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阮克山聽到陳敏夏“咦”了一聲
“做母親的寧願自己受點兒委屈,女兒出點兒什麼事情,忙不迭的要幫女兒兜着。可你非但不如此,還要肆意散播謠言,什麼謠言對我不好,你就撿什麼說。前陣子網上有關於我的謠言剛消停了,你又蹦出來再說一遍。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子做,給齊家,給我丈夫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會不會因此而不喜歡我,對我不好?你有沒有想過,我丈夫在中間會很爲難?就連我沒結婚、沒孩子的同事都知道,你這樣做,會讓我婆家不喜,讓我丈夫爲難,讓我被人瞧不起。”
阮丹晨又朝柳容華走近一步,見她這番氣勢,柳容華竟是嘴脣哆哆嗦嗦的,一肚子的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鉺。
也不知道阮丹晨是不是跟齊承霖在一起久了,以前她沒這份氣勢,可現在一個凌厲的目光射過來,竟能看到齊承霖的影子。
“我是個幸運的,我婆家通情達理,知道該把我與你分開來看,你在外頭胡說八道,他們不怪我。我丈夫理解我,愛我,知道你來糾纏我,怕你煩着我,不讓你接近我。我原本對你的親情,也一點點的被你磨沒了,你再怎麼潑我髒水,我都沒有感覺了。可是柳女士,人不能做到像你這份上。畔”
“你口口聲聲說疼我愛我,拿我當親女兒,讓我顧念着與你的親情,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這是一個心裡有親情的女人會做出的事情嗎?”
路人聽完阮丹晨的話,表情也都變了,都回過味兒來了。
是啊,剛纔柳容華哭哭啼啼的罵的那一通,本來他們還覺得阮丹晨真不像話,可聽阮丹晨一說,便覺的柳容華做的實在是不像話。
男的忍不住就想,如果自己的丈母孃成天在外頭這樣給自己抹黑,自己還能一如往常的看待妻子嗎?天天跟妻子吵架都有的吧。
女人也不禁想,如果自己的母親像柳容華這樣,非但不給自己排憂解難,還天天給自己添麻煩,自己還有什麼臉在婆家立足,又怎麼跟丈夫相處。這種時候,跟丈夫吵個架,自己都沒底氣,還要擔心丈夫要跟自己離婚。
有年紀大的,也嘆了口氣,如果有這麼個親家,也實在是煩人,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
於是,衆人看柳容華的目光頓時充滿了鄙視。
“你當着齊家的面說你只是我的養母,養了我那麼多年,利用我也是我欠你的,是我該還你的。該還的我也都還你了,承霖還給了你一大筆錢,你如今卻還要來搔擾我們,敗壞我們的名聲,你到底想怎麼樣?”阮丹晨冷聲質問。
旁邊一位老太太,看着就挺好伸張正義的,已經先看不下去了,指着柳容華就說:“哎喲,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就算不是自己親生的,這麼多年也有感情了,怎麼能這麼坑自己的女兒!”
“大姐你這樣在人家公司門口吵吵嚷嚷的確實不妥,爲女兒着想你也不能這樣啊。”
“太不懂事了。”
“要是我有個這樣的媽,我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好了。”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柳容華忙不迭的搖頭解釋,正要再說,卻又被人叫住。
“柳女士。”這次是一個清冷的男聲。
阮丹晨聽到聲音回頭一看,卻是江源走了出來。
他先對阮丹晨打了招呼,這才走過來。
柳容華戒備的看着他,“你是誰?”
江源禮貌的點頭微笑,衣服儒雅好脾氣的樣子,“柳女士,你好,我是霖少的助理,我過來是替霖少帶句話的。”
柳容華沒來由的抖了一下,想到齊承霖那張冷冰冰的臉,還有送錢時給她的警告。
江源嘴角嘲諷的勾了勾,傾身到柳容華的耳邊,低聲說:“霖少當時給你錢的時候,就讓你老老實實的,別再招惹我們夫人,否則給你的那些錢還是能收回來的。顯然柳女士已經把那警告給忘了,微博爆料的事情,還有今天的事情,所以霖少決定把錢收回來。”
柳容華一個激靈,說:“錢我已經花了,他要怎麼收回?”
