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有了一輩子的想法,這個男人,一輩子都不會騙她。
那麼好,叫她那麼安心。
可是現在,才過了沒多久,就被她發現了他的欺騙。
那麼……之前呢?
有沒有過?
明語桐雙臂抱着膝蓋,陷入了一個死衚衕。
“咚!咚!咚!”
這時候,房門被敲響,明語桐總算是回過神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陷進去了多長時間。
她下牀去走到門口,開門,就見霍嬸站在門口。
“洛醫生來了,說是你胃不舒服,來給你看看。”霍嬸擔憂的問,“你胃不舒服?”
洛醫生?
想到剛纔傅引修掛電話之前說的,要叫醫生過來。
所以,他是傅引修叫過來的吧。
“其實我現在已經好了。”明語桐不好意思地說。
“那也讓醫生看看吧。看看能不能看出來爲什麼不舒服,我給你補補。”霍嬸說道。
沒想到傅引修真把醫生給叫過來了,要是檢查發現沒有問題,就很尷尬了。
明語桐只好硬着頭皮跟霍嬸下了樓。
洛醫生是個看着很有書卷氣的儒雅中年人,好像是“棘刺”的人,並不對外執業。
但能留在“棘刺”中,醫術可想而知,也是十分厲害了。
“洛醫生。”明語桐叫道。
“明小姐,請坐。”洛醫生一直站着,對明語桐指了指沙發,“剛纔接到主子的命令,過來給您看一下,聽說是胃不舒服?”
明語桐尷尬的捂着胃部,“其實……現在已經不痛了,還麻煩你來一趟。”
“沒事的,既然我已經來了,還是給你看一下。”洛醫生說道。
一邊給明語桐檢查,一邊詢問她的情況。
明語桐把對傅引修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洛醫生檢查過後,確實也沒什麼大問題,“看來是飲食不規律造成的,另外還有心情方面的原因。”
明語桐有點兒緊張,誰能想到他連這都能檢查出來。
洛醫生笑笑,並沒多問,只說:“現在人壓力大,是很正常的。明小姐儘量放鬆心情,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不要憂慮太多,另外飲食規律起來就好。”
明語桐一一應下,洛醫生也沒有讓明語桐吃藥。
現在都已經不疼了,只能靠養。
洛醫生走後,霍嬸說:“你先彆着急睡,我剛剛給你熬了粥,你先喝一小碗,緩一緩,不能什麼東西都不吃。你這樣子,胃不疼纔怪。”
“我現在已經沒事了。”明語桐說道。
“沒事也得喝點兒!”霍嬸堅持,直接把明語桐拉到了餐桌旁,“不吃飯怎麼行。晚上不能吃的太飽,吃完東西也不能立即睡覺,所以我就給你熬了一點兒,你喝了也不會不舒服的。乖,來喝點兒。”
“總是這樣,可不就把胃給折騰壞了嗎?”霍嬸說道,“你當家裡爲什麼總備着胃藥?就是因爲先生他也是這樣不在乎,總是忙的顧不上吃飯,就乾脆不吃了,結果把自己的胃折騰壞了,到現在還時不時的犯毛病。所以家裡才一直都有胃藥。”
明語桐驚訝的問:“他胃不好?”
“是啊。”霍嬸點頭,“先生沒告訴你?”
明語桐搖頭,“我搬來的這些天,也沒有發現。”
“就前些天,他還又犯了胃疼。大半夜的,怕吵醒你,讓你擔心,就自己偷偷地跑出來翻騰,吃了藥,又在客廳呆了一個來小時,等胃完全不疼了纔回去的,怕疼得翻身,吵醒你。”霍嬸說道。
這事兒,傅引修擺明了是瞞着明語桐的,沒想讓她知道。
傅引修連自己胃不好的事情,都沒有要跟明語桐說的打算。
可霍嬸覺得,先生真夠傻的。
她丈夫是“棘刺”的管家,負責“棘刺”裡那羣糙老爺們兒的日常起居。
她則在這兒專門負責傅引修的。
傅引修身份這樣敏.感特殊,又怎麼可能隨便就找人來家裡工作?
必然是要有信得過的人。
她跟丈夫都是“棘刺”內的老人了,兒子還在“棘刺”的IT部工作。
一顆心,自然便更偏向傅引修一些。
她是在傅引修跟明語桐分手後,傅引修爲了能有人照顧小璟時,才把她接過來的。
這七年裡,傅引修雖然脾氣冷了點兒,但她深知傅引修是個外冷內熱的脾氣。
尤其是對“棘刺”的一班兄弟,真的特別夠意思。
再加上傅引修父母把他當仇人一樣,傅引修一直以來都特別不容易,霍嬸雖然從來沒說過,但她也是心疼傅引修的。
傅引修對明語桐這麼好,明語桐以前是特別不容易,吃了許多的苦。
可是現在,在霍嬸看來,明語桐卻沒有給傅引修回以同樣的回報。
現在兩人對感情的付出是不對等的。
不知是不是因爲過去那些經歷的原因,傅引修對明語桐很好很好,全心全意,什麼都可着她來,以她爲重。
不論是不是有道理,只要是與明語桐有關,就都不需要講道理,明語桐所想所講所做,就是道理。
她做的說的,對的是對的,錯的也是對的。
在明語桐的事情上,傅引修沒有絲毫的是非觀念。
他對明語桐,愛的太純粹,太全心全意。
與傅引修相比,明語桐的反應似乎就沒那麼濃烈了。
被動的接受着傅引修的付出,不像傅引修那樣,以同等的強烈感情在回饋他。
傅引修的心中只有明語桐,可明語桐的心中還有小璟時。
霍嬸旁觀者清,總覺得明語桐心裡仍舊隔閡着些什麼似的。
偏偏,傅引修卻甘之如飴。
還傻乎乎的一邊付出着,一邊什麼都不說。
霍嬸有些心疼傅引修,趁傅引修不在,便都與明語桐說了。
明語桐突然覺得粥入喉也有點兒苦澀,明明傅引修就睡在自己身邊,她卻連傅引修不舒服都沒有察覺到。
明語桐不禁想,自己真的比傅引修差太遠了。
她對傅引修的關心實在是不夠。
“我都不知道……”明語桐聲音澀然。
這樣的她,好像根本沒什麼資格責怪傅引修欺騙她。
傅引修瞞着她事情,或許有他自己的苦衷,是她自己太矯情,總往牛角尖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