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高一招 176 到底要罰什麼啊
哎呦喂,這是要給我講道理啊。
安菁什麼都怕,就不怕人給她講道理。把小臉一揚,安老師上場講課——
“雲華,你年輕不懂事,這不怪你,你若是懂事,也不會做出那種事情了,也罷,我就給你講講這不孝的道理,免得出去了讓人笑話咱們府的千金小姐連什麼是孝道都不懂。於禮有不孝者三者,謂阿意曲從,陷親不義,一不孝也;家貧親老,不爲祿仕,二不孝也;不娶無子,絕先祖祀,三不孝也。”
姚雲華低頭冷笑一聲,這安菁竟然向她引經據典起來了。
“你說對長輩要一味順從,不能有絲毫反駁,可若是長輩所言有誤呢?若是不提醒長輩的話,豈不是陷親不義麼?這不是阿意曲從麼,這是爲一不孝。第二,家貧親老,不爲祿仕,這一點,我想咱們府應該不算貧困,老夫人也算是養尊處優,這一條與大家無犯。第三,不娶無子,絕先祖祀,這一點我想也犯不着,畢竟大哥大嫂已經有一名女兒,而且大嫂如今還懷着一個,即便是我與你三哥,那也纔剛成親——若是剛成親就有幾個月身孕,只怕你們會瘋掉的。倒是雲華你,比我還大一兩歲呢……”
說到姚雲華比自己大的時候,安菁的眼神很是微妙的在姚雲華身上來回轉了一圈兒。
那眼神彷彿在說,你比我還大呢,這點道理你都不懂?
吳氏氣的瞪圓了眼睛,這安菁真是長了一張巧嘴,說來說去,竟然把過錯全推到無辜的雲華頭上去了。
“三嫂,你怎麼……”姚雲華紅了眼眶,忙看向吳氏,“老夫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真的沒有那麼想……我……”
“好孩子,你別怕。”吳氏忙拍了拍姚雲華的手,冷笑着看向安菁,“你少花言巧語,真以爲能嚇得住我?”和離?這丫頭真敢和離纔怪,有哪個女子無緣無故鬧和離的,纔剛成親一個月而已,想拿這個威脅她,真是異想天開。
“那,請老夫人告訴我,我哪裡錯了。”安菁很誠摯的看着吳氏,“如果非要認爲我不阿意曲從是錯的話,那我無話可說,只能讓人去準備筆墨紙硯了。”
她這分明是在指責自己不辨是非!吳氏狠狠的咬了咬牙,可除了這個以外,還真就不好找出安菁的錯處。看了眼身旁的姚雲華,她眉頭一挑,直接問道:“好,你問我哪裡錯了,那我就先問你,你爲何要污衊雲華?”
“污衊?”安菁眨眨眼,然後瞪大了眼睛看向姚雲華,“雲華,咱們都是有身份有臉面的人,講話要講良心的,你說我怎麼污衊你的?你吃的那藥,是從你身上搜出來的吧?你罵玉華姐的話,是母親親耳聽到的吧?我哪裡污衊你了?”
姚雲華咬了咬牙,一想到安菁竟然敢將手伸到自己的胸口,她就全身都難受。
“胡說八道,雲華豈會如此惡毒,定然是你故意陷害她,又在她們姐妹之間挑撥離間。”吳氏氣的只想拍桌子,當着她的面,安菁竟然還想顛倒黑白,真是可恨。
“可我是怎麼陷害她的?老夫人,那藥可不是我給她的呢,再說了,她又不瘋不傻,總不能是我讓她罵玉華姐,她就乖乖的罵玉華姐吧?”安菁聳聳肩,很是遺憾的補充道,“當初爲了個雲華留些顏面,我只關起門來,讓她的丫鬟在旁邊守着搜身,早知道,我就該把全府的人都召集來,在衆目睽睽之下搜身——雲華,你說是不是?”
此言一出,饒是姚雲華再如何鎮定,也不免變了臉色——當初安菁可是把她全身上下都扒光了啊。
“安菁,我警告你,你若再敢恐嚇雲華,休怪我家法伺候了。”吳氏從來就沒遇上過這般不恭不敬的小輩,那些兒媳孫媳哪一個不是搜腸刮肚的尋些好話哄她開心?生怕一言不慎觸怒了她,這死丫頭倒好,在她面前竟然如此囂張。
“家法?”安菁頓時開心了,“是夾棍?鞭子?會不會留疤?”話說,上家法的時候,她是不是該竄起來哭喊逃跑呢,最好是能跑到外頭去,讓人知道她剛嫁過來一個月,就已經開始被家暴了,不離婚這輩子就完了。
她不會是有病啊,爲何一聽要受罰就這般興奮?
