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先前紅了一大片,這會兒周圍不相干的地方,紅色已經消退,只剩下腫起的那一塊,紅的格外明顯。
那一塊腫的比之前還厲害了點兒估計明天就該泛青了。
“你忍着點兒,我給你揉開了,明天就不會有淤青,不然就不好看了。”莫景晟說道。
他的聲音不大,在這夜晚裡,在這暖黃的燈光下,尤其的溫柔暖人。
他因練槍的關係,指腹比一般男人的還要粗糙一些,有薄薄的繭。
在她細膩光潔的額頭上,其實並不能算舒服,可卻好像帶着簇簇的電流,在他碰觸的地方,微微的刺激着她。
楚恬臉越來越燙,就算是他稍稍用力給她化瘀,她都不覺得疼,只剩下燙。
她垂着眼,不敢看他。
因此,也沒注意到,莫景晟不知不覺的,就距離她越來越近了。
就連兩人彼此的呼吸,都能夠相互感覺得到。
她身上的馨香絲絲的飄入他的鼻中。
讓他差一點兒就失了神,目光落在她因緊張而微微顫,不知道該怎麼放鬆的雙脣上,喉嚨滑動,越來越耐不住。
差一點,他就真的吻上去了。
好在,他及時的清醒,提醒道:“剛纔怕你受不了,我沒敢用什麼力氣,這會兒我加點兒力氣,你忍着點兒。”
楚恬緊張的屏住了呼吸,“好,你來吧。”
這話,險些讓莫景晟失手。
他很想來,壓着她來。
深黑的雙眸黑沉沉的如同厚重的烏雲壓來,烏雲之內藏着的是如同颶風波濤一般洶涌的欲。
面前這個是他喜歡的姑娘,正乖巧的垂着眼,這對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着實是一個很大的考驗了。
莫景晟深吸一口氣,壓抑住自己,一點一點,逐漸的開始加重力道。
楚恬終於感覺到額頭的疼了,他好像要把額頭的包給揉化開一樣,疼得楚恬直皺眉,一下一下的抽氣。
“疼……”她想往後躲。
莫景晟也心疼,看她睫毛上掛着淚,一雙眼睛淚盈盈的,他自己也心疼壞了,沒法兒逼着她。
所以,楚恬往後躲,莫景晟也沒逼她。
放輕了手上的力道,湊過去,在她腫起的包上輕輕地吹着氣。
藥膏本就是帶着清涼的薄荷感,經他吹氣,涼絲絲的,總算是緩解了些疼。
“乖,要是不給你揉化了,你就是後天去上班,也得頂着淤青去,不好看。”莫景晟哄着她。
楚恬窘的臉漲得通紅。
他……他剛纔說什麼呢!
還哄她。
那一聲“乖”,把她骨頭都給叫軟了。
低低啞啞的輕哄聲,太好聽。
他這樣子,就像是在哄特別親近的人。
楚恬的耳朵都要冒煙了。
他這樣,會讓人有一種錯覺。
好像與他極親近,是戀人關係。
甚至,比戀人還要再親近些似的。
楚恬紅通通着一張臉,卻不再躲了。
忍着疼,讓莫景晟給她揉。
卻不知,她這樣子落在莫景晟的眼裡,實在是再乖巧不過。
那乖順的樣子,像個聽話的乖娃娃,讓他恨不能現在就把她撈進懷裡,使勁兒的疼她。
只是,怕嚇着她。
莫景晟也有些愁。
他單身這麼多年,怎麼偏偏就看上了一個小姑娘呢?
比他小9歲這麼多。
他滿街去滾泥打鬧的時候,她纔剛出生。
他上大學時,她還是小學的一個乖娃娃。
怎麼想,都挺罪惡的。
可偏偏現在,她就是這麼一個乖順又漂亮,活潑又可人的佳人。
莫景晟原想着他可能會喜歡懂事的,體貼的,成熟的。
因他工作的特殊性,年紀小的姑娘肯定是受不了的。
他沒那麼多時間去陪人哄人,工作又危險。
心理不怎麼強大的人,是沒辦法一直陪在他身邊的。
他累,對方也累。
或許會因爲這樣那樣的好感,堅持一段時間,在熱戀期,什麼都能咬牙挺過去。
但是之後呢,終歸是得不到好結果的。
可偏偏,他現在就看上了一個小姑娘,還是朋友的妹妹。
如果這事兒叫楚昭陽知道,都不會輕饒了他。
但就是眼前這個小姑娘,叫他這麼喜歡。
笑起來,眼兒彎彎,裡面像是藏了星星,叫他想要親上去,把星星都收攏進自己的心裡。
這會兒疼得厲害,抽抽嗒嗒的掉眼淚,又心疼的他想把她攏進懷裡,好好地親着哄着。
這要是年齡再大點兒,再成熟點兒,他可能不會有那麼多顧忌,便怎麼想的,就怎麼做了。
可現在,還是得忍着。
人家把他當哥哥。
在這夜裡,就連他直接進了她的屋子,她都不覺得害怕,在她眼裡,他就跟她哥哥是一樣的吧。
莫景晟默默地嘆了口氣。
只能以指代脣,輕輕地擦去她睫毛上的淚。
他的動作很溫柔,溫柔的讓楚恬的心都跟着顫,睫毛一顫一顫的,上面透明的淚便氤氳在了他的指腹上。
莫景晟捧着她的臉,給她揉包,感覺竟是比追捕逃犯還要累。
楚恬乾脆閉上眼睛,使勁兒的忍着。
這麼疼,一點兒旖.旎心思都沒有了。
這可苦了莫景晟,看她閉着眼,這簡直就是在誘.惑他!
盯着她的雙脣,不由自主的靠近,只剩寸許,堪堪忍住。
好不容易,給她揉好了。
莫景晟覺得,這簡直就是在折磨他自己。
她額頭疼,可他也疼得厲害,只是疼得是另一處。
“好了。”莫景晟也長舒了一口氣,“你明早起來看看,是不是沒有淤青。”
楚恬不自在的低低出聲,“嗯,謝謝。”
莫景晟笑笑,雖不想走,也不能在這兒來着,只好起身,“那我回去了,你早點兒睡,晚安。”
楚恬站起來,要送他,誰知莫景晟竟是直接朝陽臺走過去,打開陽臺門,準備從陽臺翻過去,倒是省事兒極了。
可楚恬怎麼看,都覺得這樣怎麼感覺怪怪的。
有種兩人住一起了的感覺。
在翻過去之前,莫景晟又說:“以後別這麼冒失了,看清楚再走。”
說着,指節彎曲,敲了敲玻璃門。
楚恬:“……”
這人,幹嘛提醒她?
丟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