江源笑笑,“柳女士不妨想想,你花在哪兒了?”
柳容華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覺得江源問的莫名其妙。可陡然間,臉色猛變。
她想到她把錢花在放高利貸上,結果那個集資的老闆跑了。她把錢拿去給理財經理投資,結果投資虧了,又拿着其他的收益來填補。她想把投資的錢要回來,那個理財經理卻說錢拿不出來。
這些,都是最近才發生的事情。
原本她都是賺的,可最近突然全都虧了。就像是一個拋物線,突然上升到一個峰值,又陡然下跌。
“是齊承霖。”柳容華瞪大了眼睛,臉色慘白。
阮丹晨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是見柳容華那見了鬼的表情,便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
齊承霖不知道做了什麼事情,讓柳容華害怕了。
“霖少讓我告訴你,他的錢不是那麼好拿的。你若是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他也不阻着你賺錢。可既然你沒這份兒覺悟,他也不能拿自己的錢去餵了狗。現在你的錢應該還剩下點兒,如果以後你不來找夫人,那那點兒錢你還是能留下的。可你要是再在夫人面前出現,又或者背地裡做了什麼對夫人不好的事情,你可是一點兒錢都撈不着了。”江源輕聲說道。
明明是挺俊俏儒雅的小夥子,聲音也輕柔,可落在柳容華的心上就那般的冷。
柳容華抖了一抖,難不成她的那個牌搭子,那個理財經理,還有那個集資公司,都是齊承霖安排的?
他早就算計好了?
他有這個能耐嗎?一步一步的連今天都能算計到?
能算計成這樣,那還是人嗎!
這些話柳容華沒問出口,江源卻看透了她心裡的想法,嘴角勾笑,“難得你聰明瞭一回。”
柳容華腳下踉蹌,禁不住往後倒退了兩三步。
江源卻緊跟而上,仍用着阮丹晨聽不到的聲音,說:“微博上的事情,柳女士你不妨回去好好想想,那人是真心幫你還是利用你。打從這事兒出來,你可曾撈着一點兒好處?與其在這裡糾纏我們夫人,倒不如回去好好爲自己的將來謀劃謀劃。”
阮丹晨見柳容華慘白着臉,表情已經驚到木然了。
江源冷冷的退後一步,才朗聲說:“柳女士如果在來搔擾我們總經理夫人,總經理表示要去法院申請禁制令了。”
而後,江源轉身走過來,阮丹晨對他點點頭,便跟他一起回了公司。
柳容華腦子很亂,周圍人對她指指點點,她也顧不得了。
站在街邊攔了20多分鐘的出租車,好不容易攔到了一輛,她趕緊匆匆的上了車,便給那個理財經理去了電話。
對方接起來,她張口就問:“你是齊承霖的人?”
“柳女士怎麼這麼問?”理財經理一副不解的語氣。
“什麼投資虧了,都是你搞的鬼,是不是?”柳容華冷聲質問。
“柳女士,話不好亂說的,我是很有職業道德的人。”理財經理說道。
柳容華咬牙切齒的問:“你敢說你不認識齊承霖?”
於是,她聽到對方在電話裡輕嗤了一聲,“說來也巧,齊先生也是我的客戶。”
柳容華:“……”
無論她再說什麼,對方死不承認,她浪費再多口舌都沒有用,最後只能氣沖沖的掛斷了電話。
……
阮丹晨跟江源一起往回走的時候,她問:“承霖現在忙嗎?”
“霖少正在開會。”江源擡腕看了眼時間,“再過大約20分鐘就差不多了。”
阮丹晨點點頭,便先回了設計部。
約莫過了20分鐘,她便去了齊承霖的辦公室。
出了電梯,經過會議室,正好他們剛開完會,會議室的門打開,齊承霖先走了出來。
齊承霖好像一早知道她會來似的,並不驚訝。泛着柔和華光的黑眸帶着星星點點的笑意,便走過來牽住了她的手。
身後會議室緊跟着出來的各部門的經理已經看習慣了,一個個裝作沒看見,免得總經理夫人不自在。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的走了。
阮丹晨默默地看着他平靜柔和的側臉,想到他爲了柳容華,不知道費了多少心神,握着他的手便緊了些。
齊承霖低頭看看她,柔和的黑眸露着些微的疑惑。阮丹晨便朝他笑笑,兩隻手一起把他雅緻好看的手掌包裹在中間,像珍寶一樣護着似的。
齊承霖帶着她回了辦公室,關上門,他才問:“剛纔下去見柳容華了?”
