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7 不安
“要你管,走開,你這個臭婆娘!”楚一清一進入花府大廳,就聽見裡間傳來花麟又哭又鬧的聲音,她趕緊進入裡間,就見花麟的寢房外,奶孃與幾個丫鬟、婆子站在門口瞧着熱鬧,屋裡傳出花麟哭鬧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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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楚一清皺皺眉冷聲問道。
奶孃與幾個丫鬟、婆子瞧見了,趕緊跪地說道:“小小姐又鬧脾氣了,管事娘子說了小小姐幾句,小小姐就鬧騰了起來,咱們也說不聽啊!”
楚一清一聽,趕緊進入房間內,就見花麟衣服上蹭了許多的筆墨,已經完全看不出樣子,在地上撒潑打滾,鈴鐺娘爲難的站在一旁,伸着手,似乎要扶花麟起來,可是花麟卻不肯,見她靠前就越發鬧騰的厲害。
“小姐……”一見楚一清進來,鈴鐺娘慚愧的上前,低聲喚了楚一清,雙手不安的在身前絞着衣服。
“沒事,你先出去,將鈴鐺叫來!”楚一清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低聲吩咐道。
鈴鐺娘一愣,似乎有些猶豫,可是還是轉身出去。
鈴鐺娘剛出門,就見阿寶拉着鈴鐺氣呼呼的前來,鈴鐺娘趕緊低聲說道:“小少爺,您這是……”
阿寶氣的小臉紅紅的,不睬鈴鐺娘,徑直進入花麟的房間,朝着花麟大聲吼道:“壞蛋,以後我也再也不會跟你玩了!”
花麟本來在地上哭鬧,見楚一清進來也就收斂了一下,可是還是賴在地上不起來,這突然見阿寶闖進來喊了這句話,她立馬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上前抓住阿寶的手說道:“你別不理我,我不鬧就是!”
阿寶惱怒的甩開花麟的手,大聲道:“你只管鬧你的,我纔不管,可是你將鈴鐺姐姐的臉抓成這樣,我就是不準!”
聽阿寶這一說,楚一清這才注意到鈴鐺的臉上果真有一條兩寸長的血痕,從眉角一直到耳邊,甚是扎眼。
鈴鐺娘進了門,低下頭,抹了抹眼淚。
花麟看着鈴鐺臉上那傷痕,不但不知錯,還冷冷的哼了一聲:“我偏要抓她,自以爲是我的什麼人,多管閒事!”
阿寶一把拉着鈴鐺說道:“好,那就從今之後你都不要跟我說話,我再也不理你!”
花麟一聽,忍不住癟了嘴角眼睛裡全是委屈:“阿寶,你爲了這個丫頭竟然這麼對我,我恨你,恨你,以後再也不跟你玩了!爺爺,我要爺爺,哥哥,我要哥哥!”
鈴鐺趕緊扯了扯阿寶的手臂說道:“阿寶少爺,小小姐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別責怪她了!”
花麟一抹眼淚,朝着鈴鐺冷哼道:“哼,要你假好心!”
阿寶氣的小臉通紅,拉着鈴鐺就走了出去。
鈴鐺娘急急的上前,對着楚一清解釋道:“小姐,小孩子們鬧彆扭,一會兒也就好了,只是我對不起你,一點小事都辦不好!”
楚一清擺擺手,讓她別再說了,只是冷聲吩咐奶孃與那些丫鬟婆子道:“你們將屋裡收拾一下吧!”
奶孃與丫鬟婆子趕緊應着。
楚一清帶着鈴鐺娘離開。
房間裡,伺候鈴鐺母子的小丫鬟翠鳥正在給鈴鐺擦着藥,一邊擦着一邊說道:“幸虧傷痕不深,萬一留下疤痕可就不好了!”
阿寶氣的小臉鼓鼓的,賭氣道:“我再也不跟花麟說話了!”
楚一清帶着鈴鐺娘進來,身後盈芊端上一盒上好的珍珠粉。
“給鈴鐺小姐擦這個吧!”楚一清低聲吩咐道,“這是珍珠粉,擦了不容易留下疤痕!”
鈴鐺娘上前說道:“小姐,小孩子恢復的快,以前鈴鐺讓阿貓阿狗的抓過幾次,什麼事情都沒有,這鄉下的孩子,哪裡有那麼嬌貴!”
