐在了車裡,這會兒透過簾幔瞧着這情景,也就問皇甫老太道:“姥姥,咱們要去哪兒?阿寶以後不念書了嗎?還有虎子他們呢,以後不能跟我玩了嗎?”
皇甫老太摸了摸阿寶的腦袋,安慰道:“咱們還會來呢,去個把月就回來,到時候回來的時候,阿寶長大了,虎子也長大了,到時候再玩也成!”
阿寶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人小,但是總覺着這場面有些讓他不舒服,也就開始鬧騰。
楚一清此時望着上家村的這些鄉親,那心裡竟然說不出的滋味,其實她爲人冷清,一切都是以自己的利益出發,對鄉親們,真的說不上真心,卻想不到她要走,卻有這麼多人挽留,看如今這情景,跟當日她一人抱着阿寶,趕着牛車,從都城離開的場景……
第一次,楚一清覺着眼睛溼潤,她蠕動紅脣,終於忍住,擡眸說道:“謝謝大家,我保證,過幾個月我就回來,上家村,是我的家!”
衆人聽了,也就似乎放了心,也就讓出一條道來,讓馬車通過。
宅院後面的山上,厲煌騎在馬上,向下望着這一切,眸色幽深。
“爺,咱們不下去?”雷霆問道,“爺大老遠的來,不就是爲了接楚小姐跟少爺?”
厲煌搖搖頭:“她不希望我去接他們,一會出了上家村再見不遲!”
雷霆生性灑脫,又是江湖出身,哪裡懂得這些鄉村的繁文縟節,當即也就哦了一聲,又道:“想不到楚小姐還是很受人愛戴的,你瞧她們……”
厲煌又向下看去,只見馬車剛走到村子裡,許多人就挎了籃子出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都向那馬車上放。
厲煌皺皺眉,低聲道:“或許我不應該讓她離開,這兒是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家園,這裡有她的親人跟朋友!”
雷霆又仔細的瞧了瞧,忍不住說道:“爺,瞧着不過是些苞米跟地瓜之類,不是什麼好東西!”
厲煌緩緩的勾脣,笑道:“你沒有在那兒生活過,不知道那兒人的淳樸,他們雖然也有小奸小惡,也會自私,但是他們的感情很淳樸,很真誠,東西不在多少,那都是他們的心!”
他也從來沒有想過,他會跟趙小麥、二嘎子那種鄉下人成爲朋友!
雷霆攤攤雙手,表示不能理解,又髒又破的地方他不是沒有住過,但是與那些鄉下人交朋友,他還真的沒有嘗試過。
楚一清再次下了車,感謝村裡人的盛情。
“楚姑娘,快走吧,你這路途遙遠的,這路又難走!這都沒啥,都是鄉親們一點心意,楚姑娘不要嫌棄就是!”村長一邊讓楚一清上車,一邊代替衆鄉親說道。
楚一清只得點點頭,上了車,揮揮手,辭別了她生活了一年半的地方,上家村!
出了上家村不遠,柳毅就看見了前面不遠處的厲煌跟雷霆,當即也就稍微的緊了緊繮繩,低聲說道:“楚姑娘,是齊公子!”
皇甫老太一愣,問道:“齊公子也知道咱們離開?”
楚一清點點頭,說道:“齊公子會帶我們去!”
皇甫老太一愣,突地,她想到了什麼,低聲問道:“一清,你實話跟我說,這個齊公子身份不簡單吧?上次他來不久,你就說要走,難道你去魯城跟他有關嗎?”
楚一清趕緊笑道:“不是不是,是因爲齊公子去過魯城做生意,咱們這人生地不熟的,有個熟悉路的總是好的!”
皇甫老太這才放了心,說道:“與他沒關就好,一清,他如果真的是朝廷的人,你就真的要小心了!”
楚一清點點頭,就對柳毅說道:“跟着齊公子走就可以,他熟悉路!”
柳毅趕緊應了,也就趕着車跟在厲煌的身後。
厲煌本想着與楚一清攀談上兩句,但是見皇甫老太也在車裡,也就簡單的打了招呼,可是阿寶卻瞧着那馬兒稀罕,非要跟厲煌一起騎大馬、
“阿寶,天氣太熱,騎馬容易中暑呢,就老老實實的在車裡待着吧!”楚一清說道,又看看厲煌,也就讓郭槐去後面的車上拿了兩個斗笠分別給厲煌跟雷霆。
“我不戴,醜死了!”雷霆嫌棄道。
厲煌卻淡淡的笑笑,戴上,騎着馬跟雷霆一起在前面帶路。
因爲之前與厲煌有過一次談話,可是厲煌卻沒有行動,當即皇甫老太心裡有些不舒服,也就問道:“一清,你走有沒有跟上官公子說?”
