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 一哭二鬧三上吊
“然後,你就這麼回來了?”姚瑄華好笑的看着安菁,能想出這種胡鬧的主意,也是這災星從那個現代國裡學來的吧。
“不然呢?還真就去找人對質?”安菁撇撇嘴,“我醜話說在前頭,這事兒都是雲華惹出來的,我可沒故意去找她麻煩。既然她不想讓我好過,我也只能見招拆招了,橫豎事情也就是這麼個事情,我不過是在衆人面前揭穿了而已。所以,你要是因爲這個跟我生氣,我也沒辦法,因爲我不是被人打了左臉還要送上有臉的人。”
聞言,姚瑄華輕嘆了一口氣。
他當然明白,而且,他清楚,若安菁真的背上了不安於室紅杏出牆的罵名,這輩子就毀了,不論走到哪裡,都會被人指指點點。
這,也正是雲華想要看到的結果吧。
如今被安菁拆穿,且不論真假,至少外面那些紛紛流言不會對雲華有好處。他身爲雲華的兄長,是該爲雲華不平的。只是,拆穿雲華的是安菁啊,是他唯一的妻,是他唯一心動過的女子。
他如何捨得?
況且,是雲華先挑起事端的。
靜坐了一陣子,姚瑄華搖頭,笑了笑:“罷了,或許正如你所說,一旦成了親,總是先顧着自己的妻兒,兄弟姐妹自然靠後。這次,是她過分了。”
“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不過,我確實做不到爲了讓你心裡舒坦,就把所有委屈都一人忍下。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欺到我頭上來。”安菁聳了聳肩,“我就是這麼個性子,不會因爲什麼人什麼事而改變。如果你覺得我這樣太過自私,那我也沒辦法。”
大手撫上了安菁的臉頰,姚瑄華垂着眼簾道:“若是讓你平白蒙受冤屈,受人刁難欺侮,只爲粉飾太平令我寬心,自私的人就是我了。是非曲直自有分辨,又何必爲了我而顛倒黑白。使你受委屈?”娶了她,便要爲她遮風擋雨,保她一生無憂。豈能讓她耗費心神,即便是她要親自處置,他也應該做到守着她護着她纔是。
小兩口正說着,外頭傳來說話聲。
不一會兒羅兒噔噔噔的跑來。敲敲外頭的門。說道:“爺,少奶奶,老夫人那邊來人了。”
兩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瞭然與無奈。
老夫人找安菁不爲別的,爲的就是這幾天的出牆大戲。
“我聽說你前兒又出去胡鬧去了?”老夫人眉頭皺得死緊。她自認是個公正嚴明的人,豈會因爲一封信就輕信了人,這幾日,她也命人留意打聽。可卻沒想到又聽說了別的故事。
這安菁不說安分的在府裡消停幾天,又跑出去玩了。而且還與白將軍之子同桌共食,又與王家的少爺說笑嬉鬧,真是豈有此理。
但最令老夫人生氣的是,安菁竟然在鬧市中抓了一名疑似將軍府的下人,當衆審問了那人,從那人口中,竟然說出一切都是雲華主使的話來。這簡直太荒謬了,雲華豈會做這種事情?這裡頭定有蹊蹺。
安菁無辜的看着老夫人,可憐巴巴的眨眨眼睛:“老夫人,我實在是閒的無趣,便出去逛了逛,遇上一兩個熟人而已,總不能遇見人家了,偏當做沒看見,視若無睹吧?就跟雲華她那天寫信來說的那樣,我也就是跟他們說說話,白公子是我哥哥的朋友,見我一人遊逛,便順道請我吃飯,這有什麼不合適的麼?”
當然,一般情況下,這並沒有什麼不合適的。
正是因爲這個,老夫人才更加不高興啊,因爲她發現,似乎這個任性胡鬧,半點規矩都沒有的安家丫頭,竟然一點錯事都沒做。若真是這麼算來,豈不是說她在無理取鬧?
“少給我避重就輕,你倒是跟我說說看,你還遇見什麼人了?”老夫人沉着臉,她不能不懷疑那個自稱是將軍府出身的下人,其實是安菁安排下的。
“還……”安菁低頭苦思起來,忽然眼睛一亮,一拍手道,“老夫人指的是我在綢緞莊跟前遇見的那個混賬小子麼,沒想到老夫人身居內宅,消息竟然如此靈通啊。說起那人來,真是氣的我到現在一想起就頭疼。他竟然在那大庭廣衆之下公然敗壞我名聲,聽他那話流利之極,定然不止一次這般說過了。我當時本打算抓了他送到你面前來對質的,可沒想到竟然被他給溜了,還把抓他的夥計手上咬了一口,真是個混賬東西……”
“行了,別說那些沒用的。”老夫人不快的揮手,打斷了安菁的話,繼續問,“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怎麼知道他在那裡造謠呢,竟然這般輕易就抓住了他。”
就知道你得問。安菁嘟了嘟嘴,臉上的氣惱更加深了一層:“我是湊巧遇上了這一個,我沒遇上的還多着呢。哼,那小子交代說不光他一人在說這些話,還有其他人也在這麼說,真是氣死我了。我不過是路遇親戚說了幾句話,就編排出這麼多混賬話來,這分明是逼我去死!老夫人,你想想,要真是坐實了這樣的名聲,我將來可怎麼辦?我父母,我們安府的顏面何存?我除了尋死以證清白,還能有什麼出路?”