楚一清說道:“我瞧鈴鐺爲乾女兒一般,哪能讓她臉上留下疤痕,你就別推辭了!”
鈴鐺娘趕緊道謝。
鈴鐺一邊任憑盈芊擦着臉,一邊說道:“楚姨,花麟不是有意的,她只是因爲花爺爺走了,她心情不好……”
楚一清上前抱着鈴鐺笑道:“難爲你這麼懂事,花麟雖然年紀比你大,可是若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鈴鐺羞澀的笑笑。
楚一清看着鈴鐺臉上的抓痕,忍不住皺皺眉,花麟這樣子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總要治一治才行!
書房裡,花麟眼淚汪汪的跑了進去,拉着花麒的手臂就說道:“哥哥,阿寶是個大壞蛋,他竟然幫着鈴鐺欺負我!”
花麒捧着書,淡聲道:“事情我聽管家說了,是你動手在前,若是鈴鐺只是個小丫鬟也就罷了,可是在楚府裡,鈴鐺也算是個小姐,那一應用度與你是一樣的,你這樣欺負她,楚姨心裡自然不舒服,阿寶也怪你,你做錯了,還來跟我告狀?你還是自己好好的想一想吧!”
花麒說完也就又將目光轉回到書本之上。
“大哥也是壞蛋,自從爺爺不在了之後,大哥也不疼麟兒了,你們都是壞蛋!”花麟苦鬧着,一把推開花麒跑出房間去。
花麒喚住正要追出去的奶孃,低聲說道:“上次是我幫你求情,你才能留下來,應該怎麼做你心裡有數!”
奶孃趕緊應着,急急的追了上去。
第二日,阿寶聽了楚一清的話,故意拉着鈴鐺的手一起去楚府上早學,而不是像之前那般,留在花府與花麟一起讀書。
“壞蛋!”花麟隔着窗戶看着,狠狠的將書桌上放着的那三四本書丟到窗外,小臉兒氣的鼓鼓的,可是等了半天都沒有人來哄她,就連平日裡最疼她的奶孃也只是冷眼站在一邊。
“奶孃,我要吃豬蹄子,我要吃點心!”花麟不悅的大聲叫道。
奶孃趕緊上前說道:“楚姑娘一早就讓人送來了水果,吩咐說,這幾日小小姐火氣大,還是照舊吃清淡一些好,等小小姐火氣消了,能心平氣和了,再吃也不遲!”
“連你也聽她的話了?”花麟氣的咬牙切齒的,
奶孃站着不語。
花麟又發了一頓脾氣。
中午的時候,本是午睡時間,花麟卻偷偷的從屋裡溜了出來,趁着沒人注意,跑到了阿寶的書房中。
書房中,阿寶剛剛睡醒,正開始練字,練了一會兒也就累了,就將於小雨喊過來道:“咱們去鈴鐺那裡吧,一個人背書寫字也沒有意思的!”
於小雨笑道:“少爺,是這些您都背熟了吧!?”
阿寶呵呵的笑笑,帶着於小雨出了門。
花麟不死心的跟了去。
阿寶跟於小雨在前面走,阿寶用餘光瞥了一眼那不遠處的小影子,嘴角一勾,徑直帶着於小雨到了鈴鐺所住的西廂房。
“阿寶少爺來了?”翠鳥迎出來接過於小雨手中的包袱。
阿寶徑直進入房間說道:“鈴鐺姐姐,咱們兩個一起背書寫字吧,一個人怪沒意思的。”
鈴鐺點點頭,讓翠鳥去泡茶,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阿寶也就去過鈴鐺影的字仔細看了看,轉頭看着鈴鐺誇獎道:“鈴鐺姐姐,你的字寫得很不錯了,就是,這裡的用筆不對,你應該這樣子……”
阿寶拿過毛筆來一點一點的示範着。
鈴鐺俯身看了,笑道:“果真是這樣,我如果寫字能有阿寶少爺好看就好了!”
阿寶笑道:“你纔開始學,寫的多了一定會比我寫的更好看的!你瞧,這裡,要這樣頓一頓,起筆要慢一些,字纔能有骨,纔好看。”
鈴鐺認真的學起來,兩個人一邊寫字一邊說着話兒,倒是和諧的很。
花麟蹲在窗下半天,一雙腿都蹲麻了,聽見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氣的小臉上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心裡狠狠的罵道:“大笨蛋,連字都影不好!”
