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涼走近,裡面門是關着的,但是她卻聽到了裡面講話的聲音,此時在說話的是秦雙。
“行水方丈,按照您的要求我爲家父們一直在祈福,這樣是不是他們真能夠安息。”通過聲音,能夠感覺到秦雙有氣無力,秦家一家葬生火海,她受到的打擊非常的大。
“恩,可以,女施主一定要放寬心態,你面色憔悴,此時又懷有身孕,這樣會對孩子造成很大的影響的。”
孩子?秦雙懷孕了?薄涼瞬間面色慘白,她的腳不自覺的退後了。
站在一旁的小包子詫異的問了一句:“姐姐,你怎麼了?”
秦雙聽到門口有聲音,回頭看了看,隨後對着行水方丈說道:“行水方丈看來有客,我去開門。”
秦雙用手扶了扶腰間,站起身來,朝着門口走去,當她打開門時,卻在門口看見了一個小男孩,男孩身上髒兮兮的,一雙閃亮的眸看盯着她在看。
秦雙蹙了蹙眉,這是一個小叫花,身上太髒了,她淡淡的說道:“你有什麼事?”
小叫花看到了裡面的行水方丈頓時眼睛都發光,早已忘了剛纔薄涼離開的事情,他跪下,對着行水方丈一拜,急切的說道:“方丈,小包子求您指點迷津,小包子的家人在何方?”
行水托起手,說了聲:“起來”
小包子起來了,看了看秦雙,繞道走了進去。
小包子來到了行水方丈的面前,行水看到小包子的臉時,詫異了下,隨後面帶慈祥的說道:“不必執着找你的家人,你與他們此生無緣,他們只能給你生命,今後你的命裡無他們,否則會爲他們帶來滅頂之災。”
“什麼?”小包子驚訝道。
“恩,這就是你四歲那年他們爲什麼會丟棄你的原因。”
“行水方丈您怎麼知道小包子是四歲那年被丟棄的。”在他的記憶裡,他們家裡很多人,是很大的家族,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只知道有一位非常漂亮的女人換他異兒,他想那個應該是他的母親,可是他卻不太記得她的模樣了。
“因爲老衲是行水,行雲流水,看世間百態。”行水摸了摸自己的長長鬍須,笑意的道。
“不過老衲可以爲小施主指一條路。”
小包子聽到這話,頓時謝道:“謝謝行水方丈,小包子不甚感激。”
“去秦,然後從軍。”
“從軍?”十歲的小包子早已經對許多的事情瞭解,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從軍,但是此時行水方丈的話卻提醒了他,他要從軍。
小包子磕了一個頭,道:“小包子謝謝行水方丈,小包子一定聽方丈的話,小包子有一個請求,能不能請方丈爲小包子賜名。”
行水方丈的手指動了動,道:“蒙毅”
“蒙、毅,謝謝方丈。”小包子高興的再次磕了一個頭,道:“那小包子告辭了。”小包子爬起來了。
行水方丈道:“蒙毅,記住做什麼事情都要學會從一而終,這樣才能善始善終。”
“是,謝方丈賜話。”
薄涼慌亂的離開了行水閣,她的心顫抖着,秦雙懷孕了,懷了他的孩子,呵,原來他從來都只是在騙她。姬傾顏,我爲何會愛上你,爲何非你不可。
她不知道走到了哪裡,在陌生的院子裡穿梭,卻找不到出去的路,只覺得眼睛越來越模糊,她的身體開始晃盪,最終眼前一黑,看不見了。
模模糊糊中她感受到自己被人接住了,耳邊傳來了模模糊糊的聲音,隨後什麼都聽不到了。
贏政看到自己懷中的女人,眼角的淚水還沒有幹,臉色不算太好。
“爺”李憤叫道,他們一路從雨花殿跟來了水月寺。王宮門口,她召喚鷹與守衛對持,讓他爲之驚訝,難怪爺說,非得得到她不可。
“回宮”贏政聲音低沉。
“是”
贏政抱着薄涼準備離開水月寺,卻在路上碰到了姬傾顏。
贏政嘴角微微上揚,渾厚的聲音中充滿着王者的霸氣:“沒有想到在這水月寺裡竟
然碰到了你。”
姬傾顏看着贏政懷裡的薄涼,桃花眼中神色詫異了一下,隨後語氣擔憂:“十三怎麼了?”