越說越激動,安菁用力一跺腳,起身說道:“我算是明白了,她這是要我去死啊,反正我被傳成了那個樣子,還不知將來究竟會怎樣呢。我那位爺萬一聽信了那些鬼話,非要休我回孃家,我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啊。好,很好,那我就如她所願!”
抽出帕子擦了擦臉,安菁含着滿眼的淚,拼命搖頭:“我知道雲華記恨我,就因爲我拆穿了她要害玉華姐的把戲。她就一直對我記恨在心……好,我這就去死一死,也好讓她心裡快活!”小子。這才叫演技,你丫給我看清楚!
老夫人聽得嚇了一跳,這安菁從來就不是個肯吃虧受委屈的,萬一真因爲這個尋了短見,豈不是要讓外人說他們榮景侯府逼死媳婦?說起來,雲華那信裡頭到底也沒說究竟是怎樣,只說這安家的丫頭跟一個年輕男子來往親密。萬一真是雲華給誇大了呢?這丫頭從來都是個大大咧咧的,鬧出那樣的事情,還有心思在外頭玩樂。跟年輕男子說笑呢,說不準雲華瞧見的那次也就是這樣而已。
不等老夫人理出個頭緒來,安菁已經扭身往外跑了。
老夫人急了,開口喚道:“站住。你給我站住。你做什麼去!”
“回老夫人,雲華既然容不得我,那我就給她個滿足,我這就去將軍府,死在他們門前,好讓雲華心安!”喵的,你快留我啊,你還真讓我去那邊找死不成?
老夫人坐不住了。急的站起來跺腳:“給我站住!誰說要你去死了?回來!”
安菁這才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淚汪汪的看着老夫人:“要是我真的坐實了那偷人的罪名,這天大的冤屈該找誰哭去?我除了尋死還能怎樣?”一哭二鬧三上吊,我就會玩這一套。
“誰說那罪名坐實了?現在不還沒問清楚的麼,若真是坐實了那罪名,你以爲你還能像現在似的安穩?早把你送回家了。”見安菁不鬧了,老夫人送了一口氣,陰沉着臉喚道,“你給我過來,不許往外跑了。”
安菁用力點頭:“我聽老夫人的,老夫人說我沒錯,那我就沒錯。”
……誰說你沒錯了,我只說現在還沒有問清楚呢好嗎?老夫人不快的扯了扯嘴角,指着右手邊椅子哼道:“坐吧,毛毛躁躁的像個什麼樣子。”
安菁立刻從善而流的坐下。
“你跟我說明白,當初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丫頭當初就說過雲華要害玉華,她到底不信,這好好的親姐妹之間,怎麼會鬧出這種事情來。
“當初……”安菁眼睛微轉了幾下,腦子裡就冒出了新的設定,“當初因爲趙小將軍失蹤,趙府又扣着婚約不肯放手,雲華一直懷恨在心。後來,她見玉華姐跟我三哥定下了婚約,且兩人相當般配,心裡就更加不快。實話跟老夫人講吧,先前玉華姐不是落水一次麼,而且雲華也跟着落了水,其實那就是雲華姐所爲,玉華姐的腿也不是在水裡被石頭碰傷的,而是被雲華踢……”
“胡說!”老夫人瞪了安菁一眼呵斥道,“雲華她是個善良孩子,豈會做這般惡毒的事情?”
安菁聳聳肩:“我原本也以爲她是個善良女子,可卻沒想到她是裝出來的善良啊。就那次,她鬧着非要與我同去看望玉華姐,到了我家卻裝瘋賣傻的要害玉華姐,一心要撞得玉華姐小產,虧得玉華姐福大命大躲過一劫。後來我婆婆也去了,聽見雲華睡夢裡還在罵玉華姐不得好死……老夫人,這話也不是我胡說,你想想,我婆婆向來疼愛雲華更甚於玉華姐,爲何後來忽然就變了呢?她是被雲華寒了心啊。”
這也是老夫人所不解的地方,她那大兒媳一向是偏寵雲華的,可自那次從安府回來後,忽然就變了,對雲華不管不問不說,一提起雲華就會變了臉色。難不成,真有什麼貓膩?
“老夫人,我是一切都是實話,我想,那將軍府也不會容忍自家人胡鬧下去的。”安菁說着,長嘆一聲,“何苦呢。”
何苦呢,雲華大姐,你小打小鬧的使個人跟蹤我一下,隨口造謠一下,不會有人留意,將軍府的人也不會閒着沒事兒就盤查自家下人說什麼閒話。可我這麼善良,豈能不幫你擴散呢?這事情一旦鬧大,人家能不打聽到底是怎麼回事麼?你當那位趙小將軍深入南疆還能活着出來,是全靠運氣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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