這會兒,就聽鈴鐺又說道:“這下子云夫子留的字倒是寫完了,就是書,還沒背好,阿寶少爺,雲夫子雖然每次只給我留一篇文章,可是背完了,還要解書,很難的!”
阿寶拉過鈴鐺的書翻了翻說道:“這些書不多的,你理解了,自然背得快,我跟你一起背吧!”
鈴鐺急忙點頭答應着。
阿寶一字一句的給鈴鐺解釋着,鈴鐺也認真的聽,漸漸的,鈴鐺的興致也高了起來,兩個人一邊解着書,一邊說說笑笑的,直氣的窗外偷聽的花麟一佛出世二佛昇天。
“鈴鐺姐姐,你像我這般,現在背成這樣,然後等會兒,再背兩遍,過上大半天,再背一遍,就再不會忘了!”阿寶說道。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的書背了那麼多,過了幾天還記得呢,不像我,我都是一下子全都背出來的,過兩天,也就忘得差不多了!”鈴鐺歡喜的叫道。
窗外,花麟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一邊罵着鈴鐺笨蛋,一邊向自己的房間走。
楚一清坐在亭子裡笑嘻嘻的對花麟擺擺手道:“麟兒,來這裡!”
花麟一擡頭看到楚一清,覺着自己方纔在窗外偷看的樣子一定是被她看到,她臉色一漲,彆彆扭扭的向着楚一清走去。
“楚姨……”花麟到了楚一清的面前,突地高聲說道:“我可沒有偷看她們,我只是出來走走!”
楚一清笑道:“楚姨知道呢!來,坐下,奶孃說你中午沒有怎麼吃飯,我給你做了幾個蛋撻,你嚐嚐好吃嗎?”
“蛋撻?”花麟伸長了脖子向桌子上一瞧,就見精緻的白色瓷盤裡有四隻圓圓的小點心,外皮焦酥,裡面軟軟的,看起來是似乎是雞蛋,微微的一靠近,一陣香味就撲鼻而來了!
“快吃吧!”楚一清笑着,將盤子向她面前催了催。
花麟猶豫了一下,也就拿着吃起來,只是咬了一小口,便眼睛一亮,幾下子就將一隻蛋撻吃完了。
“楚姨,可真是好吃!”花麟笑道,又拿起另外一隻來。
楚一清笑道:“你喜歡吃便多吃些,這是蜂蜜水,你也喝一點!”
這蜂蜜是楚一清讓人去郊外的樹林找的,這裡比不上在楚寒的鄉下,蜂窩不好找,就弄了一點,所以就格外的珍貴。
“楚姨,你還心疼我?你不氣我撓了鈴鐺?”花麟看着楚一清的笑臉,忍不住低聲問道。
“我當然心疼你,你與鈴鐺我都心疼!”楚一清溫柔的一笑,“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爲什麼不喜歡鈴鐺?”
花麟放下蛋撻,垂下眼睛,低聲說道:“以前爺爺跟大哥說話,我偷聽過一次,是那個女人害死我孃親的,我不喜歡那個女人,也不喜歡鈴鐺!還有就是,阿寶對鈴鐺比對我好!”
楚一清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道:“麟兒,你聽好了,你還小,不應該讓仇恨矇蔽了你的眼睛,你孃親的死與你朱姨無關的,更不關鈴鐺的事情!”
花麟雖然聽着,可是那嘴角卻緊緊的撅着,顯然不服氣。
“阿寶喜歡鈴鐺是因爲鈴鐺乖巧,你瞧,這是鈴鐺送給阿寶的小荷包,你瞧,多精緻!”楚一清從懷裡取出一隻棉布素荷包出來,遞給了花麟,笑着說道:“你瞧這荷包做的極好,針腳也細密,如果換做是你,你能做出來嗎?”
花麟不稀罕的丟在一旁,“讓嬤嬤做就是,我家的連嬤嬤手藝好的很,從小就做針線的,比這個可是做的好多了!這個荷包這麼醜,還拿得出手!”
花麟的話剛說完,阿寶就從外面跑過來,一把從地上撿起荷包來說道:“你家嬤嬤再會做也不是你自己做的,我纔不稀罕呢!”阿寶說着,便小心翼翼的吹乾淨了荷包上的塵土,拉着鈴鐺的手說道:“鈴鐺姐姐,咱們走,我想去看桃花,你不說後院的桃花開了?”