“暈倒了”
“十三就不勞煩秦王送回宮中了,本王親自送她回去。”姬傾顏霸道的準備從贏政的懷裡拉走薄涼。
但是贏政卻固定住了薄涼的身子,霸氣的說道:“顏王不要忘了,不久之後,她可是孤的女人。”
姬傾顏脣角微勾,露出一絲狠意,桃花眼中神色凌厲,道:“秦王都說是不久之後,那現在還不是,可不能讓秦王送十三回宮,您此次前來的身份可是使者,並不是秦王政。”
姬傾顏句句話都在提醒着贏政注意身份。
但是卻忘了贏政是誰,是那個十三歲就登基稱帝,親政後掃平了一切阻礙他的障礙,這樣的男人從來不怕任何事。
贏政的冷冽的臉上有絲絲變化,他低沉的聲音緩緩說道:“看來你的翅膀確實是硬了,忘了在秦王宮裡的一切。”
姬傾顏聽到此話,桃花眼中殺意盡顯,他冷酷無情的聲音道:“本王怎麼可能忘了那些折磨,本王會一一討回來的。”
“哦?孤期待。”說完繞過姬傾顏,抱着薄涼離開了水月寺。
靈鷹看着姬傾顏的臉色難看至極,頓時叫了聲:“主子。”
“跟上贏政,看他是不是把十三送回了王宮。”
“是”靈鷹快速的離開了。
“十三爲何你和他在一起?”姬傾顏神色落寞,臉上泛起傾城之色。
西錦宮
薄涼醒來的時候沒有想到自己是在自己的房間內,扶玉看到她醒來,高興的叫道:“公主。”
薄涼看來看四周,她完全沒有印象了,到底是誰送她回來的。
薄涼看向扶玉:“我怎麼回來的?”
扶玉解釋道:“是秦國的使者送公主回來的,他說公主暈倒在了水月寺,而他剛好去了水月寺看到公主倒在地上,就抱着公主回來的。”
“哦”原來是這樣。
“那他人呢?”
“在大廳內,和錦夫人在講話。”
薄涼坐起了身:“幫我整理下,我出去謝謝他。”
“是”
薄涼來到大廳時,就聽到了談話的聲音,從幾句話語中,說的都是秦王政,看來錦夫人是在向使者瞭解秦王政。
薄涼走的越近,就聽到一男子陌生的聲音說道:“秦王夫人衆多,但是卻還沒有王后,以後涼公主嫁過去,雖說是夫人,但是說不定以後做了秦王的王后也說不定。”
然後就聽到錦夫人婉約的聲音道:“確實,不過涼兒從小沒有在宮中生活,到時候去了秦,還希望兩位使者多多照顧。”
“會的”
說這兩個字的聲音讓薄涼一驚,她走到了大廳門口,看到了坐在錦夫人對面的人,這個人,是她在梅林裡見到的那個男人,依舊苟不言笑,冷酷無比。
錦夫人看到了薄涼站在門外,高興的說道:“涼兒,進來,這位就是剛纔在水月寺送你回來的使者,李斯。”
薄涼走了進去,對着坐在那的男人道了聲:“謝謝”
贏政如狼般的雙眸死死的盯着薄涼,薄涼覺得有些不安,爲什麼她總是在他眼裡看到強烈的佔有慾。
薄涼緩緩道:“我醒了,使者可以離開了。”
話語淡漠,疏離,讓李錦錦也覺得有些尷尬,叫了聲:“涼兒”
只見贏政站了起來,道:“李憤,回驛站。”
兩人離開,李錦錦道:“涼兒,你剛纔語氣有些重了。”
薄涼露出一絲淡笑,道:“夫人,秦雖強,但是燕沒有必要對他們任何人好聲好氣。”
李錦錦嘆了嘆氣,道:“唉”
出嫁前夜
薄涼一席大紅衣袍裹身,顯露着那俄羅多姿的身材,巴掌大的嬌小無暇臉蛋,吹彈可破的肌膚,三千青絲如錦緞般披落在肩頭,一對柳眉彎似月牙,卻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一雙美眸漆黑得不見底,眼角
微微向上挑,她的目光看着臥躺在貴妃椅子上的男人,只見那男人有着女人都羨慕的白皙皮膚,嫩嫩的,像是風一吹就會被刮破,長長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覆蓋在一雙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眸上,淡定的目光讓人捉摸不定,增添了一份神秘的感覺,俊朗的身姿更加顯示出他傾國傾城的姿色。
他穿着一身血紅的長袍,只是和薄涼身上的卻不是一系列的,薄涼身上的血紅長袍嫁衣,那上面繡滿了鳳凰的圖案,也昭示着她即將轉換成另外的身份秦王的女人。
薄涼擡起腳步,緩緩的朝着姬傾顏走了過去,隨後停在了他的面前,迎上了那雙可以魅惑人心的桃花眼,裡面熟悉的神色,讓她的心一陣,但是很快薄涼就淡定下來了,聲音猶如雲端裡的雲朵般飄渺,又好似一絲冷意的風一般讓人感到冰涼:“三哥,如你所願,我嫁。”
話一落,她整個嬌小的身軀就掉進了一寬大的懷抱裡,那富有霸道的氣息緊緊的包裹着她的身體,她的眼神中帶着詫異,卻也帶着絲絲的嘲諷,隨即說道:“怎麼?三哥是捨不得十三嗎?”