楚一清笑着搖搖頭,如今跟上官宇的那塊合作,都是茉莉在負責,她是不是離開,與上官宇關係不大。
皇甫老太也就嘆口氣,低聲道:“反正俺瞧着這齊公子不如上官公子,起碼上官公子那對你是真心實意的,這齊公子拖來拖去不知道在想什麼!”
皇甫老太這話,無意之中戳中了楚一清的心事,她心一沉,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阿寶要喝水,皇甫老太也就給他端了水喂着,當即也就沒有注意到楚一清的表情。
楚一清將臉轉向外面,看着那黃突突的土地上冒出的苗子,低聲道:“出來的時候忘記叮囑孫大哥,是時候該澆水了,這些地大多沒有井跟風車,要靠人工,又靠近大路邊,容易乾旱……”
皇甫老太一邊給阿寶喂水,一邊打斷她說道:“你人已經走了,就別再惦記了,那孫明發跟小麥,好歹也跟着你一年多,心裡有數,你就放心吧!”
楚一清點點頭,雖然此刻她有太多的不放心,但是人已經在路上,就必須放下。
中午的時候到了鎮子,因爲天氣太熱,阿寶習慣了睡午覺,楚一清也就在天地間停了下來,簡單的吃了飯,休息了一個時辰,等過了最熱的時候才上路。
夏荷聽說楚一清來了,也就放下後廚的話兒來告別,出來的時候仔細的瞧了隊伍,柳毅見她望來望去,也就上前說道:“夏荷姐,我大哥在上家村呢,不跟着我們去!”
夏荷趕緊低下頭說道:“我沒有找你大哥,你……”
柳毅也就只好說道:“我就跟你說一聲,夏荷姐,我這一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大哥一個人在上家村,你如果能夠回去,就幫我看看他!”
夏荷也就趕緊點點頭,匆匆忙忙的轉過走廊,確定沒有人瞧見,這纔將身子靠在牆上,大口的喘了氣。
柳乾竟然沒有跟着楚姑娘走,真好!
柳毅望着夏荷的身影,想起昨晚的事情,那眉頭卻忍不住緊緊的皺了起來,他從來沒有想過,大哥,竟然有那樣的心思。
昨晚,楚一清定下第二日要帶走的人之後,所有的人都在準備行李。
房間裡,柳毅將機身換洗的衣服放在包袱裡,看着坐在炕前椅子上不動的柳乾,還以爲他是擔心跟自己分開,也就笑道:“大哥,你應該覺着高興,我終於能離開你自己生活了,你也輕鬆一下!”
柳乾悶聲道:“帶着你,我從來沒有覺着麻煩!”
柳毅伸伸舌頭,拉了椅子坐到柳乾面前道:“大哥,我知道你捨不得我,可是楚姑娘說了,也就去個幾個月,最多半年,等再過一兩個月,地裡收姜的時候,楚姑娘就會回來的,到時候我爭取讓楚姑娘帶我回來看看你如何?”
柳乾皺皺眉頭,沒有說話,只是說道:“你先收拾着,雖然現在是夏天,但是天氣轉眼就變涼,再說你們這走走停停,要兩三天才能出楚寒,楚寒夜裡冷,秋天冬天的衣服也都帶着,以備不時之需,錢袋裡有些銀子,我放在你枕頭底下了,你也拿着!明日要早走,你早些睡!”
見柳乾叨叨,柳毅正待要撒撒嬌,卻見柳乾皺着眉頭徑直出了房間。
“哥,你去哪?”柳毅趕緊追出去。
“去巡邏!”柳乾悶聲道,一會兒便隱沒在月色之中。
早晚,楚一清都回去上河一次,如今天氣熱,魚會容易發生浮頭現象,說實話,這次走,楚一清最不放心的就是這上河的魚,這魚苗是她辛辛苦苦從厲國帶來的,上次因爲藍蝶投毒,已經損失了近三分之一,剩下的這些,可一定不能出什麼事情。
柳乾剛走近河邊,就看見不遠處有着燈光,在河邊慢慢的移動着,楚一清的聲音也淡淡的傳過來,“李二哥,我這一走,少說也要一個多月,這魚就多依仗你跟鋤頭了,一定要記住,這魚食要定質、定量、定時、定位,平日要防魚病、防浮頭、防汛、防破壞、防水污染,這浮頭也是有學問的,傍晚後或半夜就開始浮頭的,那就說明情況比較嚴重,黎明前後開始的,就是比較輕的;浮頭侷限在池塘中間的輕,發展到池塘邊的重;稍一驚動就下沉,稍停又上浮的輕,受驚後也不下沉的重;鰱、草魚都浮頭時爲重浮頭;如果連青、鯉魚也浮頭,那這鰱魚跟草魚就說明已經死亡了,一旦發現浮頭,要趕緊開閘放水,循環水,增加氧量!還有這草藥也要日日的喂着,免得魚生病,要儘量的做到提早發現,這樣就算是大病,我也來得及趕回來!”