鈴鐺趕緊應了一聲,與阿寶一起離開。
“不準去,那是我家的桃花!”花麟氣的直跺腳。
楚一清嘆口氣,這個花麟,想要懂事怕是還早呢!
花麟氣鼓鼓的回了房間,奶孃趕緊上前問道:“小小姐中午不睡覺跑去哪裡了?可嚇死奴才了!”
花麟大聲道:“連嬤嬤呢?你讓她來,我要學繡荷包!”
奶孃一愣,也就趕緊去叫人。
接下來的日子裡,花麟就跟賭氣似的,每天早上跟着夫子唸書習字,然後就是學針線,下午再習字、看書,這中間,不時的去瞅瞅阿寶回來沒有,見到阿寶卻也不說話,只是堵着氣走了,晚上吃了飯,又學針線,這樣老實了三日,這一日,就在阿寶與鈴鐺要去楚府上早課的時候,花麟將兩人攔了下來。
“怎麼了?”阿寶看着花麟繼續裝作不悅的皺皺小鼻子,“我說過,你不跟鈴鐺道歉,我不會再理你的!”
花麟一把拉過阿寶的手說道:“那個鈴鐺笨死了,背書慢,寫字也醜,你跟她一起還不學笨了?阿寶,你不要生我氣了,大不了以後我陪你一起背書,一起寫字……還有,這是我做的荷包,爲了這個荷包,你看看我的手,上面全是針眼了!”
花麟拿出一個真絲翠柳的荷包來,放在阿寶的手裡,然後舉着傷痕累累的小手給阿寶看。
鈴鐺見花麟跟阿寶說話,也就低着頭自動退到一邊。
阿寶看着那醜醜的荷包,忍不住笑道:“這麼醜,可惜了這塊料子!”
花麟一怔,漲紅了臉,眼看着就要發脾氣。
“這樣好了,以後你跟我們一起背書,看誰背的最好,最快,但是你不準再欺負鈴鐺姐姐!”阿寶只得哄道。
花麟這才破涕爲笑,雖然還是有些介意跟鈴鐺在一起,不過這幾天她實在是悶壞了,暫時也就不計較,以後的日子,花麟的日子就開始忙碌起來,每天早早起來與阿寶他們一起上早學,與阿寶、鈴鐺一起做功課,有時候還會取笑鈴鐺的書法,她要取笑別人,自然自己也格外的用功,背書的時候,也是想盡辦法比鈴鐺背的快一些,以顯示自己的年長和聰明。
花麟有事情做,不再鬧騰,楚一清也就放心,隨着日子一日一日的過去,水稻全部移栽到了大田裡,算算日子,正打算要回去的時候,卻又發生了一件事情。
這天夜裡,楚一清剛剛睡下,就聽得房頂之上有輕微的腳步聲,她也不急,只是警醒的坐起來看顧着阿寶,一會兒也就聽見阿德與雷淵的聲音響起來,似乎是追着那賊人遠去。
阿德臨走之時故意驚動了護院,一會兒花府便燈火通明起來,阿寶也醒了,迷迷瞪瞪的揉着眼睛問道:“孃親,什麼事情?”
楚一清見他這般樣子,突然有心訓練於他,也就故意說道:“怕是有刺客,阿寶,你可聽見了什麼聲音?”
阿寶剛剛睡醒,哪裡聽得到什麼聲音,也就搖搖頭。
“阿寶,記住,以後睡覺警醒一些!”楚一清低聲說道。
阿寶眯着眼睛一笑撒嬌道:“不是有孃親麼!”
楚一清憐愛的摸摸阿寶的腦袋,讓他躺下繼續睡覺,也就起身。
外面,花管家已經帶着人將府裡上上下下搜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也就前來稟報道:“楚姑娘,賊人怕是走了!”
楚一清自然知道那賊人走了,也就說道:“讓大家以後睡覺警醒一些,輪流巡邏,老爺這一走,許多宵小之輩怕是會盯上咱們花府,讓大家多盡點心!”