姬傾顏邪魅的臉上顯露着一絲不快,但是他的目光卻是停留在姬薄涼那張精緻白皙的小臉上,他環在她腰間的右手隨即移到了她的臉頰上,撫摸着她滑潤的肌膚,那濃密的劍眉微蹙,隨後血紅的薄脣緩緩的吐出幾個字:“不願嗎?”
“當然願意成爲秦王的女人,聽說他冷酷、霸氣,這樣的男人哪個女人不喜歡。”那日她去水月寺見他,沒有見到,子淵,二哥的事情她是恨他的,但是秦雙懷孕這件事情卻讓她的心死了。這二十多天以來,她不哭不悲不喜,每夜夢迴時,想到和他的親熱之時,她一直作嘔,她可以不在乎他之前的總總,卻無法不在乎他和她在一起時,卻還和別的女人做了對她做過的所有事情。
“你喜歡他?”姬傾顏的這句話明顯的語氣有些重,能夠感覺到怒意,那雙狹長的桃花眼微眯,右手觸摸着薄涼的下顎,隨後擡起她尖尖的下巴,讓她的目光和他對視。
薄涼的脣角微勾,那張略帶清冷的面容泛起一絲絲的祁連,看上去沒有那麼的疏離,她直起自己的右手,握住了姬傾顏的託着自己下顎的手,隨後若有若無的摩擦着他的無名指,道:“三哥,我就要去和親了,到時候我就是秦王的女人,當然希望他愛我,寵我,給我一世的殊榮,和一生的依靠。”
這句話說完,卻只是得來了姬傾顏淡淡的一笑,那笑足以毀滅天地,迷人心智。
“十三,不管你嫁給誰,永遠也別忘了,你是我姬傾顏的女人。”
翌日
今天是北國最熱鬧的一天,北國最爲尊貴的兩位燕雪,燕涼公主同一天出嫁,兩位分別嫁給韓,秦,這可是七國的大事。
長生殿內
高高在上的姬昭日看着跪在地上的薄涼,嘆息聲中帶着滿滿的不捨到:“十三,燕永遠是你強大的後盾,在秦有人敢欺負你,一定要跟父王說,父王一定不會對那些人客氣。”
姬薄涼聽到這話,眼淚忍不住的流了出來,儘管她和姬昭日相處的時日不多,但是他卻對自己極好,薄涼擦着眼淚,顫抖的聲音說着:“父王,兒臣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在這裡兒臣拜別父王,願父王身體安康,等着十三回來看您。”
“好、好、去吧。”姬昭日揮了揮手。
旁邊的太監就說道:“雪公主,涼公主出嫁。”
薄雪和薄涼走出了長生殿,薄雪隔着喜帕隱隱約約看向薄涼,道:“十三,你的命太好了,失去了秦子淵,竟然還能夠得到秦王的垂憐,不顧你與三哥亂倫,不顧你嫁過人,你說秦王爲什麼會如此的特殊對待你。”薄雪的聲音中帶着嘲諷。
薄涼看了看前方,緩緩道:“我怎麼知道。”
紅綢一直鋪到了宮門口,送嫁的隊伍就將近兩百人,此去秦至少需要十天左右的路程,薄涼被扶着走進花轎,一路上車算是平穩,她與薄雪同一天出嫁,薄雪嫉妒她嫁給秦王,她卻不知道她之所以會嫁,只是因爲那個男人想要她嫁,她纔會嫁的。
(本章完)