李老二趕緊應着。
楚一清走了幾步,就猛地回頭,提高了油燈問道:“是誰在那兒?”
柳乾趕緊應了一聲“楚姑娘,是我,柳乾!”也就走了過去。
楚一清當即又吩咐了李老二給魚殺蟲的事情,想想也差不多了,也就讓李老二去忙。
楚一清跟李老二說話的時候,柳乾就一直在一旁站着,似乎有話要說。
李老二走了,楚一清也就一邊巡視着,一邊問道:“你找我有事?”
柳乾低聲道:“楚姑娘要走,難道就沒有什麼可以叮囑我的嗎?”
楚一清停在橋邊,將油燈掛在橋頭上的木頭上,下河去,用手抄了一下水,聞了聞味道,也就說道:“你向來是知道分寸的,這些人中,我最放心的就是你,自然沒有什麼可叮囑的!”
柳乾怔怔,卻突地道:“你帶着阿寶千里迢迢的去魯城,難道不需要我嗎?爲什麼不帶着我去?”
楚一清也就一下子明白,笑道:“你可是捨不得跟柳毅分開?”
柳乾心底的秘密哪裡肯讓楚一清窺到,也就藉機點頭。
“這次是個機會,柳毅從小就跟着你,習慣了依賴你,我就是想要鍛鍊一下他,所以纔會帶着他走!還有,我這一走,這家裡裡裡外外全是不懂武功的,我也只能依賴你,如果連你也走了,那我真的就放心不下,而且……”楚一清神秘一笑,“或許有人不捨得你離開!”
柳乾一怔,不解道:“楚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想起夏荷對柳乾的心意,楚一清也就說道:“其實你年紀也不小了,該到了成家的時候,如果你願意的話……”
“我不願意!”柳乾突地冷冷的打斷楚一清的話,脣角一勾諷刺道,“楚姑娘還真的願意包辦這些事情呢,我說過,五年之後我就離開,現在已經過了一年,難道楚姑娘是想用你的人拴住我嗎?”
楚一清也不急,只是淡淡的揚眉:“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柳乾繼續冷聲道:“總之,我會爲楚姑娘護衛好這裡,楚姑娘儘管放心,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
不等楚一清說什麼,柳乾徑直轉身離開,很快隱沒在無邊的夜裡。
楚一清無奈的笑笑,也是,柳乾這個人心高氣傲,又怎麼會中意夏荷,看來是她太過一廂情願了。
站在不遠處的黑暗處,轉身望着橋上女子朦朧的身影,柳乾久久的發呆。
因爲明天要離開,柳毅想要多跟柳乾相處,當即收拾好行李之後,也就出來找柳乾,打算跟他一起巡視,卻想不到看到這一幕。
想到柳乾對夏荷的冷淡,想到柳乾總會在背後默默的望着楚一清,柳毅突地明白了什麼,他愣愣的站着,終究沒有上前。
那一夜,柳乾一直躲在暗處看着楚一清,直到楚一清回家。
柳毅嘆口氣,真的覺着大人的世界好複雜。
“柳毅哥!”正想着,就聽見麥香的叫聲,柳毅趕緊回身。
“聽許枝姐說姨今日就走,我就想着來瞧瞧,想不到你們果然在這裡!”麥香滿臉是汗,看樣子應該是下了學堂直接跑來的,“姨呢?”
柳毅趕緊指了指樓上,麥香也就趕緊上樓。
因爲是生地,又趕了一上午的路,阿寶很是興奮,所以費了很大的勁頭纔將他哄睡了,楚一清正打算去前面叮囑一下莫掌櫃,想不到麥香卻來了。
“姨,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的嗎?怎麼沒通知我?”麥香進了屋,也顧不上阿寶睡了,趕緊上前問道。
楚一清也就趕緊示意她出去說。
外間,楚一清握着麥香的手道:“我想了想,還是讓你留下,先不急,你還小。再說我跟你姥姥這一走,你娘這心裡肯定難受,你就請幾天假回去,好好的陪陪你娘!”
麥香想了想也是,楚姨跟姥姥一走,這家裡就冷清了,娘心裡肯定不好受,當即也就點點頭道:“那姨可要儘快回來,等下次有機會再帶我去!”