花管家趕緊應着。
一個時辰後,阿德與雷淵全都回來,一無所獲。
“那人輕功不錯,一有動靜就不見了!”雷淵低聲道,神情有些愧疚,似乎是在責怪自己辦事不利,沒有抓到賊人。
“不要緊,那人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東西,怕是還會出現,讓下面的人警醒一些就好!”楚一清說道,正打算入睡,卻見盈芊急急的前來說道:“小姐,方纔奴婢瞧着花小少爺提着一盞燈籠從後門出去了,自己一個人,誰都沒讓跟着!”
楚一清一皺眉,雷淵立即明白,低聲說道:“屬下去跟着!”
楚一清點點頭,低聲道:“不要打草驚蛇!”
雷淵趕緊點頭,轉身不見。
城外一見破廟中,花麒提着一盞燈籠,疾步的走了進去,站在破廟裡觀察了一週,正在躊躇着走還是留,就聽得神像後傳出聲音來:“好兒子,你終於來了!”
花麒提起燈籠來照清了眼前的男人,神色冰冷道:“你就是我爹?”
花笑棠皺眉,似乎有些不滿意花麒的態度,沉聲道:“你這是什麼態度?難道連親爹也不認了嗎?”
花麒冷笑道:“你呢,你又認你親爹嗎?爺爺走的時候,你連一炷香都沒有給他上過,現在回來幹什麼?莫不是跟花家的那些人一般,想要回家產?如果是這樣,你就別做夢了,爺爺走的時候,將花府託付給楚姨,你怕是一分錢都拿不到!”
花笑棠冷笑道:“你以爲我稀罕那幾個錢?我現在有身份有權勢,不缺那幾個錢!”
“是嗎?”花麒的笑容更冷,“不是爲了家產,那就是爲了阿寶,是不是?”
花笑棠一愣,驚訝道:“你竟然知道?”
“爺爺臨走的時候什麼都告訴了我,爺爺走了,我就是花家唯一的男子漢,我有權利知道這些,保護花府,保護妹妹!”花麒冷聲道,“今日我來見你,我本想看看,你對爺爺,對我,對麟兒,是不是還有感情,但是現在看來,你果真如爺爺說的一般,已經完全沒有了人情味,好了,天色很晚了,我怕楚姨會發現我不在家,我也該回去了!”
“花麒!”花笑棠上前冷冷的拉住他,“我這次來只是警告你跟那個姓楚的娘們還有那個叫做阿寶的孩子遠一些,不管怎麼說,你與花麟是我的孩子,我不想你們受牽連,有什麼損傷!”
花麒一愣,轉眸看着花笑棠,“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還要傷害阿寶?你可知爺爺爲什麼臨走的時候將我們託付給楚姨照顧?”
花笑棠冷笑道:“我怎麼知道那個老東西哪根筋不對!花家的老家人與朋友那麼多,選誰不好,竟然選姓楚的女人!”
“就是因爲你,爺爺說,你會給花府帶來禍事,會毀了花府,爺爺還說,只有楚姨纔可以保全我們,所以不惜送上花府來保全我與花麟!”花麒大聲說道。
花笑棠一怔,面色猙獰:“這個老東西,真是老糊塗了!”
花麒沉聲道:“現在你還不肯罷手嗎?你一定要禍延花家你才滿意嗎?”花麒狠狠的抓住花笑棠的手臂說道。
“夠了,我已經警告過你,你若是聰明,就儘快與花麟與那個姓楚的女人撇清關係,不然的話……”花笑棠冷冷的將花麒的手臂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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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的勾起脣角清冷一笑,花麒取過地上的燈籠慢慢的走出了破廟,清朗而堅定的聲音緩緩的響起來:“花笑棠,從此花家與你一刀兩斷,你出了任何事情,都與花家無關,自然,你要做事,也不必顧忌我與花麟!”