阮丹晨點點頭,“我知道你怕我難受,怕我爲難,所以不想讓她纏着我,不想讓我知道她來找我了。”
齊承霖坐到沙發上,順勢便將她拉到了腿上,抱了個滿懷。
阮丹晨低頭看他雙臂圈着自己的腰,力道不緊卻很牢靠,她指尖便在他的虎口上來回輕蹭。柔軟細膩的指尖沿着虎口的邊緣來來回回的劃,又沿着虎口的形狀畫圈。似乎是感覺不過癮,便又捏了捏。
齊承霖被她這樣畫的心癢的不行,感覺有電流直接從他的虎口竄到心窩裡去了。忙握住了她一直無意識的撩撥自己的手,低頭見她順貼的模樣,也不像是傷心難過的樣子。
阮丹晨轉頭,認真的看着他,“你不需要爲難,不用顧及我,她現在做到這種地步,什麼感情都磨沒了,我對她也沒什麼感覺了。不管她結果是好是壞,都是她自己作的。她現在讓家裡這麼爲難,讓你這麼爲難,你要怎麼對付她,我都不管。只要你覺得合適,不需要念及我。”
阮丹晨怕他不信,朝他露出一抹堅定的微笑,“我現在不求別的,只求你跟佑宣能夠好好的就行了。看着你因爲我的事情肩着那麼重的負擔,我只覺得自己沒用,不能爲你做點兒什麼。”
她反手捏捏他的手,“所以不要有負擔,我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齊承霖另一手覆上她的臉頰,指腹扣着她的後腦,便吻住了她的脣。
阮丹晨雙手極其習慣、極其自然地便圈住了他的脖子,直到齊承霖鬆開,薄燙的脣印在她的額頭上,便把她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他低頭,脣擦過她的發,便印在了她的耳根上,眼着耳根吻到與臉頰相交的地方,“沒什麼負擔,對付柳容華還費不了多少心力。”
就柳容華那種智商,還沒等他費腦細胞呢,柳容華就已經歇菜了。
阮丹晨看他還挺驕傲自得的樣子,許是因爲她的話,讓他沒了顧忌,那雙黑眸格外的閃亮。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放開手腳去做了。”齊承霖笑眯眯地說道,大手在她的背上來來回回的撫弄。
阮丹晨覺得,這男人是不是就在等她這句話呢。
她似笑非笑的看他,隨即便在他脣上啄了一下,“反正以後你要是有不喜歡的人,看不慣的,不管跟我是什麼關係,想出手都隨你。”
齊承霖驟然將她抱緊了,要了命的搓揉一番。他知道她只是不想讓他爲難,夾在他和齊家中間,怕齊家也因此受到牽累。
可她越是這樣替他想,他就越是心疼她,將她抱得愈發的緊,緊的阮丹晨的骨頭都被他勒的有些疼,喘氣有些困難,但也沒跟他說,就讓他這樣使勁兒的抱着,她心裡也跟着踏實。
……
柳容華大鬧齊臨的事情,因爲當時在公司門口看到的人太多了,所以不少人都拍下來了,有的甚至還直接用手機錄了下來,把她的一言一行一絲不漏的給傳到了網上。
各家新聞媒體自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上次的新聞鬧得大,弄得還挺熱鬧的,各家搶頭條搶的不亦樂乎,各家的記者馬全擦掌,覺得工作生活特別的充實,終於讓他們覺得自己是個忙碌在一線的記者了。
而現在柳容華的視頻和照片一出,原本隱隱有些消停的新聞,立即因爲這件事又躍上了一道新的峰值。
各家記者忙提筆潤色,將這條新聞連帶着柳容華的照片一起發出來了,順帶還提了下柳容華的身份背景,以及在沈家生活了近八年,可地位仍是不清不楚的。