這個念頭同時在姚雲華和吳氏腦海中冒了出來。
看看陰沉着臉的吳氏,安菁嘆了口氣,稍微收斂一下,說道:“老夫人,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我是個肚子裡藏不住話,也不會說好話的人,不論雲華在你跟前說了什麼,事實就是事實,我是不會改口的。”
“事實?我倒沒發現你竟然如此惡毒有心機,竟然能想出這般陰謀來陷害雲華。”吳氏豈會相信安菁的話,她活了這麼幾十年了,什麼陣仗沒見過,哼,豈會被這小輩矇蔽過去。
“好吧好吧,那就信她的好了,她說我害她,那就是我害她,雖然我不知道她該如何去解釋身上搜出來的藥。”安菁無力跟吳氏辯解,她算是看出來了,這老太太不是什麼清醒的人,有些偏聽偏信又剛愎自用。
姚雲華立刻開口道:“自然是你塞給我的了,當時我昏迷不醒,身邊只有一個丫鬟,你想做些手腳還不容易?”
“喲,你不會是說我連你的丫鬟也收買了吧?”安菁挑了挑眉,“人家跟了你那麼多年,我前前後後見她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得砸多少銀子過去才能收買她?”
“財帛動人心,何況是區區一個丫鬟。”所以,她纔不會讓任何一個丫鬟知道她的心事,哪怕是在貼身丫鬟面前,她也一定是那個賢良淑德的小姐。
聽姚雲華這麼講,安菁倒是有些替胭脂不值起來,看得出來,胭脂是真的很忠心,可惜這忠心對於姚雲華來說什麼都算不上。
“好吧,那另一個問題,母親她可是親耳聽見你咒罵玉華姐的,這怎麼說?”安菁冷笑,你丫最好不要說你母親也被我收買了。
“當時我中了毒神志不清,哪裡知道你搞了什麼鬼?”
我靠,真有你的,把什麼都推倒中毒上去,估計我問你爲什麼要罵玉華姐,你也還是一句我中了毒我不知道。安菁撇撇嘴:“雲華啊,你可別忘了,你醒來之後,咱們兩個聊天的時候,你母親可是親耳聽見你的話了呢。”
一聽安菁說起這個,姚雲華就攥緊了拳頭,她最大的紕漏就是那句話,因爲當時餘毒未清,腦子還有些迷糊,再加上被安菁搜出毒藥後心情緊張,一時口快講了出來,卻沒想到母親竟然在外面偷聽。
而且,母親竟然打了她。
若是當初母親爲她多講一句話,將親事定給她,她又何必如此對玉華,更不會走到這一步了,說到底,還是母親偏心啊。
“怎麼,還沒想好該怎麼辯解麼?”安菁歪着頭打量姚雲華。
好好的一漂亮妹子,心理扭曲到這等地步,真是可惜啊。其實跟挺多會哭的小孩都一樣的吧,吃了一次甜頭後,就上了癮,也沒有人及時糾正,於是就越陷越深了。
安菁印象最深的就是在現代時的一個小病人,哮喘病,因爲那小子隔段時間就會來一次。才十來歲就這麼嚴重,究其原因,卻是讓人哭笑不得。那小子從小就有哮喘,家人怕他犯病,不敢對他太過嚴厲,有什麼要求都順着。若是有哪裡不如意了,那小子就又哭又鬧,鬧到發病爲止。這也跟姚雲華差不多吧,以自身的柔弱作爲武器,令家人不得不順從。不同的是,姚雲華的行爲比較溫和,而那小子純粹是強迫。
但他們的目的卻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凡是我要的,就必須是我的。
被安菁那古怪的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姚雲華別開了頭,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吳氏:“老夫人,我真不知道哪裡冒犯了三嫂,若是我知道,我一定會好好的向三嫂賠禮道歉的……”
“別說那沒用的,你就說說你爲什麼醒來以後還要罵玉華姐吧。老夫人當時不在場沒聽到,母親她可是在場的。”想糊弄過去,沒那麼容易。
“三嫂,我真不知自己究竟如何冒犯了你,可你這般逼我也太過分了。”姚雲華眼中的淚珠兒終於落了下來,一顆顆打在吳氏的手上,“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在我親生母親面前如此污衊於我?那樣的誤會,我根本沒有辦法去解釋清楚……母親她又對你偏聽偏信……”
“誤會?”安菁簡直忍不住要笑起來了,“我說雲華啊,你現在的演技可真是拙劣,比你先前可是差太多了,是不是被揭穿以後亂了陣腳?”連自己親媽都要踩一腳,陳姨當初懷姚雲華的時候怎麼不去做個人流。
吳氏再也聽不下去了,一邊爲姚雲華擦淚,一邊呵斥道:“夠了!你這丫頭刁鑽可惡,若不罰你,哪還有公道可言?”說着,她就扭頭對身後的丫鬟說道,“送三少奶奶回去,交代下去,就說是我說的,這幾天不許給她吃喝,讓她靜一靜心。”
“誒,不是說跪祠堂嗎?不是說動家法嗎?”安菁鬱悶了,這老太太的主意真是一會兒一變。
對於安菁的追問,吳氏只是對丫鬟冷哼了一聲:“還不帶她走?”罰跪祠堂一定要經由夫君的,那死老頭子知道了定然不會同意,行家法的動靜太大,傳出去了也不好聽,先餓她幾天再說。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