楚一清點點頭,見時辰不早,也就讓她趕緊去前面吃點飯,早些回去請假,下午回上家村。
麥香從樓上下來,想了想,還是去了後院,這會兒柳毅正在餵馬,讓馬兒吃飽喝足了,下午好上路。
“柳毅哥,這次我就不去了,你自己一個人在外可要小心些,一定幫我照顧好以跟阿寶!”麥香上前說道。
柳毅趕緊點頭:“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小姐跟小少爺的!”
麥香點點頭,又叮囑了幾句也就離開。
歇息了一個時辰之後,避開最熱的時候,衆人也就再次上路。
厲煌一直騎馬,卻不離楚一清的馬車左右,不時的逗弄着阿寶,阿寶也就半趴在車板上,一邊笑着一邊跟厲煌說着話,倒也不覺着這一路有多長,很快馬車就悠悠的出了無名鎮。
一出無名鎮的地界,皇甫老太倒開始感嘆起來,說道:“我這自打進了楚寒,三十年沒離開過無名鎮,原先想着,這輩子也就老在這個鎮子裡,倒是想不到今日出了鎮子!”
楚一清握住了她的手道:“娘,謝謝你!”
皇甫老太立即說道:“你這孩子,謝什麼,其實這樣也好,有生之年還能出去走走,活動一下這把老骨頭!”
這時阿寶倒回過頭來說道:“姥姥,你不老,阿寶最喜歡姥姥了!”一句話哄得皇甫老太的感傷全都不見了。
因爲帶着阿寶,所以楚一清也就不急着趕路,中午跟晚上會盡量找客棧休息,白日的時候,楚一清則注意觀察着所過之處的作物,沒過一個地界,就會下來找着當地人問問,這裡都種什麼,可有什麼稀罕物,有的時候還要抓一把土瞧瞧,並且將所過之處都標記了下來,慢慢的制了一個地圖。
厲煌見楚一清對這些感興趣,也就不急着走,楚一清下車的時候,他就上車跟阿寶玩,每當這個時候,皇甫老太就會抱怨,說楚一清是隻想着土坷垃,可別把正事都耽誤了。
這一日,車子剛剛駛進了一個縣,楚一清就問厲煌僱來領路的馬車伕:“這是哪兒?”
那馬車伕瞧了瞧地界,回到:“姑娘,是容縣,據說盛產桃子,俺也只是聽說,沒真的見過!”
楚一清一聽說有桃子,也就趕緊說道:“你們先走,我去瞧瞧,你們去前面的鎮子等我便是!”
柳毅也就應了一聲,趕着車跟着那馬車伕先走。
厲煌騎着馬,跟在楚一清的身後,看着她一邊走,一邊不嫌髒的挖出土來瞧,當下笑道:“這土有什麼好瞧的?”
楚一清笑道:“你別看這土瞧着似乎是一樣的,裡面的學問卻是很多,最簡單的分也有沙土、黏土、壤土三種,不同的土適合種不同的作物,這裡的土是典型的沙壤土,的確是很適合種林果,長出的桃子會很甜,比上家村的土質要好得多!”
厲煌笑道:“你這說了半天,我卻沒有瞧見半棵桃樹!”
楚一清也就趕緊起身向遠處看,果真沒有見到,當下又向前走了一段路,這纔看見一個不大的桃園。
現在是八月,正是桃子打量上市的季節,可是這桃園裡的桃子,卻沒有像那個車伕說的那樣,又大又甜,看上去倒像是現代的毛桃一般大小。
“你們是幹什麼的?”楚一清跟厲煌一接近桃園,立即就有人從入口處的茅屋裡出來,朝着他們喊道。
楚一清笑道:“這位大哥,我們是過路的,經過這裡,看你這兒有桃子,能不能買一些?”
那男子瞧了,也覺着楚一清跟厲煌衣着談吐都不俗,也就打開園門,讓他們進來。
楚一清看了看裡面的桃子,忍不住問道:“這位小哥,聽說容縣的桃子很出名,但是現在看來似乎……
”
那小哥嘆口氣道:“姑娘說的那是十年前,十年前,我們家的桃子的確是很有名,個頭又大,味道又脆甜,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新種的桃樹,明明是一樣的種子,但是結出來的桃子卻又小又澀,根本沒有原先的味道。喏,你看那棵老樹,已經十年了,結果已經很少,但是卻是最甜的!”
楚一清根據那人的指引去瞧,果真發現一棵水桶粗的桃樹,上面結滿了果子,倒是真的又大又紅,跟別的桃樹形成了天壤之別。
“這顆桃樹被官府選定進貢,所以,一個都不能賣,只能幹看着,這其他的桃樹結出來的果子又不好吃,所以這容縣桃子的名聲早就不存在了!”那人忍不住嘆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