而且文中還提到,記者採訪了某知情人士,表示柳容華在沈家並不受待見,是死賴在那兒不走的,只是因爲前些日子,那新聞中誣賴了沈小姐,給沈小姐的名聲造成了十分不好的影響,沈家才忍無可忍,把柳容華給趕了出去。
柳容華這邊無家可歸,才又去找早就被她拋棄的養女。誰知道人家阮丹晨早就被她傷透了心,前個做些對不起她的事情,現在被沈家趕出來了又想着來找這個早就沒情分的養女了,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見事情不如自己想的,又開始往自己的養女身上潑髒水,於是就出現了在齊臨門口發生的那一幕。阮丹晨看到這新聞的時候,那知情人士,不自覺地就想到了沈家的李嬸。
沒想到,還真是被她猜對了。李嬸從來看不慣柳容華那種自私的行爲,越到後來,柳容華自私的都招人恨了,李嬸甚至覺得,就這女人,人道毀滅了都不值得可惜。
所以當她拖着小車出門買菜,一下子被在沈家門口盯人的記者給堵上時,李嬸毫不猶豫的把柳容華低劣的人品給說了一下。就柳容華那些作爲,不用添油加醋,實話實說都能讓人恨得牙癢癢,直呼不可思議。
李嬸當然不可能將阮丹晨和沈芷菁當年調換了的事情說出來,單單只是後來的那些事情,再加上李嬸毫不猶豫的藝術加工,簡直是把柳容華說的萬死不辭。
於是網上就更不相信之前最開始的那爆料了,全都是對柳容華的撻伐與斥責。
……
阮澤爾沒事兒拿着ipad上網看新聞,看到這條新聞的時候,眉頭動了動。
“澤爾,等你畢業放暑假之後,就跟我一起去a大,跟我幾個學生一起搞搞課題研究。”阮克山剛剛打完電話,走回來的時候,見阮澤爾正拿着ipad無所事事的樣子,便說道。
有意栽培兒子,而以阮澤爾目前所學,跟上他那幾個學生的進度完全沒有問題。
阮澤爾應了好,便繼續看新聞。
阮克山也好奇他看什麼看的這麼入神,便往他旁邊一坐,微微伸頭看了眼。
“最近怎麼對八卦新聞這麼熱衷?”阮克山瞥了兒子一眼。
“沒有,正好是我認識的人。”阮澤爾解釋道。
“這人你認識?”阮克山也湊過去看新聞,看到內容,眉頭便皺了起來,本來教書育人,眉眼間便有些嚴厲,這下看着就更嚴肅了。
阮克山心裡卻是在想,阮澤爾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不像話的人。
“沒有,我不認識她,不過認識她養女。”阮澤爾便將認識阮丹晨母子倆的經過說了,“阮姐姐肯定不是之前新聞裡說的那樣子,本來我還挺擔心他們母子倆受到新聞的影響。尤其是佑宣,特別可愛,人小鬼大,鬼精靈的,我就沒見過像他那樣那麼有主意的孩子。”
想到齊佑宣,阮澤爾整個人笑眯眯的,笑的牙不見眼。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那麼喜歡小傢伙,並不單純因爲他長得好喜歡,就是喜歡到骨子裡了。
“對了,我還跟阮姐姐約好了,等着去他們家玩,看看佑宣,等回頭我看看時間,去找他們玩玩行嗎?”阮澤爾問道。
反正這孩子的學校已經確定了,阮克山也就沒怎麼管他,便答應了。
這時候,李譯明來電話,阮澤爾便去接電話了,ipad也沒拿走,阮克山便乾脆拿起ipad,看了下新聞。
陳敏夏剛在廚房把湯燉上,出來歇會兒,看到阮克山在看新聞,便也湊過來瞧了眼,瞧着瞧着,阮克山聽到陳敏夏“咦”了一聲——
題外話——
柳容華的下場當然還沒有完,這只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