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蟲蟲————————————
“這又是什麼情況!?”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叫出了聲,那面目可憎的少女也尖叫着摔碎了手中端着的杯子。整個大廳裡陷入了黑暗之中,所有人都不知所措,而那小孩不知是嚇呆了還是怎麼,突然大聲呼喊起來。
“你們要帶付爺爺去哪!?你們……”聲音戛然而止。
“小桐!?”
這回是那個叫蟲蟲的女孩子大叫了起來,她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可是我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異樣,聽不到任何異樣的聲響,除了兩個小孩子的尖叫之外沒有任何其他人進入的聲響。
“付先生,不要嚇着小孩子了。說句話吧,我知道你還在沙發上。”我平靜的說,同時爲這兩個一驚一乍的孩子感到有些囧。
燈光沒有任何預示的又恢復了正常,所有的燈光同時亮起,就像它們從來未曾熄滅過一般。而神奇的是沙發上原本坐着的那個身穿考究西服的男人憑空的消失了,一切如同經歷了一場魔術表演異樣,我能做的也只是瞠目結舌的看着這空蕩蕩得沙發,說不出任何有意義的詞語。
“小桐!”又是那個聒噪的女聲,我回過頭去,只見蟲蟲抱起了已經躺倒在沙發上的男孩,而男孩早已昏厥了過去,嘴角還流着血。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管家仍舊高昂着頭走了進來,聲音低沉得如同棺材板合上的那一聲悶響。
“發生什麼了你難道看不到嗎?!”我對這種只會吃飯不會做事的人感到無比憤怒,“剛剛有人在外面炸壞了電閘或是什麼,然後趁着黑暗的瞬間進來綁架了你的主人!!還不快去報警!?”
“蟲小姐,這位先生沒什麼問題吧?”棺材板直接無視我而轉過頭去問蟲蟲。
“你!!”
我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了,而蟲蟲也制止了我進一步的發言,她走過去對着棺材板低聲說了幾句,然後棺材板驚恐的看了我一眼,看到我看着他又馬上轉移視線,說完之後他戰戰兢兢的轉身離開了大廳,沒有再多說任何一個字。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什麼魔術或者是電視節目?”我完全不知道他們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蟲蟲很難得的用一種平靜的眼光看着我,緊緊的摟着佟桐,用一種極其緩慢的語調說:“不知道不是你的錯,大廳之外的人確實沒有人聽到爆炸聲,也沒有人看到斷電,在大廳之外的人看來,一切都是正常的。不過你該知道,大廳裡確實發生了一些事情。”
我沒有說話,發生了事情這是很明顯的,發生的事情有傷害和綁架,用一種近乎不可能的方式進行着犯罪。不可思議……
“我們得離開這裡,帶我們走吧。”看着我沒有回答,蟲蟲繼續着她的話,“這一切都是衝着我們來的,付博士爲了保護我們已經做了太多事情了。現在我們得靠自己了。”
“嗯,好吧。”我坐在了沙發上,五分鐘前那個姓付的瘋子正坐在同一個位置向我承諾了十億酬金,“我把你們送到警察局,你跟他們
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什麼!?”蟲蟲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你瘋了嗎?你知道現在的狀況嗎!?我們都有生命危險!!”
“所以找警察是我們唯一的出路,不是嗎?難道你還有別的解決方法?”我真的懷疑這房子裡只有我一個不是瘋子了。
“什麼?你難道不是已經答應了要加入了嗎?”蟲蟲大聲的質問我,眼睛裡含着淚花,像露珠一般……
“不,我沒有答應,而且,我根本不知道他要我加入什麼。即便是爲了十億也不可能他叫去死我也要去吧?”我的理智似乎又回到了腦子裡,我試圖轉過頭去不看蟲蟲眼裡的淚光,可是她們太耀眼了,讓人不由得心軟起來。
“那好吧……”蟲蟲很是費了些力氣才把佟桐抱了起來,“我們走,佟桐。”
“嘿!”我終於忍受不了那決絕的背影了,“你們去哪?”
“謝謝你的關心,我們會很好的,你可以離開這裡了,去過你平靜的偵探生活了。”即便是這時候,這倔丫頭的話仍然是這麼刺耳。
“首先,我當初選擇偵探就意味着我不是爲了過平靜的生活;其次,既然你們的付博士賣了個這麼大的關子把我從清水縣騙到了這裡,我相信我已經卷入了某起罪案裡了。那麼作爲一個偵探,我想如果我就這麼置身事外,我這輩子都會夢到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的理智又很不合時宜的舍我而去了……
女孩默默的轉過身來,把那個有些微微胖的男孩子交到我的手裡:“佟桐這孩子還是有些沉的,你幫我抱着他吧……”
“你去哪?我們得趕快把他送醫院啊!”我看着蟲蟲往樓上走去的背影,終於瞭解到剛纔那掛滿淚珠的雙眼似乎不是那麼真實了。
“我去收拾點行李,我們天亮後再走,把佟桐抱上來吧,醫生治不了的。而且我們現在出去也無異於送死。”蟲蟲的聲音有些疲憊。
不得不說蟲蟲的房間真的不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的房間,沒有任何明星的海報照片、沒有任何卡通形象,簡單到極致的生活用品,複雜繁瑣的各種壁掛裝飾和琳琅滿目的各種瓶瓶罐罐。她應該就是付博士所說的那個來自湖南西北部的少數民族小孩了吧?