春寒料峭,寒風一陣陣的吹過,花笑棠站在破廟裡,臉上突地呈現一抹痛苦,但是很快,他皺皺眉,大步離開。
破廟的房頂上,雷淵將一切都聽得清清楚楚,崇文,他自然是見過幾次,心裡也就有了數,悄悄的跟上花笑棠。
楚一清等了半夜也不見雷淵回來,卻等來了花麒回來的消息,楚一清知道雷淵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於是也就不再等,安寢休息。
第二日一大早,雷淵渾身傷痕的從外面回來,看門的家丁一見這般,就趕緊通知楚一清知道。
“什麼?”盈芊正在伺候楚一清吃飯,一聽這話,夾菜的筷子啪的一下子掉在了桌上,她驚慌失措的跑了出去,這會兒,雷淵已經被擡進了房間。
“這到底是怎麼了?”盈芊急急的上前,看到雷淵的傷勢忍不住哭出聲音來。
“沒事,只是受了一點點傷!”雷淵見她這般,趕緊扯了嘴角笑道,卻因爲身上的傷勢,那笑容顯得很牽強。
楚一清將阿寶他們安頓好也趕來,一見雷淵的傷勢這麼重,也就趕緊讓人去請了大夫。
“小姐,沒事,我平日身上都帶着雷霆研製的丹藥,這點小傷沒有關係,只是我肚子餓了,昨夜跟崇文打鬥了一夜……”雷淵低聲道。
楚一清趕緊讓瑩潤去準備飯菜。
飯菜來了,盈芊趕緊接過來,先將湯吹涼了,一點一點的給雷淵喝了。
雷淵喝了一碗蔘湯的確是精神了不少,也就說了昨晚的事情。
昨晚,他一路跟蹤花笑棠,沒有想到被他發現,兩人就動了手,花笑棠的武功的確是不低,雷淵拼盡全力,也只能與他打個平手而已,兩人激鬥了三個時辰,直到天快亮的時候,雷淵才找到花笑棠劍法的破綻,給了他一劍,雖然沒有此種要害,但是至少要了花笑棠半條命,而他也因爲身上的傷痕太多,體力不支,讓花笑棠跑掉了!
雷淵又將昨晚在破廟見到的事情說了,楚一清一聽,心裡的疑慮也就解開。原來花海早就知道花笑棠會再次對她與阿寶不軌,他怕花笑棠會牽連到花麒與花麟,也就將花府讓她照顧,看在她與花麒、花麟的情誼上,保花麒與花麟的平安!
“花小公子似乎早已經知道了整個事情的經過!”雷淵低聲說道。
楚一清點點頭,這樣就不難解釋一直以來花麒都幫着她料理花府的原因,雖然花麒是有目的,可是說起來,花麒與花麟的確是無辜的,而且花老爺子已經給了她花府,也算是互相低過吧!
“你好好的休息吧!”楚一清也就說道,站起身來吩咐盈芊道:“這些日子你不用去我屋裡,專心伺候雷淵就是,我那裡有瑩潤照顧!”
盈芊趕緊的點頭。
從房間裡出來,楚一清心情有些沉重,看來花妃是不肯放過她與阿寶了,既然如此,她也不必手下留情!
“瑩潤,去城裡找來最好的打鐵匠,我有筆生意要交給他們!”楚一清淡聲吩咐道。
瑩潤趕緊去辦。
書房裡,阿寶爬上楚一清的腿,看着圖畫上貌似一種草帽樣子的東西問道;“孃親,這是什麼?”
楚一清緩慢的將東西收起來笑道:“孃親隨便畫的,不重要!對了,你要的西遊記我又畫了兩本,快拿出去看吧!”
阿寶一聽,連忙從楚一清的身上爬下來,拿了那《西遊記》高興的跑出去與孩子們一起看。
打開手中的畫圖,楚一清忍不住皺皺眉,血滴子,這個只在傳說中存在的東西,其構造如何只有她在天使組織的師父知道,因爲師父的祖上曾經是雍正“血滴子”的成員,這種殺人於無形的武器,在客人有特殊要求之時格外的好用。
“小姐,人來了!”瑩潤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
楚一清起身,帶着那副畫圖出去。
將打鐵鋪的掌櫃送走之後,楚一清心中還是不得安寧,其實崇文已經被雷淵打成重傷,短時間之內恐怕不會再回來,那她這心中的不安是來自何處?
“小姐,外面來了一位老婦人,自稱夫家姓白,想要求見小姐,說是要重要的事情!”瑩潤快步前來稟報道。
“姓白?”楚一清頓了頓,在記憶中似乎沒有姓白的人,也就說道,“可說了是什麼事情?”
瑩潤搖頭道:“問了,可是不說,只是說小姐見了這東西就一定會叫她的!”
瑩潤說着,將一塊金絲爲帶,雕成五龍相纏形狀的玉佩雙手呈給楚一清。
將那塊玉佩放在手心裡細瞧,古代楚一清的記憶突然浮現出來,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古代楚一清的脖子上曾經有這麼一塊玉佩,只是那次觀音廟出事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姓白的娘子,怎麼會有這塊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