進入房間之後,蟲蟲開始從她的那一堆看似無序實則整齊的瓶瓶罐罐裡東挑西撿起來,看來是在尋找着什麼,這個原本相當大的房間在她的這些以奇怪的方式排列的各種器具和罐子佔據了一大半,反而顯得狹窄起來。
我爲了不妨礙她的行動,只好走到了推拉門的旁邊,看了看門外,原來陽臺比我想象的要大,那個陽臺差不多有我在清水縣的整個房子那麼大,而整個陽臺上似乎也擺滿了很多奇怪的東西,藉着燈光我看到了各種盆栽,每一盆都是同樣的大小,即便是對於植物不甚瞭解的我也能夠看出這些都不是常見的植物。事實上,陽臺上的植物我沒有在任何地方或者任何電視節目上見過相同的。
“這些植物……”我的問題又被無禮的打斷。
“你不打算過來幫幫我?那些東西跟你說了你也
不懂!”這個女孩真是……好不容易在我心裡建立的一點點好形象就那麼毫不在意的摧毀掉了。
“我能幫你什麼?”我把手從口袋裡拿了出來。
“把這些搗碎,很碎很碎的那種。”蟲蟲遞給我一個金屬的器皿,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奇怪的花紋,貌似是純銀質的,我小心的把裡面奇怪的綠色草葉和黑色的花蕊搗碎,一種濃烈的芬芳瞬間瀰漫在這臥室裡,讓人不由得放鬆了心情,大口的吸入這好聞的氣味。
“別使勁吸,小心頭暈!”蟲蟲的話說得真是及時,在她說完之後我馬上察覺到了那種美好的暈眩感。
“你不早說……”我能聽到我說話的聲音都緩了下來。
“聞聞這個,順便把這些加進去。”她的左手和右手同時遞過來一支藍色的小花和一隻……天哪!一隻手指粗的肥碩的粉紅色蟲子!!
我驚得不知該如何說話了,愣愣的盯着那粉紅色的蟲子扭動着身子,發出令人噁心的黏稠的聲響。
“不是要你聞蟲子!要你聞的是花!!蟲子給我搗碎了!別愣着了!”蟲蟲用一種明顯鄙夷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同時嘴角流露出那種輕蔑的笑意。
“我知道!只是現在有點頭暈而已!”我不服氣的說着,把那藍色的小花湊近了鼻子,狠狠的吸了一口。
只一口,我就後悔了。這清醒來得太快,如同在夏天極熱的時候突然吹入一陣強烈的來自南極的冷風,足以把人瞬間冰凍的寒風!而我的大腦此刻正在經歷着這樣的風暴。那種美好的暈眩感被這寒冷而痛苦的清醒感瞬間替代,腦子裡居然會感覺到一陣劇痛。
“哇哦!!”我不自禁的大喊了出來,而蟲蟲在一旁仍舊是不變的表情,輕蔑中帶着一絲嘲笑,很明顯這個丫頭在整蠱我。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整蠱我嗎?”我大聲質問到。
“我可沒有整蠱你,是沒有時間給你解釋這麼多,不過這也好,在你沒有亂動我這裡的東西之前給你足夠的安全的教訓也是好的,這裡的其他東西可很少有比這安全的了。”看得出這個女孩沒有騙我,“藥搗好以後塗抹在佟桐的額頭上,眼睛也要覆蓋好。”
說完這些,蟲蟲起身忙起了其他的事情,我一邊搗藥一邊看着她把露臺上的那些植物挑選了許多放在推車裡,然後把剩下的盆栽重新以一種奇異的順序排列好,然後是推車裡的盆栽,她把它們擺在了房間的角落裡。做好這些,她拿出了一個紅色的瓶子,把裡面的液體均勻的沿着房間的邊緣把四個角落裡的盆栽連起來。
“這是你們所謂的結界嗎?還是什麼?”看到她一板一眼的樣子我只覺得好笑,什麼年代了還有這麼愚昧的事情。
“結界也好,陣法也好,只是稱呼而已。藥搗好了嗎?”這個愚昧的神婆已經滿頭都是汗了。
“好了,你看看?你確定這東西可以嗎?不會中毒?”我看着這說不出顏色的一團黏稠的糊狀物實在是有些忐忑了。
而此刻,夜才過了不到一半,時針指向了凌晨一點,這個充滿意外的夜晚還遠沒有結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